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激动地牵着Tiara的手,说:“男主角的养女与革命党人也得到幸福!”
“太完美太完美!”Tiara兴奋不已。“我们居然能够合力创作出完美的故事!”
拿破仑的表情却在这刹那冷静下来。他说:“你明白是什么原因吗?”
Tiara问:“是什么原因?”
拿破仑说:“因为我们是一双灵魂伴侣。”
拿破仑的目光荡漾着温柔,Tiara看着,不期然就心跳加速。她的心在想“没这么严重吧!”但当然,嘴里说出来的是另一句:“对,灵魂伴侣太好了……太浪漫了……”
拿破仑吻了吻她的双手,又牢牢地望着她的眼睛。他说:“我们分享看同一个灵魂,同一个心。我们是天作之合,我们永不分离。”
Tiara只懂“啊——”地回应。
拿破仑说下去:“所以我们才会那么心意相通,你才会那么知我心。”
Tiara暗暗吸了一口气。因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于是,她索性倒到他的怀中回避。
她对自己说:“这个男人怎可能是自己的灵魂伴侣……”
对啊,怎可能是?就因为觉得太无可能了!灵魂伴侣这概念就被Tiara淡忘起来,直至某一夜。那一夜,午夜梦回,Tiara忽尔乍醒。在张开双眼的一刻,脑袋内就传出说话:她与拿破仑合力创作的故事,其实早已经存在。
“天啊……”Tiara浑身一震。
“那是……雨果的《孤星泪》……”Tiara讶异得张大了口。“某一年我看过这出音乐剧……这本名著的出版日期是一八六二年,五十八年之后……”
“我知道剧情是因为我真的看过。但拿破仑无理由会知道得那么准确……难道他真的与我心灵相通?”
“听说灵魂伴侣的特点包括深知对方的思想……我知道拿破仑想些什么不出奇,我熟读他的所有资料……但他无理由能与我的思想互通……”
“我们能够你一句我一句,你一段我一段地连接下去,情形就像是同一组灵魂般合拍无误……”Tiara坐在床上想呀想,渐渐地,她就由心寒……想到窝心。
“灵魂伴侣……不是吧!”此时此刻,她是甜甜地说出这一句。“灵魂伴侣?怎会是他?呵呵呵呵呵……”
口中说话抗拒,然而行动出卖了她的心意。她走下来,捧着烛台,蹑手蹑足地走到拿破仑的房间。她爬上拿破仑的床,又钻进他的被窝中睡。
拿破仑睁开惺忪的眼睛。“啊……”
Tiara埋进他的胸膛内,娇嗲地说:“想与我的灵魂伴侣一起睡。”
拿破仑听罢,就拥着她亲了亲。在暖暖的被窝之中,这两个人看上去真是二合为一的一对……
拿破仑立心每天讨Tiara欢心的计划一直进行,从无间断过。
他说:“一个男人的责任,就是每日尽力赢取所爱的女人的欢心。”
Tiara故意按捺着自己的感动,装出高傲的神情来问他:“看着今天你能否通过测试。”
拿破仑把她带到郊区的偏远之地,当马车的门被推开之时,Tiara看见一个结了冰的湖,起初她不明白,但随即,她就情不自禁也叫了出来:“天呀——”
拿破仑说:“你对我说过你喜欢溜冰这活动,而我却孤陋寡闻并不了解。大臣告诉我,俄国人也酷爱这玩意,于是我就请来俄国的建筑师和教练,他们为你建造了这个溜冰场,而教练就教晓了我溜冰的技巧。”
侍从送上溜冰鞋。当Tiara弯下身意图把鞋穿上之际,鼻子忽然一酸,汹涌的感动侵袭了她,眼泪就不由自主地在眼眶打转。她呢喃起来:“皇上,我那些无意识的多余说话你不用当真,别把心神放到我之上……”
拿破仑以手指抬起她的小脸,这样说:“宠坏你是我的人生愿望。”
Tiara笑着跳起来扑进他的怀中。任谁也看得见,她的笑容是多么甜蜜。
他们双双溜到冰上去,两人手拖手嬉笑作乐,然后又抱在一起跌倒在冰地之上。当Tiara仰面大笑之际,拿破仑说:“你知道吗?”
Tiara问:“什么?”
拿破仑凝视她那美丽的脸,这样说:“有时候我真的看不透你。”
Tlara立刻敏感起来。“皇上政务繁重,根本不必花神去理会无聊的事……况且,约瑟芬只是名平凡女子。”
拿破仑摇了摇头。“不,你一点也不平凡,你很神秘。”
Tiara的心一怯,然后这样说:“我在皇上跟前是无秘密的。”
拿破仑吻了吻她的指头,说:“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是我又已爱得你那么深。”
拿破仑深邃的眼睛内流动看最温柔的情意,Tiara看着,顷刻心痛起来。这个男人的眼睛,因着爱情,就变得更复杂忧郁。如果她不是亲自来临这年代,她就永远不会知道,一代枭雄的眼睛居然如此沉郁内敛而深情,犹如一个盛开着深叶色的玫瑰的梦。
拿破仑望着Tiara那想得入神的脸,问:“怎么了?”
