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怕我!”费翔不加思索地又加了一句:“你不但怕我,甚至对自己都没有丝毫信心!”
在这一瞬间,费翔的话着实像夏季的低空雷雨,打得夏莹莹方寸大乱,连那眸子也掩不住狼狈的神色。她缓缓移开战僳的眼睛,开始感到心力交瘁,不幸自己又再次被他言中了。
“哼!真是奇怪!我根本没有理由怕你啊!”
“真的吗?”费翔的眼神掺和着怀疑和嘲笑。一边歪斜着嘴角问道。
“当然真的!”夏莹莹故作朗声大笑,然后才倒吸一口气,咬住下唇,极力抑制自己心中的怒气,并开始对费翔大送秋波。隔了半晌,她更鼓足勇气,用手轻轻触摸费翔上身敞开的花衬衫。突然间,费翔结实的身体里似乎传给她一股令人晕眩的快感,顿时麻痹了夏莹莹的神经末梢。
“我才不怕你呢!”夏莹莹如此反覆呢喃的同时,她的手指此刻也不曾停止活动,她从费翔的胸膛摸到了农领上。
接着夏莹莹用她的手往上模近费翔的唇边。而费翔这时只是静静地仿佛在等候着什么似的。夏莹莹红润的双唇大胆地在他的嘴边轻轻来回磨擦着,没想到费翔却一本正经地站得直挺挺的;看他反应不很热烈,夏莹莹更进一步,用双手圈住费翔的颈部,双唇也由磨擦转而轻吻,继之更发展成热吻。
渐渐的,费翔终于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起了很强烈的反应;他饥渴的猛吸吮着夏莹莹的舌头,就好像一只正发春的野兽。夏莹茕清晰地感觉到费翔体内所散发出的欲望猛冲击她。倏地,她将双唇从他的口里挣脱出来;出乎意料之外,她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此时已动弹不得了。她的腰已经被他两只手牢牢地控制着,紧贴在她袒露酥胸上的是费翔那一片花冈岩似的坚硬胸膛。眼看费翔就要对准她直逼下来,这时,夏莹莹才开始慌了起来,她猛摇着头表示拒绝,心中却懊恼自己方才的一番举止,没想到真给自己套了个死结。当她用手捣住对方烫掬的嘴唇时,费翔竟又是不急不徐地静候着下一步,眼里闪现的那股贪婪眼神并没有消逝,还是紧盯着夏莹莹几乎全裸的胴体。
“你知道吗?我一点都不怕你!”她实在是已经疲惫不堪了,但说话的语气却还是很倔强。刹那间,随着上一句话的尾音,她的心头,竟袭来阵阵无以名状的空虚,她一时不能肯定自己刚才这种举止的根本动机。不过她接着又张口:“你知道我吻你的原因吗?”夏莹莹如同置身幻境似的问道,手指还不经意地轻抚着费翔的胸膛。
“是什么原因呢?你说说看,我很想知道。”费翔的语气已不像平常那般专断、狂妄,却多少仍带有点玩世不恭的味道。并且他的眼睛还散发出一种不自然的冷静,很明显的,他似乎正在极力的自我抑制着。
“这……也就是说……”夏莹莹马上将视线从费翔身上挪开。但仍没多大效用,她还是嗫嚅地说不出话来。停顿了一会,她深深的抽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能安静镇定下来;好不容易她终于鼓足勇气坚定地说:“我是要让你知道,在你身上我永远无法产生像对费平那般的情感。我一点也不喜欢你的拥吻,更不喜欢你那种类于野兽似的爱抚。更进一层地告诉你,我讨厌你!我憎恨你!因此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你的人!”随着夏莹莹声嘶力竭的咆哮,空气里顿时弥漫着她的愤怒,应和的却是费翔满面的沉默。
费翔的双手已经缓缓地从夏莹莹的纤腰上离开。突然,冷不防地,他再度把夏莹莹攫入怀中。夏莹莹整个人已经完全陷入费翔的掌握里,她死命地捶打着那如同铜墙铁壁般的胸膛,双脚也画切所能的踢打他,但是所有的挣扎,好像只换得费翔断断续续沙哑的笑声。为此她几乎感到万念俱灰,手脚也逐渐瘫痪了,莫可奈何,索性放弃抵抗吧!狠狠的把脸别向一旁,做出最严重的无言抗拒,心底直暗暗的痛恨自己。为什么在费翔面前总是这么的无能、懦弱。
“真是如此吗?不可能成为我的人!你就这么确信吗?”费翔不禁为自己的一连串问话低声窃笑,随即一把托起夏莹莹的下巴,又是重重一吻。而夏莹莹现在似乎只能消极地接受他习惯性的突袭,心中猛被一串串痛苦、失望、憎恨给牢牢的捆绑住;原先自己所期盼那种情窦初开的少女对爱情的温柔憧憬,此刻已完全粉碎了!许久,那一片凶暴的双唇。仍在她嘴唇的里外疯狂、肆虐地席卷着。她可以意识得到,这又是一次完全征服性的长吻,只有顺服的接受,才能得到自由。
然而,她还是不甘心,再度燃烧起自己激烈的反抗意识,试图再做次困兽之斗。赤裸的双腿,不顾一切的乱踢着对方贴身的长裤。可是这样的反抗,对费翔面言,仿佛只有更流发他的驯悍而已;他用他那石柱般的大腿。强硬的夹住夏莹莹修长的玉腿,最后使她连摆动的余地都没有。两个人的身子密贴得近乎没有留之丝缝隙;而费翔身上所发出的热度杰乎要融化夏莹莹柔软的身体。加上他身上不断地散发出麝香的香水味,不断地刺激夏莹莹的官能,使她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个不停,全身完全酥软的倒在费翔鄢片厚实的胸膛上,任他恣意的亲吻、爱抚。
有如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夏莹莹才呼吸到周围自由的空气。她的双唇看来略显得肿胀,全身断断续续的抽搐着,失败正啃蚀着她的心,双颊也感到红胀,好像正火辣辣的燃烧着阵阵羞偿。此刻,她低下头,由于四周静谧的很,她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声。一阵大战的结束,她以乎不得不承认自已终究是一个弱女子!
