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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尘心  第2页    作者:沈曼奴

  地上被压着的枯叶发出悉悉卒卒的声音;楼尘心两眼茫然,直到无袖麻衣被用力扯开,裸露出她的双肩时,她才总算从突兀中回神!她的心脏由静止恢复跳动,而且以夸张的速度打击她的胸口;她第一个知觉是浑身赤热,被火燃烧似的……

  当她看见男子舔吻她发出幽香的雪肩,她羞窘得想死!

  “住手!你……”

  男子压制她的双手,阻止她挣扎。

  “住手啊!”她扭动身躯,无疑引发他更兽性的侵夺!

  他放开她的手,彻底扯开她的上衣,霍然含住她小巧浑圆的乳房。楼尘心一颤,难堪地弓起背部。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纵然她对他有好感、芳心为他怦动,但他也不能如此对她!他把她当成不知廉耻的愚笨女子了吗?

  楼尘心好不容易侧转过身,双肩瑟缩护住胸口,却立即又遭他扳正。她心头一急,甩头拒绝之际,瞄见一颗硬石距她一臂之遥……

  男子俯吻她前胸,一边解她腰带,分明想褪去她的长裤。情势不容她多想,她探手拿到那颗石头,就往对方的脑勺连续重砸两下——

  男子登时没了知觉,一动不动。

  楼尘心扔开石头,往后挪移,使男子离开她身上,趴在地面。

  她背抵上树干,身子微颤,阴冷夜风吹袭,吹得先前死亡的青蛇的尾端轻摆,拂弄她泛白的脸庞。

  空气中浮荡着血腥味,楼尘心的手沾染她啐在树根处的毒血,她拉拢衣襟,黑色黏腻的血水不仅溶入麻布里,更污浊了她滑嫩的胸口。

  她两眼紧盯着趴在地上的男子,唯恐他又起身侵犯她……

  但他没有。鲜红色的液体自他脑勺流出,环绕他神癨般绝美的面容。

  楼尘心颤巍巍地发声,“喂!没事吧!是你自己说可以拿石头砸你的……而且你又那么突然地……我根本……喂!”

  她鼓起勇气上前拍他的肩,再将食指置于他鼻下,竟测不到一丝气息!他……死了?

  “喂!别吓我……”楼尘心忍不住哭泣,“我不是故意打死你的,醒醒啊……”

  “小尘。”悄然来到二人身前的老者唤她。

  她抬起头,求助地回望对方,楚楚可怜地唤:“爷……”

  第一章

  “爷,他……这位公子已经昏迷两天,他……无恙吧?”楼尘心看着躺在木床上的男子,问楼寅敖。

  楼寅敖捣药的手稍停,左眉眉尾微扬。“他的头被你打出个窟窿,没当场死掉已经很幸运,昏迷十天、半个月算是正常。”

  “我……小尘不是故意的。爷,请你……呃,请您务必施展您妙手回春的高明医术,救活……呃,使这位公子转危为安。”楼尘心扭着手指,别扭地说道。

  她忸怩作态的言词令楼寅敖的双眉先是高高扬起,然后眉头拢在一起。他放下药钵,走到床边,为昏迷男子把脉。

  “情况不对。”楼寅敖的眉字攒得更紧。如他所料,脉象又有变化。“他的脉象显示,不仅有蛇毒残存他体内,还有一股奇怪的骚动潜藏在血液里。”蛇毒与那股异常的骚动起了冲突,彼此牵制。

  “那,怎……如何是好?”楼尘心双手担忧地抚在胸前,如戏子念台词般咬文嚼字,“爷,小尘相信这位公子是个正人君子,您……”

  “说话别那么阴阳怪气!”楼寅敖冷声斥责。

  楼尘心噘唇,离她两步远的银发出一声:“呼!”摆明嘲笑她。

  “别笑!”楼尘心敲它一记。不好意思地偷瞟床上男子一眼,娇嗔地跺了下脚,“爷呀!城里的姑娘都是这样说话的啊!”

