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一个东方女子,而且还相当漂亮?”
“对,对,对!”小弟一听黑衣杰克这么说,连忙的点头应是,“就是她。”
“一定要将她抓住。”黑衣杰克冷冷地说,想起刚刚离奇地出现在他办公室内的女人的话,“抓住她,‘笑脸残医’才会出现。”
他不在乎自己损失多少的手下,只要求能再次的与“笑脸残医”相见。若那个褐发美女说的抓住她就可以引出冷彬,那么他就会这样做。他需要找到他,而且要快。
小弟倒抽了一口气,“‘笑……笑脸残医?’天呀!那不是五年前消失的医界鬼才吗?”
黑衣杰克没有说什么,只是不耐烦地向他挥挥手示意他滚。
“快去将她抓住。没有抓到的话,我将以你的项上人头是问。”黑衣杰克相当残酷地对他说。
小弟听了马上连滚带爬地冲出办公室,叫人迅速地将黑衣杰克的命令传达下去。
没有抓住那个女的,大家都别想活了!
结果他刚离开黑衣杰克办公室,就看见了横尸遍野的一楼大厅。
“好特别的欢迎仪式。”冷彬用脚尖将躺在他脚边的一具尸体翻过来,望著死者直瞪著天花板的死不瞑目的双眼,完全没有了一个医生应有的慈悲,只有冷眼旁观的冷漠。
在“笑脸残医”的道德标准中,是没有“慈悲心”
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环境中,慈悲是一种奢侈品,是一种生存在生死边缘的人要不起的品德。
他的那一品德,从来也没存在过,直到“她”的出现……
“怎么会……”所有跟冷彬回来的人只能望著躺在地上的兄弟们,一副被雷电击倒的样子。
“这是你们老大在的地方?”冷彬语中有著一丝的嘲弄,眼睛扫过惨不忍睹的大厅,半开玩笑地对他身后的人说:“我可不希望一不小心踩到黑衣杰克。”
直到这一刹那,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朱雀会说这是替他开辟的第一个战场。她一定知道水沁会来找黑衣杰克,所以才将他的所在告诉黑衣杰克的。
聪明厉害,一石多鸟的方法。
“老大在地下室。”终于有一个人说了。
冷彬看见了一楼边一个敞开的门看起来就是通往地下室的。“从那边下去吗?”
“对。”
“那就走吧。”冷彬无所谓地说,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跳得多快。
只要过了那一扇门,他又会再次地与水沁见面,虽然他们不久前才刚刚相遇,但是这一次跟刚刚不同。
先前的相遇像是打招呼,像是要确认她真的存在,像是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要杀他。
这次他们是真的要在战场上相见……
他毫不犹豫地,往那一扇门走去。
他已经迫不急待了。
他要赢回这场战役,因为他想要赢得水沁。
当冷彬越过众多的尸体,走到地下室时,他看见的就是水沁跟黑衣杰克对峙著。
他们两个拿著枪指著彼此的头,眼睛眨也没眨地望著对方,像是两头准备猎杀彼此的狮子。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黑衣杰克无惧地望著眼前的女子,一点也没有放下枪的打算,冷冷地凝视著水沁,“但是我知道,你可以引他来。”
“这真是笑话。”水沁缓缓地掀了掀她的朱唇,嘲弄地对黑衣杰克说:“我听说你在找我,所以我才找你的,而你却说我有吸引‘笑脸残医’出现的能力?!若有的话,你觉得我需要来找你吗?”
“有人说你能,而我也相信你能!因为这是他惟一的机会!”
