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怕死了!」她没好气地说:「怕自己会一不小心玷污了你高贵纯洁的情操,能像你这样热心助人又毫无邪念的男人,算是稀有动物了,所以为了你的清白著想,咱们还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吧。」
禹轩对她这番尖酸挖苦的话并不以为忤,反而露出一抹笑容,他不理会她的话,故意挨近她,「如果说我不怕呢?」
「你……」甄岚往后退去,但身后便是墙令她退无可退,然而,骨子里的叛逆却不堪他的蓄意挑衅,她下巴一仰,不服气的说:「你就那么有自信?真以为自己是柳下惠?」
这男人分明是轻视她女性的魅力!
禹轩不禁摇头失笑,她又弄错了他的意思。
「我当然不是柳下惠。我说不怕是指,不怕自己的清白被你玷污,倒是你,要是你假戏真作、不可自拔,那--」
她打断他的话,语气夸张的说:「哈!笑死人了,你以为让你抱抱亲亲,我就会认真、对你死心塌地不成?你少天真了,本姑娘要男人多得是,根本不差你一个!」
「是吗?那我们不妨试试。」
试试?他想试什么?甄岚还来不及想出答案,禹轩迅速低头吻住了她。
四片唇瓣紧紧地贴合,在那一瞬间,两人的身躯同时受到了莫大的震撼,再一次接触,他们都为对方那强烈磁力而大受刺激。
原来蛰伏在内心深处的那份渴望和眷恋,是彼此心照不宣却又明明白白的。
像猛兽出柙、洪水崩堤般,禹轩狂恣地索吻、碰触;而甄岚也激情的奉陪,搂住他的脖子,大胆的舌尖迎合交缠。
今夜没有迷药和酒,可是他们一样醉了、晕了,醉在彼此的气息交融里,晕晕然的全是对方的轻怜蜜爱。
「怎么样?你还希望……怎么样的距离才……安全?」禹轩用唇轻吻著她的脸颊、颈背,一手紧箍住她的细腰,另一手滑入她的衣内,揉捏著那已然尖硬的双峰。
「不会安全的……只要有你存在,我早已不安全……」就像要吞噬对方似的,他俩火热的躯壳渴望交融。
「你……你最好住手,否则……」甄岚在他怀里娇喘咻咻,身子早已瘫软,嘴里却依然恐吓道:「否则你会……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他用两手撑住她的上半身,自己则俯身用滚烫的唇舌不断地舔吮著地胸前的蓓蕾。
「啊……」她忍不住向后仰轻吟著,从胸前传来的酥麻贯穿全身细胞,她伸手抓住他浓密的黑发,此刻的她,真的只想躺在他怀里呻吟。
「你……你不怕我真的会赖上你?要是你真的这样……噢!真的……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请你别放过我吧。」他的声音自她下方传来。
禹轩伸手为她褪去最后一件长裤,沿著滑开的拉链,他的手指碰触著她的小腹,就像电流般地导向她全身毛孔,直到她晶莹光滑的裸体一览无遗。
「老天!你真美!」像捧著艺术品般,他让她平躺在床上,用双唇巡礼并不时发出赞叹。
甄岚羞涩得满脸通红,虽然明知接著会发生什么事,但她却没有一丁点的能力去抗拒。她不是感到魅力受轻视吗?这下子她真的平反了。
她真的让人家兽性大发,也真的成为小骚货了。
屋外寂静无声,但一室的旖旎春情却正如狂啸般地席卷而来。
就让他们灭顶吧!是轻狂、是迷乱、是痴醉……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七章
「喵呜--喵呜--」一连串奇怪的猫叫声吵醒了正沉醉在美梦中的甄岚。
她猛然坐起身,才意识到自己正赤著身体,侧头望著正酣然大睡的禹轩,不由得再次想起了昨夜。
噢!拜托!她……不,应该说他们做了什么?
虽说昨夜的澎湃激情令她如痴如醉,可是她怎么这么淫荡?才来第一天就勾引男人上床?昨晚是她硬不让他走的,不是吗?
就在她沉浸在纷乱的心绪里,外头的猫叫声叫得更急切、更凶猛了。
甄岚这才回过神找寻衣服穿上,然后想翻身下床。
「啊!」她轻呼一声,因为禹轩正好侧身,粗壮的胳臂便搁上她的大腿。
她仔细地望了望沉睡的他,悄然地想把他的臂膀挪开。
「你干什么?三更半夜的,上哪儿去?」不料,双眼紧闭的禹轩居然开了口,还索性一把抱住她。「别走,陪我,多陪我……」
甄岚怔了怔,低下头凝视著他略显孩子气的俊容,不禁伸出手轻怜地抚摸著他犹然紧闭的眉眼。在他意识未清的呢喃里,她仿佛能感受他隐伏内心深处的空虚寂寞。
「喵喵呜--」那只猫喉咙已快叫哑了。
甄岚不顾一切地推开他,「我……去洗手间。」
「外头是什么声音?」
「啊?」她佯装没听见,「有吗?」
「好像是猫在叫,可是怎么叫得那么奇怪?好难听!」
「那是因为……」因为是「人工改造」的。嘿!她很得意终于学会不再说溜嘴。「因为那只猫病了、感冒了,才会声音沙哑吧。」
听见他「喔」地不再作声,然后传出入眠的均匀鼻息声,甄岚吐了吐舌。瞎掰成功!
