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行,除非你爹爹先答应。」他才不自找麻烦。
「项大哥,我求求你嘛!人家真的很想去给项太君拜寿的,你就成全我的一片心意,好不好嘛!」她扯著他的衣袖,低声求著。
「你有这份心意,我很感谢,但是除非令尊大人同意,否则我是无法带你一起去的。」他不为所动。
「别这样嘛!人家是真的很想亲自给项太君拜寿的,我很仰慕项太君的威名,想见她老人家一面,这样你也不肯成全我这么一点心意吗?只要你肯答应带我去,我爹那边是绝不会有问题的,好不好嘛!你就答应我嘛!就这么一次,下不为例。」她可怜兮兮的拉著他的衣袖哀声道。
第7章(2)
何如倩原开开心心的要来看项晨那些字写多少了,但在不远处,就又瞧见了他们俩在拉拉扯扯。
无由来的,忽地心头升起一把火。连双眸也冒了二朵怒火,不假思索,便冲到他们面前,不悦的叫道:
「你们两人是在干什么?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项晨一见她来,不禁露出笑容,迎上前去,柔声唤道:
「如倩。」
「何姊姊。」孟思雪也唤了声。
何如倩横了项晨一眼,语意不善的道:
「瞧你现在的样子,头发没梳,衣冠没整,就站在门口与孟姑娘拉扯不清,你不怕让人见了笑话吗?」
「我……」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归根究抵,他会这样,是谁害的?还不都是因为她。
「何姊姊,这……」
「还有你,虽然这是你家的别苑,但是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竟然与男人在此拉扯不清,你羞是不羞?」
「我……」孟思雪一脸无辜,她今天是怎么了?莫非是吞了火,否则怎么火气这么大。
「如倩,不是这样的,思雪是有事来找我,但因为孤男寡女,我不方便请她进房中,所以便在房门口谈。」项晨不解是谁惹了她,为何她一脸怒容?
一瞧见他们俩又在拉扯纠缠,她的心头就很不是滋味,酸酸涩滥的,甚至怒火中烧,使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怒冲胸臆,她怒瞪项晨:
「有什么事竟然要拉拉扯扯才能说?」
孟思雪见她火气越来越大,心想还是趁早开溜,免得待会儿被这无名火给烧到,她趁何如倩没注意时,悄悄溜走。
「是思雪要我带她一起到项家堡,我不答应,她便苦苦哀求。」项晨一脸委屈,不明白她为何这么生气。
「是吗?我看是你在诱拐思雪吧!你看她年纪小,好骗,所以便想诱骗她,是不是?哼!你简直是下流无耻!」她忿忿不平的道。
「你……」被她说得如此不堪,他也生气了!「你在瞎说什么,思雪是孟兄的妹子,我怎么可能诱骗她,再说我是那种人吗?你说得太过分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是不是那种人只有你自个儿心里知道。」
「我从头到尾哪没碰过思雪半根头发,你这么说太没道理了!」昨夜没睡饱,脾气本就不好,又被她说得如此不堪,令他更是气恼。
他确实是都没有碰过她,但是不知为何,她一瞧见他与孟思雪在一起,心中就有气,她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他爱与谁在一起,干她何事,为何她竟觉得很难受呢?
她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便转身离开,这件事必须彻底想清楚,为何每次见他与孟思雪在一起,她便觉得心头不舒坦,十分难受,甚至很生气,这已非第一次,她得弄个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真是奇怪!」孟思雪喃喃自语。
「什么事奇怪?」文池月走至她身畔,好笑的瞅著她。
「文姊姊。」
「思雪,你方才在嘀咕些什么?」
「方才我去找项大哥,后来何姊姊也来了!可是不知是为什么,何姊姊好生气喔!」
「哦!如倩妹子在生气?」
「嗯!是啊!她还当面斥责我们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为什么她会这么说?莫非你真与项公子……」
「才没有呢!我是去拜托项大哥回去项家堡时顺道带我去,可是他硬是不肯答应,定要爹爹答应才肯带我一道去,所以我便缠著他,求他答应。」
文池月低头细想片刻,问道:
「后来呢?如倩妹子又说了什么?」
「后来她又教训了我一、两句话,我见她似乎正在气头上,火气不小,便赶紧趁机溜了。」
「那么你就不知道如倩妹子与项公子之后怎么样了?」这几日,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她也隐隐有所觉。
「我走了之后,远远的瞧见他们好像在争执什么,吵了几句,然后何姊姊就走了!项大哥望著她片刻,才进房中。」其实她是一直躲在附近偷窥他们,但是这种事怎能说出来呢!
