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
他的脑海里又浮略过一个画面,或许眼前这个美丽又呛辣的小火苗不是点在韦莛这座火山上,而是点在另一颗火种上。
「小姐……」
「我叫任根心,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任根心打断他的话,他和韦莛那个臭男人比起来,优上千百倍。
「我叫辛亦帆。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能去找天灏,你若是真想找他,我可以帮你约他出来。」
「什么时候?」
「看你什么时候有空都可以。」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她从包包里拿出一支笔,拉起他的手,直接在他的手掌心写下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码。「约好马上打电话给我。」
「好。」
她连声谢谢和再见都没说,转身就走出禾翔集团办公大楼,那率性毫不罗唆的个性,倒是让他很欣赏。
辛亦帆看着写在手掌上那娟秀的字迹,笑容愈咧愈大,她或许任性了点,却不是个坏女孩,她的性情和韦莛一样率真。
他上了楼,来到韦莛的办公室,看着好友还是一脸抓狂,遂毫不客气地狂笑。
「看我被欺负,还笑得这么开心,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呀?」
「是你自己叫人家咬你的,我也听到了。」
「辛亦帆——」韦莛又大吼,声音之大足以传遍整层楼。
「好了,别气了。」他赶紧安抚他。「我倒是觉得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可爱?」可怜没人爱吧!「喂,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这个恶魔女了吧?」
「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
「不过什么?」
「我倒是觉得她很适合天灏。」
「天灏?」韦莛直瞅着他,有点想剖开他的脑袋,想知道他是不是脑袋秀逗了,不然怎么会认为他们两个适合?
辛亦帆点点头,「我的直觉」向很准。」
「天灏的个性敦厚、朴实、善良;任根心任性、野蛮,还是只会咬人的疯狗,完全是个被宠坏的千金大小姐,天灏若真和她交往,只有被她欺负、吃得死死的份。」
「那可不一定,那天的情形你也看见了,一物克一物,或许天灏治得了她也说不定。」
「我可没你那么乐观!」
「我的确是很乐观其成。」
或许,任根心真是严天灏生命中的真命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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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天灏接到辛亦帆的电话,约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因此他今天特地比平常提早在八点下班。
他是一间科技公司工程部的高级主管,平常晚上没事,几乎都留在公司工作到十点才回家。
他依约准时前来赴约,走进餐厅,四下梭巡辛亦帆的身影,最后在角落看到好友—快步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走过去,正要拉椅子坐下时,赫然发现在座的女人是——她?!
他用眼神询问好友。
「她说要找你,要我约你出来。」辛亦帆简单回答。
今天他故意没约韦莛一起吃晚餐,是不想让只会捣蛋、破坏气氛的他来坏好事。
严天邈那天回家后,对于自己对她所做出无礼唐突的举动感到深深懊悔。他怎能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做出那样输矩的事,并连声道歉都没有地掉头就走。
这三天来他一直耿耿于怀,想向她道歉,又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没她的电话,而不知该怎么做。
任根心从他一坐下来,一双大大、圆亮的明眸便笔直地瞅着他看。
严天显像是考试偷作弊被逮的小学生般,羞愧得不敢直视她,不安地闪躲着她清澈皓眸的瞅视。
辛亦帆看他局促不安的模样,想起韦莛说过的话,果真没错,天机会被这女孩吃得死死的。
他太老实了,只不过是一个吻,对所有男人来说是家常便饭,更何况在这开放的社会,在夜店、PUB遇见的男女,只要对上眼,直接上饭店、开房间,大搞一夜情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沉静的气氛在三人之间逐渐蔓延,严天愿知道她在等他开口道歉,他也的确需要为自己的无礼行为道歉。
「我为那天的事向你道歉。」
「就这么一句对不起?」任根心见他惶惶然的窘样,异发觉得他的可爱,原本是气到想找他算帐,但见到他之后,却改变了主意。
「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谅?」
「那是我守了二十四年的初吻,吻对男人来说可能像吃饭」样稀松平常,可对女孩子来说,重要的程度和女人的处女膜」样重要。」她的表情十分严肃。
初吻川二
