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贴著她的移动,索求著回应,他的舌头探索著她丝绒般的唇。嘉蓓品味著这一切,感觉像享受盛宴的美食家。她的舌头怯怯地和他的交缠,令他倒抽了口气。
知道她不是唯一被这个吻影响的人真好。
而後他的手覆住了她的双峰。
轮到她倒抽了口气。尽管隔著晨缕和睡袍,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热力和力量。她的乳尖在他的掌心绽放,就像她的身躯,渴求著更多;她的下体隐隐悸痛,回忆起那熟悉的节奏。
他的拇指摩娑著她的乳尖,轻轻按压。她的身躯马上著火了。
她的感官沦陷了,再也无法思考,只能够感觉。她攀著他的颈项,放荡地回应他的吻,让他的手抚著她的双峰,爱极了那份触感。她的身躯窜过一阵阵的战栗,偎向他的胸膛,她的双腿间变得潮湿……
她感觉到了他的男性坚挺、灼热,充满了渴望。她不由自已地贴著它扭动,感觉它大胆地抵著她的臀部。
她想要它进入她的体内……这项认知令她逸出了一声呻吟,旋即被他的唇吞噬了。
他的唇沿著她的下颚,不住轻啄。嘉蓓睁开了眼睛,内心理智尚存的一部分知道,她这方的交易已经算完成了,但她已不再在乎交易——事实是,它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沿著她的颈项印下更多的吻,湿热的唇贴著她的颈项,温暖的大手覆住她的乳峰……
当他扯开睡袍的衣襟,裸露出一方乳峰时,她根本没有想到交易的事。她睁大了眼睛。从不曾有任何男人见过她的赤裸,但她突然热切地渴望他看著她、碰触她。他浓浊的蓝眸望向了那方浑圆,温柔地捧起它,彷佛在掂著它的重量。
嘉蓓分开了唇,看著他古铜色的大手映著她的白皙,而後他低下头,吻住她的裸峰,令她震惊不已。她感觉到他的唇磨蹭著她的,粗硬的髭须刮擦著她,吸吮她的乳头,含在他灼热的口中。
嘉蓓的感官爆发了。她从不曾感受过如此的快感刺激,他的舌头吮住她的乳尖,她不由自已地喊叫出声,指甲掐著他的肩膀。他所做的实在太过放荡、卑下了,但她的身躯也因此著火。
她从不曾想过男人会做出这种事,但它感觉起来美妙、神奇——堕落到了极点。
而她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这项认知来自脑内残存的理智部位,倏忽震醒了她。
他是个诱惑女人的高手,经验丰富,而她也放任自己被引诱。这样的她实在不比妓女好上多少!
“不!”她的抗议即使听在自己耳中都觉得软弱。她开始激烈地挣扎,推开他的头,想要获得自由。她用手覆住自己的乳峰,试图分开他的唇。
终於,他抬起头看著她。他的蓝眸闪亮,胀红的脸颊令她暗暗心惊。
“不!”她急切地道,两人的视线互锁住。
他的蓝眸眯起,下颚紧抿。
嘉蓓立刻跳下他的膝盖,用颤抖的手拉好睡袍。
他坐在原地,双臂悠闲地垂在椅侧,望著她的神情深不可测。她迎上他的目光,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懊恼不已。她竟然让这个男人抱在膝上亲吻,裸露、爱抚、吸吮她的双峰。她甚至无法藉口说他强迫她,因为内心深处,她是想要他吻她的——
不只是为了可蕾。
她的衣著不整,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在他的眼里看来,她是个什麽样的女人呢?嘉蓓心痛地想著,双颊羞辱地胀红。恐怕说不比随便为客人掀起裙子的妓女好上多少吧!
