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彦平!?」她急了,泪水也随之滑落,渴盼见到他那让人倚靠的身影和谦虚温柔又有礼的笑容。
为什么走了?我还是不行吗?
不能成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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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药呢?」
陆续有清晰的声音传入耳中了。
「老大下了命令,要在这家伙清醒之前,把药注射到他身体里。」
「小林,你是医生耶!哪有医生问助手药在哪里的?」
「别开玩笑了!你以为医生要助手是干啥的?」
没营养的对话。不过倒是好机会就是了……
魏彦平由旁边的手术台上抓起了一把手术刀,静待那二个人靠近。半顷,他冷不防地一跃而起,双手扶住床板,双脚踢倒了立在床尾的助手。小林见状,立刻高举手上的针筒要刺向他,而魏彦平飞快地抓住他的手腕,用手术刀抵住他的咽喉,笑得好不快乐地道:「好久不见了!」
「你——」小林手痛得松开了针筒,看着魏彦平锐利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麻药——对你没效吗?」
「大概是你们药量下轻了点,我的体质很怪——」他还是无所谓的笑容,但脚和手却不听话的泄露秘密了,因为残留的麻醉剂的药效,所以软了一下。
小林就趁他脚软的那一瞬间,使劲推开他,奔到走道上,纵声高喊:「快来人,快来人呀!『幽灵』要逃了!」
魏彦平低吹了一声口哨,手往旁边一探,正好抓起了那只针筒,他把它凑近眼前一看,突然笑了,「还是用同样的老招数。」
魏彦平的手一抓,把手术刀全数拿走,作为抵挡用的武器。
「真不愧是『幽灵』呀!」
蓦地,有个声音传了进来,岔入这场混乱之中,魏彦平一撇头过去,一下子心惊的分了神,被对方击中下巴,立即飞了出去。
「把他铐起来!绳子是绑不住他的。」西园寺静和阴险的狠狠瞪住魏彦平。
魏彦平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笑意,从容的看着他们把自己的双手高铐于头顶的铁杆上,望着走向自己,手上还拿着鞭子的西园寺静和。
「好久不见了,『幽灵』——」西园寺静和笑得十分虚情假意地走近他。「这次我们的『捕鬼器』,总算有荣幸容纳你啦!」
「这么想我,知会一声我就会来看你,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劳师动众的。他们也很辛苦哪!」
没想到魏彦平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笑脸,像是在和老朋友闲话家常似的。
这家伙!西园寺静和发现他平静得诡谲,连一丝颤栗的迹象也没有,唇角不免勾起一抹讥嘲。
「你这张脸还是英俊得教人厌恶,你该不会以为这回还会有人来救你吧!就像十年前一样——」
西园寺笑得邪恶地凑近他,扳起他那完美弧度的下巴,「不过,我十年前没完成的事,并不代表我十年后不会了结它。所以,为了庆祝我们十年后的相遇,我特地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酬谢你。敢抢走了我的晴羽与我为敌,终于还是又落入我手中——」
「你的晴羽?」魏彦平扬了扬眉,好笑地重复了一遍。尔后,一针见血毫不留情的笑问:「你爱她吗?」
「你——」
「不!那不是爱,只是占有欲,不是吗?『我的』晴羽,也不过是把她视为所有物罢了。所有物并没什么了不起,小狗小猫,甚至衣服鞋子,都是所有物。如果你对晴羽不是『爱』,那她和那些东西并没什么不一样的,你自己也明白,不是吗?」
「是吗?这么伟大深奥的大道理。来吧,证明给我看!」西园寺静和咬着牙,吩咐道:「去把人带进来!」
他退到一旁接续说道:「什么爱呀、情的,如此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但,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人总是随着自己的欲望在做事,不是吗?既然你这么清高,或许你可以取代这个实验的主角——」
魏彦平在见到那个被带进来的人后,笑意顿时僵住,血管中的血液似乎也凝结成固,呼吸立时哽住了。只能呆愣看着对方,无法言语——
十年……十年没见了!
「怎么?不认识吗?」西园寺静和双臂交抱,冷言嘲讽地问。
「我不认识他!」没想到对方先开口了,决绝的撇过头去,坚决强硬地道:「我不认识过个人!你们快放我回去!」
「是吗?不认识?」西园寺静和站起来,胁迫地笑着走向她,「连自己亲生儿子也不认得了?才分别十年而已——」
她蓦地歇斯底里地大吼:「我儿子死了。他在十年前就死了!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杀人凶手!是你杀死了彦平!」
「妈——」魏彦平无声地唤着。
还是知道是他吧!