「你睡吧,我去去就来。」很快地,她溜出了房间。
就在她鬼崇的背影离开房间后,禹轩缓缓睁开一双清明的黑眸。
上洗手间?他望著空无一人的洗手间,然后才徐徐吐了口气。
不知那只「感冒」的猫「病」得如何?也许该挂「急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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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岳非在作怪!
他一见甄岚,便急忙上前拉著她,「你果然被他抓来这儿,他有没有伤害你?我在想,如果使了暗号你还没出来,我就要闯进去了。丫头,你没事吧?」
「我……」是出了点事,可是能说吗?甄岚看著紧张的岳非,安抚道:「我什么事也没有,你可别乱来。对了,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
「就凭禹轩的名气,要找他住的地方有什么难的?我到过你家,结果你继母说你跟姓禹的走了,等我赶回『贼窝』,发现里头乱七八糟,我猜测你一定是落在禹轩手上,所以才赶来救你。」岳非拉著她,「快点!你快跟我走!」
甄岚脚下不动的杵在原地,表情为难地说:「我不能走。」
「不能走?」岳非放开她,不解的问:「为什么不能走?难不成你喜欢被他软禁呀?」
「我……」甄岚咬著唇,犹豫半晌才说:「不是那样子,谁说我被他软禁了?你瞧,我这不是出入自由,又没铐手铐也没用绳子绑著。」
他这才仔细的瞧了瞧她,只见她红光满面、神采飞扬的,「喂!你该不会是自愿跟他到这儿来的吧?」
「也不算是自愿,只不过我考量了很多因素,才答应必要时帮他作证,更何况住这儿他也能保护我。」
「什么保护?」顾不得会被人发现,岳非的音量顿时失控了,「你疯了不成?你这是自投罗网,想找死啊!」
「嘘!你小声一点行不行?会吵醒他的。」甄岚急忙道:「我刚才起床的时候他已经醒了,好不容易才骗过他,溜了出来……喂,你干嘛这样子看著我?」
「你……你到底跟他做了什么?」岳非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希望你不是要告诉我,你弄假成真,真跟他上床了。」
闻言,甄岚难为情的低下头,虽然当他是亲兄长,但这种事问得这么直接,还是令她不好意思。她忸怩著,轻声道:「你是知道的,我总是会让你失望的--」
「这次情况不一样啊!」未待她说完,岳非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腕,低吼道:「这一次事关你的终身幸福,甚至是身家性命!你怎么这么胡涂,居然和他……我一直以为你不是那种随便放荡的女孩,没想到你--」
「谁说我随便了?」甄岚老羞成怒,不堪他的指责,「从头到尾,我也只放荡这么一次。」
听她这么说,岳非一怔,然后缓缓地放开她的手,一脸严肃道:「甄岚,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了禹轩?」
她爱禹轩?!甄岚先是大吃一惊,接著恍然大悟,原来那些怪异的情绪,全是因为她爱上禹轩了。这回,她决定面对心里最真实的声音,毕竟装腔作势太久,真的挺累人的。
「你以为我真会那么随便跟一个不爱的男人上床吗?」见岳非急欲开口,她连忙又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说我跟他,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身分相差太悬殊了,是不是?你要说的我全明白,我也知道那是事实,可是……可是我就是没法子克制那种感觉,那种不计后果、只想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她的声音愈来愈微弱,最后她长叹口气,「就当我蠢吧。」
「你当然蠢!而且还是蠢到家了。」岳非气急败坏地吼著,「什么人你不好去爱,偏去爱一个杀人凶手。」
「他不是凶手!」
「他是!就算他老婆不是他害死的,但丁香的死,他也脱不了干系。」
「丁香?」甄岚突然想了一件事,不禁蹙紧双眉,狐疑的语气里饱含心痛,「岳非,你为什么要骗我?如果你真的那么需要钱,你直接告诉我,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我是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明著告诉我计画暂停,自己却在背地里拿著照片向禹轩勒索,而且还开出一亿的天价,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全听不懂?」岳非一头雾水的问。
「难道打电话向禹轩要钱的不是你?」
「我?」岳非绷著脸,似在串连所有的事,好半晌,他才开口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一天我把底片掉在丁香那儿,被她捡到了,她自己想行动,没想到却被害了。」