  “谁要你学她们装模作样!”还学得那么不像样!听得他浑身不舒服。

  “呼呼!””银又自喉咙处发出两声冷讽。

  楼尘心装出恶人脸孔,握紧拳头在银面前晃,意味着——欠扁啊?

  银无动于衷,嘴巴大张打了个呵欠,两脚前伸趴在地面,不甩她。它还没跟她算帐呢!说他是畜生的那笔帐!

  “小尘,他当时想欺负你?”楼寅敖问。

  “他不是故意的……他要我离他远一点,是我自己硬留在他身边,而且他说过如果他乱来,要我拿石头打他。爷,居心不良的人不会告诉别人他居心不良,所以……”她看爷低着头,没有在听她说话,便未将话说完。

  楼寅敖捻须思索,低声道:“爷认识的人之中,有个家伙一生致力于用药改造人的心性……看样子……”

  银最先发现床上病人有动静。它抬起头,紧盯睁开眼的男子。

  楼寅敖转头看该名男子,从男子暗褐无神的眼瞳,判断他并未真正清醒。

  “爷,他醒了,”楼尘心到床边,欣喜地:“他醒了!”她轻摇他手臂,“公子!你还好吧?”

  男子置若罔闻,合上眼,沉静的模样仿佛方才的睁眼是假象。

  “公子!”楼尘心着急不已。他怎么又昏迷了?“公子!”

  “小尘,”楼寅敖抚她的肩,“你出去。让他好好休息。”

  楼尘心的双手放开男子手臂,与爷对视了一下,再看看男子非凡容颜,深吸口气,回过头,笑着跟银说:“银,我们去湖边玩。”

  银的绿眸闪过兴奋神采,却高傲地甩头,“哼。”

  “不去?”楼尘心跨出病房,“不去我自己去了喔!不后悔?”

  声音从大厅传到银耳边,银竖直耳朵,听到她拉开大门,说:“真的不后悔?”

  它可以想见她轻灵地跃过门槛,关上门。

  “我走了!”

  听到这句话,银忘了呕气,跳起,奔出房舍追逐它的小主人。

  该名男子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待他不再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已是八天后。

  然而,男子因脑部受创,加上蛇毒与蛊毒的刺激,不仅丧失记忆,连语文能力也成了问题。他的心思如初生婴儿般纯洁,一切从头学起。

  为了治疗该名男子,楼寅敖时常外出寻找药草,所以许多时候都由楼尘心照顾他。

  “爷采摘了那么多奇怪的药草回来,却不熬炼颜给他喝……”楼尘心将熬好的苦药倒入碗中,烫着的食指、拇指捏着耳垂降温,自言自语。“这么多天来,熬的药汁都一样,只治疗他头部的外伤……”

  她以木托盘将热腾腾的苦药端至病房。只医治他头部的伤行吗?不是有蛇毒残存在他体内?还有,他会恢复记忆吗?

  步入病房,男子坐在床上,倚窗眺望外头美景。楼尘心的脚步顿了一下。若他恢复记忆,他就会离开这里……

  她立在床边不出声,直到男子回头看她。他看她的眼眸是清澈的浅棕,是信任、熟识的。楼尘心释出笑颜,他有他的世界,有朝一日,他离开是当然,她没有留住他的权利;她可以做的是,珍惜彼此相处的时光,创造最美好的回忆。

  “该喝药了。”她柔声说。

  又要喝药了!男子排斥那苦药,但不动声色。

  “喂。”吐出这简单的一个宇,他转头面窗,迎接拂入屋内的微风。

  “不行。”楼尘心将药汁放在四方桌上。“下来学着自己用汤匙喝。爷知道我老是喂你的话,会骂我的。”

  男子闭上眼,考虑了一下,才乖乖地下了床,落坐在四方桌前的长凳。

  楼尘心掀开碗盖,用汤匙舀一匙药汁,呼了几口气将药汁吹凉后,将汤匙交给男子,要他依照她的示范做。“很烫,慢慢喝。”

