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天地冤枉啊!这样又好像太激动了,有点心虚。喜多干笑两声,“像这种没分寸的客人,你以后不要请上门啦。还有,明明我没错,为什么我要向她道歉?”
真不晓得谁是老板了
“那要不要每次先列名单报备过滤?”
“能这样是最好了,不要有客人就更好了……”一问一答,喜多回得太快太溜了,听到老板冷哼,她缩一缩脖子,涎笑道:“说说而已、说说而已,你最大,当然是你说了算。”
“不要要嘴皮子了,客厅收一收,晚上我们出去吃,顺便带你到处逛一逛。”
“万岁!”她高兴的欢呼。
看喜多笑得多么雀跃,艾默棣心里也涨满愉悦。
他抬高眉,“看你乐的,我有这么虐待你吗?”
“我这是崇拜你,感激得不得了,你看见了吗?”她凑上脸由衷表示此话绝非虚假。
明瞳皓齿,喜多充满青春气息的细致脸庞上,点缀了些许淡色雀斑,增添俏皮,他心动地将脸往前倾。
看着放大的老板特写,她心跳急速加快,羞赧的察觉两人太靠近了,他……要吻她吗
喜多瞪大眼睛。
艾默棣几不可见的扬起嘴角,重重的叹息,热气全喷向她……她感到一阵昏眩,一手搭在他肩膀。
到底吻不吻哪?她反倒心急了,老板龟龟毛毛的,也不快一点。
“东西记得收。”他开口说,掀动的嘴皮摩擦到她的,他高耸的鼻端磨蹭她秀气的鼻,啊——她真甜,他笑了笑退开。
“什么?”她还没回过神。
艾默棣指了指桌上杯盘,“收拾干净。”然后就朝书房去了。
收拾?!这么罗曼蒂克的时候,他就给他这样走了
“欺骗我的感情嘛。”喜多有些遗憾的抱怨,老板很过分唷,戏耍得人家心痒痒的就不管了。
“希罕,下次要吻,我也不要给你吻。”嘀嘀咕咕抱怨完,她心里又很好奇,想像他们接吻时的天雷地火,以前听同学聊可听多了,不过自己一直没碰过。
单想想刚才晕眩的程度,哇塞!真吻起来岂不是比六级地震还令人晕眩!唉,真可惜没尝试到。
收拾东西,谁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收拾……
“哇!当然要收拾,”喜多敲敲自己的头,“笨哪,还不赶快湮灭证据,不小心被逮到了,一定会被修理,还在这边发花痴。”她手脚并用的赶紧整理残余,快、快、快。
然而最后,艾默棣还是发现了。
喜多人懒也有小聪明,捉弄人的鬼点子各式各样,可是说心机、谈缜密,她可就不行了。
厨房垃圾桶里的三明治,芥末和洋葱末多得可以吓死人,到厨房找喜多的艾默棣弯下腰拿起面包一闻,真恶心
“喜多!”
听见狮吼,喜多来到他面前拚命解释、求饶、谄媚。他表面上装得非常生气,心里却已经憋得快内伤了。
“你真的这样整我的客人?”他不教训她一下怎么行。“我要扣你薪水,以后你每做错一件事就扣五百,月终和薪水一起结算。”
第5章(2)
喜多心不甘情不愿的应允,不是罚不准吃草莓冰淇淋就好,老爸以前最老奸,就常拿这一招治她,她都靠阿桃帮忙走私过关。
说起来,其实她对钱多钱少根本没太大概念,只有想买东西时才会想到要用,平常有人供吃、供喝、供用的,根本用不上。
“今晚还是出去吃饭吧?”那她又可以享受一下被人服侍的滋味了,心里好平衡一下。
艾默棣此刻真想抱起她狂吻,瞧她灵活灵现的女性娇态,他愈来愈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吃饭去。”免得独处,他会忍不住兽性大发。
“耶!”喜多乐得手舞足蹈。
***
喜多选了一家服务很好的西餐厅,除了将食物送进自己嘴里外,所有吃的、喝的完全有人服务,像太上皇一样,多过瘾。
“啦……”边享受冰淇淋,她边哼歌,还很大方的分送几口给他。
一向不喜甜食的艾默棣也吃得津津有味,根本看不出他以前三十年来讨厌吃零嘴和甜的东西。
用完餐,他们逛了一大圈商店,喜多对买衣服没兴趣,反而喜欢路边摊和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蹲下来玩一玩就放回去了。
他帮她挑了两件范怡文精品服饰,还拉她进男饰专卖店,要她替他搭配衣服。
“你自己要穿衣服自己挑。”喜多宁愿玩玩那门口摆的一摊石头,纹理色泽都很稀奇。
艾默棣拉她回来,“我喜欢你的品味。”
“真的假的?我又没穿过男装……”她碎碎念,突然被引起兴趣,“随便我挑都可以?”
