即使雨点敲打着屋页声音很大,她们还是听到门板拽到墙壁的声音,而梅雅赶紧说,“我想我会再喝热可可的,反正我在暴风雨夜是睡不着。”
阿琦拉哼了一声,“怎么啦,梅雅?你不想回你房间去听听你引起的麻烦吗?”
“住口,我只是说事实,杰迪要那么生气我有什么办法?”
“你和柯琳娜同样是快舌头的,你们两个都该学习保持沈默。”
***
当杰迪没敲门地冲进伦丝房间而吓着她们时,可琳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她正抱着麦格在房里走,因为风雨声和雷声使他害怕,但当杰迪大步迈向她时,她赶紧把麦格交给伦丝。
“你怎么了,杰迪?”可琳害怕地问,往后退着。
他没回答她,但抓住她手腕开始拉她出去,可琳不依,她吓坏了,但杰迪猛力一拉差点使她撞到他。
“哎,哎——”伦丝开口抗议。
杰迪瞪向她,话就在她唇间消失了,“别干涉,”他粗声警告她,“她是我太太,好好记住这一点。”
“干涉什么?”伦丝问道,但杰迪已经出去了。
伦丝屏住气,但她真的没法子,琳是他太太,再说他不会伤害她的。不,他不会的,她告诉自己。
当她听到他们房门关上时,她赶紧抱着麦格到厨房去,她不能留在她可能听到一切的地方。
杰迪把可琳推进房里才放开她关上门时,她就跑到浴室去把自己锁起来,当她把耳朵贴在门上时,一颗心直乱跳,她从没见过杰迪像刚才那样,甚至他强暴她的那一夜也没。当时他是很坚决,但不粗暴。
她看见门缝有道亮光,而屏住了气,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在暴风雨中回来而且那么生气呢?
此时她可以听到杰迪就在浴室外了,他转动手把,发现它锁着,然后用拳头捶打木门,害她惊跳起来。
“开门,可琳。”
他没吼叫,其实他的声音是死一般的冷静。
“除非你告诉我你要怎样,杰迪。”
“开门!”他声音威胁地提高。
“不要!”
“那你最好站开一点!”
她赶紧跳离门边,而就在那时,杰迪把门给踢开了。灯光从他身后照进,她根本不可能看清他的表情,她自己的则是一脸惊怕。
当他手抓她时,她倒抽着气,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卧室,然后把她转过来面对他,他放开她,她只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也准备跟着来的火辣辣耳光,强得把她拽飞起来。她跌坐在咖啡桌上,几乎被它绊倒。
眼泪溅出她眼眶。她举手抚着脸颊痛处,惊恐的眼睛直盯着仍站在不远处的杰迪。
“你到底是发什么疯?”她吼叫着,脾气一起不管害怕和震惊了。
他的脸因愤怒而阴沈,而当他踏向她一步时,她惊慌地爬过咖啡桌,眼睛因恐惧而睁大。
“离我远一点,杰迪,”她警告着,虽然声音小得毫无份量,“我不打算受你虐待,尤其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恼了你的时候。”
“我给你什么,你就得受,”他斥道,拳头握在身侧,“我早该在好久以前就叫你闭上嘴!”
“请问我到底做了什么?”她不顾一切地问道。
“你又让我妹妹哭了!你告诉她说我是个多糟的坏人,是不?”
可琳几乎喘不过气来,“为什么我该承受所有责辱,而只有你知道我为何那样做呢?她坚持要知道真相,而我告诉她!”
“而你企图描出一幅你全然无辜的景象!”
“不完全是。”她咬牙切齿地说。
“不完全是?”杰迪冷哼着,“你骗了梅雅!你会告诉我你不是个娼妇吗?”
可琳畏缩一下,“我不是。”她防卫地说。
杰迪的眼睛更加闪怒了,“我认识半数你约会的男人,而他们不是那种会被挑逗、敷衍的人。”
“那就是我所做的,杰迪。我挑逗,向他们承诺却不实践,”可琳扼要地说,“要敷衍他们并不难,我从不见同一个人两次的。”
“而垂顿当然只是假扮成你的情夫罗?”
“是的,他知道我要报复你而帮助我。”
“他只是跟你玩你所谓的骗人勾当,从不碰你吗?从不要求你,即使他知道你爱他而且会心甘情愿的?”
“什么?”
“你以前曾向我坦承你爱他。”杰迪提醒道。
“我——我骗你的,”可琳嗫嚅着,内心呻吟他怎么会记得呢?“如果我那时告诉你事实,你会认为我冷漠无情的。毕竟,我当时是打算嫁给鲁耶。我爱他并不多于我们结婚时我爱你的份量,鲁耶和我是有过协议的。”
“你真是不可理喻。任何事你都有答案,是不?”杰迪眯起眼睛,恶意地怨道,“我厌倦你把我当傻瓜耍了!但愿你对我妹妹逞口舌之快时很称心,因为现在你要付出代价!”
