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哥哥已经让她给转移了注意力,张綪褊顿时低下了头,掩下眼中的一抹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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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名人大厦住处,阙易扬开了门,就疲累的想往房间走去。
因为严凯倬的离开,顿然多出的工作,教他这阵子几乎都要忙到很晚才能下班。
至于那个新进的秘书,能力虽然不错,但总无法和身为伦基尔银行法国分行总经理的严凯倬相提并论,而就只能作一些单纯的秘书工作而已,遇有重大分析决策的事,他现在也都只能自己来了,而不能像以前推给凯倬一样的推给秘书。
在穿过大厅之时,阙易扬眼角突然扫到那间专为颖岑所敞开的房门,在此刻竟被关上。他警觉的先行查看大厅一如他早上出门时干净整齐后,才确定必是颖岑来了。
提起精神,他大步走至门前,抬手轻敲着。他又有好些天没见到她了。
只是,一想到这女娃又满身是伤的模样,阙易扬真的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希望常常见到她了。
摇了头,他也只能一脸无奈的再敲着门。阙易扬知道现在想这些都没用,先看看她这次的伤势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每多敲一次门,他的心情就越往下沉。为什么她还不来应门?拧着双眉,关易扬一再的自问着。
「颖岑,妳在里面吗?」沉寂的空间里,就只听见他不断敲在房门上的声响,与越显急躁的询问。
这房子除了她有钥匙能随时进来外,是不会有别人来的;就连他的家人,想来看他还是得挑他有在的时候。
但是,为什么他一直得不到颖岑的响应?是出事了吗?一想到这,阙易扬脸色猛然一变,冲回房里拿出备用的钥匙。拿着钥匙,他竟一时无法将它准确的插入锁孔之中。他已经很久没这样慌张了。
紧抿的唇,泄露出他心中的害怕。他害怕,害怕颖岑真的出事了。
一开房门阙易扬就大步跨进。但室内的一片漆暗,让他差点就被置于距房门口不远处的沙发给绊倒。
待适应了周身的黑暗,阙易扬走到墙边开了灯。就着房内四周,他焦急地寻看着她的影子。空无一人的房间,让他顿时松了口气。
就在他欲转身离开之时,浴室传来冲洒而下的水声,教他双眉又再蹙紧而迈步前去。
一推开门,他就见到满室的白雾弥漫,瞇起眼,他看到浴池之中有个模糊人影。心一惊,阙易扬连忙向前走去。
只是,当他低头瞧见颖岑身无寸褛的仰躺于浴池之中时,自心中窜起的躁意,教他顿时红了脸而急速地转身走离几步。相处多年,他从不曾见过颖岑像此刻亳无蔽掩的赤裸身子。
阙易扬背过身,一声又一声的唤着她,希望能唤醒似已沉睡的她。只是,这样的叫唤,却始终无法达到他的目的。
平熄心中的躁意,阙易扬双拳一握,转身就往浴池走近。关上仍不断冲向她身子的热水,他自架上抽出浴巾,轻轻的覆盖住她的身子。在尚未裹住她纤细窈窕时,有那么一秒钟,阙易扬瞪视着从未见过的美丽身子。
他轻柔的擦拭着她身上的水滴,再将她一把抱起走出浴室,来到宽大的床边。透过薄薄一层浴巾的接触,手中所触碰到的玲珑曲线,教阙易扬额际一时冒出些许薄汗。
他猛地抽回双手。虽然他们在法国同住一室,但对颖岑,他却从未逾矩。毕竟,他当时觉得她年纪尚小,实难出口。
突然,逸自颖岑之口的痛苦嘤声,唤回了阙易扬对她的所有注意。见着她似痛苦地微皱双眉,阙易扬不舍地弯下身,爱怜地抬手覆上她的眉间,轻柔地想为她抚去此刻梦中所有的不适。他希望她能睡得甜一点,安稳一点。
细看沉唾中的美丽脸庞,阙易扬这时才发现,原来她也已经长大,已经可以轻易地撩拨起他的所有感觉。褪去了青涩,她足以让所有男人为之痴迷。
她几岁了?快满十八岁了吧。阙易扬下意识的算着她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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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翻身,她紧闭双眼皱着双眉,一脚踢开覆盖于身上的被单。全身的躁热让黎颖岑极想获得冰凉空气的安抚。
「呃!」一声痛苦逸出了她口。
突然,原趴睡于床上的她突然清醒,而猛地坐起身。
瞪着大眼,黎颖岑环视这尚称陌生的房间。她怎会在这床上?她不是应该在浴室的吗?
黎颖岑记起昏唾之前的种种。这时,来自心口的一阵寒意,让她伸手就直想拥紧身上的衣服,只是,一碰到自己赤裸的肌肤,她顿时傻住。
她……她……她竟然没有衣物可以蔽身?黎颖岑一时慌得拉起被单遮住赤裸的身子。
怎么回事,原应该在浴室的她,竟然一丝不挂的躺在这大床上?