严天邈睬视着她那如天使般纯真的面孔,但她那闪烁不定、慧黠的眼神却让他不知她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实性。
然而在内心里,却又因她说那是她的初吻而感到暗自窃喜。
「你要对我负责。」
「我要怎么对你负责?」
「娶我。」她不知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两个字,似乎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很自然地脱口而出。
她只是单纯地想捉弄他,瞥见他愕骇的表情,一副差点没被她的话给吓死的模样,她心里忍不住狂笑着。
为了不让他误以为她在耍弄他,她的表情非常严肃、正经八百。
「娶你?!」他惊骇得以为自己听错,不相信地再问一次,「你是说要我和你结婚?」
「没错。」她用力点着头。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一个吻、见过两次面,她就可以将未来托付给一个陌生人吗?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小姐……」
「我叫任根心。」
「任小姐,那天我的确不该对你做出那样无礼的事,我再次慎重向你道歉。」他的道歉诚意十足。
「我十岁生日时曾许下一个生日愿望,夺走我初吻的男人,将是我未来的老公。我的初吻已被你夺走,你就得对我负起责任。」当然,这是她在对他唬烂,谁会笨到因为一个吻,就将终身托付给人,假如他是个麻子脸,或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人,那她的一生不就毁了。
严天灏一向不擅长与女孩子讲道理,在工作上他可以是杰出的,在学校的成绩也可以年年拿奖学金,但对于女人,他真的没辙。
他转向辛亦帆求救。
「我只是个第三者,无权插手。」辛亦帆完全站在看戏的角度,表明了不想插手。
打从认识天灏以来,他的生活中就只有念书、工作,从没见过他的身边出现过女孩子,或许真应该让他尝尝恋爱的滋味,让他了解爱情是每个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元素。
「亦帆,你明知道……」
「你吻了人家是千真万确的事,你又无法证明那不是她的初吻。」
「不管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结婚……」这是不是太严重了?
「怎么?你认为我配不上你?」哼,她看得上他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不知感恩还拿乔。
谁叫她天生反骨,别人愈不愿出忌,她就是愈要强人所难,若是他一口答应,她可能还会马上逃之夭夭咧!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个千金小姐,我只是个普通人,无论是身分背景、生长环境,甚至思想观念,都是南辕北辙,完全不适合。」
「我不介意。」任根心说得轻松。「把你的名字、地址、电话抄给我。」
「做什么?」
「我们都决定要结婚了,我总不能连你姓啥名谁、住哪里都不知道吧!」
「我……」
「怎么?还是你要我今天晚上跟着你一起回家?」
语出息略带恐吓,迫使严天灏不得已只好将自己的姓名、地址、电话写给她。
「严天灏,天灏,这名字听起来挺气势磅礴的。」还好不是个「耸耸」的菜市场名字。「好了,我肚子饿了,快点叫服务生来点餐。」
一切就好象是一场荒谬可笑的戏,对严天灏来说更像是一场恶梦,一个吻,却得换来一个荒谬的婚姻。
若说他的平凡人生中曾犯过什么错,这大概是他唯一的一次犯错,却得换来如此大的惩罚?
点好餐之后,服务生很快送上餐点,任根心拿起餐具,享受着眼前美食。
严天灏是食不知味,对精致美食一点胃口也没有,苦恼着该怎么处理这脱离常轨的意外。
结束用餐,她直接表明要他送她回家,迫于理亏,他只好开着他那辆五十几万的国产车,送她回到她位于天母的家。
车子停在一栋白色三层楼独楝豪宅前,眼前的房子,加上偌大的庭院至少有三百坪,天母地价每一坪最少都要数十万,任家的富有可想而知。
他出生在平凡的家庭,父母只是一般公务人员,他又是家里的长子,像她这样受尽宠爱的千金小姐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若两人真的结了婚,只怕这样不搭轧的婚姻,最后也只会以离婚收场。既知结果,又何必让彼此受到婚姻的伤害。
「任小姐,你刚才说的事,我就当作你没说过,除了结婚的事,不管你要我怎么赔罪,我绝不会有第二句话。」
「你的意思是不想对我负责?」
「我会对你负责,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若我只要你用这种方式负起责任呢?」
「任小姐……」
「叫我根心或心心。」
「任小姐,你这是强人所难。」他还是坚持叫她任小姐,保持着两人之间适当的距离。
「你结婚了吗?」
「没有。」
「有正在交往的女朋友?」
「也没有。」
「这不就得了,那我就不会是个破坏别人感情或婚姻的第三者,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障碍,你更没有理由不娶我。」
「我们不适合。」
「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就算,而是要结了婚之后才知道我们究竟适不适合。」任根心露出如娇妍花朵般的笑容,让他因为她绚丽的笑,又差点失了魂。