他有一瞬间的犹豫,怕她搞怪故意选些前卫艺术的色系样式。
“你挑,下次我会穿着和你出门。”他顾虑似的持保险回答,就算喜多想作怪也会稍微考虑一下。
“哦——怕我帮你挑黑狗兄年代的款式喔?”她想像那种衣服穿在他身上,哈、哈,好拙……
是满有趣的啦,不过她没那么笨,选件自己看了都刺眼的衣服来损眼睛,太不划算了。
过一会儿,他换上她拿来的棉衫欣赏着。“不错。”
喜多踮高脚双手绕在他颈后去整理他的领子,他扶着她的腰,轻嗅她身上传来的清香。
能见度不够,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是贴着他的,想退后,腰上他手的力道却固定住她的位置。
“老板……”她想抗议,却看见旁边试衣间的镜子,两人俪影双双,唷喝!挺搭的耶,看得自己有点陶醉,忘了身在何处。“其实我们也很配耶,我只要再穿上高跟鞋就好了。”
镜里喜多迷蒙的眼波娇柔醉人,艾默棣喉结动了动,吞下唾液滋润干燥的喉咙。
他转开眼,想吻她的动作改以敲她头,这种暧昧的气氛不适合在这公共的场合,人来人往的……唉,他克制得真辛苦。
“怎么打人家啦。”她揉揉额头,作一下梦也不行啊?配她有什么不好,还嫌
付过钱,艾默棣轻道:“回家时再说一遍。”
“什么?”她没听清楚,追着他出去,“什么回家再说一遍,你很无聊耶,话也不说清楚,说一半……”
“不懂就算了。”
“老板怎么那么讨厌?你以为好话不说第二遍了不起啊。”
直到他们上山观夜景,喜多还不死心的追问,艾默棣但笑不答,只有让她更心“躁躁”的跳脚。
“看在我让你这么帅的份上,瞧,很多女孩子转过头来偷看你喔,起码该报答我一下,刚刚你那是什么意思?”尤其他那“勾引”的笑容,她很虚荣的想知道他想的和她心里猜的有没有一样。
确实的答案当然没有,艾默棣要让她自己察觉进而发掘,可是喜多没亲耳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好感,甚至一点点的喜欢,她的好奇心自动一笔勾消,没再继续猜我爱不爱、他爱不爱的游戏,她最不喜欢浪费脑细胞臆测不知道结果的问题了。
“老板,隔壁车的长发美女朝你抛媚眼喔。”她拐拐手,直到他转头欣赏一下美女。
他随便瞄一下,暗暗槌胸顿足,“喜多。”他那奇怪的腔调引来她注目,不再老偷看别人在车里做什么。“你希望我把你丢出车子吗?”
“当然不要。”这是什么烂问题,外面蚊子多多,谁要到外面
“那就眼睛看着我,不要直望向别人,还叫我看别的女人!”
她拍拍嗡、嗡、嗡直响的耳朵。“听到,那么大声怎么听不到,我快被震聋了。”
她努力盯着他看,不到一分钟,眼睛酸得眼泪快流出来了,好无聊。“这样怎么看夜景?”她真搞不懂。
“喜——多。”艾默棣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看来这小妮子完全没有进入状况,算了。
听出他在生气,喜多连忙振作精神又睁大眼睛。
可是于事无补,他不悦的发动引擎震天价响,呼啸下山。
还生气哪?她有说错什么或做错什么吗?喜多百思不得其解。
***
美国 纽约
“这该死的丫头真赌气和我玩捉迷藏。”已经请了许多侦探到处去找,喜多就是没个影儿,龚至德一颗心全吊在半空中,直担心她有个三长两短。
“阿桃,喜多真的都没跟你联络,告诉你她现在在哪里?”
