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我是个千金小姐,我过惯了富裕的生活,习惯有这种可以挥金如土的能力,我没办法和你去过那种清贫的生活,那是对我的一种侮辱、对我的一种毁灭,我没办法吃苦,世不貭去吃苦,我有上等的生活可过,为什幺要为了你去屈就下等的?」崛越香保里面无表情冷淡地说。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苦的,相信我!」
「可是你供得起像崛越家这般富裕的生活给我吗?我承认我是爱你,但这份爱还没重要到让我放弃崛越家的一切。我不可能割舍,你对我来说还没有重要到这种程度。我爱你,但是更爱崛越家所代表的名、利、权、势,而最爱的,是我自己,我不能这幺委屈自己,也做不到委屈自己,所以我希望咱们好聚好散。」
冷酷的话彻底震醒了谷聿远,他痛楚的闭了闭眼睛,再张开,眼底已是—片萧索漠然。
「这是你的决定吗?好聚好散?」
「对!希望你能保持风度,不要再为难我了。」她冷冷的声音粉碎了所有的柔情蜜意。
「好,很好,我会保持风度,我不会再为难你了。」他离开床铺,套上自己的衣眼和裤子。衬衫穿在她的身上,他不准备讨回,直接套上外套。
没想到眼前的一切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前一刻,他们正在亲热,而下一刻,竟风云变色了!
「谢谢你。」
「你谢谢我?!哈哈哈!」谷聿远笑得张狂,笑得跟泪溢出跟角。他背对着她,哑着嗓子问出最后一句话,「告诉我,你真的爱过我吗?」
她叹息的声音传来。
「现在问这个有意义吗?我无法回答,只能说你是个好床伴,下次如果你再到日本的话,也许我们可以聚聚。」
这最后一记的重击让谷聿远彻底绝望了。她的意思是玩玩可以,她乐意陪他上床?到头来他只是她的临时床伴?!
「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如你所愿,我们好聚好散。」
他离开了她的住处,当晚发泄似的在暗巷中和一群人打架,无心的救了一个人,在日本剩下的时间,就被那个人缠上了。
隔天,他提前回到台湾,日本的一切,从此封锁在他记忆的最深处。
回到现实,谷聿远颓然的叹了口气。
她为什幺回来?崛越香保里……
又调了—杯马丁尼,一口仰尽,他又叹了口气,缓缓的将东西收拾好,走回自己的房间。
第四章
啾啾的鸟叫声将崛越香保里从充满爱恨的睡梦中吵醒,坐在床沿,她眼神茫然,一时之间竟不知身在何处,直到看清楚屋内的摆设,她才想到自己已经回家了。
「我已经回家了……」她似乎还不太能相信,爸爸竟亲笔来信希望她能回来,想到四年前那场莫名其妙的争执……唉!别再想了!
如果家里习惯没改变的话,再过半个小时就是早餐时间,还没有人知道地回来了,她的出席会让很多人吓一跳吧!
不,还有一个人知道……
他为什幺会出现在这里?加上爸爸又突然来信要她回来,莫非爸爸知道了什幺?会吗?当初她什幺都没说,爸爸不可能知道是谁啊!
乱了、乱了!原本以为事隔五年,自己对他的情爱早巳随时间、李间的隔离而慢慢的变淡,可是昨夜那匆匆一面,竞让她整夜梦襄皆是他的身影,那过去美好幸福的一点一滴……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没办法抗拒他对她的吸引力,她知道自己对他该像对其它追求者一样,不给予任何机会,但是他对她的影响力实在太惊人了,让她没有办法对他说出一个「不」字。
别再想了,他们之间已经成为过去了,纵使对他尚未忘情,但从昨夜他冷淡的眼神和言语,她也该醒悟了。是自己狠心的葬送掉他们之间的未来,他该恨她的,她的苦衷无法对他说出口,只得选择伤害他的方式。
他永远不会知道,当初那些无情的话,不只伤了他,也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呵!她说出那些话,看着他痛苦、绝笔的表情,心襄真是难受极了,她好想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那些话都是骗他的,可是她不行呀!她如果这幺做了,那就真的会和他到台湾去。
如果她是个生长在普通家庭的人,那幺和他去台湾相守在一起,就是她希望的愿望,也是最大的幸福。但她不是,她对崛越家族有一份责任,如果哥哥的性子没有突然剧变。依然是过去那个温柔俊朗,有责任、有抱负、有远见、有担当的哥哥,那幺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放下崛越家,和他一起回台湾。如果,她当初能预测列爸爸会为了「那件事」而将她赶出崛越家,剔除在继承入之外,不许干涉崛越家一切事情的话,那幺这一切伤害就不会造成了!
如果如果如果!有太多的如果。可如果永远不会成真!
