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咱们?」那名老二十分讶异。
「半年前邹县林家的血案可是你们做的?」
老二细想了片刻,道:
「不错,正是咱们干的。」
「很好,我要你们血债血偿。」他冷冰冰道。
「小子,你与林家有何关系?」那名老二见他这模样,打了个寒颤,他们此次好像招惹到不该惹的人。
「他们与我毫不相干,但是你们干下如此惨无人道的事,人人得而诛之。」
「你……是什么人?」那名老二仔细打量他,这才发觉他很像一个人。
「项晨。」他冷冷的吐出二个字。
「你……是项家堡的项晨,人称飞剑追魂!」他惊疑不已。
「正是,出招吧!」
他语毕,那名老二来不及有何反应,便中剑摔了下马背。
巫山九恶的人,见老二没几下便被项晨撂下了马,大吃一惊。那名老大早已久闻项家堡项晨的名儿,今日一见,方知他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他再厉害,双拳也难敌四手,他一挥手,示意其他人一起上,来个以众敌寡。
他身后的其他人,一见他手势,便立即蜂拥而上,个个杀气腾腾欲将他大卸八块。
他们虽然人多势众夹击项晨,但项晨并未露出败迹,相反的他还占了上风,对方已有多人被他撂倒摔下马。
何如倩在一旁看得频频鼓掌叫好。
那名老大眼见己方人多势众,竟然还不是他的对手,十分胆寒,忽瞥见一旁的何如倩,思索片刻,便出奇不意纵身到她身边,钢刀架在她颈子上,押著她,对项晨叫道:
「住手,项晨,你若要这丫头活命,便立刻停手。」
项晨惊见何如倩被擒,立刻停下手,心下焦急不舍的望著她,深恐他对她不利。
「你想怎么样?」他的眸子泄漏了他对她的关切。
那名老大见此景,知道他手中的丫头显然对他是颇重要的,便道:
「你若想她活命,就交出你手中的剑。」他心想项晨既然被称为飞剑追魂,那么他最厉害的莫过于剑上功夫,若是没有了剑,他只有待宰的份了!不过,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为这丫头如此牺牲。
「不,不要,你别管我,他们打不过你,才拿我威胁你的,你不要上他们的当。」何如倩急得大喊。
项晨定定的望著她片刻,道:
「好,我把剑交给你们,但你们要立刻放了她。」
「没问题,只要你交出剑,我就放了她。」哼!只要他一交出手中之剑,就是他的死期了!
「不,不要。」何如倩大喊。
「我一手交剑,你一手放人。」他的眸子始终盯著她。
「成。」那名老大示意另一人去接过他的剑,而他则也在项晨交出剑的同时放开何如倩。
而在他放开何如倩的同时,他自怀中掏出一飞镖,迅速的往项晨飞射而去。
何如倩回首,惊见他的动作,在飞镖射出之前,便直扑项晨的方向。
「啊!」只见她双眉蹙紧,神色痛苦。
「如倩。」他惊呼,她竟然用自己的身体来为他挡飞镖。
她肩头中镖,泛出黑色的血,他知道镖上定然是淬上了剧毒,忙为她点住周身大穴,以免剧毒攻心。
见她黛眉紧蹙,神色惨白痛苦,他的心也彷似被人拿刀割了一样,疼痛不已,他猛然抬头,狠狠的望住他们道:
「你们以为我没有了剑便奈何不了你们吗?你敢伤了她,我要你们比死更痛苦。」他自腕间解下一薄如蝉翼的一柄软剑。
巫山九恶瞧了吃一惊,想不到他竟然另将这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卷曲系在腕间,看来这一柄剑,才是他真正厉害的武器。
他们来不及细想,也来不及出招,每个人身上中了四剑,这四剑将他们一身的武功全废去了。
习武之人,一旦被废去了武功,简直是生不如死。
项晨冷冷的望著他们,从包袱中找了条绳索将他们迅速捆绑在树上。
他立即回到何如倩身旁,心痛的瞧著自她肩头不断渗出的黑血,抱起她,走至另一处较隐蔽的林中。
他神色凝重的对何如倩道:
「你忍忍,我为你取出毒镖。」说罢,他将她肩头的镖取出。
「啊!」何如倩禁不住哀嚎一声,尽管她已经强咬住牙,但仍疼得她叫出声。
「你再忍一下,我为你吸出毒血。」他不容她拒绝,便将她肩上的衫子撕破,将唇凑至伤口处,**出毒血。
「你不可以这样,你……」她挣扎激动的道。
项晨为免她太过挣扎,加速毒血的窜流,又点住她身上的几处穴道,使她口不能言,身体也不能动弹。
直至她肩头所流出的血是鲜红的,项晨才停下。
「我想应该没有余毒了!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他立刻奔回巫山九恶处,不由分说朝那名老大身上搜索。片刻就搜出一瓶瓷瓶,他倒出几粒药丸,凑至鼻间闻一闻,「这应该是解药了!」
欲走,但又不放心的回头问那名老大。「这可是那毒镖的解药?」
那名老大恨恨的望了他一眼,不回答他。
「好,你不回答没关系,我先用你的毒镖刺你一镖,再喂你服下这药丸,便可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解药。」他说完便拾起毒镖,欲刺向他。
「不要,我说,那确实是解药。」身上中了四剑,他不想再枉受皮肉之苦。
项晨忙拿著解药,喂何如倩服下。
「这样子纵使尚有余毒,也全解了!」喂她服下药后,他忽发觉她脸色竟然红咚咚,
「如倩,你怎么样了?脸色为何这般红?」他焦急的问,一时忘了她的穴道被他点住,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被他这么一问,她的脸羞得更红了!
