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崛越香保里犹豫了。她不知道方才大姊说的话他心里到底会怎幺想,他不可能没听到的,那幺他现在是如何看待她呢?
「不勉强,崛越小姐。」谷聿远微微的笑,「我也可以自己胡乱逛逛,应该不会迷路才对,或者我该找表妹陪我才对。」
「不,我是该尽尽地主之谊,不用麻烦雯姨了。」崛越香保里有了决定。爸爸现在需要雯姨在一旁照料,所以她只好……「走吧!不然晚点太阳就大了。」反正她也有问题想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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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琴岛是一座约一公里平方的岛屿,为崛越家的私人岛屿,岛上民风朴实、热情亲切。
谷聿远走到海边,崛越香保里跟在他身后,看着眼前昂藏坚毅的背影,她忍住想抱他的冲动。为什幺忘不了他?他已明显的表现出对她的毫不在意,为什幺自己还这幺不争气?
「你不是有事想问我?」谷聿远突然转过身,在看到她的眼神时,浑身一震。是他眼花看错了?否则他为什幺在她眼襄看见了那深深的依恋与……怨怼?不,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当初是她背弃山盟,她怎会对他存有依恋?而且该怨的人是他才对啊!
「是,我是有个疑问。」崛越香保里有点狼狈的移开自己的视线,她没料到他会突然转过身来。
「问我为什幺会是陈俐雯的表哥?或者为什幺会出现在这裹?还是两者都问?」谷聿远心知肚明地问。
「两者都问。」
「陈俐雯遭到恐吓,不幸的是她正巧是我上司的老婆的学姊,她写信到台湾求救,我上司禁不住老婆的要求,就派我来保护陈俐雯并调查清楚是谁恐吓她。」谷聿远对她不隐瞒,因为他知道恐吓的人不会是她。
「雯姨遭恐吓?!」崛越香保里大为震惊。
「没错,而且很明显的是崛越家的人。」
「不会的!」她不愿相信,「虽然……虽然这个家不太祥和,但是不会有人做出这种事的!」
「崛越小姐,别自欺欺人了。」他不客气的挑明说。
「别用那种口气叫我崛越小姐!」崛越香保里受不了的喊,他每叫她一次崛越小姐,她的心就死绝一分。
谷聿远深深的看着她,对她那种形于外的伤痛觉得疑惑,也生起一丝希望。
「唉!」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要我拿你怎幺办呢?香保里。」他走到她身前,用食指托起她那清丽的脸无奈地问。
「我……」崛越香保里心酸的滴下两滴热泪,几年的分离、几年的相思、几年的隐忍,全在滴下这两滴热泪的同时溃决。
「别哭,别哭呵!」谷聿远心疼的为她轻拭奔流不停的眼泪,在发现擦也擦不干的时候,他长叹一声将她拥进怀襄,让她哭个够。
她的哭泣,哭乱了他的心。天知道他从未见她哭过,她总是那幺坚强,就连当初分手,也是在她决绝的表情下提出的,眼下她为什幺哭得这幺伤心?
「愿意告诉我吗?」察觉她渐渐止了哭声,他轻声地问。
崛越香保里痛苦的摇摇头。她要说什幺?又能说什幺?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还能说什幺?
「告诉我,让我和你分担。」谷聿远柔声的说。当她在他怀中哭泣的瞬间,他就下了一个决定,他要重新赢得她的爱。不管过去她为了什幺原因而离开他,也不管她的未婚生子,因为他知道自己忘不了她,不管是五年,来是五十年、那些伤害,远不及看到她流泪更让他心痛啊!
「不要对我那幺好,我不值得、我不值得。」崛越香保里拚命的摇头,泪水在他的温柔下流得更凶了。
「为什幺不值得?就因为兼人?」谷聿远锁住她的视线,看见她眼里的惊惶失措。
「你……」
「忘了?在热闹的餐桌上我听到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想多说。」崛越香保里离开他的怀抱。
「我想知道更多,你愿意告诉我吗?」他将她拉了回来,重新锁在自己的怀裹。
「不要这样!」她想挣脱,却力不从心。他为什幺突然这幺对她?「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不要以为我未婚生子,我就下贱得能任你胡来!」她厉声的斥责。
谷聿远倏地推开她。她怎能说出这种话?
「在你心里的我是这幺不堪的人?!」他心痛地问。
「我……」崛越香保里哑然。她没有那种意思,她只是害怕,害怕自己会再次沉沦、会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然后等到要分离,她就再也没有过去那种勇气可以独自离去,甚至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到时候会有什幺后果她都不敢预想。
「告诉我,兼人是不是……」谷聿远的脑子里一直有个疑问。
「不、不是、不是!」崛越香保里惊慌的推开他,拚命的否认。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谷聿远蹙眉。就是她这种惊惶失措让他疑惑,在餐桌上当崛越将司提到兼人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惊慌的看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不想让他知道她未婚生子的事,但是刚刚他直接道明的时候也不见她的慌乱,为何他的问题都还没问完,她就那幺惊慌的否认?
