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憨憨地嘿道:“哪里?哪里?”是哪里棒?是哪里厉害?她搞不清楚他夸的是“啥米碗糕”!
“嗳!”龙绍麒好笑地摇头。“我挖空心思寻了半天,没想到楚楚无意的一句话就把诗的谜语破解了。”
她和德拉米再对望。“破解了?”有吗?真是惭愧,楚楚一点也不明白。
“没错!其实答案很简单,而我们把它想得太过复杂。诚如楚楚说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来,山的颜色还是黑的’,反言之,山的颜色在白天看起来依旧是黑色……这答案不是呼之欲出了吗?”
“你是说……”德拉米兴奋地睁大眼。
“我不懂!”楚楚噘嘴,尽管龙绍麒把功劳推给她,可她真的是“莫宰羊”。
“你换个角度想,哪座山的颜色是黑的?”龙绍麒在她脑上磨圈。
“嘎!是……是……”楚楚不敢置信地捣嘴惊笑,指着她脚下的这片地,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聪明,就是这座夏依塔尼山。”龙绍麒称许。
“哇!太好了!”楚楚兴奋得手舞足蹈,拉着龙绍麒的衣袖跳呀跳的。“那下一句呢?下一句呢?”
“下一句是‘置身夜底中,白河经八指,神杖穿过石’!”龙绍麒念。
“意思是要等到深夜的时候,白河经流八只手指,拿神杖去穿过石头喽?”德拉米依样划葫芦直接翻译。
“这附近有叫白河的河流吗?”龙绍麒翻出口袋中的地图,三人于是围着地图趴在地上仔细的找。
“奇怪呀,没有啊!”龙绍麒疑惑。
“会不会是地名?”楚楚问。
“有可能!”龙绍麒大喜,三颗脑袋又凑起盯着图找,楚楚看不懂肯亚的文字,所以只是凑热闹。
瞧龙绍麒和德拉米的眉头,楚楚又问:“没有吗?”
“没有。”德拉米摇头。
三人的脸同时垮下。
“或许古时候是有的,我想那便是我们拚命在寻的方向,但这八指会是真如德拉米所译?”龙绍麒审思。
“我发电报回城市,让我朋友查一查。”德拉米说。
“嗯,越快办越好。而‘夜底’指的可能是近凌晨,即十二点!故我们现在有了时间和地点,问题是,我们没有神杖,楚楚父亲给她的是条项链!”龙绍麒双手环胸。“再来,就算我们有神杖,要去穿过哪一块石头?”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并且是个相当大的问题!
此山什么没有,偏就石头多,总不能每块都去给它试一试?果真如此,他们不用找到圣杯便已经先去见上帝啦!
远方,考古队正准备出发,施文青离队步来。“早啊!你们在这聊天呀?”
楚楚快活地拥上前,稚气地把刚才他们所解开的部分全说给他听。“施叔,我跟你讲,我们……”
龙绍麒和德拉米真想撞壁,怎地有人这么心地纯洁、不懂得防人呢?难道在她眼中没有坏人吗?我看干脆拿麦克风来广播算了……值得欣慰的是幸亏她没提到项链,不过那可能是因为她忘了……
“嗨!真有你们的!”施文青窃喜。“如今看来,我们要等到晚上了。”转瞬间,他潸然泪下,颇多感触。“楚楚,你爸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接着他,做父亲的神态将她的手放至龙绍麒的手中。“孩子,我把她交给你呀,你要好好待她啊!”
他算老几?凭什么代替楚国城?楚楚当他是干爹,我可没有!龙绍麒对他此举有些微词,但依然漾着笑脸。“你放心,她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责任?楚楚淡蹙娥眉,她对他而言只是“责任”吗?当他们再回到帐内与施文青谈论今晚事宜时,这两个字仍旋绕在她不安的心灵里。
第八章
睁眼望向日,躲开月和器,生命起创时!
“仍在想啊?”德拉米又泡了咖啡来帮龙绍麒提神。
“谢谢!你泡的咖啡我最爱喝。”龙绍麒啜了一口。“喷!真香。”
“嗟!你是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这咖啡明明是你自己碾制成的。”德拉米笑谑着。
“两个都夸喽!”龙绍麒把咖啡放到桌上。
“我已打了电报问之前拜托查询的朋友,现在和古早以前,夏依塔尼山甚至肯亚并无一处唤‘白河’的地名或河川。”
龙绍麒看着帐外的夕阳余晖染红了天。“再几个时辰就是夜晚,我刚在想下句话的涵义——‘睁眼望向日’是要我们在十二点时开始熬夜等日出,于白河处看着太阳,至于‘八’可能只是个关键数字,到时会有作用,然后即可获得进一步的指示,但现在没有了白河、少了地点……”
“最终一句‘生命起创时’说的应该就是圣杯,但前一句‘躲开月和器’是我最不能理解的,假设我们熬到第二天的早上,接着看到我们要的指引,而后必须赶在天黑以前拿到圣杯,否则月亮出来后会有危险?……嗯!这样说得通,不过‘器’指的是什么呢?”