她苍老了许多。但他确定那是他挚爱的母亲,一如他由她的眼底,看见了她见到自己的欣喜惊讶光芒。
没想到他没死?这活着的十年却不曾回过家……
因为……他害怕会发生现的这种情形。
他不想连累毫无反抗能力的家人。
「是吗?你不认识他?」
西园寺静和狰狞笑着举起手上的左轮手枪,对准魏彦平的左肩窝。「那么,就算我废了他的左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罗?」
「你——」她狂乱地狠瞪着西园寺静和,「是呀!」
她不着痕迹地瞥视魏彦平,心中仍处于乍知儿子尚活着的事实,翻腾不已情绪
……
西园寺一说完,就将子弹上膛——
「住——」
话还来不及喊完,就有一个人走进来附在西园寺静和的耳边嘀咕一阵。
「还是来了吗?」西园寺静和的眉毛微扬,冷漠又不屑地道。
他接续下令:「把这女人带下去!其他人全随我去大厅迎接『小姐』回来。」
小姐!?魏彦平心底怵然一惊,低骂:「那个有勇无谋的白痴!」
不过绳子绑不住他,手铐就铐得了吗?
魏彦平用力一蹬,跃上铁杆子上,用自己的重量压弯它,再利用折凹处,用力一踹——
少天真了!他可是「幽灵」呐!
外面的守卫听见里面的巨大响声,纷纷开门进来查看。首先进来那个守卫被折断的铁棒击昏了,另一个则还来不及逃去通报,就被手铐链子勒住脖子。
「说!刚刚那位女士被关在哪里!?还有孟湘君呢?」
「我……我不知道……」
「说!」
魏彦平更加用力地扼住他的咽喉,使得他快因窒息而亡,不得不妥协。
「在……在别馆的……阁楼里。」
「哪里的别馆!?」
「这里……唔!」话语未结束,就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搞了半天,这里就是别馆,还绕了一大个圈子。」
魏彦平咕嚷着摸索两名守卫身上有没有手铐的钥匙,摸了半天遍寻不着。他冷笑了一声,拿起他们的枪,速速离去找「阁楼」。
他不会再被打倒了,这次绝不会!
这件任务拖得够久了,是该划上句点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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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了,晴羽!」西园寺静和淡笑着点上香烟,叼在嘴边。「没想到你会知道我在这里。」
「少废话!魏彦平呢?」孟晴羽连应酬话也没有,劈头就道出自己的来意。
她想了好久,魏彦平不会凭空不见的,因为他有责任感,绝不会不告而别。所以,虽然他这点要命的特性使得他不能接受她,却让她明白他某些行为模式。
这次,该换她来保护他吧!她已经欠他够多……够多了……
「没想到你不是来找我要回疼你如命的爷爷——」静和阴寒的目光绽放出杀意,「什么时候起你也变成一位下流、污秽、无耻的女人了?」
「我爱他。」孟晴羽异常冷静地看着静和。勇敢无惧的眸中,释出强烈的决心,这股光芒逼得西园寺静和感到无比厌恶。「我爱魏——彦——平。」
浓烈的爱意由她身上散出来,岳虹不禁有些错愕!没想到昔日那个怯懦胆小的女孩,竟然——
女人会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而坚强,而且,决绝无情,不择手段——
几乎是同时的,岳虹和西园寺静和都想起这句话。他们有默契地互看了一眼,岳虹看见有抹嫉妒、不甘心的火焰跃动在他的眼底。
结果,他还是——
「哼!又来一个『谈情说爱』的高手。」西园寺静和讥嘲地睥睨孟晴羽。「如果我不把他还给你,让你得不到他,你——又能如何?」
孟晴羽一点也没有被他的气焰吓到,仍是面无表情地一派平静,「就算是如此,我的心也已经不属于你了。」
这句话惹恼了他。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毫不留情地大力抓起她的手,恶狠狠地逼视她无畏的双眸。
「你没忘了,你是我西园寺静和的妻子吧!」
「已经不是了。从你决意要毁了孟家开始,你就已经亲手毁了一切我对你的信任及爱慕了。」
孟晴羽更加冷漠地指出:「更何况,你我都很明白,你那只是理所当然的占有欲,并不是爱情,不是吗?再说,你并不爱我,又何苦欺骗、勉强自己?若我们真的结婚,那也只是永无止尽的痛苦——」
啪!
