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不乱打人。」
「我打得过你吗?手都快被你扯断了,如果要证明你的清白,就放开呀,你敢不敢?」
靳易凝望着眼前娇蛮却依然迷人的容颜一会儿后,终于还她自由。
他一松手,萧奈儿立刻逃离他的怀抱,顺手抓了床上一条毛毯,极尽狼狈地把自己包成了粽子。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趁其不备,逃!
她冲向门外,没多久又冲回来。错了!是书房。
再冲向另一扇门,不一会儿急忙返回。又错了!是更衣室。
继续下一扇门,同样又狼狈返回,因为这次走错的是健身房。
不屈不挠地再往下一扇门奔去,最后有些气喘地踱步而回,是他妈的影音室。
她就不信邪,再往下一扇门冲去,过了一会儿,她脸红脖子粗地从浴室走出来。
「搞什么!一个房间要这么多门干什么!出口在哪里!」她气得指着他质问。
靳易峻冷严肃的面孔,难得显现一丝恍然大悟。
「原来你不是尿急。」
「你才膀胱无力咧!大门在哪!」
他的手往身后指指,就见粽子咻地一声呼啸而过,靳易扬了扬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下子抓着门把用力拉,一下子又是努力往前压,再不然便使出吃奶的力气往旁边推,叮叮咚咚弄了老半天,最后气急败坏地转过身大骂。
「为什么打不开!」
她整张脸红通通的,身上又包得圆滚滚,与先前的美艳形象相较,大异其趣,看在靳易眼里觉得十分有趣。
「因为锁起来了。」他慢条斯理地回答。
「开门!」
「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会逃走。」多么简单易懂又直接的答案。
萧奈儿气得用力跺脚。「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缠着我!」
「缠?」他摇摇头,更正她的话。「别忘记我们有婚约。」
「为什么我一定要嫁给你!」
「因为你答应的,而我也承诺要娶你。」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就是有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她真不敢相信,这人大老远的来找她,就只为了要实现先前的承诺!从他认真的神情,萧奈儿知道他是说真的,并且一定要做到。
门被锁上,窗户看出去的高度起码有十楼以上,她想过的死法可不包括跳楼,因为粉身碎骨一点美感都没有。
手无寸铁之下,就目前的情势来看,要逃出他的手掌心很难。
她咬着唇瓣,与他保持最远的对角线距离,除了气呼呼地瞪他,不知道还能拿这人怎么办。
「人家反悔了行不行?」
「反悔?」平缓的音调提高了一些,合黑的双眸也眯细了一些,峻冷的神色阴沉了一些,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人身上的危险指数升高不只一些,令人心惊胆战好多些。
萧奈儿因为那无形的冷冽气势而有些退怯,忙改口:「嫁就嫁嘛,别这样瞪人,很恐怖耶!」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学乖了,这人不适合当面惹怒,适合来暗的,先敷衍一下再找机会逃走。
首先得找件衣服穿才行,光着身子让他如此养眼,真是太便宜他了。她很自动地走向更衣室,打开衣柜门,发现里头清一色的全挂着女人的衣物。
她不用回头,便知道他跟在身后,故意讥嘲:「不介意我借用你情妇的衣服吧?」
「这些是你的。」
她惊讶地撇过脸,怀疑地瞄着他。
「我的?」
「我派人根据你的尺寸去采买衣服跟鞋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所以只买这些,还有——」他忽然勾起她的下巴,严正声明:「我没有情妇。」
真讨厌!有没有情妇关她什么事啊,没解释的必要吧?
萧奈儿困难地咽着口水,他长得可说是英俊好看,但当他不高兴时,真有一股迫人的气势,强烈到好似有什么吹进了她的心湖,很烫,很烈……
她躲开那托住下巴的指腹,不想让他察觉自己没来由的无措。
「没有就没有嘛,开个玩笑会死啊,那么凶做什么……」她嘴里嘀咕着,以为说得很小声,其实全听进他耳里。
蓦地眼前的视线被他挡住,毫无徵兆地一股炽烫攫住了她的唇,进而侵占了她唇里所有的甜蜜。
第五章
他在吻她,毫无预警,始料未及。
萧奈儿大约过了三秒才意识到,因为她的脑筋一片空白,一双眼瞪得比金鱼还大。
上一秒还在瞪人的人,怎么下一秒就吻人家了?
一如先前的深沉难测,她永远搞不懂这人的心思,当然更料不到冷如冰块的他,竟会如此热情得教人难以招架。
他的吻恣意狂浪,侵入的舌直捣她的甜蜜禁地,仿佛要夺去她的魂一般坚定而鵞猛,吻技之高,让住在心房里的小鹿到处乱撞,禁不住情欲高涨。
在第一回合的接触下,被搅乱心湖的人竟是她。
尚未回神,触电就结束了。
「胸罩和内裤放在第一格抽屉,有各式蕾丝胸罩、无痕裤,都是依照你的尺寸买的。」低沉的嗓音拂过她耳边,依然是严肃的表情和平淡的语气,说的却是闺房私密的话语,交代完后,他便走出去,为她带上门。
萧奈儿还瞪大着眼珠子,僵立在原地。
为什么全身都动不了?为什么刚才的话听起来好像丈夫对妻子话家常一样?为什么他可以理所当然地说出这么羞人的话?为什么她会觉得双颊热辣辣的?为什么心口会扑通跳呢?为什么她的内衣内裤要由他挑选?为什么心口好热?为什么会悸动?为什么……?