德拉米粗枝大叶地嚷嚷。“别想太多,也许到时自会有我们要找的……管他是什么。”圣杯?嗟,他没兴趣,不过是个旧杯子嘛!假若它是黄金打造镶钻石……那就不一样咧!
“怎么能不想,目前赔了三条人命,我巴不得此事早点结束。”龙绍麒愁眉不展。
“我知道你是为了楚楚,你怕她受伤。”德拉米剖析他的情。
“可惜那小麻烦不懂我的心。”龙绍麒哀叹。“对了,楚楚呢?怎没看到人?她方才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德拉米闪烁其词。“是……呀?我泡咖啡时就没注意到她人。”他哪敢告诉龙绍麒说她被史密斯邀去看罗曼“狄哥”的夕照,保证会立刻出现第四条人命!
“千万不要让她落单,危险尚未脱离,我去找她好了,免……”龙绍麒话未落音,艳如桃李的施玉铃移着莲花步扭进来。
“绍麒,你瞧这新衣是我今天去邻近的小村庄买的,样式虽普通了些,可是织功、质料都不错。”她敞开衣服比上他的肩膀。“幸好我叫他拿大一点的给我。”
跟着一手爱娇地搭上他的肩,她嗲声嗲气地说:“你的肩真宽,令我好有安全感哟!”
龙绍麒根本没发话的余地,施玉铃回凝德拉米。“你没有别的事吗?”
好明显的逐客令,德拉米不想与女斗,不理会龙绍麒的飞眼,他识趣地挥手说拜拜,临去还不忘以上着语臭龙绍麒。“小心偷腥被抓喔!”才大笑离开。
施玉铃满意地媚笑。“你试穿看看合不合呀!”
龙绍麒不想!楚楚个子矮,醋劲却超量的大,他可不愿无故沾染一身腥。“送给你父亲吧,我衣服够穿了!”
“不管啦,人家只想送你,你一定要接受!”她不依地耍脾气,背对着他,她盯着桌上的咖啡。“这是你喝的吗?是什么呀?”
龙绍麒自以为很懂女人,但是来到肯亚后,他觉得他越来越不能摸透她们的小脑袋想的是什么,刚刚还在为他不要试穿而生气,一眨眼,她却转到桌上的咖啡去?啧——“那是咖啡。”
他当然看不到施玉铃正笑得很蛇蝎,再转过身面对他时,已乘机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粉未,手背在后面、以身遮住,将它全倒入杯中,并偷偷地把它搅匀,她嘴巴自是也没闲着,好分散他的注意力。“你试穿看看嘛!试穿一下又不会少块肉!难道是颜色你不喜欢吗?不喜欢你直说,我可以拿去换呀,干么一脸嫌弃,好伤人家的心唷!”
龙绍麒翻翻眼珠,不打算再容忍,才想把她赶出门,楚楚却进来了。“德拉米说你在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嘴上的笑在看到施玉铃时刷地垂下,龙绍麒暗叫不妙,德拉米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皮肤欠修理,故意害他,可恶呀!
“对!有事。”龙绍麒脑筋转得快。“玉铃要送我一件衣服,我想问你的意见……”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两女眼波正在战火中,楚楚仰着下巴绷着脸道:“她送你衣服,干我什么事。”
“哼!”施玉铃也仰着下巴绷着脸,心里在喷笑,楚楚呀!我看你嚣张到几时,只要龙绍麒喝下那杯咖啡,他就是我的了……你等着像小时候那般躲着哭吧!
“既然你把决定权交给我,那么我……”他看着两人,清楚她俩全在期待他的决定,他走向施玉铃,将衣服举在她志得意满的面前。“这衣服你转送他人吧!”
“你……”施玉铃面子挂不住,脸呈灰青,抓回衣服后,她瞪着楚楚啐道:“你不要高兴,他不可能会喜欢上你这种料的!”吼完,她夺门而出。
她的话深深挑起楚楚的自卑。楚楚颓丧地坐下,悲怆的心情览现在死白的脸庞上,为什么麻雀一定要变凤凰方能飞上枝头?
“你别听她的胡言乱语,你要相信我或是要相信她?”龙绍麒悒悒不欢地蹲在她的面前、目不转睛地娣着她。
楚楚倒吸一口气,他非凡仪表上的温情绸缪说明了一切。“我相信你!”她在作梦吗?这会是真的吗?“可是……”
“什么?还有但是啊?”龙绍麒沉吟。
“你……”问明白吧!长痛不如短痛,若他真不爱自己,她何苦直抛出感情呢?“早上你对施叔说,我是你的‘责任”,你是因为之前我求你帮我寻父才不好意思拒绝我吗?”
“喔!上帝的圣杯呀!你为何总爱钻牛角尖?”龙绍麒对天叹气。“有爱就会有责任!朋友之间有朋友间应尽的责任,夫妻之间也有夫妻间应尽的责任哪!只是现在我不能向你讨取后者的‘责任’。”他挤眼地亲她一下,搂搂她,将桌上的咖啡拿给她。“喝喝看,这是我用山渣种子压碎所泡成的,味道跟咖啡一样,不对,该说更香!”