他正视著她,语气严肃地说:「事到如今,你还弄不明白吗?丁香就是为了底片才丢了小命,杀她的人就是被恐吓勒索的禹轩!」
闻言,甄岚目光茫然的看著他,老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可是我认为凶手另有其人……而且我跟禹轩都差点被人放冷枪打死,所以……」
「那是他故弄玄虚,为的就是要演戏给你看,因为你对他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他才留你一条生路,你这蠢丫头,明白了吧?」
「这……」她甫开口,另一道声音蓦地响起--
「你住口!」是禹轩,他著实将两人吓住了。
「果真是只奇特的大猫!」禹轩似笑非笑地看著甄岚,「你不是去上洗手间?怎么跑到屋外来了?难不成你习惯露天,好让大地资源回收?」
「我……」看来,她自认高明的骗术,其实根本骗不了人。
岳非一见禹轩露脸,情绪登时失控,忿忿道:「姓禹的,你少装模作样,假斯文了!」
禹轩闻声,这才转身正视著岳非,但话却仍针对她说:「你师父来了,怎么不请进屋子里?还是有什么苦衷,没法子正大光明的进屋里?在这偷偷摸摸、装神弄鬼,多累人!」
「我呸!」岳非一手指著他,破口大骂:「别跟老子卖弄唇舌,我岳非是个贼没有错,但是我再怎么偷偷摸摸,也比你这个伪君子强,至少我不会凶残成性、杀人不眨眼!」
甄岚见禹轩勃然大怒,急忙挺身挡在他俩中间,作证道:「真的,岳非不是什么坏人,虽然他是小偷,但他总是告诉我『盗亦有道』,而且他偷的都是钱多得发霉的有钱人,他还把大多数偷来的财物拿去救济穷苦人家。」
「喔?那是劫富济贫的义贼嘛!」禹轩语带讽刺的说。
她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意味,猛点著头说:「是啊,就连这一次,他也是为了要帮我筹钱好接妹妹出来,才动你的脑筋。」
「他还真古道热肠。」禹轩冷哼道:「只怕是表里不一,刚才听了你们的谈话,我才知道原来丁香也是你们一伙的,如果打电话的人是丁香,那么,杀丁香和对我们开枪的人,恐怕岳非才是最有嫌疑的。」
「你放屁!」岳非火冒三丈地拉开了甄岚,怒视著禹轩,「姓禹的,人明明就是你杀的,现在,我要替丁香讨回公道!」说完,他立刻挥出一拳。
而那一拳,被早有防范的禹轩挡个正著,「是该讨回公道,这笔帐,咱们就一块算吧!」然后他的另一手也开始反击。
他们算帐的方式,就是用拳脚。
甄岚看傻了眼,只能呆立一旁,一颗头随著他们愈打愈激烈的动作而忽左忽右的转动不停。她万万没想到,原来看似一派斯文的禹轩干起架来竟如此骁勇。
轻敌的岳非略居下风,面对禹轩强硬的拳头显得有些招架不住,突然他朝著甄岚大叫道:「喂!你在看戏吗?还不快过来帮我!」
帮他什么?打禹轩吗?
「你怎么还愣著?」岳非边打边嚷嚷,「难道你存心要看我被人打死啊?」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她应著,脚步挪了挪,走向禹轩。
禹轩猛然掉头,自瞳中迸射的锐光令她不自觉的停下脚步,他高声道:「难道你想谋杀亲夫呀?」
亲……亲夫?!难道……他想娶她?
此刻的甄岚,明明跨著马步,双手握拳,理应是一副拚命的架式,可是她两眼含情脉脉,唇畔还洋溢著幸福甜蜜的微笑。
我的妈呀!岳非瞥了一眼,在心中哀号著:她这模样哪像是要打架,说是思春还差不多,她就只差没眉开眼笑、鼓掌叫好,就为了禹轩那句「亲夫」,她就变成这副德行。
「哎哟!」一个不慎,岳非的半边脸在禹轩的铁拳下肿了起来。
甄岚见状,猛然回魂,一个箭步上前,出手挡掉禹轩的拳头,她漂亮的一个空中回旋踢,硬把禹轩这昂藏七尺之躯给踢得往后踉跄几步。
「你……」
「我……」
禹轩和甄岚都愣住了,他的眼光充满著一种不敢置信的伤痛。
「就算是亲夫,我也不能看著岳非被打而不管。」她的声音充满著不安和歉疚,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希望刚才那一脚没把他踢伤才好,她暗自心疼著。
「快!丫头,再打他!打死这个王八蛋!好替丁香报仇!」岳非吆喝著。
甄岚动也不动,她只想上前看看捂著胸口的禹轩伤势如何?
一旁的岳非又跳又叫地吼道:「怎么,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你以为他真的会看上你吗?他对你不是认真的!他只不过是在利用你、玩弄你--」
「你说够了没有?死岳非!」甄岚被惹毛了,她扬高音量的大吼:「你再鬼吼鬼叫,我就放著你被人打死,也不管了。」
「死丫头,亏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子看待,没想到你居然见色忘友!」
「什么见色忘友,我刚才不是出手了吗?」甄岚没好气地说,「他对我认不认真是另一回事,问题是,总要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该死,就算要替天行道,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