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下移至他轮廓显明的唇瓣,粱悯儿伸出手,紧张万分地以纤秀的手指爱抚他柔软的唇。
向君洛启唇,以舌舔吻了她的手指一下,然后他握住她的手,向前倾身,意欲吻上她甜美的唇瓣。梁悯儿怯弱地闪开,向君洛更加前倾,逼使她的上身仰躺在床榻上。
向君洛作了一次深吸呼,告诉自己不急,不能吓到她。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上,告诉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伤在我身旁,我便觉得很平静、自在,既然我压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没有关系。”
“可是我……心跳得好快,好紧张……”梁悯儿觉得自己好像快窒息了。
“是吗?”向君洛侧耳,准备贴近她的前胸,“我听听看。”
光是想像他的脸孔贴近她的胸脯,她便觉得暖昧得想要死掉!“不要!”她推开他,跳离床榻。
她的反反覆覆有点令他啼笑皆非,但同时,他觉得她可爱极了!
“悯儿,过来。”他向她招手。
粱悯儿娇美的面容一寒,“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哦!该死!他的老婆为什么这么精明?
“刚才……大嫂跟我提过了呀……”向君洛的手心流着冷汗。他必须小心一点!
“是吗?”梁悯儿不记得诗薇提过,不过,当时她有些心神不宁,所以是她自己没听到也说不定。哎,她提醒自己该改掉多疑的习惯,学习信任他……她的丈夫。
担心好好的气氛被自己一时疏忽给破坏掉,向君洛佯装头疼。他抚额呻吟,“嗯……”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梁悯儿如他所料,瞬间飞回他身畔。他楼住她,再也不让她逃走。
他轻咬她的耳垂,低沉道:“只要你陪着我,我便没事。”他吻她的长睫,逐步下移至她的红额、她的粉颈。
并非她太过心急、一有机会便迫不及待地拥着她……。想想,他忍耐了好久好久了。“悯儿,我们成亲多久了?”
粱悯儿微喘地回答:“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了耶!天底下有几个男人可以成亲一个多月,却还没有碰过自己的老婆?这种男人不是有病就是无能!当然,他是例外!
“才一个多月……”他为她脱去绣鞋,要她整个人到床榻上。他捧着她的脸,像捧着珍宝一般,悯儿我想,我一定很爱很爱你。才一个多月,用来表达我百分之一的爱都不够。他让她躺在自己身下,“我是不是太过轻浮?”
见悯儿咬着发颤的下唇摇了摇头,他声音音哑地问:“那么你为何害怕?”
梁悯儿抽噎了一下,“我怕,此时的幸福,只是一瞬间,只是假象……”同时,她也觉得欣喜。感谢老天,他没有让她等太久,便又告诉她他爱她。
“傻瓜,你知道你让我多心动?”
梁悯儿笑着落泪,轻触他额上的崩带,“你的伤……”
“不打紧。”他给了她一个好轻好柔的吻,“别怕,放心地把你交给我,好不好?”
梁悯儿尝试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向君洛蜻蜒点水般又亲了下她的唇,“嗯?”
梁悯儿朦胧的美眸眯成弯月,微笑地答应:“好……”
莫诗薇拧了条湿手巾让向母拭净脸。
“娘,别伤心了。说不定过个几天,君洛便记起他自己是谁了呀。”
“我不只伤心,我还不甘心哪!我实在不明白那个梁悯儿有什么好,洛儿丧失记忆之后,再见到她,居然还是被她迷得魂都不晓得飞到哪儿去!”向君洛可能连她们什么时候离开他的房间都不知道。
莫诗薇接过手巾,放入水盆里。“娘,当初你好像也不喜欢我,不太赞成我嫁人向家。”
“哪有这回事。诗薇,你懂事又乖巧,我宠你都来不及了。唉,我现在完全不敢寄望洛儿了,我已经把所有的希望放到你肚子里的孩子身上,你可要帮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儿。”
“娘,是福是祸,不到最后关头不会知道。我相信只要君洛开心,你也会跟着高兴的,对不对?”她想扶母到床上,向母手一挥,表示免了。
向母自己落坐床沿,“我也不想找悯儿麻烦呀!”到头来气坏自己身子,何苦?“只好她好好服侍洛儿听洛儿的话,我也会疼惜她的。”
莫诗薇微笑:“会有那么一天的。”
向母没她那么乐观,摇了摇头,淡然地说: “但愿如此。”
向君洛即将入睡之前,眼睫裂出一条缝,瞄了躺在他身旁的悯儿一眼,意外发现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他拨弄她额侧的细发,温柔地问:我弄得你很舒服?
梁悯儿眨了下眼,摇摇头,身躯向他挪近,头枕在他肩上,“我有些事想告诉你。”
他噘唇吻她的额头,“什么事?”
她又害羞了起来,呐呐说道:“我曾经……很无理取闹,老是跟你唱反调。”
“可是我还是很爱你,对不对?”他被子底下的手揽住她的腰,“别在意了。”
“其实……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先喜欢上你了。对我而言,喜欢你……几乎是我生存在这世界上的唯一目的……”
“噢,悯儿……”想起她受过的苦,向君洛眼眶微微濡湿。
“可是……我们之间共同的回忆,不全然是美好的……”她有些紧张,“甚至亲耳听到你说你想纳妾……”
“我该死!我该死……”向君洛向她保证,“我不会纳妾,我这辈子,要定你了。我只要你一个……”
梁悯儿不自主又向他偎近,他的体热使她脸红心跳。
“如果你……不要恢复记忆……”
“那我便不要恢复……我答应你,永远不会恢复。”他在她唇上印上誓约之吻。
然而,她心中不家话未说出——她并非真的希望他不恢复记忆。算了,过去的事,当它真的没发生过,将一切不愉快的抛开,她不再盲目地憎恨,而他也不会离弃她,另行纳妾,他们只要从现在开始真心相爱……。
韩予彦探望向君洛。由于向母坚持向君洛必须待在房里好好疗养,所以大部分的时间,他被迫躺在床上。
梁悯儿声称去端茶点来,韩予彦目送她离开后,勾了张椅子坐到床边,还没坐下便急着问:“这是怎么回事?”