西园寺静和火大的甩了孟晴羽一巴掌。他从没想过,这些他自己也知道的事由她口中说出,竟会刺得他如此的痛,如此的令他难以忍受。
而且,从未对女人产生过怜惜心情的他,竟然会因为自己出手过重,打得她左脸颊红肿起来,嘴角沁着血丝而感到不舍,喉头紧缩,「晴——」
勉强站立起来的孟晴羽却快速反手打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呆愣住,一时无法反应,更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这样……我们扯平了。」孟晴羽抬手拭去唇角的血渍,冷淡地瞪视着他,「由那一巴掌起,我们的婚约正式解除。现在,快说!魏彦平在哪里!?」
「哈哈哈……哈哈……」
静和霍然大笑,笑得当场所有人全惊愕不已,目光如豆地看着他。
那笑声,竟比「歌剧魅影」中的艾瑞克(歌剧怪人)的声音更加凄怆可怕,恐怕他对孟晴羽还是有情吧!只是他刻意忽略、淡化,因为——
第8章(2)
「你以为我会这么好心的成全你们吗?」
良久,西园寺静和恢复了一贯阴冷邪美的气势,令人不安,毛骨悚然地笑道:「要我放了他,可以!只是——」
他优雅且带胁迫性地走向孟晴羽,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却被她嫌恶地甩开了,他仍不为所动的再度箝住她的下巴。
「你要成为我的女人!」他森冷的决定。
「你——」
「我突然发现,你发狠的模样比乖巧柔顺的你有趣多了,就这样放弃你未免太可惜。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让他死哟!你信不信?」西园寺静和狡狯地笑着,得意浮上他俊美森冷的脸上,有着一股颓废的魅力。
「我信——」孟晴羽笑了,头一转,躲掉他的箝制,慧黠地看着他。「我信你杀不了他!」
「你——」西园寺静和怒火高炽,抓狂地下令:「抓住她!」
「是!」手下们接令,纷纷涌上。
岳虹看见西园寺静和几近崩溃的歇斯底里,不禁有些担心地伸手想扶住他。「静和——」
「别碰我!」西园寺静和伸手挥开她。
就在此时,有枪声响起,有人的枪射中了孟晴羽的左肩,使她踉跄地倒退了几步,向后倒下。
一阵刺痛的麻辣感袭上她的全身,她无法站起来,只能任由晕眩的无力感把她的意识带走……
她会死吗?她希望能看见他安全无事,毫发无伤的离去——
「魏彦平——」孟晴羽轻声呼唤着魏彦平的名字,渐渐地坠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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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太好了,你醒了。」
遥远的声音——好温柔又慈蔼——会是谁呢?
孟晴羽好不容易拉回自己游走的意识,集中焦距,才看清楚站在自己眼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的妇人。
「是你……救了……我吗?」孟晴羽气若游丝地询问着,左肩痛得厉害,使她不得不蹙紧眉头。
「我没有能力救你,而是我们两个被囚禁在一起。你别多说话,你受的伤不轻哪!」妇人安抚的说着,一边探上她的额头。
「囚禁?这么说,这里是孟家的别馆?不——彦平——」她猛地坐了起来,挣扎地想下床,「静和会杀了他的。我得去找他——」
「等等!」妇人倏地拉住了孟晴羽,睁大期盼的双眼,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你……你刚说谁?」
「静和呀!」孟晴羽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这位妇人惊慌失措的脸,突然发现她的脸有些……似曾相识,她不禁迷惑了。
「不!不是这个名字!之前的——」
「彦平?」孟晴羽大惑不解地重复了一次之后,霍然顿悟地问:「您——您是——」
妇人低垂了眼眸好一会,幽幽地说,「我是魏彦平的母亲。」
「啊!?」孟晴羽愣住了!原来魏彦平还有家人!?
废话!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她敲了自己的脑袋一记。
「你——是彦平的女朋友?」
孟晴羽遇上魏母探视疑问的目光,脸立刻热得比富士苹果还嫣红,双手努力飞舞着。她猜,如果用她的脸来烧开水,一定很快就煮沸了。
「不……不是啦!我不过是单相思!」她垂下头,说到这点,真是她永远的痛!沮丧、泄气堆积在脸上,一览无遗。
可是魏母却在一旁微笑点头,目光在孟晴羽身上来回地梭巡,一点也不在意她所说的话。
「嗯……不错!生得好,气质也优雅。看样子似乎也是个学艺术的,和彦平很相配。」
「咦?」孟晴羽不解地看着魏母,她刚说什么?魏彦平和她很相配?不可能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了一声:「魏彦平——他也曾学画画!?」
「他什么都没说吗?」
魏母看孟晴羽大力摇头,双眸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已然明白了这娃儿的心思。不用说什么,光由她刚刚丝毫不顾自己的伤,就急着要下床找彦平的举动,这就足够让她对她说出彦平的一切了。她相信,彦平不会怪她的——
「彦平这孩子……打小身体就不好,常进出医院,为了弥补他无法像正常的孩子一般的生活,我们让他去学画画——」
难怪!他图画得那么好!
「他的书读得很平凡,画画却有惊人的天分,画得异常的棒。每回参加比赛,总是会得奖,至今家中还有很多他所得的奖杯奖牌。他的老师们都很赞赏他,认为他是不可多得的绘画人材,若继续发展下去,一定会不可限量。」
「可是,他却——」魏母支吾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