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算要结婚,也该先知会她一声吧?
「等等,你说毛文义把这件消息告诉你?」
「嗯!他下午打我的手机,向我道恭喜。」
「他知道你的手机号码?你居然没告诉我?」岳逸凡脸色很难看。
「我一时也忘记我给过毛文义号码,是他打来时,我才想起的嘛!」
「是吗?我了解了。」岳逸凡眯起眼,眼里布满风暴。
「你了解什么?还有你为什么没有徵求我的同意,就对外宣称我们要结婚了?」她也是当事人,好不好?
她要结婚了,居然还是别人来告诉她这个消息?岂不是天下一大笑话。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他倒是没料到才宣布婚事,事情就有了这么大的进展,看来对方也太沉不住气了。
这样也好,省得他浪费时间去调查一番,他能自动上门来,自然再好不过。
「如果你要我配合你,你就把话说清楚。」这次她说什么也不要被蒙在鼓里。
「我在想对方一定思恋你许久,却苦无方法能得到你,他才会藉著半夜打电话给你,来作为他发泄情绪的管道。」既然她想知道,他就一次说个明白。
闻言,白晓竹揪住自己的胸口,不太相信自己会被心理有问题的人看上。,但是有个问题,就是——
「这和你宣布喜讯有什么关系?」
「你还不能理解吗?如果对方喜欢你,他怎么能见容除了他以外的男人接近你,甚至和你结婚?」他分析道。
「所以你是想以此婚讯,逼那人现出原形?」听见他这么分析,她再不明白他的用意,就真的是笨蛋了。
他说的没有错,如果情况真如他所揣测的,那么对方的确会因为这件婚事而有所作为,这么表示……他脸上的伤,还有那些小混混……
思及此,白晓竹当下刷白了一张俏颜,她神情紧张地侧身面对岳逸凡,紧紧捉住他的手臂,道:
「这么说你会受伤,还有那些打你的小混混,都是那个人所为?」
「有这个可能,不过——」
「他是谁?你快说那个人是谁?逸凡!」她急得快要哭出来。
她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岳逸凡是因她而受伤,这令她觉得好难受。
「你认为呢?你认为那个人是谁?」岳逸凡反问她。
把思考空间留给她,免得她又要责怪他随便冤枉别人。
「我……」
白晓竹一时之间哑了口,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当岳逸凡反问她时,在她脑海中出现的居然是毛文义的影像。
她怎么会做这么要命的联想?
岳逸凡对毛文义本来就很感冒,她若是没经证实就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岂不要害了毛文义?
光想到这严重後果,白晓竹咬了咬唇瓣,兀自吞回到口的话,一个字也不敢乱说。
「晓竹?」
白晓竹抬头才想回答,一旁的手机却在此时响起,当下吓得她惊跳起来,两只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岳逸凡的手臂。
这个时间会是谁来电?
「你不接吗?」他挑了挑眉。
白晓竹杏眼瞪著他,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你去接。」她轻推著他,见他拿起手机,连忙出声警告他:「你不要出声。」
「我知道,我也想听听看他到底都说些什么样的内容,是不是比0204的内容更精采。」望著她紧张又仓皇的表情,他不住露出揶揄的笑容,缓和她的情绪。
白晓竹则没好气地一再朝他丢白眼,都这种紧张时刻,他还跟她开这种玩笑?
「你快接啦!」她受不了那一阵又一阵令人紧张的音乐声,一再响个没停,只希望他快接电话,结束这种折磨。
岳逸凡不再逗她,二话不说,直接按下通话钮,就听见彼端传来某男人不时喘息、呻吟的嗓音,令他不禁纠起眉毛,但仍未出声制止。
一旁的白晓竹不安地静坐著,一面看著岳逸凡如何处理此事。
突然岳逸凡将手机递给她,以唇语的方式,无声告诉她:
「跟他说你要结婚了。」
深吸口气,白晓竹点点头,接过手机道:「你不要再打来了,我要结婚了,你再骚扰我,我丈夫不会放过你的。」她鼓起勇气,一鼓作气地说完。
彼端传来那人的笑声,道:
「那也要看看他是否有命当你的丈夫,嘿!嘿!」
「你说什么?!」
白晓竹尖叫著,对方却已先行断了线,她拿著手机身子直颤抖。
对方居然说这种话!这不会是表示他想要岳逸凡的命吧?