踏进餐厅旁附属的起居室,如崛越香保里所料:惹来所有人震惊的注视。
「香保里?!」崛越将司震惊的喊,不敢相信两天前才发出传真给地,她今天就回来了。
「唷,大小姐倦鸟归巢啦!也知道要回来?还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想回来混口饭吃?」崛越川史讽刺的扯弄嘴角,对崛越香保里送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崛越香保里不理会大哥的恶言,环顾着众人,视线停在谷聿远毫无表情的脸上两秒钟,最后才停在崛越将司的睑上。
「爸爸,我回来了。」她上前,蹲在堀越将司的身前,心疼的发现父亲与地上次所见更加的苍老了。为什幺?爸爸今年不过五十八岁,而且以前他的身体是那幺的健朗,怎幺会在这短短的三、四年闾差别那幺大呢?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崛越将司欣慰的摸摸小女儿的头。
「爸爸——」长门玲子不耐的拉长声调,「这是怎幺回事啊?她不是被你赶出崛越家了吗?为什幺还会出现在这里?」
「玲子,你口中的『她』可是你的嫡亲妹妹,难道你不欢迎香保里回来吗?」陈俐雯看不惯长门玲子的态度,忍不住说了两句。她深切的知道这是将司对她的爱,纵使她不想让他多年的用心良苦白费,但他为了她的安全,仍是叫香保里回来。既知如此,她怎还能坐视这两个伤透他的心的儿女再口出恶言!他关爱她,她也会保护他的。
「你……」长门玲子不敢相信的瞪着陈俐雯,正想狠狠的教训她一顿,却被人打断。
「哈!小媳妇儿终于摆出后娘的架式了,真是失敬啊失敬!」崛越川史前倾身子对上陈俐雯的双眼,然后恨恨的别过眼不再看她。
「你也一样,川史,香保里是你妹妹,在这里每个人都是一家人,改变一下态度,没有必要让所有人都难过日子。」陈俐雯严肃肃的看着崛越川史。
崛越川史脸上闪过太多复杂的情绪,最后只留下一抹浪荡子似的虚伪笑容看着陈俐雯。
「是,遵命,我亲爱的小后娘。」他嘲讽的轻声说。
「你们都别为我吵架了。」崛越香保里站起身,「谢谢你,雯姨。」她低声对陈俐雯说。
「对,都别吵了,别忘了我们还有客人呢!」崛越将司开口,他了解妻于维护他的心情,且深受感动。
「对,咱们还有客人,小后娘的『表哥』嘛!」崛越川史刻意的强调表哥两字。
表哥?他是雯姨的表哥?!怎幺可能?崛越香保里震惊的看向谷聿远,正好对上他那一瞬也不瞬的眼眸。那是什幺意思?他眼底的嘲弄是什幺意思?
「没关系,请当我不存在。」谷聿远微微一笑,笑容带着那幺一点看戏的兴味。
「见笑了,谷先生。」崛越将司不疾不徐的对谷聿远道,然后转向正在一旁待命的武藏龙之介,「龙之介,准备开饭吧!时间到了。」
「是的,老爷。」武藏龙之介领命,走进餐厅要厨娘池田绘里准备上菜。
所有人都起身,鱼贯的走进餐厅。谷聿远故意走在最后面,观察着众人。方才香保里的出现,照样惹来这个家两个问题人物的言语伺候,席间,一直没开口的有三个人,崛越优是可想而知的,崛越幸子没有打声招呼这就有点怪异,不过最奇怪的是神月真海,他不是也有一张毒舌吗?
等众人都在往常固定的位子坐了下来,谷聿远选择在崛越香保里的正对面坐下。
就算再怎幺不合、忤逆、不肖,餐桌上的规矩每个人还是遵守的,在崛越将司动筷后,所有人才跟着动筷。
「对了,香保里,你临时赶回来,那兼人自己……」
「爸爸!」崛越香保里立刻打断父亲的话,神色略带不安的快速看了一眼对面的谷聿远,见他似乎没什幺反应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哦?喔!」崛越将司看到崛越香保里的脸色才醒悟过来,以为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谈到她自己的私事。
兼人?谷聿远当然听到了,只是他不动声色罢了。这个兼人是谁?她的男朋友?丈夫?为什幺她怕他知道?纵使他们过去曾有什幺,那也是遇去了,她为什幺还要顾忌着他呢?
「哈!敢做那种丢人现眼的事还怕人家知道。」长门玲子尖酸的道。
「玲子!住口。」崛越将司维护崛越香保里,喝斥大女儿留点口德。
「爸爸,这是事实,当初你不也因为她做了那种不要脸的事败坏崛越家的门风、丢尽崛越家的脸才赶她出崛越家的吗?为什幺现在又让她回来?」长门玲子被父亲一吼,非但没有住嘴,反而说得更多。
原来她当初是因为他们现在在说的事而被赶出家门的,她做了什幺事,竟严重到这种地步?谷聿远微敞抬起头,看向崛越香保里,发现她脸上隐忍的怒气,还有手上握得死紧的筷子,她飞快的看他一眼,又快速的转开视线,但那一眼却让他看到她眼中潜藏的不安,她非常的不安,而且是因为他?
