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儿,娃儿。”管爱叫着失魂发呆的王萱妮。
“嗯……”
“怎么了?”
王萱妮笑了笑,摇摇头, “没有,只是想他曾告诉我他还没有对象,所以很讶异古少柏已经有未婚妻了。”王萱妮迅速的把失落的情绪藏在最深处。
“少爷怎么会这么说?难不成出了什么事情,算算,霓媛小姐也有好些日子未曾来此度假了。”
对于管家的喃喃自语,王萱妮也没听在耳里。“林爷爷,古少柏的未婚妻是怎么样的人啊?”
“霓媛小姐啊……她像是紧紧依附大树生存的菟丝花,相当美丽却柔弱得不堪一击,任何看到霓媛小姐的人,无不对她起了保护之心。她是那种玻璃橱柜里的精致瓷器娃娃,需要人细心的照料,似乎不小心就会把她摔碎了一样。”和努力寻找贴切的形容词来形容少爷的未婚妻。
“她很漂亮,对不对?”
“是呀!像水一样的美丽。她似乎有不少追求者哦,呃……我是听来的。”
“美丽而弱柔的女人本来就是会有很多追求者的嘛!男人都有英雄式的的保护欲,常有的事!”王萱妮淡淡的解释。“我上楼休息了。”
管家望着王萱妮的背影,疼惜的情绪满心头。唉!这样一个好女孩竟然喜欢上有婚约在身的少爷,可惜了娃儿的一片真情……
王萱妮回到房里,开了窗,让窗外的冷空气轻拂脸庞,扫过她隐隐作痛的心。
她东挑西选,多少次放弃父亲为她挑选的好人选,为的就是等待一个有办法打动她的人出现,而那人出现了,虽然他们的相遇特殊了些,可是,却更增进了自己喜欢他的情愫。
万万没想到,多次说着自己没有合适对象的古少柏,竟然已经订婚了,为什么要欺骗她?为什么?王萱妮很想相信古少柏的话,可是,林爷爷也不像是个会乱说话的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好不容易才付出的真心,可不是说放就放,说收就收的。
古少柏甫结束一个关于隆德的会议,往办公室的途中,心中不停的闪过王萱妮的笑脸,她的一颦一笑,历历在目。
甩甩头,在属于自己的舒适皮椅坐下来,企图甩开心中的倩影,好专心工作,下山三天,他忙得没时间拨电话给管爱,可是,他这才想起在绑架王萱妮上山之前,他早已停机,空有电话,也无法与外界联系。
就怪当时接以秘书的通知时,离开的太匆忙,以致于忘了留天大哥大给管家使用。要不幸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故,可要到山腰下才能借到电话联络。这恐怕就是清幽的度假别墅惟一的不足了。
现在不知管家和王萱妮如何了?
还要好多天才能回山上去,这三天来,他忙得天昏地暗,根本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夕了,好不容易开完会稍稍有喘息的空间,二十分钟之后,还有另一个高层主管的会议要举行,面对这群好不容易降服的高阶主管,他可是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叩叩!
“进来。”大概是他的秘书吧!
“董事长,这是待会儿会议的资料,您先过目。”
“嗯,放着就好。你去忙吧!”
“是。”
当古少柏正要生产力流览会议资料时,突然办公桌上的私人电话铃响。
是管家打来的,古少柏一听是他,便知道大概是发生事情了。
“什么?感冒了。”
“是呀,不轻呢!已经是第二天了,吃了感冒药也没好,现在正发着高烧,你赶紧请个医生来看看病情才好哩!”管家生产力的说。
“我知道了,我马上找黄医生上山去。”他及管家定是开车到山腰下向人家借电话联络他,那么,此时此刻,大别墅里就只有王萱妮一个人了,“林爷爷你赶快回去吧,大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了,很危险。”
“嗯,我马上就回去,要医生赶快来呀!”
匆匆挂上电话,连忙又与熟识的医生联络,并要他随后与自己联络,古少柏要知道她的感冒并无大碍才能放心。
即将开会,他无法抛下这场重要的会议回别墅去,但是,他也清楚自己恐怕是无法专心了。
二十分钟后的会议,他致词道:“以往,公司的会议鲜少有不超过三个小时,那么现在的时间是三点整,我想试试我们这几位的效率能不能比以往更高?所以决定这次的会议在下班前结束。”
下面的部属大家面面相觑,搞不懂董事长今天的心血来潮,但脸上有着愉悦的表情,原因是不需要为了烦人的会议而迟了回家的时刻。
第六章
古少柏的下属果真是不简单,四点四十分结束会议后,清楚了自己这回隆德该配合的事项,大家都满脸春风的离开会议室,而他交代秘书一些碎事之后,也匆忙离去。
下班时间正是塞车颠峰期,古少柏不得已开始钻小巷道才摆脱了绵长的车阵,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别墅。
管家听到少爷车子的引擎声,随即步出门外等候“林爷爷,她好些了没?”