冷彬故意笑出了声,懒懒地从水沁的背后出了声:“但是,我的确是因为你而来的呀。”
水沁听见冷彬的声音,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有所应变时,冷彬突然往她的身上洒出一股有浓郁香味的液体。
水沁反射性地往黑衣杰克及她身后的方向各射了一枪,突然一阵晕眩,她迅速地往墙面上一靠,止住自己下滑的身体,愤恨地瞪著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冷彬。
“是你!”她好像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
“是我。”冷彬笑望著她,欣赏著她那娇艳的怒容。
虽然他爱的女人好像变了,但是他喜于发觉她各种新的面貌……,曾经花了五年的时间在缅怀跟她的过去,无法忘怀她的美好,他甚至过著一个活死人的生活,被朱雀称为半死人。但是他知道,当机会来临时,缅怀过去是不会让他赢得眼前的女人的。
既然上苍给了他们一个再度相遇的机会,他是不会放手的。
是的,他们两个都变了,但是他不在乎,彻底的不在乎。
他心疼她这五年空白时期必须经过的磨炼,但是他并不打算放弃。水沁是杀手也好,是清纯佳人也好,他只知道一件事……他爱眼前的这个女人。
是的,他向自己坦白,他爱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当年他爱上的是一朵清纯的百合,而不是今天带刺的玫瑰,但是他的心中无法不去在乎她,不管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不要问他为什么,因为他也说不出原因来,只能说,再度的与她相遇让他更确定这五年他的执著是对的。
有时候,爱情就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所以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会将心爱的女人唤回他的身边,不让她再到处游荡,像一个漂泊的幽灵。
如果她记不得以前,那么他只好再去创造未来。
他一定会让她再次的爱上他。
“我要你的命!”水沁无力地对他说,整个身子已经慢慢地陷入了昏迷状态。
冷彬又从他的怀中掏出了先前跟水沁相遇时用的玻璃瓶,迅速地靠近黑衣杰克,向他瞄准水沁的枪上狠狠砸去,然后倏地接住了水沁失去知觉的身子。
黑衣杰克甩掉了已经融化的枪支,冷冷地打量著冷彬。
“要是在其他的场合,我绝对会欢迎你,但是现在你怀中抱的是杀死我整栋楼的人的杀手,我不能让你带走她。”黑衣杰克恩怨分明地对冷彬说。
“我知道你找我并不是因为你欣赏我,我想你找我的原因是因为你需要我的医术吧。”冷彬将水沁像宝贝般地搂在怀中,温柔地望著她,头也没抬地对黑衣杰克说:“况且,当你决定相信那个女人跟你说的话的时候,你就应该有会损失惨重的心理准备,而不是等到现在才跟我埋怨。”
他说完,抬头用一种已经将黑衣杰克看透的表情望著他,“你只能做一个取舍,杰克。是你的孙子,或是这一栋楼的人,你只能二选一。”
冷彬将丑话都说在前头,收紧水沁的手,“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不会轻易的将她放开的。”
“……你都知道了。”黑衣杰克望著他,终于缓缓地说出来。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冷彬露出了他惯有的招牌微笑,对他说。
“我好像别无选择。”黑衣杰克突然看起来老了很多,颓丧地对冷彬说。
“这是你的问题,不干我的事。”冷彬相当果决地说:“你只能选择其中一个,你的孙子,或是这栋楼中的人。我知道你有本钱可以东山再起,但是你的孙子能再拖吗?”
黑衣杰克垂著头,好似在想事情。
最后他做了决定,“你跟我来吧。”
新的战场,就此展开……
第四章
她很想看清楚,但她看不清楚,她的眼前是一片雾。
她在哪?眼前的白雾是什么?为什么看不见?她要看见!
突然她听见了一个相当熟悉却又陌生的笑声及撒娇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彬,好啦,好啦。你一定要答应我,好不好,嗯?”
她听著听著,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
这个女的不撒娇不行吗?她不耐烦地想著,眯起眼,却仍看不透眼前的白雾。
为什么她要撒娇?难道她不知道撒娇是一种示弱的行为吗?
她想要突破这一层的白雾,看清这个愚蠢的女人是谁。
“你真的希望我这么做?”
另一个她觉得听起来亦相当耳熟的声音这时也在耳边响起。那个声音中充满著温柔,像是在呵护一个他极为宝贝的东西一样,对著那女孩子说。
“对!”
那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再次撒娇似的说,随即银铃似的笑声又传了出来。
她讨厌那女孩子的笑声。
“你在毁坏我的名声。”
那个男声中听起来有一丝的无可奈何。
“毁坏你的名声?你的名声都已经这么糟了,我怎么可能‘再’毁坏你的名声?”
语中带笑的女生状似无辜地说。
“恶名昭著的我,被你这么一搅和,好像快变成了善心人士了。”
这两个人是谁?为什么他们的对话会让她觉得那么的熟悉?为什么?
“给我灌迷汤吗?‘笑脸残医’会变成善心人士?
天要下红雨了吗?我知道,我没有这么大魔力的。”
女声语中带著戏谑地说,好像相当地了解他。
“笑脸残医?”那个女孩子居然在跟“笑脸残医”
说话?她是谁?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更加极力地想要挣脱迷雾,努力的往两个在雾中说话的人的方向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的坚持,但是她就是想要知道那两个人是谁,她想要知道这个“笑脸残医”是不是她想要杀的“笑脸残医”……
“如果我说你有呢,你会相信我吗?”
那个男声似真似假地说著,给人一副满不在乎的感觉。
“有时候相信与否,是需要证明的。”
那个女的也蛮聪明的,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回答他。
“你需要证明吗?”
女声又笑了,是一种开怀的大笑。那笑声中令人感到她的快乐和喜悦,是个幸福的人才发得出的笑声。
“如果我跟你勒索的话,你会给我吗?”
她奋勇的往前移动著,觉得她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如果你硬要说成是勒索的话,那么我应该绑架你的东西才算公平吧。”
男人也笑出声,对她说。
“咦?你要绑架我什么?有什么东西好给你绑架的?”