Tiara垂下眼睛。“我在想着种紫色的玫瑰。”
拿破仑赞赏她。“我的皇后真是多才多艺,就连园艺都难不倒她。”
事实上,真正的约瑟芬是培育花卉专家,她在玛尔梅庄城堡内致力研究花卉的新品种,当中又以玫瑰的配种享誉园艺界。到了二百年后,现代人的花园中,不多不少都种有约瑟芬所精研的玫瑰品种,她在花卉研究方面享有不凡的成就。
Tiara希望保留约瑟芬这方面的专长,因此她亦花上大量时间研习园艺。然后她发现,自某年某日开始,她已甚少使用Mystery的神奇日历,早已经不再度日如年,现在的Tiara,每一天也过得惬意充实,时间完全不够用。
怎舍得失去任何一天?只要一觉醒来,她知道又会有新惊喜。
快乐仿佛从来就是如此轻易,只要一张开眼睛,就从四方八面涌来。
拿破仑的厨子为Tiara做了一种糕饼。拿破仑说:“知道皇后爱吃核桃、忌廉和杏仁,于是我与厨子就研究出这种甜点。”
Tiara咬了一口,继而,她双眼一亮。“天啊……”
“怎么了?”拿破仑紧张地问。
“这是拿破仑西饼……”Tiara瞪着大眼睛望看拿破仑。“原来拿破仑饼真的由拿破仑制造……”又有一天,拿破大而为Tiara端上一壶某,Tiara喝了一口,忍不住大叫:“水仙!”
拿破仑说:“皇后一向不喜欢红茶,我的大臣向东方的使节请教,他们就提供了种植和泡制绿茶的方法。我在法国南部命人开垦了茉莉花田,那样皇后便能够常常享用清香的茉莉花茶。”
除了飞扑进拿破仑的胸怀内之外,Tiara完全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她的快乐和感激。
这个被宠爱的女人,每天也乐得傻乎乎的。
拿破仑了解Tiara对国务的热诚,便让她参与城市建设的工作,于是Tiara积极策划城市花园的建造和加建罗浮宫。在每天愉快的忙碌中,Tiara蓦地发现,拿破仑对她的了解,竟然比得上她对他的所知。现在,就连玛两梅庄城堡中用作照亮的蜡烛,都全部散发出薰衣草的气味,是他周到地吩咐制造商研造的。他说过要好好照顾她,因此把最细微的事项都关注起来。
她了解拿破仑是必然的事;从没想过,拿破仑会反过来细心了解她。
男人从来都讨厌用心去了解一个女人;男人都自私地只想接收不想付出。现在,却又刚巧被她碰上例外的一个,更是例外得这样出色。
Tiara坐在这清雅但又高贵的皇宫中,她知道她得到的不止是生活享受和权力,更远有幸福。
什么是财色兼收?这就是了。
而当得到了之后,Tiara又发现,一切都那么甜蜜,但又那样虚幻。
微风由花园荡漾到窗畔,Tiara坐在粉红色和粉绿色的轻纱前享用午后的甜点和香槟。她把下人支开,独自享受这宁静无瑕的一刻。她拿出她的数码相机把过往摄录下来的片段反复看。在将来,返回二十一世纪之后,如若有人看到她这些照片,大概也只会认为她曾经参与过某出电影的拍摄,只不过是现场实景地把拿破仑和约瑟芬的半生捕捉下来。
怎样向别人解释这种幸福的真实?作为一个女人,该如何向其他人炫耀她所得到的极度宠爱?除了她的心,不会有人明白。
Tiara笑起来,觉得自己像极了那些由外星人化身的地球人一样,满肚秘密,但又满心乐趣,兼且带有一点点寂寞。
没有人明白没有人明白……
再没有别的女人所得的幸福,比这一种更复杂。
第十二章
一八○五年,拿破仑出征攻打奥地利俄罗斯联军。和Tiara分别的日子中,二人每日通信。拿破仑说着行军的事,又告诉她,他不会忘记每天讨好她这重要的任务,他已吩咐别人把该做的事办妥待,他回法国之后,他对她的爱意会源源奉上。
“到时候,我会每小时为我所深爱的你献上爱的礼物。”
Tiara反复读着他的信,最后就落下泪来。既然感情已不能制止了,眼泪亦无须再抑压,以后的每一天,Tiara都以泪眼读拿破仑的书信。而当她回信之时,泪水又不断化开信笺上的墨水。
她写道:“我看不见你,但仍然照样地每天深爱你,正如人们看不见神,却又依然爱着神一样……”
当哭得太狠,手就抖震得写不出字来,倒不如放下鹅毛笔,把抖颤的手按到脸上,以它来盛载眼泪。
因为分离,才叫她知道,她是真正的爱上了他。
她无法令自己停止去想念他,亦无法去否认心中的牵挂。实在太想太想拥抱拿破仑,每一天都很想很想拥抱他。
无心情打扮,也忘记了如何发出“呵呵呵”的笑声,园庄内的玫瑰,她任由它们凋谢。
她只有一个渴望,就是与他相见。
Trara不理会军情危急,她换上男装军服,与随从起行前往拿破仑的军营。她解释不了这种澎湃的心情,吃不安、睡不着,生命的意志全部投入在与拿破仑相见的渴望中。她什么也不能想亦不能做,一心一意,她期待着他在烽烟中的脸。
从来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见一个人。她无法压抑、更无法切断这种心灵的依附。无论她遏止了自己多少次,无论对着镜子的训示是何等严苛,她都遏止不了内心那股激荡澎湃。但觉整个人都已被这种依恋席卷。见不到他,就不能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掩住脸低叫,而眼泪就由眼角渗出。苦不堪言。
当Tiara到达军营之时,拿破仑正赶着回来。军营外的脚步声频挚,但Tiara却有本事分辨得出谁属拿破仑。沉重、急速,永远怀着心事的就是他。
是否,连带他的脚步声她也已一并爱上?