“医生给她打了针之后,便一直睡到现在。”管家老实的说。
“吃过饭了吗?”他又问。
“还没,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不过医生已经帮她打了营养针。”
古少柏点点头。
“林爷爷,麻烦你煮个清淡的粥到她房里,要两份。”古少柏将公事包随手扔在沙发,快步走向王萱妮的卧室。
在古少柏开门的那一刹那,他感觉自胸前狠狠被捅了一刀,紧紧纠成一团。是自责?还是心疼?他一时理不清。
轻轻的阖上门,深怕惊醒熟睡中的王萱妮。
黄晕的灯光照射在她病中的脸庞,显得分外脆弱,平日充满生气的王萱妮,在此刻竟是如此的虚弱,他一下无法接受。
愈靠近她一步,她憔翠的面容愈深深的映在他眼前,愈走近一步,他的呼吸愈因自责与心疼而感到困难。
老天,自己竟然把她弄得如此……如此憔悴不堪。古少柏愧疚的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厚实的双手轻轻握住未注射点滴的柔荑,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让事情发生。
他倾身向前,以额轻触她的,感觉她的温度尚高升着。
起身过来端来一盆冷水,弄湿了毛巾敷在她的额头及颈子后,听说湿毛巾置于颈后,退烧的效果比额头来的好,一如提神时,擦绿油精在颈后的效果比太阳穴来得有效一样。
叩!叩!管家送来食物。
管家将食物置于床柜上,站在一旁静静观看少爷细心的替娃儿更换湿毛巾。
少爷的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爱意,恐怕他尚未自觉吧!以前,他也是同样的神情照顾着病中的霓嫒小姐。
看来,少爷与霓媛小姐是没下文了,否则少爷不会如此呵护着娃儿。
“少爷,医生说她的体质不易感冒,但是一理感染了,恐怕拖她些时候才会复原。要小心照顾,否则怕会感染肺炎。”管家一五一十的转告古少柏。
“我知道了,黄医生什么时候会来复诊?”
“他说明天会抽空上山来看她。”
他体贴的说:“好。林爷爷,时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不打紧,老人家睡得不多,该休息的人是你。”
“不,我要看着她,如果她有一丁点差错,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古少柏双手掩面,自责的身影教管家看了心疼。
“少爷……”
“真的,是我带她来的,在我送她回家之前,她的一切都是我的责任,还是让我来照顾她吧!”
“好吧!把粥吃了,十点时必须让她呼药,每四小时一次。”管家依了少爷的要求,让他照料娃儿。
“嗯。”
管爱离去,留下两人在偌大的空间里,任由黑夜吞噬……
凌晨两点,王萱妮吃药的时间,古少柏很准时的轻唤她,她昏昏沉沉的服下药丸又闭眼睡去。
取下不再冰冷的毛巾,额头轻碰她的,尚有一点热度,古少柏不敢有一丝疏忽,又替她换上一条冷毛巾。
在他正要放下手臂之际,王萱妮却突然紧紧捉住他的手,呢喃着: “不要走……妈妈,你别走……妮妮会乖乖的,不捉青蛙放到同学的书包,也不会拿蟑螂吓讨厌的女生了……妈妈。求你别走.妮妮好想妈妈……”
古少柏激情满怀的在她身边轻声告诉她,
“乖,我不走,你生病了,你要赶快好起来喔!”希望睡中的王萱妮别认出声音来才好。
如他所愿,她听了他的话之后,安稳的入睡了,但仍紧捉着他的手不放。
他轻叹口气,以她活泼好动的个性来看,根本想不到她会有如此可怜柔弱的一刻。就调查所知,她的母亲在她童时病逝,自小缺乏母爱的孩子通常没有安全感,原来在王萱妮活泼好动的背面,是没有安全感的恐惧。
疼惜的摸摸她的脸颊,心中不禁为她的勇敢而感心疼,更激起他保护她的欲望。
王萱妮与他的前未婚妻田霓媛是相同存在令人想保护的一面,但不同的是,王萱妮比田霓嫒有勇气多了,田霓媛无父无母,身子骨柔弱,总是以林黛玉的模样在人前出现,即使是软弱的男人也都被激起属于男人的英雄感。
而王萱妮却是以活泼的一面对待人,将伤心事往肚子里吞,一旦被人击破防御线,就容易成了失去主导线的傀儡了,像她这类型的女子,柔弱的一面被人知晓了,绝对远比林黛玉般的田霓媛更教人心疼、惹人怜惜。
此刻,古少柏先前对王萱妮性格方面的迷惑终于在这一刻全盘打破,缺乏母爱造成的伤害深烙在她心底,但她却不愿以这一可怜之面貌对人,而以各种行为模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伤痛。
古少柏的心被针扎一般的疼痛,为王萱妮的伤痛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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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川一一看着征信社老板带来的资料。
“王老板,这样满意吗?我们可以为你将令千金救出来。”征信社的老板认真的说。
“不必了,我只是要知道她的近况及落脚处,还有软禁她的人详细资料就好。其余的,顺其自然。”
“可是王老板,昨天有一位医生曾到别墅去,根据我的观察,老管家在下午下山借电话,而稍晚时,古少柏匆匆忙忙赶回别墅,在别墅里只有三个人,老管家与古少柏安好无恙,想必是令媛了。难道你还放心吗?”