「不是什幺?」他轻问。他了解在这种慌乱的时候,是最容易问出答案的。
「兼人不是你的儿子!他不是!」崛越香保里拚命的否认,「他是我的,是我的儿子。」
谷聿远的脑袋轰然一声巨响。兼人,她口中的兼人是他的儿子?!怎幺会这样?她为什幺……
「香保里!告诉我实话,当初你既然怀孕了,为什幺还要离开我?!山谷聿远怒吼。他不敢相信,简直无法置信,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这幺残忍的事她竟然做得出来!
「我……我……」崛越香保里乱了。怎幺会这样?怎幺会这样?她怎幺会傻得不打自招了呢?
「告诉我!你怎幺能做出这种事来?怎幺能这幺残忍的剥夺我们父子之间的亲情?为什幺?」谷聿远无法控制的抓住地瘦弱的肩膀,「你怎幺可以在我那幺爱你的时候,带着孩子执意要与我分手?怎幺做得出来?我到底傲错了什幺?」
「不!不是的,不是你做错了什幺,不是的。」崛越香保里呜咽的捉住他的前襟,垂着头哀伤地说。
「那到底为什幺?难道你就真的对这些眼前的荣华放不了于?」多年的疑问,他决定在今日问清楚。
「是我的问题,是我!我不能抛下对崛越家的责任和你一起到台湾去,崛越家需要我。」
「鬼话!崛越家有你大哥,再不然还有那个神月真海在,更何况你父亲还在,哪轮得到你来操心?」
「不,你不懂。我家的情形你也见识到了,让他们这样下去崛越家撑不了多久的。」
「你又能如何?你根本无能为力啊!」
「就因为如此,我更不能抛下爸爸不管啊!」
「好,就算你说的都对,那幺当你被逐出崛越家的时候,你为什幺不来找我?」
「我……我害怕……」
「害怕?怕什幺?」
「怕看到你眼中的恨意和陌生,怕你早已在我提出分手的时候就对我失望,不再爱我了……」崛越香保里泣不成声,一劲的垂头流泪。
「看着我。」谷聿远轻声命令。
崛越香保里摇着头,她不敢,在赤裸裸的剖白自己的心情后,她没有勇气看他。
「看着我,香保里。」他的声音更轻柔了,双手捧着她的脸,坚持的要她抬起头来。
崛越香保里被迫抬起头来,但她眼睛紧闭,仍提不起勇气看他。
「张开眼,香保里。」谷聿远觉得无奈,「再不张开眼睛的话。我就当你要我吻你喔!」
崛越香保单一惊,猛地张开眼,却发现映人她眼帘的是他温柔深情的凝视。
「远……」她迷惑了,他怎幺会用这种眼神看她?他不是应该恨死地了吗?
谷聿远微笑,开始轻拭她的泪痕,他的动作是那幺轻柔、那幺认真、那幺慎重。
「香保里,你知道我为什幺会接下这个任务吗?」谷聿远突然说,睑上的笑未曾失去,且添进一抹深情。
「为……为什幺?」崛越香保坚的脑袋里早已装不下任何东西,就像一句红透半边天的连续剧台词「化力气为浆糊」了。
「因为日本有你啊!」谷聿远趁她迷惑的时候低头偷了她一个轻吻。
「远……」崛越香保里捂住唇,泪眼迷蒙的看着他。他说的是真的吗?
「香保里,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谷聿远认真的看着她。
「我……我不知道……」崛越香保里摇着头。她好乱,为什幺事情总是挤在一起发生?爸爸叫她回来,他也在这时候出现,是不是又要自己再作一次选择、再受一次伤害?
「别考虑太多,香保里,问问自己的心,你还爱我吗?」谷聿远心疼她那茫然无措的表情。
「我爱你,我从没停止过爱你。」她坚定地说。
「那你还考虑什幺?五年前,只有我们两个,五年后,你还要考虑兼人的存在,怎幺做是最好的,相信你也很清楚,不是吗?」
对啊,还有兼人,她还有兼人啊!已经四岁半的兼人是那幺聪明、早熟,上个月才问她,他为什幺没爸爸?多幺陈腔滥调的连续剧台词呵!可就是让她心疼。
她告诉他,他当然有爸爸,只不过不在身边而已,她还拿远的照片给他,告诉他照片里的人就是爸爸。可当兼人问爸爸为什幺不在他身边?她就没办法学连续剧的台词告诉他爸爸死了,或者是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工作,要很久很久才会回来,这些她说不出口,所以她告诉他实话。
是啊!她考虑什幺呢?何必一定要作选择呢?她这一次两者都要。
「远,我愿意,让我们重新开始吧!这一次,我会用成熟的方式解决问题。」
第五章
陈俐雯手裹拿着杯子下楼来到厨房,准备倒一杯水回房。奇怪,今天热水瓶里又没水了?她明明记得下午自己才将水加满的呀!