他的脚步声停下。还未回头,她已准备好那张绽放出爱情的笑脸。当她一转身,便看见张开双臂的怀抱。
Tiara扑进去。然后她就明白了,何谓归宿。
归宿就是一颗心安放的所在地。
她凄凄地说:“我不能与你分离……一刻也不能……”
拿破仑安慰她:“别傻别傻……我以为你己习惯了当一名以战场为家的男人的妻子。”
Tiara苦苦地呜咽:“如今……一切都不相同了……”
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所以,一切就无可能再相同。
Tiara刚到来军营的时候,法军正被奥地利俄罗斯进逼,法军的情况看上去疲惫散溃。拿破仑参与的战争中,并不是每战皆胜,Tiara也忘记预先翻看资料,但已顾不了那么多,她一心要见他,姑勿论形势有多险峻。
而就在到军营后的第三日,Tiara病倒了,她感染了疟疾。拿破仑忧虑战争之余,又一并担忧她,Tiara在昏昏晕晕、睡睡醒醒间看到他的脸,他无时无刻都满载担忧疲累。她病得重,说不出话来;而每回醒来总看见他那忧伤的眼睛,她不知道怎样安慰这个男人,她只知道很心痛。
有一次,拿破仑在她耳畔说:“你要醒来,知不知道?因为你是我的护身符,你要给我力量打赢这场仗。”
就因为他这一句,她务必要令自己康复。她爱他她要庇荫他。
拿破仑设计了历史上其中一次最聪明的战术,他利用法国的弱势,诱使奥地利俄罗斯联军追击。法国的老弱残兵营造了一个虚弱的假象,真正具实力的军队却躲在山峦之后。在一个漫天浓雾的清晨,奥俄联军发现法军的残兵正逐渐撤离,于是联军派遣军队追击,却就在山峦之后,法国主力军突击联军,把他们一截为二。最后,拿破仑又赢了漂亮的一仗。
战胜之后,法国的军人整夜不断高呼:“法国万岁!拿破仑万岁!”而拿破仑则把功劳归于Tiara,他告诉他的部下,打赢这场仗,全因为妻子给他信心。
Tiara听见了,就在病榻上流下热泪。
一天,三胞胎前来军营探望Tiara。Tiara正逐渐康复,她已经可以坐在床上说说话。
三胞胎的内衣款式奇异有趣,内衣、睡袍、泳衣的质料,全部选用军服的布料。Tiara就笑起来:“Mystery果然讲究。”
阿大问她:“你可好?”
Tiara苦笑:“我怎会好……我在恋爱中。”
阿二坐在她的床沿,拥抱她。“别傻,恋爱很好嘛!”
Tiara叹了一口气:“我没料到会爱上他。”
阿三就说:“戏假情真都是一种爱情。”
Tiara幽幽地说:“请告诉我,该如何去爱一个明知会分离的人?”
三胞胎默然。
Tiara垂下眼睛说:“这会是一段苦恋呢!”
阿大摇头:“这会是一段真正的恋爱。”
阿二也说:“世上难求的绝美爱情。”
阿三告诉她:“真爱能令你整个人闪亮如巨型美钻!”
Tiara笑:“阿三小姐这一句最中听!”
阿大说:“你放胆去爱吧!恋爱就是此时此刻。”
Tiara说:“在恋爱中我使不出任何计谋,脑筋也生了锈似的。而最可怕的是,我每分每秒也只想依附他。”
阿二摊摊手。“如果他也配合得到,为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