他开步走向她,但她那两道绿火阻止了他,“我的感受又如何呢,该死的你?我无意伤害她,但她却缠着不放,而我一向无法受人侮辱而不生气。”
“从我认识你以来,你的脾气一直惹麻烦!”
“如果你再打我,杰迪,我会——”
“你会怎样?”他憎恶地打断地,“一个犯错的太太就该打,而你已经太过分了。”
她再次跑向门,却已上锁,而在她能拉开门栓之前,杰迪的手指已经箝住她前臂把她拉向他,她看到他扬起手要再打她,眼中没有一丝慈悲,她受不了疼痛,她不能忍受如果他打她,她将永远不能原谅他的觉悟。
“杰迪,不要。”
毫不犹豫地可琳立刻投人他怀中用手紧紧地抱住他。她可以感觉到他肌肉突然绷紧,知道他将要推开她了。
杰迪被可琳意外的反应所冲击,但他的怒意并没减轻,那不全是气梅雅所遭受的,也是气她刚告诉他的谎言,他知道她并不无辜——他就是知道!
“放开,可琳!”他咬牙切齿地叫,动手要推开她。
可琳紧抱着他,拚命地让十指在他背后锁紧。她抬头看他,但仍然看不到一丝仁慈,然后她察觉到他手在她头发上,抓住她的马尾辫,开始那种方法要拉开她,她抗拒着,即使已痛得难以忍受而眼泪泛滥了。
“杰迪……求求你!”她哭叫着,觉得头发都快被连根拔起,“求你……不要……伤害我!”
可琳感觉到他的抓拉慢慢松了,然后突然放开,而她把脸埋人他胸膛。她的哭泣来得很自然,混合着疼痛,被迫哀求的羞辱,及知道杰迪已控制愤怒的解脱感,她抱着他痛哭。
当杰迪放开她头发时,他的手臂张开,不知该把它们垂放在身侧或是搂着他太太,他所看到她眼中那恐惧的神色令他不安了。他记起他回家来的理由——要在暴风雨中安慰她的,暴风雨仍在室外肆虐,但可琳怕的不是暴风雨,她怕的是他。
老天,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以前从未打过女人,然而他却曾想要勒死这一个,让她不省人事。
杰迪感觉到她在他怀中颤抖,而畏怯于她痛心的哭泣。他的手渴望抱着她,最后他终于做了。他抚慰地摸着她那因他的残忍而垂散在肩背的柔发,诅咒自己竟抓痛她,她哭了又哭,那声音令他心碎。
“对不起,”他喃道,用手捧起她的脸,但她却不看他,眼泪仍直掉,“求你,亲亲,不要再哭了。我发誓不再伤害你了。”
他吻她的眼睛,她脸颊,然后双唇,轻柔地吻,他慢慢地抬起头,等着她有某种表示,解脱感或愤怒什么的。当她张开眼睛时,那是两潭闪亮的绿池,好像还在求他,但是却以另一种方式,而他自己的眼睛再次灼热了,不是因为怒火,而是情欲之火。
他的双唇又落到她唇上了,但这次他的吻是索求,贪婪的,他对她的渴求永远也嫌不够,而她的反应也足以伦比。她没反抗,她全是他的。她松开他背后的手,只为了圈住他脖子拉他就她,她踮起脚尖贴得更近。他们的吻变得狂暴,甚至疼痛了,而杰迪终于抽开吻她的颈窝。
“我要你,柯琳娜,”他粗嘎地喘道,抬头看着她且开始解她的衣服,“我要和你做爱。”
“我知道!”她低喃着,眼睛凝视着他,“我要你这样。”
杰迪急迫地脱去她的睡衣几乎撕裂它了,同时她也解着他湿衬衫的扣子,但当他要脱去她的内衣时,她阻止了他。
“先熄掉灯火,杰迪。”
“不,”他强硬地说,“我要看你。”
“求你,杰迪。”
在这一刻,他无法拒绝她任何事。尽管他很想看看她的美,他还是照她的要求做。
灯光一灭,可琳赶紧脱去其馀内衣和乳房上的绷带,那是她一直怕杰迪看到的。老天,他多么能使她兴奋!她不在乎刚才发生的事了,那一点也不要紧的。
他要她、需要她。这项认知就使她血脉愤张了,她拉他到床边并推他躺下去的。她紧跟着他,灼热地用她的身体揉着他的,当他想坐起时,她再挑逗地推他躺下。她跪着抚摸他悸动之处,听到他倒抽着气。她耽溺于他对她的情欲,然后她双手抚上他胸膛、脸庞,深人他头发中。她的唇找到他的。
杰迪的反应是立即的,他再也等不及了,而她也是,他们的情欲已经沉寂太久了。他推她躺下且压上她,她则为他敞开,她的身体渴望着他,他们一起动,狂热地、激荡地,高潮逐渐逼近而席卷了他们,可琳叫着他的名宇,拉着他要他更深入她,沉醉于他所引起的美妙悸动。
可是结束得太快,恢复记忆的时刻到了,但可琳把它抛开,她太快乐而不要任何事来破坏了这个。
“可琳——”杰迪开口说。
“杰迪,求你,不要说什么。让我们都保持沉默,”她赶紧答道,“我们不能至少就拥有这一晚吗?”
