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去拿无恨花。”
“大哥,你要找谁拿无恨花?蛇后吗?她不会给你的。”古磊不得不泼他冷水,他大哥应该比他更了解蛇后的为人,一旦到了她手中的东西便休想再从她手中取走,更何况无恨花是美颜圣品,她更是不可能给任何人的。
“我会拿到的,不管母后给或不给。”冰冥坚定的道。
“但是你有没有想到无恨花也许早已被蛇后用来美颜了,她会让无恨花留这么久吗?大哥,送她回去,也许他们会有办法治好她的,你这么强留下她只会害了她的。”
此时任谁都看得出冰冥对她用情极深,古磊何尝会看不出这点,但是他爱错了人,他不该爱上她的——迷月国的少祭司,她已注定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他们是不会有将来的。这份情不论是由何开始,它都是一个错误,所以不该再让它继续下去,那只会让更多的人痛苦,而且还会波及两国的人。
冰冥抱起虚迷,她终于肯安静的任他抱着她了,对于古磊的话他却似乎完全无动于衷,只决然的说了句话:“我不会让她再离开我。”
然后对丽蛇交代:“备船,回蛇星国。”
“大哥,我不是想夺走你的所爱,但是你要想清楚,你这么做会为两国带来多大的纷争,大哥……”冰冥迳自丢下他抱着虚迷走出去,古磊锲而不舍的直跟在后,“大哥你要想清楚,你素来比谁都理智冷静,为么这次这么重大的事你不冷静下来想清楚呢?大哥,别让一时的迷情冲昏了你的冷静,我知道你很爱她,但是她不适合你,你们不适合啊,这你该比谁都清楚呀。”
古磊一直追着他来到海畔,冰冥抱着她立在海畔等丽蛇与秀蛇备好船。对于少主的命令,丽蛇与秀蛇没敢质疑,立即着手备船,但动作上却比平常慢了许多,她们希望多给古磊一些时间让他劝服少主,劫婚!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少主竟然做了这种事?而且对方竟还是迷月国的少祭司。
冰冥对古磊的话仍充耳不闻,他等得有些不耐,抱着一反常态安静异常在他怀中的虚迷跃上船。
“开船。”他命令的道,看穿她们的意图,没打算给她们时间再磨蹭。
“是。”他的命令她们不能违抗,只得开船。古磊见状只得赶紧与引娇乘上他们的船急追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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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迎着风破浪前进。
船首伫立着一名俊杰的男子,他身旁立着一名女子。
“少主。”仰儿垂手温婉的站着,海风吹拂着她的发丝,迎风如丝瀑般飘荡在空中,她双眸含着若隐若现的情盯在他的身上,“咱们上蛇星国能要回少祭司吗?”
“当然,我们已不追究大哥死于蛇毒之事,若他们再执意不放回虚迷,那只会引起两国更严重的交恶,他们不会不明白事情的轻重。”盟炎唇角掀起一笑,他该感谢冰冥引来的那群蛇群,令他计划许久的事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
呼炎是死于蛇毒,只是没有人知道他不是死于冰冥驱来的那群蛇的蛇毒,而是另外的一种蛇毒。这只是意外,他当初得到这种蛇毒时全然没想到竟会有用到的一日,这算是天助他成事,在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下,他计划多年的事居然就在那几滴毒液下轻易完成了。
他当然力劝父王此事不宜再扩大,只要能要回虚迷,就此息事宁人,父王素来就听信他的话,在他绘声绘影剖析厉害关系,并严正说道若与蛇星国交恶会带来如何的后果下,父王才答应不再追究呼炎之死,尽管大祭司不肯就此罢休,但是她乘的船却沉了,在前往蛇星国讨回公道的途中。
当然,这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事,一切早在他的计划下完美的完成,消息传来时,父王虽震愕却并不怎么悲恸,他们之间早已没有任何的感情,有的只是对彼此的牵制,没人打算要追究这件事,因为大祭司太不得人心了,她的死没有任何人为她掉一滴泪,甚至更残酷的说,有不少的人因为她的死而暗自庆幸。
只要能要回虚迷,这一切他甚至该感谢冰冥,否则他的计划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仰儿,在天心国时,你可知少祭司是如何与冰冥结识的?”这是唯一困惑之处,他不明白为什么冰冥要劫走虚迷。
“我不知道,少祭司不曾提过这件事。”她爱慕的眼神浓烈的交缠在两人交相辉映的眼波中。
盟炎看得出她对他的爱恋,但他对她却没有一丝的情意,他心中只有一个人,自从十年前虚迷被选为少祭司时,他便倾心于她,但是碍于彼此的身份,还有她被逼服下迷心花,所以他一直只能将这份情埋在心底。
迷转丹其实便是迷心花的解药,这只有王位继承人才知道,所有的人都以为迷心花是只有所谓“真情”可解的,但是却没有人知道,真情该如何解迷心花的毒。
“少祭司在天心国的这段时日,你可有发觉她有什么异样吗?”他自怀中取出一瓶丹药倒了几颗在手中把玩着。
仰儿细细深思道:“少祭司常出去。”
“她去哪里?”