费翔的手再度托起夏莹莹的脸。他的瞳孔在这时看来,仿佛就是一股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他大概相信自己是位征服者,并且很满足自己的征服力吧!……从他晶亮得逼人的眼睛里,夏莹茕做了如此的猜测。
“你太无耻了!太……”夏莹莹没好气地说道。
“我劝你最好试着慢慢的喜欢我!”唇角又浮现出冷酷的皱纹,一旁的夏莹莹在心中暗自咀咒他,希望他能死于非命,早点下地狱。“不管怎样,你终归是我的人!”费翔嗅皮笑脸的补充了一句。
“不!”夏莹莹机警地吞下将要脱门而出的‘绝对’这两个字眼,避免自己再度遭受到无谓的奚落和凌辱。
“好了!好了!我们别再争辩了。反正你是我的莹莹,一定错不了!不相信你等着瞧吧!”这种充满自信的语气,使夏莹莹不禁打从心底起了一阵抖嗉。
“那家伙使你眷念的亲吻,以后可要被我取代了!费平他将成为你记忆王国中,一个遥不可及的人。过去你们那些自认为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的一切,也都即将变成镜花水月;而你手指所戴的戒指也将会是我为你套上的。当然,和你一起赤身裸体躺在床上做爱的也将是我费翔,这些,都是没有人能够取代的。”
此刻夏莹莹的心,仿佛要炸开来似的。她几乎已达发狂的地步,听他如此的狂言,俨然自己的一生,已经是注定在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身上。她猛摇摇头,惊惶的抗议着。这时费翔似乎心底稍微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在短期之内,他还无法彻底地驯服夏莹莹。于是他放松拥在夏莹莹颈子上的手,很自然的滑落在夏莹莹手臂上。费翔的动作神情显得很悠然自得,但夏莹莹颗心却不停地卜咚卜咚乱跳,好像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
“真的!只有我能爱抚你。”费翔继续用沙哑的声音说着:“知道你身上秘密的人,只有我一个人!在晚上,你拥被悄悄呼唤的,也将是我的名字。”
夏莹莹屏息默然,藉以加强自己的耐性,并尽力去压抑心中那股欲爆发的怒气。因为此时发泄出来,除了徒增自己的羞忿外.没有一点其他的助益。见她不理采,原来毫无表情的费翔有开始露出满足的神色。“单就从你的眼睛来看,它也是在作无言的声明——是我的人。这是千真万确的,你相信吗?”