不!说什么她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她一定要阻止。
「晓竹,他说了什么?」岳逸凡看出她的表情不对劲,更别提她身子抖得实在太夸张,就好像要把全身骨头都抖散似的。
「没、没事,他只是说一些很恶心的话,所以我好害怕。」咬住唇瓣,她努力忍住把事实告诉他的冲动。
不行,她不能告诉他,这一让他知道对方说出这种话,天知道他会怎么做。
十多年来,都是他在守护她,这回换她来保护他。更何况此事还是因她而起,她必须一肩扛起,不能老是依靠他来替她解决麻烦。
没错!她爱他,所以一旦关系到他的生命安危,她就不允许再让他为她冒险。
她相信换作是他,他也会毫不考虑先以她的性命安危为优先,而她也要这么做。
眼里闪著决心,白晓竹心里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已经知道她要怎么做了。
光见她眼神飘移不定,岳逸凡心知她并未说实话,但他也不逼她,他自然有他的办法,可以从她口中知道这件事。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这天夜里,由於套房里只有一张床,白晓竹不忍见他一个身材那么高大挺拔的大男人勉强睡在沙发上,那恐怕明早起来他会全身酸痛。
「你要不要来这儿睡?」她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表情有点害臊。
岳逸凡的反应是扬起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因邀他上床,而泛红的小脸儿。
「我……只是怕你明天会不舒服,你不要误会。」她连忙在他的注视下,辩解道。
见他未有反应,她努努嘴,又道:「你如果执意睡沙发,那就算了。」
拜托,她是女孩子耶!主动邀他,他还拿乔?真是有够讨厌。
转身躺在床上,白晓竹索性拉高被子,将头整个盖住,她再也不想理他了。
半晌,岳逸凡来到床畔,并在她身旁的空位躺下,还一并将她连人带被,一起搂进怀里。
「这样就生气了?」
「谁教你不识好人心。」她挣扎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急呼口气。
「你一点都不担心,我会睡到半夜爬起来侵犯你?」他一副他是为她设想的表情。
「不担心,因为今天是特别的日子。」她可没忘了不久前才发生的糗事。
而这会是她今晚的护身符。
「你喔!太天真了,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男人做想做的事。」他是尊重她,更为她的身子著想,没想到她居然以此当保命符。
白晓竹咯咯笑著,朝他扮个鬼脸,若不是对他的人品深具信心,她又怎会如此肆无忌惮呢!嘻!
「喂!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我已经相信你对我的心意了?」就这么一点她真的觉得很奇怪,从头到尾就没听他问起此事。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能自己想通自是好事啊!」岳逸凡理所当然地回道,眼里却闪过一抹狡黠之光。
「我才不是自己想通呢!是玫瑰痛斥我一顿,才把我点醒的,你应该要好好感谢她才是。」
「说的是,如果没有她,你根本永远想不通。」他逮到机会立刻挖苦她。
「有报恩的嫌疑下,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她噘起红唇反驳道。
「我不记得我和老妈有欠白叔的恩情,当年是——」岳逸凡於是将当年自己提议母亲先当管家,再嫁给白叔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白晓竹听得一愣一愣的,眼里满是惊奇!真有这种事?她又是最後一个知道的?
「好哇!你们联合起来欺骗我,都这么久了才告诉我,太过份了。」为此,她忿忿不平地大声抗议。
「这都是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难道你会反对我妈和白叔的事?」
「你别说笑了,好不好?都这么多年,再反对有用吗?而且宋妈对我如亲生女儿,我才不会反对,不然当年我就反对到底,何必到现在才来反对。」她一副他好无聊,居然会这么问她的表情,直瞅著他看。
光看她这表情,他也知道她分明是在笑话他,心里不由得升起恶作剧的念头,於是故意将手臂收紧,迫使在被子里的她更加靠近他。
「啊!你做什么啦!我要喘不过气了。」白晓竹立刻哇哇大叫。
「快说你爱我,否则就不放开你。」
「啊!讨厌,我才不说,好热耶!放开我。」
「你说不说?」
「不说。」看他能拿她怎么办。
「这是你说的,可别怪我对你伸出魔爪喔!」
他故意要胁道,如同大男孩顽皮的笑容,让人更心动。
「你才不敢……啊!」白晓竹才说完,立即发出尖叫声,接著是一阵抑止不了,又停不下的笑声。
「哈……哈……不要啦!哈……住手……哈哈……住手。」她又是叫,又是笑,又是央求。
但岳逸凡搔她脚底的动作始终不曾停下,一直到她终於如他要求吐出「我爱你」三个字,他才停下动作,并爱怜地在已笑到满头大汗的她额上印下一吻。
白晓竹经这一折腾,人也累了,不由得依在他的怀里,带著甜蜜而幸福的笑容沉沉睡去。
她相信今晚一定有个好梦,因为有他在身边,幸福哪!