「哦!」文池月低头深思。
「文姊姊,你知道为什么何姊姊那么的生气吗?」
「我想……她可能是在吃醋吧!」
「吃醋!何姊姊为什么要吃醋?啊!你是说……」孟思雪蓦地眼睛一亮。
「不错。」
「嘻!真好玩,何姊姊跟项大哥,嗯!还算挺登对的。」
「思雪,你方才可有瞧见如倩妹子是往哪儿去了?」或许她此刻正需要有人能与她谈谈。
「我见她往庭子去了。」
何如倩一手支著头,坐在百花亭中。
唉!奇怪,这阵子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总是无由来的发脾气呢?
项晨又没招惹她,为何她总对他感到生气?尤其是见他与孟思雪在一起时,便不自觉的怒冲胸臆,这是为什么?
瞥见枝头上站著两只不知名的鸟儿,吱吱喳喳的不知在叫些什么,但是看那情状,煞是恩爱。
不觉心中一动,忽想起那日在林中的情景,那时她才知道,原来他的武功那么的好。当那坏蛋的钢刀架在她的颈上,威胁他时,他定定的望著她,之后便答应那坏蛋的要求,将剑交给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她竟心急的大喊「不可以」,完全没想到那把大刀正架在她颈子上,只要轻轻一抹,她便香消玉殒。那时她所想到的是他将剑交出去,一定会没命的,所以才心急的大喊。
可是他为了她,果真将剑交给了他们,想至此,不禁觉得甜滋滋的。
她伸手抚著肩上的伤,那时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全没顾虑到自己的安危,只想要为他挡去飞镖。
想到他见到她中镖的焦虑神情,心中微觉一暖,为了她中镖,他竟然愤而将他们全都废去了武功,这对习武之人而言,真是生不如死!
再想下去,她不禁羞红了双颊,他竟然那样为她解毒!
又思及那一吻,心头不禁如小鹿乱撞般怦怦跳著。
那吻的感觉--好奇妙,甜甜的、火热的,教人不由自主陶醉其中,无法思考。
啊!真是羞死人了!他那样非澧她,她竟然……
羞得用双手捂住脸庞,仿佛有人在笑她似的。
「妹子。」文池月奇怪的望著她半晌。
好像有人在唤她,她放开手,抬头看,「姊姊。」
「你怎么了?不舒服是吗?脸怎么这般红!」文池月关切的道。
何如倩闻言,忙用手抚著脸颊,羞怯的道:
「没什么,可能是晒了太阳吧!」
「哦!是吗?」她怀疑的盯著她瞧。今天的太阳并不烈,怎么可能把脸都晒红了!况且她在亭子里,根本晒不到太阳。
「姊姊,你找我有事呀!」
「我听说你与项公子,不知为何起了一些争执?」
何如倩皱起了眉头,想不到传得这么快,不过是方才的事,姊姊立刻知道了!
「嗯!」
「你们为什么事起争执,可以告诉我吗?」
「也没什么事,不过是些小事而已。」不是她不想告诉文姊姊,只是想想,还真是没什么事。
「妹子,咱们俩既已结为姊妹,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吗?我很希望能为你分担一些事情。」文池月诚恳的道。
「姊姊,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件事她自己都不太明白,要怎么对她说呢?
「没关系,你只要说出你心中的感觉就好了。」
「这……应该要从何说起呢?总之,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只要一瞧见项晨与孟思雪在一起,心头就觉不是滋味。」她很困扰的道。
文池月闻言,轻笑一声,道:
「妹子你不明白,不过我想我明白。」
「哦!姊姊知道这是为什么?快告诉我!」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你这是在吃醋。」
「吃醋?!这怎么可能?我为何要吃他们的醋?」她吃惊的道。
「妹子,这就要问你自个儿了!你心里对项公子是否有什么比较特殊的感觉?」
「我……」她偏头凝思,半晌才道:
「没见著他时,我会觉得心里怪怪的,有些想念他。见他不开心,我也会觉得不开心,若他开心呢,我也会很开心,不过若是我瞧见他与思雪有说有笑,我就会觉得很生气。」
「妹子,你可记得上次你曾问过我喜不喜欢孟公子?」
「嗯!记得。」为何姊姊忽然提到此事呢?
「那时我对孟公子的感觉与你相同,见不到他时,我非常的想念他,想要见他面,每当一想起他,心里便觉得甜甜的,可是因为见不到他,又觉得苦苦涩涩的十分难过。当我见到他开心的笑容时,我也仿佛被他感染似的,也很开心。可是若他不高兴时,我的心便也跟著沉重起来。有时候我会想到,也许将来他可能会再纳小妾,我的心顿时感到疼痛难忍,我不希望将来有人来跟我分享他的感情,不过,将来的事怎么样,并非我能掌握预知的,只要他现在对我好,那就够了!」她露出一抹幸福的笑靥望向何如倩。「妹子,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何如倩错愕的呆望她:
「姊姊你的意思是说,其实我是……喜欢项晨的!」
「我说没有用,要你自个儿也这么认为,那才是真的。」文池月好笑的瞅著她一脸愕然的神情,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她太震惊了!一时无法置信自己竟然会……
怎么可能呢?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那个粗鲁的人?
