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靳秋蕊打开饭盒,不正是上好的红烧牛肉吗?这可是那间咖啡厅最让人称赞的特餐啊!她恶狠狠的瞪了麦基一眼。什么不好选,偏偏选了这个?
麦基无辜的眼光回视她,随即尽着助理的责任说:“没关系,我马上再去买别的口味。”
“不用了。”时亚拓缓缓站起来,态度自若的伸了个舒服的懒腰,结实的胸膛曲线在靳秋蕊面前放大,让靳秋蕊没来由的躁热起来。
“我待会儿就要开工了,不会有太多时间去品尝那样精致的菜肴,你的好意我还是心领了。”时亚拓拒绝着说。
面粉女人得意的哼了一口气,以为时亚拓的拒绝是为了帮她讨回怨气。
“阿丽,你也回去吧,我也没空和你去吃饭。”打从这女人进来这么久,时亚拓是第一次开口和她说话。
阿丽是老板的女儿,追他可追的勤快,弄得工地里每个人都知道。大伙儿取笑他运气好,被老板的独生女看上,只有他自己惟恐避之不及,能避则避。
阿丽不依的跺了一下脚,脸上的面粉也跟着落下个几毫克,两条丰厚的香肠嘴已经变色的快要成腊肠了。
时亚拓不理会阿丽的情绪,开始动手将衣服往身上穿,他的肌肉已经让人免费观看很久了。而且,和靳秋蕊一同前来的那位男士似乎有些怪怪的,明明和自己是同性的大男人,看他的眼神却比女人还要暖昧。
“我想知道……”靳秋蕊突然开口。“如果这饭盒里的食物是你爱吃的,你会答应我的要求吗?”
“要求?什么要求?!”阿丽像只敏感的猎犬,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令她紧张,不过仍旧没有人愿意回答她的话,甚至懒得和她解释。
时亚拓回视她清澈的目光,那是一双很难让男人拒绝的眼睛,但他依旧老实地说:“不会。”
“我就知道,死亚拓。”靳秋蕊忍不住轻骂了出来。
死什么?他记得自己的名字好像不是发第三音,很显然的,这漂亮女人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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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亚拓慢条斯理的穿回衣服,一边说:“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不能昧着良心骗吃骗喝。”
还算有点人性!但是她靳秋蕊的眼光向来精准没有偏差,他是块待磨的璞玉,只要经过她这位大师一改造,发亮的程度绝对会刺得人张不开眼。
“我从来不会看走眼,只要一点时间,你绝对可以在伸展台上红得发紫。”靳秋蕊只差没有拍胸脯保证了。
“以目前的情况而言,我最欠缺的就是时间。”虽然没有解释的必要,但时亚拓必须让她明白,他会拒绝并不是因为对她个人有什么成见,事实上,她是个不太容易让人忘记的女人。
“什么意思?”靳秋蕊可不会随便接受搪塞的借口。
一旁听着对话的阿丽抢先回答说:“笨!亚拓是工地主任,在工程没有完工以前,除了下班,他几乎不可能离开工地一步。”
其实也没有这么夸张,但时亚拓想,就让靳秋蕊这么认为吧!如果这个理由可以让她知难而退的话。
是这样呀,不过,如果他以为这样就能让她放弃,那可就太小看她靳秋蕊的本领了。她灵活的眼睛显示了脑中有着计较……因为现在的工作而被绑死了时间是吗?那她想办法让他失业就是了。到时看他还有什么借口?!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靳秋蕊给了他一个动人的微笑,然后持着那个饭盒和麦基消失在工寮里。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时亚拓的感觉是错综复杂的。他并不想参加那个什么鬼劳什子的走秀,但他的确还想再见到她,那个美丽又机灵的靳秋蕊。
靳宅,占地百坪,外观宏伟豪华,内部装潢布置得像欧洲宫廷一般的夺目灿烂。这一切全是出自于靳家第一代掌门人,也就是靳秋蕊的父亲靳铁峥之手。
靳铁峥在商业界的崛起史充满了传奇色彩,多半关于他是如何从一个平凡的工人胼手胝足、力争上游的过程,因为在房地产的投资眼光奇准无比,渐渐地赢得了许多老板的器重,在营造业慢慢板出一片天。
他的上进掳获了当时营造业龙头老大的千金小姐的芳心,也就是靳秋蕊的妈,章岚馨。工人与千金小姐的结合传为佳话,靳铁峥也很争气的将事业版图更加扩充到台湾以外的地区。而为了表示对妻子的爱意,他在妻子第一次怀孕的时候便悄悄的盖了这座令人惊羡的豪宅,并且命名为“岚馨山庄”。
山庄里除了帮忙照顾家里的佣人之外,还有靳汉扬刚过门不久的妻子,徐心卉。她是公司设计部的室内设计师,水当当的大美人被靳汉扬近水楼台外加假公济私的攻下了芳心,迎娶进门了。
一大早,靳秋蕊就跑去敲了靳汉扬的房间。这是要让时亚拓失业的第一步计划,她总得先知道一些关于盖房子的学问,才能找出方法。
“老弟!”靳秋蕊也不等里面的回应,直接推开了门,而房里两个衣着整齐、互拥站立的身影却很快的分开了。
“嗄?”靳秋蕊赔着笑脸,对正瞪着自己的弟弟说:“我不知道你们正在亲热,不过我很快就会离开,然后你们可以再继续……”
“蕊姐。”徐心卉羞红了脸。
“有屁快放。”靳汉扬对于这不速之客则是大大欠缺耐心。她破坏气氛的次数连十根手指头都不够用,他只想快快解决她的问题让她走。
靳秋蕊吐吐舌头,开口问:“我想问你关于盖房子 的事,工地主任是干什么的?”