他们之间仿佛有两股敌对的势力,而全以夏莹莹个人的感情为战场,进行着它们的拉锯战。突然阵休克的窒息感,反应到夏莹莹的神经末梢。她定睛看着那片烈阳照射下发烫的水泥地,似乎正在努力地淘汰内心里的矛盾。
“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饭,怎么样?”嗯!这回他是轻轻托起夏莹莹细柔的尖下巴,柔声的问道。
这一瞬间,夏莹莹却好像置身在昱个世界中那般茫然,直到费翔的声音隐约的在耳边召唤她时,她才愣之下,仿佛刚从长期昏迷中清醒过来似的。
“不!”她很简捷的一口回绝了。
“哇,好一个倔强的夏莹莹!没关系,反正我绝对有把握终有一天你会死心塌地的爱着我。对你的了解,我胜于他人,甚至比你还更了解你自己……”费翔信心十足地自忖着。
不过,他一向善于掩饰自己内心的情感,所以他只是耸耸肩装生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在他眼里,认为要想改变目前总总逆境,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你千万不要忘记我今天对你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对于他这种命令的口吻,夏莹莹可是一点也听不进去,她赶紧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摆生副深恶痛绝的样子。
“出去,你给我滚出去!”夏莹莹双目紧闭,无所顾忌且歇斯底里的呐喊着,仿佛唯有这样才可以驱除费翔对她所掀起的痛苦。
不久,她已从混乱的心绪里头钻出来,她松开紧捂着耳朵的手,并慢慢的睁开眼睛,费翔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了。门外隐约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她确信费翔真的走了。随着渐渐驶远的车声,夏莹莹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伤心、痛苦、愤怒在内心交织着,她觉得自己此刻是那么的无助。
最后,她全身瘫痪似的跌坐回躺椅上,忘了烈日当空,一双泪眼直视着掠过松树梢的一群飞鸟,喃喃自语着:“我绝不能和我志趣相左的人结婚,尤其是和费翔。对于自己的终身幸福,我有绝对的自由选择权。我绝不要像这种寡情的男子作我的终身伴侣!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能勉强我……没有人能强迫我……没有……绝对没有……”
只见她再度用双手捂着耳朵,头猛烈的左右摇晃着,原先的喃喃自语。顿然竟变成了无奈的呐喊。
第四章
彷徨的心
夜阑人静,街道上已杳无车影,只有数盏路灯在朦胧的夜空中洒之地的昏黄,还有那永不变质的松香,弥漫在夜的宁静里。在松林间,更由于蟋蟀和蛐蛐的交呜声,使得气氛显得格外的凄清。
在街灯的光源之外,一处幽暗的林荫下,费平的双唇是那么的柔软而热情。数天前,夏莹莹在他的哥哥身上所经验到的,并非这样斯文的接触。犹记得——那天费翔那完全是驾驭性的粗鲁爱抚及狂野的亲吻,如今竟不断地刺激着自己的感官。这种突如其来的记忆,遽然涌上心头,又是弄得夏莹莹一阵羞怒,她狠狠地推开此刻正沉醉在温存与甜蜜中的费平,对方被她这种意外的举止搞得如坠五里雾中,他带着疑惑不解的眼光望着她。
“嗯?怎么回事,我有什么不对吗?”在他那迷惑的笑容下,夏莹莹这才发现有一对眼睛正逼视着自己,虽不似费翔的锐利。却也令她几乎不敢面对费平的探索。
“哦!没什么!”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她以虚应故事的口吻避开了对方的询问。“莹莹,别骗我。这一阵子,我总觉得你内心一定有着极度的不安,只是我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机会提出来问你。”费平扳过夏莹莹的肩,使她面对自己,并温柔低声的说:“你到底怎么了?有甚么顾忌吗?说说看也无妨啊!”
“我……我……”望着费平正直端庄的脸孔,夏莹莹满心的绝望像惊涛骇浪般冲击着全身,她吱唔半天就是说不出话来。
“要不要告诉他呢?唉!算了吧!我还是不该让他知道费翔已经动摇了我的心,否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夏莹莹在内心自忖着,并没有立即回答费平。
接着夏莹莹甩甩头,心中决定还是以身体不适为搪塞的理由吧!于是她装出虚弱的声音说:“我……稍微有点头痛。”
这虽是一个任谁都懂得编造的古老的藉口,然而忠厚老实的费平却笃信不疑,他果真相信夏莹莹是生病了。
他马上露出关切的态度,对夏莹莹一番体贴、安慰之后,才微带遗憾的口吻说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如果早一点说就好了!”
“可是……我不想破坏今夜这美好醉人的气氛呀!”夏莹莹还真懂得编造台词呢!
“是不是太阳让你晒昏了头?”
“大概是吧!”面对费平这种温柔体贴,她自然是温驯的点点头。
“我实在舍不得这么早就和你告别向家,可是你身体不舒服,还是早点休息好了,明天早上我再挂给电话给你,好吗?”
“好的!”她有点如获重释般的感觉,抬头等候着告别的一吻。费平热情的双唇轻轻地点靠到夏莹莹冰冷的唇上,很快地两人又展开一次温柔而绵长的深吻。可恨的是,在夏莹莹脑里,费翔的阴影总是挥之不去。
进入家门,夏莹莹疲惫地靠在门背上。她闭起眼睛,想着那天跟费翔一番‘唇枪舌战’后,他临行前丢下的那句话;咬咬下唇,心中暗自咀咒着自己今天的约会又被费翔给破坏了,但心里仍不断地咀嚼那句话叫她不能忘记的话。
“为什么时时刻刻,有意无意闲都要受到他形象的缠绕呢?……”她有些气恼自己竟如此摆脱不了这个阴影。
隔天早上十点的时候,电话铃声一响。夏莹莹抢先接到手。
“喂!”一个机械性的开头语。
“头还痛吗?”听这一声问候,夏莹莹知道这是一通费平昨天就约定好的电话。
“已经没事了。”她低声答道。没料到话筒的那一端,却发出低沉的笑声,这一阵笑让她立刻顿悟了过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既然是那个恶棍打来的,她的语气马上变得很硬。
“今早我见到费平时,问起你们昨夜约会的事,他把情况都告诉我了。”话筒的那一方,依然传来他那充满讥讽的函气,夏莹莹由此可以想像出他现在的神情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