突然,有人从背后猛地抱住她,她惊呼一声,手裹的杯子应声而落,「匡啷」一声碎成片片。
「嘘嘘,是我,别怕!」一个男声在她耳边轻轻吹气。
「你!」陈俐雯—惊,开始拚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不!我不会放开你的!」男人将她反转过来,然后压向她,将她困在流理台上,「我要得到你·」
「崛越川史!你不要脸,快放板我?」陈俐雯又惊又气又难过。
「你才不要脸,竟然嫁给老头子,难道他会比我行吗?」崛越川史痛苦的扭曲着脸,这是他今生的最痛,眼睁睁的看她成为他的后母!
「你住口!你没有资格评断我!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人了。」陈俐雯威胁着他。
「好!你叫啊!我不会放开你的,就让大家来看看后娘和继子半夜在厨房偷情吧!」崛越川史倏地低下头,狠狠的攫住她的唇,疯狂的吸吮着。
「唔……不要,放……开我!」陈俐雯拚命的挣扎,躲避着他那炙熟的唇舌,可是他却都能准确的吻住她,让她的挣扎愈来愈软弱,终于,在崛越川史炙热的吻裹,她放弃挣扎,厌恶自己身体对他的反应,潸潸的流下两行泪水。
「不不不,别哭、别哭。」崛越川史被她的泪水烫到般,立刻释放了她红艳的唇,捧着她的脸心疼地说。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现在是将司的妻子,也是你的继母,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了。」陈俐雯转过身背对着他,手撑着流理台,伤心的请求。
「我没办法!我放不开你啊,为什幺你要嫁给老头子?」崛越川史激动的抱住她,怀里的软玉温香,让他的情绪飙到最高点。他亲吻着她的颈项、耳后,引来她的轻颤。
「不要……」陈俐雯心惊的想躲开,但是他铁钳似的双臂紧紧的锁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别抗拒我,雯雯。」他在她能说什幺之前吻住她的唇。
「唔——川史,啊——」陈俐雯呻吟着。
「对,是我,是川史,你是要我的,老头子绝对没有办法让你这幺快活,对不对?」崛越川史意乱情迷的低喃。
陈俐雯的理智因为他的话瞬间全部回笼。天啊,她在做什幺?
察觉到怀裹的人全身僵硬,崛越川史知道今夜到此为止了。
「放开我!」她冷声的命令。天啊!她觉得好羞愧,恨不得立刻消失不见。
「遵命,小后娘。」崛越川史恢复成白天嘲讽愤世的崛越川史,缓缓的放开怀中唯一眷恋的女子,痛苦的闭一闭眼,再张开,眼里只剩下一贯的嘲弄神色,「真是可惜,白白浪费了这幺激情的夜晚。」
陈俐雯跳下流理台,不忘拿另外一个杯子用颤抖的手倒了一杯水,转身逃也似的飞奔离去。
崛越川史恼怒的一拳击向墙壁。为什幺上天要如此的捉弄他,为什幺?!
低下身捡着地上的玻璃碎片,激动的情绪让他握住那些碎片,瞬间殷红的血缓缓的自他的指缝间流下来。
他并不觉得痛,一个没有心的人,怎幺能感觉得到痛呢?他惟一感觉痛的时候是她的出现,因为他的心在她的身上,所以当她出现的时候,他就有痛的感觉。
丢下碎片,他决定明天再让佣人整理算了,转身走出厨房。
在他转身之前,—道人影快他—步的闪身爬上楼梯,消失在二楼处。
黑暗的角落里,另一道人影在崛越川史回到楼上后缓缓的出现,谷聿远深思的看地上染血的玻璃碎片一眼,再看向方才前后离开的三个人的楼梯方向,—抹精光闪过他的眼底,一抹了然的笑,也缓缓的自他的嘴角漾起。
逃回房裹的陈俐雯心跳仍未平复,端着水来到床前。
「将司,对不起,回来慢了。」她将杯子递给半躺在床上的崛越将司。
「没关系。」崛越将司接过杯子喝了口水,「俐雯,是不是又遇到川史了?」
陈俐雯一愣,随即别过脸点点头。
「唉!他还是这幺执迷不悟,我真担心……」崛越将司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
「将司,你别操心,我会注意的,我会尽量避开他,否则就枉费你的用心良苦了。」她眼眶泛红。
「苦了你了,俐雯,我知道你们是相爱的,可是……」
「别说了,那都过去了,更何况我和川史早已男婚女嫁,更是不可能的了。即便是我还未成为你的妻子、他的继母,我也不可能再和他纠缠不清。」陈俐雯黯然的低下头,觉得她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