“我不知道,她不让我们跟去,但是……”她突思及一件事,“冰冥竟然有我们迷月国的迷花幸运结,而且是有花心的。
“他有迷花幸运结!是谁给他的?”
“不知道,但是……”她将冰冥曾说过的往事说给他听。
“既然不是迷儿,你知道他口中说的迷儿是谁?”
仰儿犹疑着半晌怯懦的小声道:“会在迷花幸运结中编花心的,据我所知只有……”她望他一眼,在他的等待下缓缓吐出三个字,“少祭司。”
盟炎倏地敛起面容肃重的道:“你是说冰冥说的人其实是虚迷?”
仰儿慌忙的摇首急急辨解:“不,我只是说……这很巧合。”她害怕的瞅着他,他的神色实在吓人。
呼炎少主死了,大祭司死了,而他成为继承王位的人,也就是他将会和少祭司结合,这是理所当然的,比起呼炎少主,他更配得上少祭司,想来少祭司若知道这件事,定会高兴的吧。她却很难过,但却又为少祭司高兴,少祭司值得配像盟炎少主这样的人,盟炎少主不论在各方面都是最好的,他英俊精明练达,就她所知,没有任何人比得上他。最重要的是,她觉得盟炎少主是真的很喜欢少祭司,他会真心待她好的,她相信。
此时的缄默无声绝对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七章
当冰冥带着虚迷踏入大殿,殿中所有的人蓦地都鸦雀无声,错愕得呆凝住他,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般,发愣的望着他,蛇后片刻才猛然爆出一声娇喝:“很好,我正在找你,你倒是自动回来了。”蛇后怒气腾腾的吼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你怀中的这女子就是你劫走的迷月国少祭司?”
冰冥丝毫没受到她陡然的怒气影响,劈头便道:“我要无恨花。”
蛇后怒极而笑。“这便是你给我的回答,你要无恨花,嗯?”她喝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到底为什么?竟跑去劫婚!”
所有在场的大臣与蛇王均目不转睛的盯视冰冥,及偎在他怀中的虚迷,但他们看不清虚迷的容貌,因为她的脸埋在他的怀中,他们此时唯一共同的想法,便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令冰冥劫婚?!
冰冥的态度突地软化,央求道:“母后,请给我无恨花。”
他的眼神带着祈求,令蛇后着实吃了一惊。
“你要无恨花做什么?”她问,没表现出她的惊诧,仍凝着怒容。
冰冥定定望着她没回答,坚定的道:“请给我无恨花。”
他怀中的虚迷不知何时已探出头,莹亮的眸子茫然的望着蛇后,然后抬眼望望冰冥,她的声音清晰的荡在偌大的殿中:“无恨花,我要无恨花。”
“迷儿,乖,我马上拿无恨花给你。”他软语的哄着虚迷,却把殿中所有的人都惊住了,他们真不敢相信眼前这温柔无比的人,真是一向冷如霜雪的冰冥吗?
“你要无恨花便是要给她?!”蛇后难以置信的瞪视儿子,胸腔的怒气却燃烧得更炽,是的,此时他的温柔确实是前所未见,他从不曾对谁有过这么温柔的神态,连对她这个母亲他也不曾有过这么温柔的时候。一定是她,是她引诱魅惑儿子,所以他才会做出劫婚的事,都是她的错。
蛇后怒不可遏的睨视虚迷,却讶然的发现他怀中的这女子,神智显然似乎有些问题,她晶莹的眸子呆滞茫然,仿佛……丧失了心智。不……会吧,她疯了?
蛇后尚在怀疑时,虚迷的话证实了她的怀疑。
“无恨花,我要无恨花,无恨花……在哪?在哪?它躲在哪了?”虚迷挣扎的跳离冰冥怀中,瞪大眼睛四处张望的找着,她时而趴在地上,时而跳上桌子的盲目找着。冰冥急急的欲拉回她,她总在挣扎中又脱开他的掌控。
“无恨花呢?在哪?在哪?”虚迷突地哭了起来,泪眼梭巡着殿中的各个角落,“无恨花呢?无恨花呢?它是不是被蛇吃掉了?蛇把它吃掉了,是不是?”她说着愈哭愈伤心。
殿中所有的人均呆怔住了,这女子疯了!
“母后,求你快把无恨花拿出来。”冰冥由后紧紧抱住了虚迷的腰,但她一直剧烈挣扎着,声声哭吵着要无恨花,“母后,我求你拿出无恨花,我这二十几年只求过你这件事,求你!”