“是吗?你好像魔术师,总能用植物变出很多惊人的东西,药、饮料,还有我现在用的香皂、洗发精!”她边饮边说。“真的味道好特殊!”一口喝尽后,她笑着说:“还有昨晚我们吃的……我想到那些队员原本不敢吃怕有毒,结果变成抢着吃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别太崇拜我,我会吃不消哩!”龙绍麒滑稽的动作逗得楚楚哈哈大笑,可是她的笑声被痛苦所取代,抓住他的手也渐发抖。
“你怎么啦?”他紧张地反抓她的臂。
“我……不知道,身体……突然……好热,肚子里……有东西在烧……我好难……过呀!热!好热!”楚楚捧着腹部,身子越缩越低……越缩越低……
***
龙绍麒急死了,他把楚楚抱到床上躺着,惶惶不安地问:“你哪里热?哪里不舒服?你要告诉我,我才有办法帮你呀!楚楚,回答我!”
楚楚冒着冷汗、缩紧身躯,精神根本无法集中,只会不停地喊着。“热……痛……好难受……”
她的瞳孔在扩张,她的知觉在涣散,她的意识在半昏半醒的边缘,讽刺的是,他救人无数却救不了心爱的人……
“你回答我呀!”她什么都不说,他真的是束手无策!
此时,德拉米冷笑地推着施玉铃进来。“猜猜看我在咱们门口发现谁?”
“我……路过都不行吗?”施玉铃死拗。
“这么巧啊,我在山腰上看你一直走过来、走过去的,何况看到我也不需跑嘛!是不是作贼心虚哪?”德拉米挖苦,尤其她举止仓促、躲藏在附近偷听,他就感到不对劲!
“我……”施玉铃平常再如何伶牙俐齿,冲着他俩凶煞的面亦不免笨拙。
“是不是你搞鬼?说!说!”龙绍麒发指皆裂、愤怒阴鸷地攫住施玉铃,随时像要掐死她的猛晃,力气之大犹若老鹰捉小鸡!“你快说!”
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施玉铃,何曾挨过这样的怒涛,吓得不禁抽噎哭泣。“是她自己活该,谁叫她下贱跟我抢东西!”
“啪——”地好大声,施玉铃让龙绍麒一巴掌打得翻绕一圈摔下地,他指着她的鼻梁咆哮。“细选你的用词,我从不打女人,你不要逼我再破例一次!”
“别考验我们的耐心哟!我可不介意在你漂亮的脸上留下刀疤……”德拉米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直转着手腕在她面前划“8”。
施玉铃嘴巴渗血、眼冒金星,阴冷的刀锋传来的麻怵使她全身起寒颤,深恐刀儿不长眼画花了她最自傲的脸,敢再撒野吗?呵!她早就屁滚尿流、老实地全盘都抖出。“我在你的咖啡中加了‘苑荽’草,那是我今天去村庄向巫师求来的,他说让你吃下它,你就会爱我,你就会是我的!”
“喔哦!”德拉米大叫糟糕!这“苑姜”草在土法中通常炼制成春药,故肯亚当地人又名此为“爱情草”,难怪那巫师会告诉施玉铃那番话。他看向龙绍麒,麒比他更懂药草,肯定详知要解此药别无他法,除非……
“你……”龙绍麒盛怒地举起手。
“我再也不敢啦!”施玉铃吓得用手蒙着脸,以为他又要打下来。
“麒——”德拉米拉住龙绍麒,他自然了解龙绍麒不会再动手,可是从未发过这么大脾气的麒……或许有失准头的时候。“趁大伙儿从山里回来前,我先带她出去敷药,毕竟人家借我们住,不要失了和谐,你先‘帮’楚楚吧!”
拖起施玉铃,德拉米很不客气地推她出去。“看什么看?走啦!不想脸肿成现在的三倍就手脚快一点……”
听着德拉米的叨絮声愈变愈远,龙绍麒呆望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楚楚,他此生初次有了犹豫……握紧拳头,他问自己,他……能“那么”办吗?
***
楚楚承受不住了……
体内的暴动宛如强劲的台风,掀起电激雷崩的惊涛骇浪,将她的理智连根拔去,她想……“要”!腹部翻腾的骚热,令她辗转反侧、坐立难安,她肯定她必须“要”……但是要什么?她不知道。她视线模糊无助地揪住龙绍麒哀鸣。“救我!”
“楚楚……”龙绍麒进退两难,此药只有一解,除了“做爱”另无良方,否则楚楚一小时内便会因欲火烧身而死亡,目前不作他想的解药当然是自己!但……
他不是不乐意做,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天明白他必须花费多大的自制力,才没像恶虎扑羊地占有她,他想要她简直是想疯了!之所以会忍耐这么久,无非是希望等她“成长”,于感情的世界里,她就像个新生儿差不多,他知道她是爱他的,但她小小心窝内却未能确定那就是“爱”,他在等她觉醒!
“救我,麒!”楚楚藉着他的衣角慢慢往上拉,顺便把他拉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