  男子看着黑褐色的药汁,俊美容颜竟有一丝顽皮,他倾斜汤匙将匙里药汁倒回碗中,一边发出如厕的“嘘——”声。

  不仅如此,当楼尘心要指正他不雅的行为时,他俯身凑近碗沿,吹了两口气后,如狗儿饮水似的伸出舌头……

  “告诉过你几次了,不要学银!”楼尘心心一急,敲了他头一下。

  男子头一颌,下颚撞倒药碗,药汁自倾倒的碗中流出,渍湿桌面。

  “烫……”男子用手煽烫着的舌头。

  “哎呀!你看啦!把药弄倒了!”楼尘心以手挡住桌沿,忙乱地拿托盘接住溢出桌面的药汁,避免弄脏地板。

  男子微笑,爱看她慌张的模样。他再次伸舌舔舐桌上药汁。

  “不可以!”楼尘心气呼呼地,“不、要、学、银!”

  此时,银懒洋洋地躺在角落,听到楼尘心气急败坏地提到它的名字,眼皮轻抬,瞟了桌前两人一眼。

  男子依旧故我,楼尘心将托盘放在一旁,两手捧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男子握住她手腕,索性舔她手上的药汁。

  “你……你……”他一定是看到银常舔她,才会这样!“不要学银啦!”她羞嗔地抽回手。

  男子浅棕的瞳眸转为橙红,起身侧头舔楼尘心的脸颊!

  “哎呀!你你你……”楼尘心跳脚,抚着面颊后退好几步,“不要过来!讨厌啦!”

  男子带着戏虐、调皮的笑容逼近她。

  楼尘心背抵上墙,眼见男子欺近自己,只得胡乱挥动双手驱离他,“走开!走开啦!”

  银双耳半垂,恨自己没有手掌可以捂住耳朵。好吵!

  男子突然觉得头晕,笑容微敛,回身坐在床沿。幸好头晕并未持续太久,他不想让楼尘心担忧他的病况。

  他低着头,深邃眼眸紧紧瞅视楼尘心的羞怯,而后掀动唇瓣嘲弄她,“脸红。”

  “我脸红还不是你害的!”楼尘心瞪他。

  他露出无伤大雅却暗怀鬼胎、纯真、又狡狯的笑容。“可爱。”

  楼尘心愣了一下。他的意思是她脸红的样子很可爱?

  “哪有呀!乱讲!胡说八道!”鲜少受人称赞的楼尘心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一味儿否认之后,又希望确认他是不是真觉得她可爱。她绞紧衣袖,既不好意思,又忍不住殷切地问:“真的吗?”

  男子曲起双脚,挪坐窗边,损她——

  “装模作样!”

  楼尘心犹如被隔空甩了一巴掌。对一个心智等于四岁孩童的男子有所期待是件蠢事!

  “不要学爷——”之前他刚醒来时,她总是客套地唤他公子,用文言文的语法跟他说话,老让爷训她装模作样,没想到他竟学起来。

  男子爱理不理地睨她,讥嘲地发出一声:“呼!”

  “你!”他竟连银嘲讽她的专用笑声也剽窃去了!

  男子偌大手掌比成莲花指,掩在嘴前,刻意以假声娇嗔道:“讨厌啦!”

  楼尘心欲哭无泪,“不要学我……”

  把她逗得不知所措是件轻而易举的事,男子几乎想仰头大笑,但因脑勺的伤隐隐作疼而作罢。

  他躺平,说:“睡觉。”

  楼尘心不意外他这么快又累了,爷说过他这阵子需要极多的睡眠。她拉起薄被覆在他身上,然后关上窗户。

  “别关。”男子握住她的手阻止。

  “好,但是你不可以踢掉被子,以免着凉。”

  待他乖巧地自动将手缩入薄被下,她才又推开窗。

  他平静的睡颜令她着迷。她必须收拾桌面,再煎一副药,还得收起晾在外头的衣服,准备晚餐……有好多事等着她做,她却舍不得离开床沿……

  她逮到他眼睫开了一条缝,觑看她走开了没。

  这使她知道他还没睡着。

  她蹲下,小声道:“喂,你知不知道……‘喜欢’的意思?”