第十章
两天後,白晓竹又向早餐店请了一天假,她已经和毛文义约好要见面,地点就在他家。
她知道这样只身前去和毛文义见面自然有危险,但她实在不想把毛文义当成是躲在暗处的那个人,所以她必须亲自证明毛文义不是那种人。更或者,最坏的打算就是,倘若毛文义真是那个打电话骚扰她的人,她也可以请求毛文义,不要再做这种事。
总之,这件事一定要获得解决才行,她不想每天提心吊胆过日子。
在前往毛文义的住处途中,白晓竹皮包里的手机又响起,发现是玫瑰的来电,她立刻按下通话钮。
这两天有岳逸凡陪著她,玫瑰连一通电话也没打来,就连她打去也毫无回应,她还在奇怪玫瑰是怎么一回事,居然忘了要和她联络。
这回她自己打来,她要好好地说说她。
「玫瑰,你是怎么了,居然没给我电话,手机又关机!是谁说手机二十四小时不准关机的呀?」她劈头就一阵娇嗔,语气颇为得意。
和玫瑰相交六年,可显少有她占上方的时候,她自然要把握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喂!你还真不识好人心耶!你也不想想我是不想破坏你和岳逸凡单独相处的浪漫时光,才故意不和你联络,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反过来责怪我,唉唉!算我好心没好报,自讨没趣了。」玫瑰挖苦著自己。
「原来是这样啊,玫瑰,是我错怪你,你不可以生气喔!」白晓竹马上自知理亏,暗吐了吐舌头。
「我哪有你这么会生气。对了,那件电话骚扰的事解决了没?」玫瑰像是漫不经心地提起。
「还没,不过就快了。」
「哦?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现在就要去见毛文义。玫瑰,我只告诉你一人,这只是我小小的猜测,所以你不要告诉别人。」
「等等,你是说你认为打电话的人是毛文义?所以你要去见他,直接问清楚?」
「对!」
「你在搞什么,如果真是毛文义所做的,你去见他,岂不羊入虎口?」
「我说这是我的猜测而已,又不是真的是毛文义所为。」至少她希望是她猜测出错。
「不管是真是假,你不准去冒这个险,不然你也该找人陪你去。岳逸凡呢?你不会没告诉他吧?」
「你好神耶!玫瑰,你怎么知道我没告诉岳逸凡?」白晓竹啧啧称奇。
「这不是重点吧!晓竹。」玫瑰咬牙切齿地回道。
「你在生气吗?」
「我不是在生气,我是想杀人!晓竹,听好,我不准你胡来,回家去,不准去见毛文义。」
「你的口气和岳逸凡如出一辙耶!」
笨哪!因为她玫瑰就是岳逸凡!
在自己的办公室,岳逸凡握著手机,气得几乎将手机握碎。
若是那个笨蛋就站在他眼前,他一定毫不考虑马上掐死她。
居然敢背著他,偷偷跑去见毛文义,可想而知,这笨蛋究竟想做什么,但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会阻止她。
「晓竹,你先回去,这件事——」
「不行,我不回去。玫瑰,你不知道啦!」
「我不知道什么?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他就知道她有事瞒著他,才想以玫瑰的身分逼她吐出实话。
果然,在玫瑰面前的晓竹是不会对玫瑰隐藏秘密的,这是身为岳逸凡时的他所办不到的事。
「那个人他……在电话里对我说,他不会让岳逸凡有命当我的丈夫,你说我能把这件事告诉岳逸凡吗?」她必须保守秘密。
「为什么不能告诉岳逸凡,他有能力保护自己,晓竹,就算你去见毛文义,也改变不了——」
「不,也许我可以说服毛文义。当然这是表示毛文义真是那个人的话。」
「别傻了,晓竹,他不可能听你的话,不准去见他!」岳逸凡心知阻止不了她去见毛文义,立刻捉起车钥匙,大步冲出办公室。
他不能再浪费时间在和她讲电话上,必须赶快赶去救回那个不知人心险恶的笨蛋。
「玫瑰,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对不起,我不要岳逸凡出事。你都不知道那天他受伤回来时,我的心有多痛,我才知道原来我好爱他,我要保护他,我不想再见到他受伤了。」白晓竹把内心里的感受说出来。
一面跑,一面听她诉说心事,岳逸凡心里一阵动容,他知道他多年的等待及守护,没有白费。
所以他万万不会让自己在这一刻才失去她,她必须好好地待在他身边。
「晓竹,我坦白告诉你,我是——」
「玫瑰,毛文义的住处到了,我不和你多说了,祝福我吧!拜!」白晓竹没听完玫瑰想说什么,兀自结束通话。
「喂!喂!晓竹!」岳逸凡徒劳地吼叫著,同时间已赶到地下停车场。
该死!那个笨蛋。
岳逸凡在心里咒骂著,踩紧油门,车子瞬间急速上路。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坐在毛文义家的客厅里,白晓竹带著十分谨慎的心,偷偷觑著坐在她面前的毛文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