他不明所以,焦虑的抱著她跳上马,往凤阳城回奔而去。
「大夫,她怎么样了?」项晨心急如焚的望著大夫。
「你放心吧!她没啥大碍了!幸亏解毒解得快,没让毒血攻心,多休养几日便可痊愈。」大夫走至桌前,开了一帖药方,交给他。「照这个药方抓药,可令她尽快复原,对了!她身上的穴道似乎被人点住了。」
「我差点忘记了!」项晨忙走至床榻旁,为何如倩解开穴道。
折腾了一阵,何如倩在大夫为她诊脉时,便已沉沉睡去。
项晨望著她苍白的容颜,心中无由来的一阵心疼。
「项公子,这儿我来照顾吧!你一定也累了,去歇著吧!」文池月善解人意的道。
他爱怜的瞧著沉睡的何如倩一眼,「好吧!这儿就有劳文姑娘了!」
第6章(2)
他回到房中,却无法合眼休息,他发觉自己的思绪很紊乱,满脑子都是何如倩的影子。他试图厘清自己的思绪,却是越理越乱。
一闭上眼,他就会想到她受伤时的情景,每一想到此,他的心便隐隐作痛。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从不曾有过这种情景,更不曾有这种心疼的感觉,仿佛刀在割似的,心疼?!他在心疼她?!
这怎么可能?他对她根本……,可是当她受伤时,他的心确实是比刀割还难受,恨不得能以身代她受。
这代表著什么?
是他对她有那么一丁点的……爱意吗?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爱上她呢?他避开她,讨厌她都来不及,怎么有可能会爱上她呢?
但是若不是如此,为何她受伤时,他会心痛,见她痛苦,他的心便也紧紧的纠结著。
他试图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她若有任何闪失,他就无法向江凌山庄交代。但,这不足以说明为何他会因此心痛、焦急,照常理说,对于她的受伤,他正常的反应该是有些自责而已,而不应当有如此大的反应才是。
他突然忆起了那时他以为她被采花贼掳走的情景,那时他的心也如今天这般痛,更加忧虑担心。当时他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他都要救回她,倘若采花贼敢动她一根头发,他会要他付出最大的代价。
之后见到她平安无事,他当时的欣喜是无法形容的。
难道他真的对她……有情?
不,不会的,事情绝不会这样的,他极力的想否认。
但是却无法自己骗自己。
今日为了救她,他不顾男女之嫌,为她吸出毒血,虽说是为了救她,但他终究是侵犯了她,于礼教上,他是应该要娶她为妻,以示负责。
可是,今天的这些事发生的太突然了!他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这些事甚至与他先前所想的,完全背道而驰。
他原先早巳打定主意,宁可终生不娶,也绝不娶她为妻,可是如今,经过这短短的一日,事情已超出他的掌控,变得不太一样了!
想得头都疼了,他揉揉两鬓。「罢了!此事日后再说吧!先睡一觉,也许醒来,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喃喃说罢,往床榻一倒,就沉沉入睡。
天色不过才蒙蒙亮。
项晨的房门忽被人踹开,进来一怒气冲冲的女子,她走至床榻,脸含怒色,不由分说便揪住项晨的衣襟。
项晨没好气的睁开睡眼。「是你!你的伤好些了吧!还这么早,怎么不多休息会儿?」见是她,他忍不住关心的问。
何如倩怒目瞪他,一副恨不得将他剁成十八块的模样。
项晨总算也发觉她满面怒容,不解的问:
「怎么了?为何你这般生气?」
她愤怒的道:
「昨日你竟敢那样对我!」
他微愣片刻,才明白她所指的是何事,原来她是为了昨日他为她吸毒的那件事,才这般生气。
「那是一时不得已的权宜之计,并非我有意冒犯你。」
「你敢说你不是有意要这么做!你明明可以取得解药为我解毒,但是你却……,还说不是有意。」她咬牙切齿的道。她的清白,就这么教他给毁了!教她以后有何面目见人呢!