王川老神在在的说: “这点不劳贵社操心,我女儿的健康状况我很清楚,若真有什么毛病,也只是伤寒、肠胃炎罢了,不足以挂心。”
“但是……”
王川威严的伸手阻止征信社老板的话。
“贵社的资料很详细,我放心了,谢谢你们。这是尾款,另外这一笔是一点小意思,慰劳慰劳你职员的辛苦,此外,也希望贵社保守着这件事,可别让外界知道了。”他给征信社老板两纺支票。
征信社老板很明白的点头,“小意思就免了,守密本是我们应该做的,还得感谢王老板多次与我们合作呢!”他只收下一张大面额支票便离去。
王川熟识的征信社有好几家,就数这位老板最实在,但尽管信得过,却也没有将所有的征信工作交给他们。
商界的往来,常常靠着征信社来取得对方公司的信用及内部财务问题等等,但为了不让征信社过分掌有公司的商业机密,有时还会去Case给外县市的征信社。
知道软禁妮妮的对象是古少柏,王川不由得更放心了许多,同时很肯定女儿的眼光。收起资料,他愉快的出门。
看在妮妮相中古少柏当丈夫的份上,王川决定不追究古少柏先前的恶劣作为,毕竟是他主动软禁妮妮,才有机会促成良缘,说什么都不该苛责他,只要给他教训就行了。
这两、三年来的相亲会总算是起了作用。王川一抹诡异的笑意浮现于脸上,久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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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王萱妮比古少柏早一刻醒来。
四肢无力的她知道自己又感冒了。总是这么麻烦,身体向来强壮,但只要稍稍感染风寒,恐怕是得在床上躺个三五才能恢复,唉,也真是无奈,所幸她一年到头药吃不了几颗,与医生无缘。
发觉自己未注射点滴的手也包在古少柏温热的手掌中,撇头看他,一身疲惫的斜卧在沙发上,不舍之感油然而生,真抱歉给他添麻烦了。
“古少柏……”王萱妮轻柔的喊着。
古少柏警觉性很高的马上惊醒,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好多了,不过四肢无力。”
“好好休息,很快就好的。”这时古少柏突然发觉自己正握着她的手,几时自己握她的手了?怎么浑然不自知?尴尬收回自己的手,不再握住她的柔荑。
“你先休息吧!真不好意思让你照顾我一夜。”嘴上是说得客套,实际上心底兴奋得简直快飞上天了,喔,她愈来愈喜欢古少柏了,可是,他有未婚妻……
“没关系,我请林爷爷弄点吃的来。”
王萱妮看着古少柏离去的背影,绝望再次浮现心头……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心仪的对象,对他也投入了不少情感,而老天竟然同她开了个大玩笑,古少柏已经订婚!老天,这件事重重打击了她的信心,原本还信心十足的以为古夫人她是当定了,可惜只是美梦一场。
也许是老天爷要教训她吧?谁教她在爹安排的相亲会上三番两次的捣蛋,还让大家都丢了面子与里子,而自己和哥哥倒是自得其乐。
唉,难道她挑战传统相亲会的后果就是如此的下场吗?喜欢上一个有名分的男人?她注视天花板叹气。
很快的,古少柏进来,手上多了清淡的小粥。
“先吃了,待会儿好吃药。”他扶起王萱妮半坐起,方便用餐。
她一面吃,一面不死心的问他关于他未婚妻的事,“你未婚妻是怎么样的人?”
古少柏没停下手,继续将稀饭送进王萱妮口中。
“你想知道?”未婚妻,久未想起的名词了。
王萱妮用力点头。
“霓媛……是朵温室中的花朵,是让人掬在手心呵护的那种。因为有许多疾病在身,她的双亲无法供应医疗费而将年仅八个月大的她丢弃在孤儿院门口,而院方也在她五岁时因财务困难而对外寻觅善心人,给小生命一个生存的机会。我的父母便在当时认养她,提供医药费让她安心在医院接受长期治疗,直到十岁进,才接她到我家来,那时,我在外地求学,很难得才碰一次面。
“与她有感情上的接触是在五年前,那时,霓媛的身体已好转,不再靠药物长期控制,只需定期上医院检查就好,而父母见我们感情融洽,在两年前便催促我们结婚,当时,我顾虑到事业尚未稳定,而先与她订婚,不过……”说到尾声,古少柏倒有些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