“问这干吗?”靳汉扬好奇地问。举凡是这种硬邦邦的知识,靳秋蕊向来是敬鬼神而远之。
“你别管,告诉我就好了。”
“顾名思义,工地主任掌管工地里的大小事务,也有人称为监工,掌控着工程的进度与品质。”靳汉扬简单地解释着。
“是很重要的职务吧?”靳秋蕊又问。
靳汉扬点头。盖房子是浩大的工程,轻忽不得,攸关所有住户的身家安全。
“那么是谁可以决定工地主任的生杀大权?”靳秋蕊再度开口。
“什么意思?”靳汉扬真是一头雾水,问着:“是不是哪个工地主任得罪了你?将他的名字直接报上来,我帮你处理不就得了。”
“不是这样,我是问……”靳秋蕊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关于这方面的事,别说是知识了,她连常识都没有。
“你是不是想问工地主任的雇主?”徐心卉机灵地接了话。
“对,对,还是你聪明。”
“那就不太一定了,一般的建设公司会将基地图发包给营造商进行工程,那么工地主任就会是营造商的员工。可是如果是像靳氏这种大企业,从设计到完工一手包办的,工地主任当然就会是建设公司的人。”徐心卉在公司设计部内稳坐第一把交椅,这样的小常识还难不倒她。
徐心卉说得那样简单,靳秋蕊却在脑袋里转了一圈才消化完毕她的意思。换句话说,她还是要跑一趟工地,看看时亚拓是归谁管辖的喽!好,她已经有了初步的概念,是时候该闪人了。
“我走了,刚才被我打断的一切请继续,就当我没来过好了。”
靳汉扬当然不会留她,最好是有多远就滚多远.别再来妨碍他和亲爱的老婆。他双手由内向外挥着,示意不送。
他的急切样引来了靳秋蕊的顽心,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挽着徐心卉的胳臂,对着靳汉扬说:“我还有一点问题,可不可以借用你老婆一下?”
靳汉扬上前一把夺回了自己的老婆,说:“不借不借,你去找那个倒霉的工地主任,别来烦我们。”
“为什么是倒霉的工地主任?”靳秋蕊有些不悦地问,好像时亚拓的命运真会被靳汉扬说衰了。
“你会来打听的事哪还会有好事?”靳汉扬肯定地说:“我看那个人要不是得罪你了就是被你看上了。但不管是哪一种,我都会替那男人哀悼。”
“靳汉扬!”靳秋蕊连名带姓的喊他,通常这意谓 着两人即将有一番唇枪舌战。
“蕊姐。”徐心卉突然唤她,眼神中有一抹猜测的怀疑,说:“你该不会是伊伊哦哦了吧!”
“什么是伊伊哦哦?”靳秋蕊不解地问。
靳汉扬很没风度的大笑起来。“就是发情了,心卉不好意思说,所以用文字化的声音代替。”
“连你都消遣我?”靳秋蕊抗议着,心却一阵莫名的乱跳。
“我怎敢?”徐心卉连忙澄清。“我只是觉得当汉扬在说那句玩笑话的时候,你的眼神充满了反驳的抗议,而不是有人附和时的快意,所以那人应该不是得罪你,而是……”她停住了推论,嘴角却露出了暖昧的笑。
“停!”靳秋蕊连忙制止她,说:“你还是把你充沛的想象力用在绘图上就好了。你们夫妻俩联合起来,我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过你们,我还是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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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也不用等靳汉扬赶她,她立刻迅速的消失在两人眼前,风一样的走了。
“我觉得她应该改名叫珍珍。”靳汉扬没头没脑的冒出这样一句。
“什么珍珍?”鱿鱼丝的品牌吗?
“科学小飞侠的三号珍珍呀,来无影去无踪。”
“幼稚!”徐心卉啐了他一句。要是让靳秋蕊知道,两人又有得斗了。
靳汉扬重新揽回爱妻,在她耳边低诉着:“为了证明我不幼稚,来做些成熟的事如何?”他轻啃着她洁白的颈项,意思表现的很明显。
“你疯了。”徐心卉笑着躲他。“你上班都快迟到了,别忘了你有一堆访客等着要见你呢!”
