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妍掉下泪,小小的脑袋摇得像波浪鼓,“我才该说对不起,我任性又只会给你添麻烦,甚至还害你受伤,我
她的自责还没说完,靳少尉便一个箭步上前,将她紧紧的拥进怀里,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霸道而温柔,还带着点甜蜜的惩罚,罚她吹皱了他平静的心湖,罚她盘据住他的心房,罚她让他爱上了她!
这突如其来的吻猛烈而缠绵,让承妍一阵天旋地转,即使他已经离开她的唇,她还是必须攀附着他的肩膀才能够勉强站住。
“别说那些,你是我心甘情愿背负的责任,我不会轻易卸下的。”靳少尉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我很希望你能留下来,如果因此要和你的师父对决,我也不会退缩。”
“我师父?”承妍摸不着头绪,她几时拜过师了?
“就是你说过无所不知的上帝呀!”
承妍欠优雅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老天爷,她真是爱死他了。
踮起脚尖,迅速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我口中的上帝是一种宗教信仰,是西方人的神明,就好像我们东方人尊奉菩萨、观世音为神明是同样的意思。”
原来上帝是神仙之林的一员,难怪承妍像仙女下凡一样的美丽又善解人意。靳少尉在心底想着。
承妍面对靳少尉,边倒退走边和靳少尉交谈。突然,铺满落叶的地面忽然收起一张网,网住了承妍,并且将她往树上带。
“承妍!”靳少尉正预备飞身扑救,不料一支冷箭射来,阻挡了他。
“别管我,先保住自己。”承妍在半空中大喊,她不要他再为自己受伤了。
靳少尉持剑打偏了那支冷箭,却有更多箭从四面八方陆续射来,靳少尉几个招式便将那些箭全打回了来源处,没多久树丛里纷纷传来物体倒地以及哀嚎声。
两声鼓掌声响起,随后从树林走出两个人。一个是靳少尉曾经交过手的康大格,另一个就是他锲而不舍、追查了大半个江湖的木铁真。
“大格,我说的没错吧?”木铁真一副得意的表情,“这儿是上京的必经之路,在这儿等准没错。”
“你这小子竟然没死?”康大格有点儿恼怒。
当探子回报靳少尉仍活得好好的时候,康大格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直嚷着不可能。没有人知道如何解情花之毒,这小子不可能运气那样好蒙到解药。可是他现在亲眼见着仍旧身手不凡的靳少尉,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打嗝的,就算你已经投胎了,靳大哥仍会活得好好的,他会长命百岁,你放心。”承妍在他头上叫着。
“什么打隔的?你这臭丫头在说谁?”康大格怒气腾腾的指着被当成小鱼收在网里的承妍。
“说你呀!你不该取名叫大格,因为你的格局一点也不大,只会做些暗箭伤人的卑鄙行径,我帮你改名叫打嗝,发音相近一点。”承妍自有理论。
“你——老子杀了你。”康大格身后的铁勾才刚拿出,木铁真便拦住了他。
“木大人。”康大格皱着眉头问:“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
木铁真只是笑笑,“这小姑娘还挺有趣,让我先和她聊聊。”
其实,木铁真听多了关于靳少尉武功了得的事,原本是想除之而后快,但转念一想,如果能将他吸收,纳人自己的旗下,对自己未尝不是一大助力,在篡夺帝位的路上将更加横行无阻了。而他正打算用这小姑娘的存在价值作为筹码和靳少尉谈判。
“我和你这木头人有啥好聊的?你比那打嗝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打不过靳大哥,就只会想些怪招来屈使他就范,我看你们大概不知道‘光明正大、礼义廉耻’这八个字要怎么写!”承妍一点也不怕她的话会惹恼那些坏人,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木铁真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你几岁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承妍又想使诈,“想要和本姑娘聊天,除非你把我放下来。”
“你的目标是我,不要祸及无辜。”靳少尉持着剑,英气逼人的说。
木铁真依旧带着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容,“我的目标的确是你,坦白说,你的存在带给我极大的麻烦,我本来想毁了你这个绊脚石,但我后来又想,如果我用这小姑娘作为交换条件,不知道结果会不会改变?”
“你想威胁我不要揭发你?”靳少尉沉着声音说。
“不只这样。”木铁真接着又说:“我还要你加人我这边,帮助我成就大业。”
“三个字,办不到!”靳少尉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对,不要答应他,把国家交到这种败类手上,那是天下苍生的不幸。”承妍觉得靳少尉很是明智。
“先别把话说得这么满。”木铁真仍是挂着一抹该死的笑容,“我的两个弓箭手正同时把两支箭对准你和小姑娘,你若应允了便可以救两个人,要不然就只能一个人独活了。”
“放屁!”承妍破口骂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吗?像你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不杀人灭口才怪。”
“你很聪明。”木铁真又说:“所以你最好劝劝你固执的靳大哥,叫他放聪明一点。”
“唉!”承妍叹了口气,“我曾在历史课本里看过铁木真这号人物,怎么文字变更了组合之后,一个是英雄,一个却是狗熊,角色差这么多!”