  “喜欢?”他侧过身子,睁开眼睛看她。

  两人晶亮的眸子近距离相对,楼尘心如被蛊惑地说出心中话:“我喜欢你……”

  “喜欢?”男子皱眉,不是十分清楚这词的意思。

  楼尘心点点头,问:“我对你好不好?”

  男子咬住下唇,想了一下,“不知道。”

  “我喜欢你,所以对你好。”楼尘心涉世不深,毫无心机,而男子心思处于天真阶段,两人皆不懂得隐瞒心事。“你……喜不喜欢我?”

  “我对你好不好?”他依样画葫芦地问道。

  “不好!”和银一样,老是欺负她,哪算对她好!

  她喜欢他所以对他好,那他对她不好,就是……

  “我不喜欢你。”眼球色泽转黯,表明他睡意渐浓。

  “喂……”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你说……你喜欢我……让我听听。”

  “你喜欢我。”他合上双眼。

  “不是这样啦!”她抓住他薄被下的手臂,“是——我喜欢你!”

  “可是我不喜欢你……”他打呵欠,含混说道。

  楼尘心站起,一股失落感使她双肩无精打采地下垂,“算了……你睡觉吧。”

  她找条抹布拭干桌面,拿着托盘往外走。

  当地走到门槛前,男子出其不意地出声:“我喜欢你。”

  楼尘心错愕地停下脚步,转头看他,易碎的女儿心遇着他扮出的鬼脸时,登时露出裂痕。

  那张鬼脸还变本加厉地吐出残忍的两个字:“才怪。”

  他又戏弄她了!这么恶劣的手段,他跟谁学的呀!或者,这正是他的本性?

  她难过得说不出斥责的话了,他却仍行有余力地再次以作怪的腔调道:“讨厌啦!”

  调皮的家伙!早知如此,她不该宠他,一开始便应拿着藤条,以严肃的态度把他教得规规矩矩!

  她含恨步出他的房间。

  她走出去之后,男子垂睫,以诚挚的口吻低语:“我喜欢你……”他翻身,又说:“才怪。”

  十天后,该名男子头部伤口愈合,体力亦丰沛许多,但偶尔仍有晕眩、冒冷汗、心悸等不适症状发生。他的学习力极强,同时随着伤口的复原,记起了不少一般常识及语文;然而对于他过往的人事,依旧一无所悉。

  他的神色不再孩子气,身上穿着的虽是楼寅敖的旧衣裳,却已经掩不住他贵族的气质、王者的神韵。可是当他面对楼尘心,琥珀色美眸里流转的目光总是显得满不正经。

  “这是我们相遇时,你穿的衣服,还有玉笛。衣服的质料很好,翠玉制成的笛子也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你很可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楼尘心拿出他的衣服及玉笛,放在他盘坐的腿前。

  男子慵懒地坐在木床上,手肘撑着窗框、手掌托腮,俯视蹲在床边的楼尘心。

  “你失踪了这么多天,你的家人一定很担心。你依然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的指尖逐一轻抚玉笛上的音孔,说话的时候低着头,没有看着该名男子。玉笛上缀有红色绶绳,绳上串着一颗紫色宝玉。这支玉笛在这世上是独一无二的,任何人都看得出它的贵重。

  “小尘。”男子唤。

  她抬头,“什么?”

  “没什么。”只是不想老是看着她的头顶。

  “没什么的话,不要唤我的名字!”楼尘心马上又低下头。她察觉得到他日渐恢复成熟男子的样子;他沉默的时候,开始给人不可捉摸、难以接近的感觉;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灼热,使她莫名感到无措。“这支玉笛……上面有刻字……”

  “小尘。”男子面露不耐。他对那支玉笛一点兴趣也没有,他要她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不是汉文……”她起身坐在床畔,把玉笛交给他,指着玉笛上略凹的刻文,“你看得懂吗?上面刻的说不定是你的名字,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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