是易扬吗?是他抱自己到床上的吗?就在她感到羞涩之时,心口的寒意又再次地直冲上脑门,而令她痛苦的紧抓住胸前的被单而抬脸朝上仰起。
「呃!」一声痛苦再度传出。听到自己异常的声音,发现自己仍轻颤的身子,黎颖岑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她怎么了?
为什么她还会这样的害怕?她都已经躲过他们的摧残逃出来了,不是吗?那为什么她还会这样害怕?这是为什么?
只要一想到之前,他们在她面前所露出色欲熏心的模样,她就感到一阵作恶而痛苦的猛拉扯着自己的一头短发。
这时──
一踏进房间,阙易扬就见到她已起身坐起,仰着脸似痛苦地紧闭双眸,猛扯着短发。
「颖岑?」他心惊地快步向前。
只是,当他来到床边,她那一身教房内轻泄而下的柔和灯光给蒙上一层光晕的侧面美景,让阙易扬顿时一呆。
「妳没事吧?」他有些不自然的调转视线。「这是我的衣服,妳先暂时穿著。」他将手中的衣服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出去。」听到开门声,黎颖岑转过头,满眼警戒地用被军盖住全身。
她不想让他看见她此刻的惨样,不想让他知道她差点就被欺负,也不想让他知道她差点就回不来,更不想让他知道,她差点就失去了自己!
一想到这,黎颖岑的脸色就更加惨白而惶然。
听见那异于往常的语气,阙易扬讶然地转头直视头一次拒绝接受他关心的黎颖岑。
就在他盯视黎颖岑显得痛苦的脸庞时,她那盈满恐惧的神态,让他的心微痛了一下。
「妳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他靠向前伸出手,想扶住她的肩。
「走开!」她挥开阙易扬朝她伸来的手。「不要碰我!」
「颖岑?」阙易扬低头看着自己被挥开的手,一脸的讶异。「颖岑,妳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她从不拒绝他的,可是她今天却一连拒绝了他两次。
「不用你管,你给我出去!」她退向床角,不让他再碰触到自己。
「颖岑?」他皱起了双眉。
「求你出去好吗?现在,我只求你出去。」看见他眼底的不信,黎颖岑难过的哽着声。
她一向不怕易扬的,因为他从不会伤害她;但是,之前那些男人的猥亵模样,让她意识到男人和女人的不同,而对易扬产生一种莫名的害怕,进而对他衍生防卫之意。
见她一再的与自己保持距离,而双手仍紧抓着被单,阙易扬这才想到,她可能误会自己对她做了些什么。
「颖岑,我什么都没做。」扬起一丝温柔笑意,阙易扬再度倾身向前,看着窝于床角而似对他张开全身荆棘芒刺的颖岑。「妳知道,我是绝不会伤害妳的。」
「我知道。」一道水光快速地划过她的眼,她背身躺下。「但是,我求你现在出去。」
「颖岑……」阙易扬知道此刻是问不出什么的。摇了头,他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出去。就在他手握门把时──
「这些天,我先暂住在这里,我爸那边,就麻烦你了。」
她微颤的声音,缓缓的由身后传来。听出她强制抑下的痛苦,阙易扬的心顿时觉得纷乱。
为什么颖岑不告诉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是一直也很顺着他的意思的吗?怎么今天却……阙易扬顿时冷下了脸,大步跨出。
他很不喜欢颖岑现在对他所拉出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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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房门,阙易扬就看见那始终不变蜷缩于被单之下的身子,以及置于床头丝亳没有动过的午餐。
三天了。她已经把自己关在房内整整三天了。
在这三天里,他除了每天为她将三餐送进房内,就不曾见过她有离开房间的打算。
幸而这些天是连续假期,否则任她这样下去,在学校方面她恐怕就要被记上旷课;那到时,她爸爸那边也会无法再隐瞒下去。
放下手中的餐盘,阙易扬已经无法再坐视她这样看似自虐的行为。
「给我起来。」就着被单,阙易扬伸手一拉。「闹也该闹够了,不要老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让人担心。」他的语气中有着少见的严厉。
「你走开。」背对他的黎颖岑,一手紧抓着衣襟,一手勉强地抬起想拉回被他扯开的被单。
「走,我带妳出去走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想硬将她给拉下床。
手臂上传来的痛感,让她被迫地自床上坐起,转过身与他四目相对。
看着他此刻亳无笑意的阴柔五官,与略显冷洌刺眼的眸光,以及那一身的阴沉气息,她知道,他生气了,易扬真的生气了!