她狠狠骂了自己一顿,现在可不是心动的时刻,出任务这么多次还没这么惨过,不但任务失败,还被人抓回来。
有没有搞错啊!一向是她猎别人,曾几何时自己也成了人家的猎物。
着装完毕,发现该死的合身。
她挑了件红色丝质的水裙,剪裁大方,质感高雅,没有太多赘饰,却可以衬托她的肤色及优点,天生的衣架子随便穿什么都好看。
她知道自己很美,而且美毙了!她不甘心输给他,好强的她要让他盯得眼珠子都凸出来。
走出更衣室,虽然表面上故作不经心,但看到那双黑眸眼底乍现的惊艳光芒,她竟生起了小小的成就感,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城。
「死神」毕竟是男人,也有男性本色的反应,刚才的无措全因为毫无心理准备,如果美色对他有用,代表自己占上风,也许可以利用这点来脱困。
思及此,她恢复了猎人的自信,堆起绝艳无敌的笑容,粉墨登上她编导的舞台。
萧奈儿风姿绰约地在他身旁坐下,有意无意地用大腿碰碰他,下巴很自动地靠在他的肩上,翦水大眼不停地对他放送秋波。
「我说呀,既然我们决定要结婚了,是不是该讨论一下婚礼的形式?在哪里举行?还有宴客名单啦——一
靳易将她的性感风情尽收眼底,虽然笑里藏刀,但很迷人。
「这件事我会安排,你只要等着做新娘就行了,除非你有特别要求,我再考虑看看。」
哼,大男人!
她保持着温婉的笑容,表面上柔顺,心下却暗骂,这男人刚才那股热情跑哪去了?用腿磨赠了老半天也不见他再有进一步的行动,太理智的男人不好对付哪!
她又加了两只手,抚上他宽挺的胸膛。「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呀,需要我怎么配合不用客气嘛,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人了。」
靳易的目光从她磨赠的腿,移上调情的手,最后对上她勾人的美眸,不解风情地开口:「说吧,你心里在盘算什么?」
他的眼神明白表示着,他不是好打发的男人,她也不是柔顺的女人。
「哎呀,这么快就把人家看透了?」她的指尖轻拨着他的耳垂,语气娇嗲。
「如果你以为假装顺从就可以找机会再逃走,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不温不冷的口吻,隐含着警告。
她轻哼:「逃?我为什么要逃?你长得又帅又斯文,还是个医生,能当医师娘我高兴都来不及了,为什么要逃?人家只是想问问那个罗伯——就是我的『前夫』嘛,你把他怎么样了?」她故意问得漫不经心,其实这一直是她最在意的事,就怕他真的伤了罗伯——
靳易深不见底的眸子隐含着莫名的危险。
「要做我的妻子,就不该想其他男人。」
萧奈儿还他一个好死相的表情。「人家才不是想他呢,但他对我很好,就算无缘做夫妻,关心一下下为过吧?何况他对我有恩,我不想欠他呀!」
挑逗的指尖沿着他的脖子轻轻往下滑,选择的路径都是男人的敏感地带,最后停在乳头的位置,隔着衣服画圈圈。
感觉得出,这个动作令他身体紧绷,忍不住心里坏坏地偷笑,更加了把劲勾引他。
「如果你伤了他,我会愧疚一辈子的,你不希望老婆活在愧疚的阴影下吧,嗯?」
「放心,他没事。」
萧奈儿心下窃喜,这表示只要她逃离这里,找个机会再设一场局,就可以把猎物交给委托人,完成这项任务了。
「你说他值一千万,是什么意思?」冷不防的问话突地丢来。
她暗暗吃惊,却故作糊涂。「什么一千万呀?」
「你当时拚了命也要救他,晕过去前嘴里一直念着一千万,为什么?」
原来是自己不小心泄漏的口风?真是失策!
「当然是指他的身价啦,他是富家公子,我之所以要嫁给他,也是因为他富有嘛!哎,别跟人计较嘛,我不是答应要嫁你了,跟他已经是过去式了,别理他,谈谈我们的事吧!」反正嘴巴是她的,她要怎么掰都随她,他又能如何?哼!
靳易深深望了她一眼,得到一个很确定的答案。
「你不是妓女,到底是什么人?」
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男人!