他不禁叹气,算了,他现在怎么和她说也说不清楚,他只希望这是她对他的捉弄,明天过后,就什么事也没了。
「和我结婚并没那么糟糕,你不必一副将要世界末日的表情。」任根心倾身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开车小心点,别太想我喔,晚安。」说完后,打开车门下车,拿出钥匙开门进屋去。
严天灏的心绪被她弄得乱糟糟,理不出个头绪来,一个人在车内坐了将近十分钟后才开车离开。
第三章
严天灏的心情和秋天的天气一样阴霾,暗沉沉的,做起事来错误百出,工作效率是前所未有的糟。
下班时间一到,他索性整理东西,难得的比其它人更早下班回家。
回到家后,拿出手机要放在固定位置时,才发现手机上有多通未接电话,除了辛亦帆和韦莛打给他的电话之外,还有一个他没看过的陌生号码,而这个相同的电话一打就是十多通。
他将手机放下,走到冰箱拿了瓶饮料,拉开拉环猛灌了一大口,再走到沙发上坐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他并非真的想看电视,只是想让屋子多些声音,不那般沉寂。
打从他到台北念大学开始,就开始过着一个人的生活,也早已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从不觉得有孤独寂寞的感觉。
今天,却益发感到内心孤寂,而身边却没有一个能陪他说话的人。
大学时他也曾谈过一段纯纯的恋爱,却和许多男生一样,发生了兵变。
现在回想起来,他已经不知道当时的心情为何?伤心吗?似乎没有;不舍吗?或许有一点,毕竟那是他的初恋,也是截至目前为止唯一交过的女朋友,他们在一起整整三年的时间。
退伍后,他随即出国念书,辛亦帆和韦莛正是他在美国念书时认识的。
辛亦帆是个小留学生,小学一毕业就被家里送到美国念书,只为了栽培他成为未来企业接班人,韦莛则是在高中毕业后才被送出国,由于他所持的是美国护照,因此并没有兵役问题。
三个人来自不同背景,却在异国同一所学校相遇,也许是因为三人同样来自台湾,很自然又很容易就成为相知相惜的知心好友。
三人在不同时间回到台湾,男人之间坚定的友谊就这么继续延续下去。
交朋友可以不在乎背景上的不同,婚姻却并不是单纯的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甚至是两个家族的事,不是小孩子玩家家酒游戏。
一阵门铃声夹杂在电视声中响起,严天灏起身前去开门。
门一开启,任根心便气极败坏地破口大吼,「为什么一直都不接我电话?你以为故意躲我,我就会放弃吗?告诉你,你愈是躲我,我愈是不会放弃。」
说完之后,一把将他推开,大摇大摆、长驱直入他的地盘。
严天灏将门关上,「任小姐……」
「心心。」这男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到底要她说几次,他才会直呼她的名字?
「心心小姐,请你别再闹了。」
「我一直都很认真。」或许刚开始她的确是有点在捉弄他,但现在她却是再认真不过,谁叫他一直不顺从她,她咽不下这口气。
「婚姻不是儿戏,也不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这事关系着两个家庭。」他在她对面沙发上坐下。「就算你愿意嫁给我,你的父母会答应吗?」
「我爹地和妈咪很疼我,我选择的对象,他们不会反对。」
「我们在完全不同的环境中成长,思想观念不同,真结了婚也不会幸福。」严天灏试着和她讲道理。
「怎么?你是从外层空间来的外星人吗?」
「当然不是。」
「这不就得了,我们都在地球上生活,呼吸着相同的空气、顶着相同的天空、踩着相同的土地,又哪里不同了?」
「你从小在优渥的还境中成长,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而我只是在很普通的家庭中长大,我只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无法让你天天吃大餐、无法让你买名牌衣服,你绝对无法过得了这样简单的生活。」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无法过这样的生活?」
「好,撇除这些,你知道建立一个婚姻除了面包之外,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当她是笨蛋呀!
「是什么?」
「爱情。」
「没错,爱情。不管是面包或是爱情,我们都没有,你说这样的婚姻又该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上?」
「你会不会口渴?」任根心拿起桌上他喝了一半的饮料递给他。
「啊?」
「我看你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怕你会口渴呀!」
严天灏又急又气又无奈,他费尽唇舌说了这么多,她竟还跟他打哈哈。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不想对我负责。我告诉你,没有用的,我决定的事,绝不会改变。」关于她这点个性大概是遗传到她爹地,是有点「鸭霸」。
「你……」
「这星期六我们去约会。」她擅自作了决定。「还有,以后不准不接我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