他的回答是把她搂近,她就这样熟睡了,头枕在他肩上,唇边挂着微笑。
***
杰迪站在厨房门口,伸着懒腰驱走睡意。阿琦拉正靠在流理抬上做山芋饼,这是杰迪好久没见过的清晨景象。山芋饼是阿琦拉每个星期必煮一次的食物,杰迪觉得它淡而无味,但阿琦拉却少不了它。
“来点早点如何,姨?我从昨天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呐。”
“哇!”她回头瞪他一眼,怪他吓她一跳,“我没听到你进来,阿力卡。”
他笑了,“你能听见才怪呐,看你弄的声音多吵。”
“你喜欢山芋饼?”
“早餐不要,”他呻吟道,“不过,我可以来点香蕉脆饼。”
“没有香蕉了,”她咯笑道,“麦格那小家伙特别喜欢吃,每天吃一大碗香蕉糊。我们树上都没有了。你今天上山去带几串下来吧?”
“再看看。崖边那些木瓜长得如何?它们熟了吗?”
“去看吧。古利诺带来了一些香肠,我替你炒个香肠蛋好吗?”
“古利诺那血淋淋的香肠?”杰迪摇摇头,“只要蛋就好了,”他说,看到窗台上有个木瓜已经熟透了,“还有水果,也许再来几片果酱土司。”他把木瓜切半拿到桌上,“古利诺好吗?”
“我外甥很好。他那个日本太太使他生气蓬勃,但他抱怨太久没见到里欧了,他说你让他儿子工作得太辛苦。”
杰迪咧嘴笑,“我想我得让里欧休假去看他父亲了,不然古利诺会把我从家族中除名的。我令天就通知里欧,反正大雨会延缓工程的。”他挖一匙木瓜人口,“我也好久没看到古利诺了,也许我去采香蕉时会顺道去看他。”
“你何不也带柯琳娜去?”阿琦拉建议着,仔细地看着杰迪,“我想她会喜欢山上的风景。”
“是吗?”杰迪说,唇角慢慢地扬起,“也许我会,我不在时她是否给你很多麻烦呢?”
“柯琳娜?不!”阿琦拉强调地答道,“她所有时间都在和小麦格玩,照顾他。她一直陪着孩子。”
杰迪不理会她话中所强调的语意,“她没设法离开这里吗?”
“只有几次。我想柯琳娜很寂寞,她也许想念你吧?”
“你现在就可以抹去那一脸希望的表情了,姨。可琳和我也许达到暂时的和平,但我确信那不会持久。”
“你让它持久啊!”她认真地说。
“早安,布基先生。”杰迪转身看到抿着双唇走进厨房的伦丝,“我没听到琳在她房里有动静。”她以要求保证的态度说。
他咧嘴笑了,“你何不进去查查看呢?”
伦丝挺直背,褐眸怒瞪着他,“如果她还在睡觉,我并不想打扰她。”
“她可能还在睡,”杰迪突然笑道,“坐下,瑞尔太太,吃点早餐。不要再好像我犯了重大谋杀罪般地看着我,你的琳很好。”
伦丝放心得甚至笑了笑,“我并不真认为她不好。”
她加入他就座,注意到他的好情绪。他脸上僵硬的纹线已消失,使他显得较年轻而且更绝对的俊帅。
“你喜欢来点木瓜吗?”杰迪建议着,“这是唯一熟透的一个。”
伦丝接过一片木瓜,但放在一边,“如果你不在意,我要留下来给麦格吃,他爱吃水果。”
“还有山芋饼。”阿琦拉骄傲地补充道。
伦丝皱着脸,心想怎么会有人喜欢那种黏糊糊的东西,“够显着地,他似乎迷上它了。”她让步说。
杰迪大笑,“我听说自己也是用它养大。如果阿琦拉一直把山芋糊塞人你宝宝的口中的话,我想像得出他一定胖了些吧。我第一次看到他时,他实在是好小。”
“你应该仔细地看看那孩子,阿力卡,”阿琦拉机灵地说,“也许你会看到我所看的。”
伦丝赶紧起身使杰迪分神,“布基先生,你们岛屿的这一边的确有着不寻常的天气情况,”她走到左窗口说道,“我从没见过昨天那种暴风雨,但今天却又阳光普照,和风怡人了。”
“那对群岛而言并非不寻常的天气,瑞尔太太。岛屿末端这里还不算坏,不过现在是雨季而我们的确会有一些强烈的海上暴风雨。向风面经常下雨,至少一天一阵,每天连续几个月。但那是海岸线更上端,那里的山脉会聚集云层。”
“跟波士顿那寒冽的冬季比起来那不算太糟。昨晚我看到海浪并没波及到房子,当时我好怕早上醒来会发现我的床在海上飘浮呐!”
杰迪咯笑着,“那绝对不可能的。这里的地平线很高,房子还架高以求更进一步的保障。天井就如一道封锁线,减低任何可能波及房子的大浪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