她深吸了口气,强拾起骄傲,抬起下颚。“我想你该同意我已经达成我这一方的交易了。”
话毕,她背对著他,尽可能尊严地越过房间,反手锁上房门,逃回到自己孤寂凄清的床上。
第五章
正如莎宝夫人预测的,次日登门造访的人络绎不绝。他们有的在歌剧院见过了她们姊妹,有的则是闻风而来;其中也包括了嘉蓓和可蕾母系家族的表亲。最後抵达的则是列斯堂兄的妻子,还有她的两个女儿诗诗和诗黛。大女儿诗黛已在去年嫁给了韩德伟先生,贝夫人骄傲地炫耀他每年有八千镑的津贴。
尽管两家长久以来相处不睦,嘉蓓和可蕾依旧礼貌地和来客寒暄。嘉蓓骄傲地注意到可蕾的美丽将两位堂侄女比了下去,今年将进社交界的诗诗更是相形见绌。
“坦白说,我从不曾看过你打扮得如此光鲜亮丽,嘉蓓。”贝夫人语气略酸地道,挑剔的目光打量著嘉蓓简单高雅的蓝色绉纱礼服。莎宝姑妈的女仆昨天来为她梳理了新发型,令嘉蓓自觉得几乎是美丽的。
“谢谢你,”嘉蓓道。“我听说诗诗今年也要进社交界。”
“的确,就和可蕾一样。你的妹妹非常美丽,可惜她不像诗诗一样是金发——你知道的,现在黑发比较不讨好。还有,她的母系家族不够体面,不像我们的诗诗,但我想她还是足以在社交界造成轰动。”
“我也衷心希望如此,”嘉蓓轻描淡写地回答,听出了她堂嫂语气中的嫉妒。
“我相信诗诗也会在社交界大放异采。”她礼貌地道——尽管诗诗的脸略微圆胖了些,脸上布满雀斑,金发的色泽暗淡,比起可蕾的金发远远不如。
“噢,我想也是,”贝夫人得意地道,再度打量著贝家两姊妹。“我比较喜欢让我的女孩们打扮得淡雅,特别是初次进入社交界的诗诗。”
嘉蓓很清楚她的堂嫂是在暗讽可蕾。她高腰设计的橘色礼服就像夏日的阳光般明亮可喜;相形之下,诗诗淡粉色彩的礼服就显得苍白无力。
嘉蓓礼貌地恭维了诗诗一番,终於贝夫人改变了话题。“噢,我想我该恭喜你们的境遇有了极大的转变——比起我们最後一次见面时。威克汉肯让你们来伦敦,甚至资助可蕾进入社交界,真是太好了。他的枪伤没事了吧?我们都很震惊听到他意外射伤了自己,而且深感关心。毕竟,列斯是威克汉的继承人爵爷真该要多?加小心。”贝夫人顿了一下。“他应该康复了许多吧?”
“他确实康复许多了,谢谢你的关心。”嘉蓓回答,著实不愿去多想那个假冒伯爵的恶棍。
“你应该庆幸他一点也不像已故的伯爵——噢,因为我们是亲人,我才这麽说,但你们的父亲真是小器得一毛不拔。幸好威克汉不像他的父亲。就我所知,他即将为可蕾开舞会,并且由莎宝夫人担任女主人?”
“的确。”嘉蓓微笑,终於明白了贝夫人这趟拜访的真正来意。她想确定她和两个女儿会获得舞会的邀请。“如果一切依莎宝姑妈的意思,那肯定是极盛大的舞会。当然,我们一定会寄邀请卡过去给你们。”
“噢,我从不曾有过片刻怀疑。我们不是亲人吗?如果我们没有被邀请,那会显得很奇怪的。”贝夫人发出了高八度的轻笑,自以为幽默得很。“噢!我们还有其他地方要拜访。诗诗、诗黛,和你们的堂姑亲吻道别吧!,”
贝家母女离开後,可蕾翻眼向天。“亲亲你们的堂姑,”可蕾模仿贝夫人甜腻的语气,令嘉蓓失笑。“当我们住在霍桑庄园时,她对待我们就像麻疯病患一样。她以为我们的记性有那麽差吗?”
嘉蓓笑道:“至少现在她们似乎真心想和我们交朋友。和她们起龃龉没有好处,不管她们过去有多少不是,她们终究是我们的亲人。试著对她们礼貌一些,面带笑容。”
“那或许会害我咬到舌头。”可蕾扮个鬼脸,离开会客室,上楼加入伊莎。
嘉蓓微笑看著可蕾上楼。有时候可蕾真是孩子气得很!
稍後她也得回房换衣服。今早莎宝姑妈派人送信来,要她和可蕾晚上一起去看音乐剧。想到必须和姑妈共度漫长的夜晚,就令她觉得疲累,特别说她昨晚几乎是一夜无眠。
那都得怪威克汉。每当她闭上眼睛,就会在心里看见他的脸庞。无论她怎样试图入睡,她的身躯却疼痛地清醒著,悸动著渴望更多。
你有著诱人亲吻的唇。噢,他也是!
她绝不能再容许昨夜的事件重演,嘉蓓严厉地告诉自己,那意味著她必须和威克汉保持距离。
嘉蓓站在会客厅的炉火边,漫不经意地翻阅著这几日访客所留下的名片,突然听到史维洪亮的声音响起。
“特维恩公爵来访,嘉蓓小姐。”
听到这个她原以为——不,希望这辈子永远不会再听到的名字,嘉蓓的心直往下沈。她惊慌地抬起头,就要吩咐史维告诉来客她不在,但特维恩已跟在史维後面,朝她大步走来。
房间似乎疯狂地旋转起来。她瞪视著那名折磨了她的噩梦多年的灰发、瘦削男人,害怕自已就要当场昏倒了。
“嘉蓓,”特维恩微一点头,举步向她。“你已经长大成人了,现在我该称你嘉蓓小姐了?”