“你一个小丫头在上面嘟嘟嚷嚷些什么?”康大格不耐烦的叫着。
“我究竟哪里小?在这个空间里,我的年纪可能都已经生下像你这样大的不肖子了。”
承妍的话激得康大格暴跳如雷。他居然被一个黄毛Y头占了便宜,这事要传了出去,岂不让江湖人笑话?!
顾不得木铁真在一旁,康大格气得将铁爪子抛了出去,他想要承妍的命。
靳少尉立即纵身跟上,和康大格在半空中打斗起来。
木铁真见状,便命人缓缓的放下承妍,他总得抓张王牌在手上。
当承妍被人架着来到面前时,木铁真这才看清了承妍的年轻娇媚,比起自己府里那些妻妾要强上好几倍,一时色心顿起。
“大格,我改变主意了。”木铁真一双眼睛锁在承妍喷火的美眸里,扬起声音说:“杀了他,我要将这美丽刁钻的小姑娘带回府里收为己有,不必再和他谈什么条件了。”
缠斗中的靳少尉一听见这话,心一急,出手招式更为凌厉,肃杀的气氛让四周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沉凝感。但康大格和那些只凭着一招半式便学人闯荡江湖的佣兵不同,不是简单的几个回合便可以结束拼斗。
想要解救承妍,一时半刻间恐怕是不容易的。
“你老得可以做我爷爷了,居然还想吃我这株嫩草,你要不要脸呀?”承妍气急了,一双脚离地乱踢,做着无谓的挣IL。
木铁真伸手想触摸承妍的脸庞,承妍却快一步的用牙齿伺候他的手指。
“啊!你居然敢咬我?”木铁真捧着手指哀哀叫。
“咬你又怎样?你敢打本小姐的主意,当心我踢爆你的命根子。”承妍张牙舞爪的威胁着。
身为皇亲国戚,木铁真何曾被人如此不敬过?他只是对她有兴趣,但若因此而让他在手下面前失了威风,那他宁可舍弃。
“大胆刁女,给你敬酒你却偏要吃罚酒。”木铁真气得朝承妍胸口挥了一掌。
没有任何功夫底子的承妍哪禁得起这样的一击?她只感觉到胸口一阵猛烈的疼痛,器官仿佛移了位般的难受,当场疼晕了过去。
“既然你不想伺候我,就去伺候阎王老爷子吧!”木铁真扬起手,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的杀了承妍。
当靳少尉眼见到承妍喷血的那刻,他低吼一声,像只疯狂的野兽般,招式猛烈却盲目的攻击着康大格,他只想速战速决,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的招式里充满危险的空洞。
康大格看出他的破绽,不禁浮上一抹阴险的笑容,等靳少尉露出空门之际,铁爪迅速的扑过去。靳少尉惊觉后闪身,却还是被撕裂了衣袖,臂膀处立刻浮现清晰的血爪印。
靳少尉丝毫不顾自己的伤口,转身扑向木铁真,让木铁真收回了预备挥向承妍的一掌,和自己的手掌相击。
木铁真并不是练家子,功力不似康大格那般深厚,对付如同承妍一般不懂拳脚功夫的人是绰绰有余,但遇上了靳少尉,那可就要讨救兵了。
“双拳难敌四掌,你是赢不了的。”康大格知道木铁真拥有多少斤两,铁爪朝两人中间劈下,保住了他。
忽然,一直埋伏在树丛里的弓箭手发出了哀嚎,随即鲜血四溅的倒在地上,身子抽动了几下便断气了。
“他奶奶的,我就知道那臭丫头一定会拖累你,被我说中了吧!”
有不速之客来到,木铁真立刻站到康大格身边以策安全。
是布袋和尚,他轻易的撂倒了木铁真的随从侍卫,也制伏了架着承妍的两个小卒,靳少尉一个跨步上前,接住了承妍软绵绵的身子。
“又是你!”康大格破口大骂,“你这死和尚不去好好出家化缘,三番两次来管老子的闲事,究竟是啥意思?”