蛇后震得不知该说什么,蛇王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低低说了一些话。蛇后立即朝身旁的侍女交代了几句话后对冰冥道:“好,我拿无恨花给你。”
“迷儿,母后答应给我们无恨花了。”他在虚迷耳旁轻道,一手紧箍着她的腰际,疼惜的为她拭去面上的泪痕。虚迷仿佛听到了他的话,安静了下来。
“她疯了?”蛇后不确定的问道。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所以才把她吓到了。”他语中有着深切的自责。
蛇后瞪着眼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说是你让她疯的?”若是,事情比原先预估的更严重了,他竟然把迷月国的少祭司逼疯了!喔,这事要怎么对迷月国交代?迷月国的少主已在外海求见,此时正在往这里的途中,恐怕不多久就会到了,她只觉得自己头快疼裂了。
“都怪我,我不该驱蛇吓到了她。”冰冥怜惜又自责的望着虚迷道。
“这可怎么办?”蛇后忍不住低呼。
“我看先让御医来为她诊断一下,也许这情况只是暂时的。”一旁静静观察许久的蛇王开口道。
“还不快传御医进来!”蛇后立即朝侍卫喝道。冰冥没反对,他也希望御医真能治好她。
没多久侍女送来一只竹筒交给冰冥,冰冥将竹筒交给她。
虚迷接过竹筒立即打开观视,片刻后她却丢开了竹筒激动得吼着:“这不是无恨花!不是无恨花……呕……”一口血自她唇瓣溢出,濡染了披在她身上的长袍。
触目的鲜红令冰冥心头猛地紧紧抽痛。“迷儿,你……怎么了?”
“不是无恨花,不是无恨花……好痛!好痛!”她捧着心口痛楚的纠起面容。
“迷儿,迷儿……御医呢?快叫御医来!迷儿,你忍忍,你不会有事的,迷儿……”他惊惶的紧紧揽着她,拼命的为她拭净口中不断溢出的血,但却怎么都拭不完她口中流出的血。
御医在紧急的传唤下拼了老命的赶来,还来不及喘口气便被押着来到冰冥身边。
“无论如何要救活她,不能让她死在我们这里。”御医还未俯下身探虚迷,蛇后即严正命令的道。这话不是关心,而是担心虚迷若死了,他们无法对迷月国交代。
御医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在冰冥与蛇后的盯视下,小心翼翼的探视虚迷的情况,没多久,他骇异的抬首嗫嚅的道:“她……”
“迷儿她怎么样了?”冰冥焦切的问。
“她……我无能为力……”在瞥到几道杀人的目光,御医垂下首,“我真的无能为力……我救不了她……她没剩多少时间了!”
冰冥紧紧的抓住御医,激动的吼:“你骗我,迷儿她不会死的,她怎么可能会死?你在骗我!”他将御医掼在地上,然后紧紧的抱住虚迷,“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到底怎么回事?”蛇王讶异的问。
御医无辜的爬起,整了整长袍。“不是属下无能,而是她中了迷心花的毒。”他为自己辩解,“迷心花传说本就没有任何解药,所以属下……无能为力。”所以救不了人不能怪他。
蛇王提出疑问:“但是她本是迷月国人,怎么可能会中了迷心花的毒?”
御医诚惶诚恐的回答:“这属下也不知道,但她中的确实是迷心花的毒,传说中毒者若对施用者以外的人动情,便会泣血心痛而亡。”
“但她为什么会疯了?”古磊不知在何时已来到殿中,“据我所知迷心花该不会使人疯癫吧?”
“她可能是受了巨大的打击,一时承受不住迷乱了心智,只要经过几日的调养便能复原,但是……怕她等不到那时了。”御医遗憾的叹道。
冰冥神色惨白得吓人,揪过了御医,恫吓加威胁的吼道:“我要你救她,不论你用什么手段,我要你医好迷儿,她若有任何不测,我唯你是问!”他双眸满血丝,神情悲切的令人不忍。
御医有些颤抖的道:“少主,属下实在无能为力。”
冰冥满布血丝的眸子猛的瞪着他。“医好她,我的话你没听到吗?医好她!她若再流一滴血,我便要你流十滴血。”
他的话冰如冻雪般的拂在御医脸上,他哆嗦着浑身发颤,求救的望向蛇王与蛇后。蛇后早被儿子的神态吓住,没了主意的望向蛇王,将棘手的问题丢给了他,“蛇王,这件事你拿主意吧。”
“你先为她止住血吧!”事情发展到此,似乎已别无他法了。他没想到他对她的情有多么的狂烈,她若死了,也许他会发狂的,他真是不爱人则已,一爱人却如此的惊天动地。
“我……好吧,我尽量试试。”根本无法止住血的,因为中了迷心花,本就是会心痛泣血而亡,哪是能止得住的?但是他说了,怕下一个见血的绝对是他。
搬来药箱,他取来了许多药让虚迷服下,额际的冷汗不住渗出,尤其在见到所服下的药丝毫没有见效,他不禁开始为自己的安危担心了,只恨此时没有地洞能让他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