公爵轻轻挥手,史维行礼退下,快得让嘉蓓来不及喊住他。噢,如果史维知情,他绝对不会留下她和公爵独处……但史维只知道公爵是她父亲生前那票讨人厌的朋友之一。嘉蓓力持镇静,面对这名她痛恨、恐惧了十馀年的男人。
“我宁可你什麽都不要称呼我,公爵阁下。”她的语气冷若冰,竭力维持著骄傲。她体内的小女孩渴望跑去躲起来,但由那名女孩长成的女性,则拒绝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坦白说,我很惊讶你竟然还胆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格格轻笑,走近她一步。她冷漠地注视著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惊惧的小女孩。她发现到他事实上颇为瘦小,比她高不了几寸。曾经金色的头发已经变灰、稀薄,脸上也增添了许多皱纹。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冷硬,鹰钩鼻傲视著人,手上也依旧握著根银柄手杖。
她怀疑他是故意带的。
“你重重伤了我的心,嘉蓓,真的。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当我昨晚在歌剧院看到你和可蕾後,我就很想要重新恢复我们愉悦的关系。”
尽管她竭力维持著自信的外表,她的膝盖开始颤抖。她挪动了一下身子,感觉受伤的那一脚似乎再也无法支撑自己。她的呼吸变得困难,紧握的掌心汗湿。但今非昔比了,她坚定地提醒自己。她的父亲已经去世,特维恩对她已没有控制权。
“我不想要和你有任何的关系。请你离开吧,别再来访了。”
他笑了。她记得那样的笑——轻扯薄唇,了无笑意,令他的脸上彷佛戴上死神的面具。他望著她的眼神明白流露著掠夺之意,彷佛相准了猎物的隼鹰。
“女人十八变,你真的是变漂亮了。还有可蕾——她可是稀世珍宝。任何收藏家都会很骄傲拥有她。”
嘉蓓再也无法克制了。回忆泉涌上来,冰冷的恐惧窜过她的背脊,她後退一步,他的眼里精光闪动。
一心专注在眼前的男人,她没有听到走道上有脚步声接近,直至那名高大、宽肩的男子出现在门口,锐利的眸光打量著室内的这一幕。
“威克汉。”嘉蓓眼里的感激之意流露无遗,朝他伸出了手。他迅速由她望向了她的客人,特维恩也在打量著他。
“为我介绍吧!”威克汉大步越过特维恩,彷佛他不存在似的。
他来到嘉蓓身边,挽著她的手。他的指尖覆住她冰冷的手指,坚实的手臂提供了她安慰。有一晌,他低头注视著她,眉头微皱。嘉蓓仰望著那对蓝眸,突然觉得无比的安全,威克汉的存在带给了她力量。他或许是个恶棍、罪犯以及没有良心的花花公子,但她知道他会保护她不被特维恩伤害。
她挺起肩膀,直视著特维恩。
“我想没有这个必要。”特维恩走向前,伸出手给威克汉。他眼里的掠夺光芒不见了,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个衣冠楚楚的贵族绅士,毫无威胁的气息。相较起威克汉高大有力的身形,浑身散发出来的精力,他彷佛缩水了许多。“我是特维恩公爵,你父亲的老朋友。”
威克汉和他握了手,但始终挽著嘉蓓的手,了无笑意地注视著他们的访客。“恐怕说我和父亲的旧识并不熟。”
特维恩微微一笑。“我想也是,但你父亲和我是多年的好友了可以说是知心之交。”
嘉蓓挽著他的手一紧。威克汉低头望著她,眉头拧起。
“公爵阁下正要离开。”她的声音比往常高而尖,但直视著公爵的眼神毫不退缩。他已经无法再伤害她,而她也打算让他明白这一点。
“的确,”他再度微笑。“再见了,嘉蓓。很荣幸认识你,威克汉。”
话毕,他转身优雅地离去。
脚步声远去後,嘉蓓放开了威克汉的手臂,跌坐在沙发里。她的脚虚软得根本无法支撑自己。
不管理智怎麽说,她似乎就是无法驱走那根深柢固的恐惧。
威克汉来到她身边,双臂抱胸,深思地俯望著她。嘉蓓抬起头,注意到他换上了亚麻衬衫、笔挺帅气的蓝色织锦外套和米色长裤,不再穿著养病时的睡衣。
“你怎麽会下楼来?”她问。
“想要告诉我为什麽那个男人会吓得你魂不附体吗?”他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嘉蓓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平静下来。特维恩离开後,她觉得好多了,并对自己先前的反应过度感到羞愧。毕竟,她的父亲已经去世,她只需要对特维恩下逐客令就好。
“你凭什麽认为他把我吓坏了?”
威克汉轻笑。“首先,当我走进房间时,你首度显得真心高兴见到我——自我们认识以来。”
嘉蓓直视著他。“自我们认识以来,我首度高兴见到你。”她坦承。
他的唇角噙起个讥诮的笑意。“再继续恭维下去,我可能会昏了头。”
嘉蓓笑了,突然觉得已经完全恢复了。特维恩属於丑陋的过去,无法再加害她。她没有理由被吓得像是当年无助的小女孩。
“你为什麽会这麽凑巧出现?”她以较轻松的语气问。
“史维派我来拯救你。我下楼时,他就站在走道上,紧张地绞著双手。当他看到我时,他几乎是恳求我去会客室找你。我自然是照做了,即使只是为了找出原因。”
她绽开个由衷感激的笑容。“谢谢你。”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麽你父亲的好朋友,会把你吓得魂不附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