“就是看不惯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怎么样!”布袋和尚将禅杖往地上猛的一击,声若洪钟的说。
“前辈——”靳少尉才刚开了口,就被布袋和尚大刺刺的打断。
“别再说那些令我头昏脑胀的话了,这时候说什么前辈后辈的,还不快带那丫头走?”布袋回头吼着靳少尉。
“不准走!”康大格大吼,“我岂能让你这样来去自如?至于你这臭和尚,千脆今天做个了断,省得你还要麻烦的一路跟踪我。”
“打就打,谁怕谁?”布袋和尚举起禅杖,虎虎生风的耍着。
“慢着。”木铁真开了口,“布袋,你应该站在我这边,帮我杀了靳少尉才对,你回来中原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他奶奶的,你居然还敢说?”布袋和尚想到就有气,“我大老远的从塞外回来,就只因为你说过有个武林高手能比武,从没答应你杀人,你不要搞不清楚。”
布袋和尚本来就是个超级武痴,不辞辛劳的在江湖上奔波,为的就是要打遍天下无敌手,让他的大名人尽皆知,遇见投缘的则义结金兰,根本就不是个杀人机器。
“高手就在面前,你为何要让他走呢?”木铁真又说,如果布袋和尚愿意在这时候和靳少尉比个高下,康大格再从旁出手,他们今天就赢定了。
“因为你们要他的命,而我想留住他的命到以后再过招。”布袋和尚再次举起禅杖,“别那么多废话了,要打就快。”
看来木铁真的如意算盘拨错了,当初是想借布袋和尚的手收了靳少尉的命,没想到现在反而成了他的阻碍,三番两次成了靳少尉的救命符。
“好,这是你自找的。”康大格也火了,习武的人根本禁不起挑衅。
兵器相接,铿铿声不绝于耳,布袋和尚和康大格不分高下的战了数十回合。想那康大格应该伤不了布袋和尚,靳少尉权衡之下立即抱起承妍,迅速地离开了现场。
木铁真立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靳少尉远走高飞。他差一点就可以要了靳少尉的命,除去自己的心头大患。但是现在,眼看京城已经不远,倘若他还不能阻止靳少尉晋见皇上,那就表示他不仅功亏一篑,而且还要冒着连诛九族的危险,开始带着一家老小亡命天涯!
他必须赶紧想想法子才行!他是个聪明人,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的。
就在木铁真来回踱步中,他忽然急中生智的想了一计,但却是一个险计,如果行不通,他等于自投罗网……
不管了,事到如今,不走险招也不行了。不理会陷人缠斗中的康大格,木铁真转身离去,他必须加快速度才成。
靳少尉带着负了伤的承妍回到青龙镇,他需要一个地方为她疗伤。客栈并不是最好的落脚处,那儿人多口杂,行踪容易败露,只要有人报了官府,承妍便将再次陷人危险里,没得选择的,他只能再回青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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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了银两,差了跑堂的小厮去药铺子请了大夫来看过承妍,靳少尉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幸好她只是受了点内伤,只要吃药调养个两天就会没事了。
看着承妍安睡在席榻上,靳少尉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不久前,负伤在床的人是他,才几天的光景,靳少尉便回报了当时承妍照顾他的心意。他们两人仿佛注定要经历这样生死劫难的试炼,才能看见彼此的真情。
“快些好起来吧!你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我还真是有点儿不习惯呢!”靳少尉在承妍耳边轻声说着。
第六章
京城为天子麾下的重要之地,许多朝廷命官的府邸也设在此处,方便上朝辅佐君王施政,因此京城是全国最繁华的地方。这儿有全国最好的书院,最大的客栈,而为了保护一国之君与朝廷重臣,这儿也是禁卫军最多的地方,寻常百姓早习惯了在街上闪躲巡逻的士兵与坐骑了。
一日,京城街道上依旧人潮熙攘,却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进了城,步行的士兵加上坐骑、马轿起码三十来人,那轿上的人物显然来头不小,最教百姓们议论的则是为首被押解的囚车。
囚车里,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被人铐上了手镣脚铐,两眼无神的盯着前方。此番前去的地方并非刑场,而是朝皇宫去。百姓们纷纷猜测着此人犯的必定是重罪,才会需要皇上定夺论罪吧!
木铁真坐在轿子里,掀起帘子看着百姓的反应,不觉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他这招也许真的有用也说不定!
插着皇家旗帜的一行人进人戒备森严的皇宫大门,木铁真让其他人在大殿外的广场里候着,差了人去通报皇上,在等待的时间里,他一直在脑海演练着计划。
一会儿后,两位将军伴随着皇上进了大殿,坐上了象征权威的龙椅。
德顺皇帝年方三十,是个爱物亲民的好皇帝,他施行许多德政,深受百姓的爱戴。如今,边境安定又无外患,和异族间也维持着良好的和平关系,若非国内一些野心分子的蠢动,在他统治的时期真可谓是太平盛世、国泰民安。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木铁真行着臣子之礼,对比他年轻好几岁的天子请安。
“舅舅免礼了。”没有太多人在的场合,皇上还是愿意敬称长辈的。
对于木铁真的突然造访,德顺皇帝多少存有戒心。听了些关于木铁真伺机造反的传闻,也间接的搜集到一些可以佐证的证据,按理说已经可以将木铁真关人天牢里治罪。但正因为木铁真是母后的亲哥哥,是他德顺皇帝的国舅,想要定他的罪就必须握有确切的直接证据,使得他心服口服,也让其余的朝廷命官无话可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