因为,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他。黎颖岑难过的闭上了眼。
一见她憔悴而苍白的容颜,阙易扬顿时惊愕地瞪大眼。
「妳怎会变成这样!?」
那深陷的黑眸已没了往日的神采,苍白的脸颊也替代了日前粉嫩诱人的容颜。她那孱弱的模样,让阙易扬震颤的往后退了一少。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株已没了养分的荆棘,即将──枯槁而亡。
「放……放开我。」他的后退,连带的也让她的手,被同时拉扯往前。她痛苦的想扳开他的手,求他让她好过一点。「好痛。」
「快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妳再这样下去,我会……我会很难过也会很生气,妳不是最不喜欢让我生气的吗?」阙易扬一把将她给搂进怀里。他哽着声,难过的抚着她的齐肩短发。「现在,妳舍得让我难过,让我生气吗?颖岑?」
「我……」她无力的任由阙易扬对自己的紧紧搂抱,只是,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妳是不是很难过?」她急促的呼吸声,让阙易扬惊慌的放开她,伸手就想拿起电话。「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
「不要!」一听他要打电话叫医生,黎颖岑顿时慌乱地就往他拿起话筒的手扑去。
为接住她突然扑来的身子,「咚」地一声,阙易扬让话筒直接摔到床下。
「不要?不要!?那妳快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妳知道妳这样会让我情绪激动,会让我……」阙易扬突然摀住心口,涨红了脸。
一时之间,他像是突然喘不过气般地止住所有未说完的话,而跌坐于大床之上。
「易扬?」惊觉他的异样,黎颖岑一双大跟顿时盈满了恐惧。她伸出微颤的手,困难的想替他顺气。「你不要生气,我说,我什么都说。」
得到想要的结果,阙易扬立即坐直了身子。看向她一脸的惊慌害怕,他知道他这样假装病发,是真的吓坏她了。
因为,直到今天,她还是认为他的病会随时发作,还是认为他随时会有死去的可能,还是认为他无法承受过大的刺激,还是认为他不能生气愤怒,情绪更是不能过于激动。
他多想告诉她,这一切都早已注定,而他也已不是以前那个身体孱弱,需要人保护的小男孩了。
虽然,手术可以让他有活得更久的机会,但是,他不想赌那二分之一的机会。看着她眼中的绝望,他真的感到心疼,他不想为了活得更久,而在无意中失去这唯一能与她在一起的日子。
自小到大,他就已习惯了她的一切,虽然长大后的她变得爱打架闹事,但,这都无所谓;因为,他要的也只是她而已,只是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只为自己绽出笑靥的黎颖岑而已。
只要,所有的此刻,所有的现在,都能有她的相随与陪伴,就算明天他已不存在,他也不后悔。
因为,他要活于当下,而非未来。
毕竟,人生的意义并不在于能活得多久,能活得多长,而在于能不能活出自己所想要的──生命意义。
而倘若失去了她,那他的人生,也就没了意义。
「是张綪褊她……她找人欺负我。」她蚊蚋般的声音还是传进了阙易扬的耳里。黎颖岑故作无谓地对他扬起一道令人心疼的微笑。「不过,你放心,我是不可能让他们得逞的。」
「她是谁?她敢这样对妳!?」他脸色顿然一变。
「是我之前打了她,所以……她才怀恨在心,找了刀……」看见易扬气息似已恢复正常,她这才松了口气地软趴卧在他的身上。只是──
当她提到张綪褊一直喊于口中的绰号时,自心中再度窜起的恐惧寒意又占上了她身。黎颖岑猛然紧抓住衣襟,不住地颤抖着。
「为什么妳全身发抖?」看见她的反应,阙易扬皱起了眉。他握住她的肩膀,抬手抚上她的额。他想起之前她曾倒于浴池之中,而任由水柱不断冲袭。
「没事的,我可能是……」避开他的眼,黎颖岑咬着唇垂下头。她如何能告诉他说她是被之前那些对她袒胸露背的人给吓坏了?一想到张綪褊所找来的那群人,她就几乎要让心中的害怕给淹没了。「我可能是感冒了,所以才会发抖。」那闷藏于心中的害怕,教她痛苦地想尖叫出声。
「是吗?」从她闪躲的眼神中,阙易扬知道她说的不是实话。
「我……」她撇过头,不看他眼中的质询。
「快说,我不想再看见妳这样下去。」强迫她正视自己的眼,阙易扬再问出一句。
「我……」她双手环住颤抖的身子,颤着唇。「你不要逼我,求你不要逼我。」
「快说。」瞇起了眼,阙易扬有着坚持。「他们是不是对妳做了什么?」
就因他从没见过颖岑有像此刻这样害怕的神情出现过,所以,他更想为她除去心中的恐惧。
他告诉自己,只要颖岑说出心中的恐惧,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一定都会倾尽一切为她排除所有的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