“真的没有啦,我一样着急啊。”圆圆胖胖的老妇人,闪着和蔼湿意的双眼,脸上布满岁月的皱痕。
“唉!”他转头又苦恼焦虑的磨地板。
这懒丫头既不能吃苦又没有一技之长,他实在怀疑在没有援助的情况下,她怎么还能硬撑到现在
同学、朋友、亲戚全都没有她的消息,要是她有打过电话求救要钱的话,他还不会那么担心,问题是什么都没有。光凭一千元台币和两百美金,只身在外,相信她没两天就囊中羞涩了,喜多更不可能会饿着肚子,忍受穷困潦倒的日子。那她现在会到哪里去了
龚至德真不愿想到不好的方面去,但是……一个多月了,接获台湾没接到人的消息到如今已有月余,他不能不面对现实了。
拿起话筒,他拨了通专线电话。
“龙腾企业,你好。”彼端话筒传来应答之声。
“麻烦找风鉴尧,我是龚至德。”大约等了三分钟,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才慢慢安心。
“世伯,怎么有空来电话?”风鉴尧爽朗豪气的问候声溢满话筒。
龚至德解释了来龙去脉,“鉴尧,喜多的事麻烦你了,她一个人在台湾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变故,我很担心。”
“那小鬼头懒归懒,可是聪明精怪得很,您别太忧心了,喜多不至于会吃大亏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人心险恶,她又没经过社会历练……”唉!天下父母心啊。龚至德突然打趣道:“看来看去可能就只有你能治得了她,你们两个晚辈不如就凑合一起好了,大家省得再花工夫找对象。”
风鉴尧没有推拒,反而大笑起来,“说的也是,我爸妈早几年也这么提过。”
慎重的婚姻大事到他们两个企业名人嘴里倒像是游戏一样,似真似假,就是不知道事实到底如何。
话到终了,龚至德又叮咛了一次寻找喜多的事情。
“世伯放心,我会尽快查出消息的。”
龚至德叹了一口气,现在也只能等消息了,他信得过龙腾在台湾的人脉、势力。
第6章(1)
喜多为了省事偷懒,只要看到电视广告强调万能功用、洗净效果超强、喷一喷免刷免洗,或是产品注明是不怕油烟、不怕脏的克星,她就一古脑儿全搬回家。
结果看她累的,什么轻轻一喷即可,轻轻一抹就去污?!电视上那些穿得漂漂亮亮、面带微笑的家庭主妇根本是骗人的,哪有做家事这么轻松的。
擦完上面的灰尘,喜多哀怨的跪在地板上猛刷昨天弄脏的一块区域,愈做愈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说到底,什么助理?她根本是变相的女佣嘛,臭老板还花言巧语骗她,家事不多,很单纯轻松,只是暂时帮忙而已,亏他说得出来。
浴室每天用,三餐总用得到厨房吧,还有碗筷谁洗?地板谁打扫?书房有需要她时,他只要大喊一声,她就赶过去。呜……总之乱七八糟许多事都冒出来啦。
她那么辛苦干么……咦
前面多出一双美腿,她抬头往上望,哈!有救了。
“嗨,阿雅,你要回来上班了吗?”
阿雅一身昂贵的明牌套装,美美的、高高在上的低睨着跪在地上汗流浃背的喜多。
“唷!这不是艾先生的助理龚小姐吗?怎么这会儿做些佣人的工作呢?啧、啧,这里好脏,一层灰尘。”
没关系,随阿雅怎么挖苦都行,她很能屈能伸。
“嘻……我当然没有你和小薰的本事,这个家没有你们都变了样,你自己瞧也知道。”
“怎么会呢?我记得好像有人说我们小气小量的,不做事就只会找人家麻烦。”她可是很会记仇的。
“有吗?有吗?”喜多生气的义愤填膺,“怎么会有这种事,你回来以后,我保证什么都配合你,你说了就算。”
阿雅心里得意,可是总得拿拿乔摆一下姿态。“哼,你以为做管家是个好差事啊,不做了以后,我每天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找朋友逛街吃饭,何必自讨苦吃,辛苦半天也没人感激。”
“感激——谁说没人感激,我就感激得不得了,拜托啦。”喜多跳起来,当她是汪洋大海中的灯塔。
见阿雅满脸好似不乐意,喜多可急了,人家说得没错,这种柴米油盐的苦差事谁希罕哪
“至少老板很赏心悦目,现在很难做事还碰到这么好的老板,考虑一下啦。”为达目的,脱离苦海,喜多不惜献出美男计,把艾默棣出卖了。
她愈急,阿雅心里就愈乐,还装得一副很勉强为难的样子。
“那我考虑、考虑好了。”
“还考虑什么,答应就是了,太棒了!”喜多手上菜瓜布一丢,高兴得抓住她的手上下摇晃,“好心会有好报的,谢谢、谢谢。”
这一边私相授受,颇有欢乐气氛,那边艾默棣满脸“菜瓜”的冷冷切入她们的交谈,尤其针对那没心肝的喜多,她竟敢就这样把他往外送
“嘿、嘿、老板,好消息!阿雅愿意回来屈就了,还是我好说歹说的拜托喔。”生怕别人后悔,喜多言词间可是捧她捧上天,顺便向老板邀一下功。
“艾先生你好,好久不见,我是顺便进来拜访,没想到龚小姐……”盛情难却呀,阿雅认为这样说没错。
艾默棣点点头,“你好,来者是客,喜多怎么还不招呼人家坐,就站在厨房多不好意思。”
“可是阿雅怎么算是客……”
“喜多!”
又变脸了!算她怕了他,没事就喜欢突然生气。
“好吧,阿雅,你请到客厅坐。”谁叫自己当初没想清楚就同意两个人的约法三章,到外面不是工作时间,他们就不算是劳资关系,所以她最大,可是一在家呢?当然归老板管,付薪水的人最大。
阿雅脸色怪怪的,但还是姿态优雅的走到客厅,拉平裙摆坐好,喝口喜多奉上的冰果汁。
“这样可以说了吧?老板,阿雅要回来工作了,以后你不用担心没干净的西装穿了。”喜多迫不及待的诉说好处。
“真是胡说八道,”艾默棣温和极了,温和得让人毛毛的。“江小姐以前只是兴趣暂时玩票性质的来帮忙,人家学识条件这么优秀,还会想低就再做这些琐碎的家事劳动吗?说出去会笑掉人家大牙的。”
事关己身权益,喜多抗议,“可是她刚才明明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