他有哪一点值得她喜欢呢?
既不温柔,又不体贴,也不是什么英雄豪杰。
好像不太对,这几日他对她倒也是温言软语,不曾再恶言相向,而且每到吃药时间,他总也是细心的为她端来汤药。还有上次在林子中,他对付巫山九恶的情景,倒也不失为豪杰。
她支著头,呆怔的回想文池月说的话,没注意到她已悄然离开。
良久,她自言自语的道:
「好吧!显然他不太差,那我就决定喜欢他好了!而且他还瞧过我的身子,还亲过我,依礼,除了他,我是不能再嫁其他人了,对,他得负起责任娶我。咦!不对,我决定喜欢他,可是他喜欢我吗?或者是,他根本喜欢的是思雪呢?不行,他亲过我,不可以再喜欢别人,哼!他要是敢喜欢别人,我定要他好看!」
第8章(1)
「唉!是谁说过『自古多情空余恨』,说得真好,想我一片真心,却教她给糟蹋成这样,真是不值!可是却又偏偏放不下她,真是『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是我自找苦吃,怨不得别人,唉!」项晨坐在房门廊前的栏杆上,对天长叹。
「项兄,作啥哀声叹气的?」孟机好笑的瞧著他长吁短叹。
「唉!没什么,不过是感叹世事无常,昨日的仇人,可以变成今日的……朋友。」
「项兄因何有这般的感叹呢?」
「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随口道的。」还是别让他知道,免得届时他笑话了。唉!果真十年风水轮流转,不久前他笑他,现在呢?他比他更傻。
「项兄,我瞧你这是有感而发?!」
「这话怎么说?」项晨不解的盯著他。
「你应当比我还清楚,怎么反倒问我呢?」孟机神秘的道。
莫非他知道了?项晨有些吃惊的瞧著他。
「项兄为何这么吃惊?咱们相交数载,知之甚深,你的心事,我多少也看得出一、二吧!否则岂非枉为知交一场。」
「哦!那么孟兄知道了些什么?」果然瞒不了他。
「我想方才项兄之所以有感而发,应当是为了一个人吧!」
「那么孟兄认为是为了何人?」
「自然是那个当初你说娶了她会三生不幸的人喽!」孟机有意调侃他。想他当日,信誓旦旦的说绝不会娶她的,可是如今,居然在为她烦恼,这该说是报应吗?
「孟兄,你何必这般挖苦我?」怪他当初把话说得太满了,今日才会被他取笑。
「项兄别介意,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其实何姑娘真的是一位难得的好姑娘,就说上次在林中时,她奋不顾身为你挡去毒镖,这就绝非一般姑娘能做到。」
「我明白,可是……唉!」
「怎么了?莫非项兄有何难处?」
项晨细想片刻,也罢,告诉他,或许他能为他拿个主意也说不定。
「问题就是在于她与一般的姑娘不太一样,少了一根筋,始终不明白我对她的一片情意。 」
「既然如此,你直接告诉她你的心意,那不就得了。」
「要我直接对她言明!不,我做不到。」他拉不下这个脸来,还有若是她拒绝他,教他情何以堪。
「你不对她说,她怎会明白你的心意呢?」
「我对她这么好,她应该也能明白呀!」
「你方才不也说过,她跟一般姑娘不太一样,少了一根筋,所以若是你不明说,只怕你对地再好,她都不会明白的。」
「我说不出口,而且若是我说了,倘若被地拒绝,那我情何以堪。」
「想不到项兄竟然是如此怯懦之人,对自己喜欢的人也不敢开口表明。」孟机存心讥讽他。「枉我还一直认为项兄乃当世豪杰,敢做敢当,想不到一碰到情字,你也没辙了。」
项晨知他是故意要激他,但是他说的也是实情,他此刻确实是没辙了!尤其他所爱的人又是何如倩,这令他更束手无策,他无奈的叹一声:
「唉!你说的不错,我此刻确实是没辙了!」
这出乎孟机意料之外,他以为他听到他那些话,定会辩驳,没料到他竟然还承认了!
「项兄,其实只要你肯对何姑娘开口,我想事情是大有可为的。」
「怎么说?」他可没那么乐观,方才他才跟她吵了一架,加上之前她又那么狠心,要他写下那些屈辱的字,他实在很难想像此事有什么可为的。
「上回在林子中时,何姑娘肯奋不顾身为你挡去毒镖,可见她对你应是有情有义的,若非如此,她怎么肯以身相救呢?我想,她此刻应是在等你对她开口,表明心意,你总不至于要她对你先开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