上次见面时,向君洛半醉半醒地不停抱怨梁悯儿的冷漠无情;如今两人对望的眼神浓似海,梁悯儿更是变了个人似的,十分温驯柔和……,到底怎么回事?单凭小小的失忆,便彻底扭转了两个人的命运?
向君洛笑而不答。他作假作得好累——知道的事装作不知道,比不懂装懂还累上十倍!他懒得回应韩予彦了,懒得追问他是谁,做得佯装好奇地查询彼此的交情。他决定暂时不理他。
韩予彦一个人自言自语,“好羡慕。你这样的老婆,我原本也可以有一个……。对了,白雨,你知道吧?我和她……,算了……,不够成熟的感情,强求也无用。”
向君洛怀疑韩予彦在试探他。好家伙,别以为他一点警戒心都没有。
“你可好了,真可谓否极泰来。本来看你为了一个粱悯儿,搞得不成人样,暗自笑你傻气。现在你可开心了,终于赢得美人心。”韩予彦拍拍自己的腿,“不过,你这人还真是铁打的。我听说你上回跟人干架时,被人推去撞桌角,又撞针么楼梯拦杆的;过没几天后,又被你老婆拿个大瓦瓷当头砸下,你居在还死不了。”他连续啧了好几声,感叹祸害遗千年。
向君洛两手环胸,“麻烦你去把事情问清楚点,后来我把宫尔玉那家伙揍成什么样!”想起宫尔玉还对悯儿不死心,他便一肚子气。“搞清楚,那时候我醉得稀巴烂,我还能……”他咬到舌头,自动说不下去。
韩予彦的嘴脸有如逮到现行犯般的畅快意惬,语气十分讥消地唤他:“这位兄台——”
向君洛咬牙,“混帐东西!”
韩予彦仰头大笑,“是你自己得意忘形,露出马脚。”
向君洛冷眼瞪他,“我警告你——”
“我知道,她一进来,我便将嘴巴缝上。”他开心地拍打向君洛的肩膀,“说真的,真有你的,竟然想得出这种方法。”骗得大伙一楞一楞的。
向君洛也很高兴地掩嘴窃笑,“我也觉得,早知道这么有效,先前头撞到楼梯栏杆时,便该这么做。”
“你还等别人推你去撞栏杆呀!成亲当天自己便该主动去撞烂自己的头!”
“嗯,这主意好,我怎么……,悯儿!”向君洛整个人呆住。
韩予彦回过头,看见梁悯儿立在珠帘后。他眉眼扭曲,心想——死定了!
“悯儿,你听到了?”向君洛下床,慌了手脚,“你……根本没有离开……?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不,我是故意的,但我是不得已的……,你对我有太多太多的不谅解,我怎么道歉你也不肯接受,逼不得已,只有这个方法能够抛开那些不愉快……”他拼命地解释,好怕她掉头走开……,他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当梁悯儿拨开珠帘,向君洛觉得她拨弄的是他的心……,他左颊的矾内张得抽搐。
梁悯儿走到他面前,悄悄膘了他身后的韩予彦一眼声说:“你可不可以……请他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毋需向君洛开口,韩予彦便照她的话做。
确定韩予彦看不见,梁悯儿踮起脚尖拥抱向君洛!
“悯儿……”以为被判了死刑的向君洛,惊讶得忘记回拥住她。
“我很高兴。”她将脸庞靠着他的肩膀,保持着甜美的微笑。
“但是,你不是希望我……?”
“那时,我并没有把话说完。其实,我希望你中意的是真正的我,所以我当然不怎么愿意,今后伴我一生的人,是没有过往记忆的向君洛。”
向君洛与她心灵通,随即了解她的意思,“误会解释、彼此谅解的相爱,才是真爱。”
梁悯儿顿首,抬睫望他,“以前我太过意气用事,你要原谅我。”
向君洛轻捧她的脸蛋,“我从没怪过你。你呢?我曾经无知地……”
梁悯儿捂住他的嘴:“若真怪你,我不会嫁你。”
韩予彦偷愉目睹两人的诉情的画面,心中好生感慨——何时他才能寻得自己的真爱呢?
“你这家伙,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向君洛回头,不耐烦地下逐客令,“还不滚蛋?”
“你怎么这样跟恩人说话?”韩予彦起身,“别忘了,是我让悯儿晓得你根本没有失去记忆。”
向君洛挑眉,斜眼瞪他,“相反的,如果悯儿不原谅我……,把我的好事搞砸了的人,就是你了。”
明明白白地否绝了他计赏的资格。韩予彦拍拍屁股,“好啦!我走就是了,行吧?”
“废话,难不成还请你留下来参观?”
赶走碍眼的家伙后,向君洛和梁悯儿对视而笑,两人额头与额头贴在一起,挤眉弄眼。
奇怪,明明没有喝酒,为何两人有晕陶陶的感觉……
啊,因为真爱薰人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