「当时我一时情急,根本没想到这点,所以才会那么做的,那时我只一心想救你,绝对没有心存邪念。」原以为醒来之后会更美好的一日,谁知一睁开眼,就令他头疼。
「你有没有心存邪念,只有你自个儿心里明白,可是我的清白,就这么教你给毁了!」说至此,她突然放声大哭,泪哗啦啦自她目眶中滚落,犹如梨花带雨一般。
被她猛然一哭,顿时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劝她收住泪水,他心慌意乱的瞧著她,心中陡生怜惜之情,呆望片刻,终于想到了应当如何做,他掏出了一条帕子,欲替她拭去泪珠,但何如倩避开他,不肯让他碰她。
他心中一急,想扳过她的身子,但是他出手太重,竟将她拉向他怀中,双双倒向床榻。
她的唇无巧不巧就贴在他的唇上,一时间,两人都怔了半晌,无法思考其他的事,彼此呆望著。
不知隔了多久,项晨开始有了反应,他热烈狂炽的吻住了她的**,释放出他所有的热情。
何如倩的眼眸,眨也不能眨一下的瞪视他,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仿佛被他惊吓到了!一时作不出任何的反应,只能任由他放肆的吻她。
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鞭炮声,将他们两人惊醒,她挣脱开他抱住她腰间的手,霍地伸手一挥,给他一记火辣辣的耳光。
之后,她掩面奔出房门。
项晨抚著被打的脸颊,呆怔的望著她离开。
心中五味杂陈,此时他不得不正视自己内心的情感,他不知在何时已爱上她了!这个他原极欲甩开的女子,竟不知在何时已窃据了他的心。
上天未免也太作弄他了吧!
先教他厌恶她,此时又不知不觉教他爱上她。
经过方才,他知道自己已无法逃避对她的情感,自己一颗不曾为谁动过情的心,已完全系在她身上了!
思及先前他故意做了些令她反感之事,此刻想起,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如倩,你听我解释,我并非有意要冒犯你,你原谅我吧!」项晨挡在何如倩坐骑前,费尽唇舌竭力的解释。
「你让开。」何如倩几近咆哮的道。
「我不让。我真的并非有心要冒犯你,先前真是一时情急,没有想到其他的,所以才那么做的,事后见毒血均已吸出,才想到解药之事,我真的没有骗你,若我有半句虚言,愿受天打雷劈。」他焦急得连毒誓都发了。
「就算先前你是无心的,可是方才呢?你怎么解释?」她的俏脸上仍满是怒容。她冰清玉洁,可是却一连两次,教他给毁了清白,不由得越想越气。
「方才……」他怔了怔,这该怎么解释呢?「方才是我鬼迷了心窍,情难自禁,绝非存心要冒渎你的。你身子尚未完全康复,实在不宜赶路,这样吧!我答应你,等你身子复原后,你要如何对我,我都依你,绝无二话,你快下来吧!」他低声下气的求她,只为了心疼她受伤的身子,此刻,他已经有些体会到孟机的话,情之一物,真是令人愿意为它做任何事。
何如倩面上虽仍有怒容,但心下却十分讶异,他居然变了一个性子,如此低声下气的求她,为的是顾虑她的身子。
听他这么说,她的气确实消了不少,但是他毁了她的清白,这事不能就此算了!他必须要给她一个交代。
交代?!他这么对她,依礼她是非嫁他不可了!
不,她才不要嫁给他,他这么懦弱,一点英雄气概都没有。
旋即她思及昨日林中之事,他倒也并非全没有英雄气概,这……她沉吟片刻,抬眼瞄他一眼,其实平心而论他倒也不错,一表人才,武功也还可以。既然她的清白已教他给毁了,她是断不能再嫁其他人,好吧!那么他,她就勉强考虑看看。
不过她不会就这么便宜他的,她瞄了他一眼,道:
「你方才说的话,可是真的?随我怎么对你,你绝无二话。」
「当真,绝不食言。」他信誓旦旦道。
「好,我就信你一次,等我养好伤,我再跟你算这笔帐。」归根究柢,她之所以会受伤也全是为了救他。奇怪,当时她为何竟会不顾自己安危,为他挡去那毒镖呢?管他的,做都做了,此时再多想也无益,还是想想有何好法子可以教他吃吃苦头。
望著她神气活现的模样,项晨不禁有些自怜自艾的在心中道:
「我真是自找罪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此低声下气,还得看她脸色,我这为的是什么呀!唉!」
情字果然能蒙蔽人的心智,令人做出一些难以置信的事,他不由得再次在心中叹气,「罢了!反正我已放不下她,再多想也无益。」
何如倩独坐百花亭中,欣赏园中的百花。
「何姑娘。」
她闻言回头望。「季捕头。」
「何姑娘,你的伤势可好些了吗?」季平关切的问。
「嗯!好多了!谢谢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