女生俏皮地说著。
她努力地往前移,她近了,相当的近了……
“你真的要知道吗?”
男声突然低了几度,缓缓地说著。
“……真的……”
女声突然也迟疑了起来,在沉默一阵后才终于慢慢地说。
“那我就告诉你吧……头凑过来……”
男人用诱惑的口吻问著女孩子。
“嗯?”
一直努力往前走的她终于看见前方的烟雾渐渐地变稀薄,好像要散开的样子。她知道只要往前走,就可以找到说话的两个人了!
“闭上眼睛……”
男人好像在催女孩子似的对她说。
“我要说喽……”
她终于走出了迷雾!
从迷雾中出来的她顾不得这么多,就先东张西望,想要找到刚刚在迷雾中听见的声音。她终于看见了两个相依偎站在大榕树下的一对男女。
那个男的看起来很像年轻几岁的“笑脸残医”,但是为什么靠在他怀中的女孩子的背影看起来也是那么的眼熟?她在哪里看过?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要绑架的是你,水沁,就是你!我要跟你过一辈子,跟你长相厮守,你要我远离这个圈子也罢,要我变善良也罢,我绝对都听你的。”
她的身子宛如遭到电击一般,全身无法动弹。水沁?他说水沁?
当那个女的转过身来,跟她面对面时,她根本完全无法反应,因为她望见了一张极为熟悉的睑--一张年轻几岁、属于自己的一张脸。
“真的吗?我才不相信!”
年轻的她向他背后的“笑脸残医”撒娇著,一副不依的样子。
“你不依也没有办法,因为我已经认定你了,不管你到天涯海角,我一定会将你追回来的。”
年轻的“笑脸残医”说著。
突然她眼前的两个人四周的烟雾又开始浓了起来,让一直处于震惊状态的她瞬间回过神。
别,别!
她在自己的面前挥舞著双手,想要将面前的烟雾驱散。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太多的疑惑在心中,她不能这样就离去!不能!
但是无情的烟雾不顾她的挣扎,缓缓地将她眼前好不容易敞开的影像又关闭了,她只能无力地望著眼前好不容易透露的曙光又慢慢地关闭。
她望著眼前的烟雾缓缓地将她吞没,心中只能呐喊著:
不,不,不!
黑衣杰克望著坐在对面的冷彬,手上拿著抽到一半的雪茄,眯起眼打量著亦敌亦友的他,决定打破沉默,唤回悠哉地看著医学杂志的他。
“她是谁?”
一个让他愿意费尽心力的,甚至不惜从他的半隐居中再次出现的女人。究竟跟他有什么关系,黑衣杰克相当的好奇。
黑衣杰克的一生有过无数的女人,但是没有一个女人是可以让他停留一辈子,甚至让他愿意无怨无悔地替她做任何一件事情,一个也没有,
他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来寻找他,先前是因为欣赏,后来是因为需要。但是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却都比不上一个女人的出现,这就让他相当的好奇了。究竟这个女的有什么魅力,让他不惜再次出现,甚至出现在他的面前呢?
“好奇心会杀死一支猫。”冷彬的声音从杂志后面传出,语中含著淡淡的笑意,但言语中却间接地警告黑衣杰克别多问他的事情。
他跟水沁的事,他并不想多说。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别人休想插手。
“你不想讲。”黑衣杰克做出了结论。
冷彬的眼睛再次的从杂志的上方朝黑衣杰克瞄了过去,随即又翻了一页手上的杂志。
“这是我的私事,我跟你之间应该是要医好你的孙子吧。”冷彬慢吞吞地说,将头埋在杂志中。
黑衣杰克只能无力地望著冷彬,摇著头。
越是相处,他越欣赏冷彬。那是一种不需要说明理由的喜欢,说不上的感觉。他不知道冷彬是怎么想的,但是他是将他当作朋友的。就算不是很亲的那一种,但是看在他帮助他的立场上,以后若他碰到困难时,他是愿意帮他的,只要他开口。
“强尼应该还有救吧?”既然冷彬不想再谈楼上那个昏迷巳久的女人,那就先来谈谈他的孙子吧。
人老了,心中的想法就会跟年轻时候的想法及看法不一样,这是黑衣杰克的体会。
他现在有权有势,有名望,有跟班,有他所有在年轻的时候想要的东西,但是他渐渐地发现那些东西都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他要异于那一些的外在的东西,他要一些可以填补他心灵的东西。
例如:亲情。
他有过多少个女人他不记得,但是他的女人为他生的儿子他倒是记得很清楚。所有他的历年床伴中,只有三个为他生过儿子,而这三个儿子只有一个侥幸没有在年少时的火拼中被做掉,活到了可以跟著他父亲在女人堆里滚来滚去,让一个酒家女怀了他的孩子,为他生了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