「你的女人呀,嫁给你,我当然就不做妓女了,改做你的妻子。」不给他追问的机会,封住他的口,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动献上香唇。
刚才是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才会被他搞得手足无措,现在换她让做手足无措了。
芳唇冷不防贴上他的,吮吻逗弄的同时,灵活的小舌火辣地探又他嘴里来个激情缠绵,送上一波又一波甘美醉人的蜜汁。
靳易没有拒绝,明知她是故意封他的口,但——他放任小野猫这么做。
这是一场耐力赛,唇舌交缠的不只是口中的化学变化,还有比赛谁的理智先沦陷。
她故意表现得像个妓女,行为大胆而热情如火,全身紧贴着他,就不信他还沉得住气,若不够,再用手往他下面挑逗去……
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握住她伸向下腹的柔荑。
无辜外加清纯的美目瞅着他,眼底的笑意似在嘲弄,他的阻止是否来自于生理的投降?
「还没结婚,就这么没规矩。」他低斥。
萧奈儿有股想大笑的冲动,这人一定习惯平常没事泼人冷水,而且泼的一定是天山雪水,明明想要她,却还死撑着。
「原来阁下是圣男贞德啊,刚才吻我时怎么不早说呢?既然你这么怕,要不要列一张清单规定哪里不能碰、哪里不可以亲呀?干脆咱们保持十公尺以上的距离好了。」说完,便打算如他所愿地离开,才一起身,下一秒又落入他强劲的怀抱里。
烙下的吻,狂野如猛浪。
哈!她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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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得不佩服,靳易的自制力实在很强,说结婚前不碰她,就绝对不碰她。
两人最亲密的接触顶多到亲吻的阶段,即使好几次她极尽勾引之能事,他总能点到为止,绝不深入。
在性开放的今天,还有这种保守传统的男人,实在很稀有哪!
婚礼选在华人开设的饭店里举行,这已不知是萧奈儿第几次披婚纱了。
她没在结婚前逃走,因为她决定与这人斗上一场,敢惹她,就要承受后果,玩完这场婚礼再走也不迟。
猎人「豹」是不婚主义者,绝不会傻得去躺婚姻的坟墓,她才不要被人绑住呢!假结婚那么多次,不差这一次。管他身手有多好,明的打不过他,她不会来暗的吗?她才不怕他哩!
呵呵——这将是一场无效婚礼,既是无效,她何来恐惧?不玩完再走太可惜了。
这就是靳易坚持娶她的代价,能让那八风吹不动的表情变脸,是一项多么伟大的成就,她已经在期待了,忍不住偷偷奸笑到下巴快要抽筋。
「师母。」身后毫无预警的传来一声叫唤,差点没把萧奈儿给吓死。
收敛住奸诈的笑容,恢复待嫁新娘该有的端庄后,她才回过头,转向声音的来处。
门口站着的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生得清秀干净,正对她恭敬行礼。
靳易身边不同国籍的四位学生,个个医术精湛,而且背景大有来头。这四人共同的特色,便是不多话,嘴巴很紧,好几次她试图从这四人身上探听靳易的事情,却无法得到什么,只证明了一件事,他们对靳易绝对忠诚。
她记得眼前这个学生叫诺尔,在四人辈分中排行第三,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什么事?」她回以一抹绝艳的微笑,心下臭骂这个死诺尔,跟靳易一样老是无声无息地出现,差点没把她心脏吓得跳出来。
「令姊及姊夫都来了。」
萧奈儿怔了下,她哪有什么姊姊或姊夫的?才要问出口,蓦地顿住,因为越过诺尔身后,她看到一高一矮的两个人,立即冷静地改口。
「姊姊、姊夫,好久不见了,呵呵……」她差点挤不出笑来,因为他们的出现完全出乎她预料之外。
他们来干么?
身材高挑的美丽妻子,偕同着身旁又矮又胖的丈夫,而那位矮胖的丈夫脸上挂着弥勒佛的笑容,上前热情地抱住「小姨子」。
「妹妹,恭喜呀!姊夫真高兴你要嫁人啦!这个红包可不能包太小,是不是啊,『老婆』?」
「是的,老公。」高挑女子含笑点头,身上那股媚劲可不比萧奈儿逊色,风姿绰约地走上前,伸出玉手托起新娘的下巴。「好美啊,像仙女下凡一样,想当年我穿新娘礼服时可是艳惊全场呢,没想到妹妹穿上礼服比我更美。」
「不不不,老婆,你比较美,尤其是晚上脱光的时候,不管关不关灯,都美呆了。」
「讨厌啦,老公,关灯哪看得到?还不都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SIZE小而巧,触感细而柔,摸起来就是不一样。」
高挑女子不依地轻捶老公一记。「有别人在,别乱讲啦!」说完,还特意朝诺尔送了记秋波,并掩口娇笑。
要说这两个女人不是姊妹还真教人不相信,那骚到骨子里的媚劲完全不相上下。
诺尔尴尬地轻咳一声,恭敬道:「师母,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