“让他们去等。”靳汉扬继续攻上了她的耳垂,分明想扰乱她的心志。对于亲爱的老婆,他永远品尝不够。
徐心卉捧着靳汉扬的脸颊,好不容易才固定他的头让他别再乱动。先送上一个香吻,然后好温柔、好温柔的说:“白天,你是属于公司的,有一堆人等着你的指示,你背负着许多人的众望。但到了夜晚,你是我一个人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靳汉扬丧气地垂下了肩膀,说:“你一定要这么明事理吗?”
干吗公私要分那么清楚嘛,他们可是夫妻耶!
“有个懂事的老婆是你的福气耶,难不成你心目中的理想老婆是个蛮横无理的女人,那你当初干吗娶我?”徐心卉扁起了嘴,眼眶里开始蓄水。
靳汉扬投降了,女人还真是有误解的本事,他明明说的是鸳鸯,她就是能想成乌鸦。
“我不是那个意思。”靳汉扬搂了搂妻子,疼爱地说:“我什么都依你,你别难过了,好不好?”
驭夫术里的一招眼泪攻势,这招对付靳汉扬绝对有效,她得分了。徐心卉在心底扮着鬼脸。
出了家门以后,靳秋蕊就直奔工地而去,在工地外围探头探脑的瞧。
“偷窥可是不好的习惯呢!”她的肩膀被人轻拍一下,让她差点儿惊跳起来。
真是无巧不成书,他又遇见她了,虽然她的行为还不至于鬼祟,但就是有些不够光明正大。这工地有啥好值得她东张西望的呢?难不成又是为了说服他而来?!
靳秋蕊望着眼前的时亚拓,感觉有些怪异,禁不住地问:“你怎么会穿这样?”
“有什么不对?”时亚拓低下头看看自己,牛仔裤加上一件天蓝色的衬衫,很普通呀!
“没……”干干净净又没有罪,是自己大惊小怪而已。
时亚拓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说:“你以为每次见到我都应该是灰头土脸的?”
“对!”靳秋蕊很快的接口,想到自己承认太快似乎有伤他自尊,又连忙尴尬地摇头说:“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
时亚拓笑了,为着她的个性。这女人其实有着真性情,而且还挺“善良”的,会拐着弯刺激人。
“对不起,我先人为主的观念太差了。”靳秋蕊道歉。
时亚拓只是笑着说:“我今天休假,窝在家里又不放心,才想绕过来看看。”
过多的责任心只会累死自己!靳秋蕊在心底偷偷想着……等等,他说他休假,那就意谓着他今天会有很多时间!靳秋蕊又有点子了。
“你休假?”她又问一次,为的是让他自断后路。
时亚拓点头,他刚才说过了不是吗?
“所以你今天来这儿不是以工地主任的身份,对不对?”她再问,为的是让他自挖陷阱。
嗯,逻辑上好像合理。时亚拓又点了头。
“换句话说就不必寸步不离的待在这里.那你把时间给我。”靳秋蕊理直气壮地讨着。
时亚拓总算明白靳秋蕊问话的用意了,虽然是后知后觉,但总比不知不觉好多了。他开始推托拉的说:“我没有时间……”
“你刚才说你今天休假的。”靳秋蕊立刻截下他的话。
是呀,他刚刚的确说过。
“我……”时亚拓搔着耳朵,又说:“可是我必须盯着工程……”
“你今天又不是工地主任。”她悠哉的堵住了他的嘴。
时亚拓哑口无言的看着她,这才明白眼前站着的女人竟是个漂亮的女诸葛,她先设好路线引诱你一步步走进死胡同里,而她却在惟一的出口处等着。
“你究竟要干吗?”时亚拓不得不问。
“你知道的呀!”靳秋蕊笑的如花灿烂,一副计谋得逞的快乐。
“你就是不肯死心?”时亚拓问的有点气虚。
靳秋蕊仍是摆出迷人的笑容,不由分说的拉起他的手,说:“要让我死心可能要有点本事才行。走吧,我保证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时亚拓只得任由她拖着走,有种愿赌服输的心态。了不起只是去看看,她总不至于将刀子架在他脖子上,硬逼着他走可笑的台步吧!
一回到自己公司,靳秋蕊像得到了战利品似的喊着:“麦基!”
麦基听见她像救火队一样着急的叫唤,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急急忙忙从办公室里冲出来,看见靳秋蕊背后的那个大男人之后,全身的血液一下子从脚底冲到了脑门,那感觉就像是见到了心中仰慕已久的偶像一样,无措中夹杂着兴奋。
“你真的把他带来了?”麦基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铁证如山的事实!靳秋蕊骄傲的点点头,随即说:“把所有人集合起来上台走一遍,我要让他看看走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