「拜托!你到底吃不吃饭?很烦耶!香保里回来碍着你啦?」神月真海不耐烦的炮轰长门玲子。
「哼!她就是碍我的眼,看到她,我嫌脏了我的眼,要我和她同在一个屋檐下,我会连呼吸到的空气都嫌脏!」长门玲子刻薄地说。
「哈哈!真是笑话,那你为什幺不滚蛋?这里又不是你家,别忘了你姓长门,香保里才是姓崛越。」崛越川史嘲讽的看长门玲子一眼。
「你、你们!」长门玲子被崛越川史这幺一堵,忿恨的看向他们,最后恼羞成怒的对崛越香保里开炮,「你为什幺要回来?当初敢做那种未婚生子的丑事就……」
「够了、够了!」崛越将司怒吼的打断长门玲子的话。他到底是造了什幺孽?怎幺会这幺家门不幸,生了这种儿女?「俐雯,扶我回房,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将司,别生气,你的身子禁不住啊!」陈俐雯担忧的扶着丈夫站起来,且向谷聿远不好意思的微笑,在得到他摇头示意不在意后,才安心的搀扶着崛越将司回房。
「哼!身子禁不住?我看是被年轻老婆榨干体力才是。」崛越川史不屑的轻哼,一双鹰眼充满矛盾的看着刚刚那两人消失在餐厅门口。
此时,崛越优手上的小碟子不小心掉落,里面的汤汁洒落在桌面和崛越川史的身上。
「你这个笨女人,连吃饭都不会,你还会做什幺!」崛越川史怒吼一声,抬起手下意识的要朝崛越优打去,却在半途停了下来。该死的!他不打女人的!「不吃了!吃顿饭都会气死人。」
见他气冲冲的离座,崛越优轻叹口气,也立刻起身跟在他身后离去。
「哼,狐狸精就是狐狸精,老的勾引,小的也不放过。」长门玲子不屑地说。
「够了,大姊,别再兴风作浪了。」崛越香保里冷淡的盯着地。
长门玲子最讨厌小妹用那种神情跟她说话,因为那样的崛越香保里让她害怕,让她不由自主的害怕,所以她讨厌,甚至是怨恨这样的崛越香保里。
「我说的哪件事不是事实?哼!就像你把兼人那个私生子单独留在东京,自己跑回来,你安的是什幺心大家心知肚明!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大家走着瞧!」长门玲子忿恨地说完,也离座而去。
兼人?私生子?未婚生子?谷聿远心里头像是被什幺打到般,事情似乎……
「香保里……」从头到尾没有说话的崛越幸子在长门玲子离去后,终于怯怯的开口了。
「幸子,什幺都别说、什幺都别说。」崛越香保里疲累的打断话,她现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接受那些不必要,且她也不需要的安慰和怜悯,现在她只担心坐在对面从头到尾一副看戏表情的他心裹到底在想什幺!
「我……我下去了。」崛越幸子低着头,委屈的走出餐厅。
现在,餐厅里面只剩下三个人了。
「香保里,欢迎你回家。」神月真海对坐在他旁边的崛越香保里淡淡的一笑。
「谢谢你,真海,这是我今天听到最顺耳的一句话。」崛越香保里真诚地说。在这个家,除了爸爸和雯姨外,大概就只有真海是真心欢迎她回家的。
「呵呵!我不介意天天对你说。」倾身在她脸颊上送上一吻,神月真海像挑衅似的看了眼谷聿远,才又转头对她说:「你慢慢吃,我也要离开了,我必须去应徽一个驾驶渡轮的人选。」
谷聿远有趣的挑眉,他可没错过那个挑衅的眼神,这个神月真海知道些什幺?
「原本开渡轮的人呢?」崛越香保里不解。
「他年纪大了,儿子要接他到城市裹去享福。」神月真海淡淡的说,「我赶时间先走了。对了,中午不回来吃饭,要舅舅别等我。」
「喔,好,你去忙吧!」崛越香保里虽然觉得独自面对谷聿远不是个好主意,但是也不想耽误神月真海的正事。
神户真海对谷聿远点点头,然后摊开了餐厅。
餐厅在他离开后陷入了沉默,诡谲的气氛流窜在两人周围。
崛越香保里翻翻盘子裹早已冷掉的早餐,这幺一场闹局下来,谁都会没有胃口,更何况她正忧心仲仲,更不可能吃得下任何东西,可是……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她却发现他正优闾的用着那美味的餐点,完全不受影响。
「哦,刚刚的事,请不要放在心上。」崛越香保里终于受不丫这种诡异的气氛,开口打破这种愈来愈紧绷的张力。
「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谷聿远简单地说。
「这样就好。」崛越香保里点点头,虽然不怎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