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的记忆力很好。」她缓缓地说道:「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不然……不然我不介意用琴声提醒你的。」
「那可以用来上场杀敌的琴声?」他夸大地说,逗得她发笑,「谢了,我不需要。」
两人的战争就这样鸣金收兵了。
「你知道吗?」他抱住她,无意掩饰他的欲望,「我现在觉得好累,好想上床小憩一番。」
经过他这些天的调教,她岂会不懂他真正的涵义,她忍住笑道:「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是吧?」
「没错!」他满意地点头,「孺子可教也!」他低下头去,轻舔她那只为他燃烧的热情。
「如何,你也累了吗?要不要我抱你上床休息?」他抵住她的唇问道。
「麻烦你了!」她轻笑道。
****
「大嫂真有一套!」展翎实在佩服得不得了,能看到那幕好戏,就算得忍受那噪音,她也在所不惜。
「不过她的琴声实在教人不敢领教,你不知道,开会的每个人脸都绿了,下次大概没人敢踏进将军府了。」展翊飞想到下午的事就好笑。
「自从大哥娶了大嫂以后,府里就变得有趣得紧,二哥!」展翎侧著头,打量著她那堪称「美男子」的二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中意哪位姑娘啊?!你告诉我,赶明儿我进宫去,请皇上帮你赐婚。」
「免了,免了,你少帮倒忙。」展翊飞敬谢不敏地说道:「这次,回北方后,要是局势安定下来了,我想出海一趟。」他说出他心中一直的打算。
「出海?」展翎张大了嘴巴:「你是说,坐船在海上飘!」
「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我跟郑公公提过,他答应下次出海时,让我随行。」
「郑公公?!你说的可是被皇上派去寻找先帝的三宝太监郑公公,他还要出海啊?」
「嗯!」展翊飞望向一望无际的天空,血液里那股冒险的因子在跳动著。
「大哥知道吗?」展翎问道,第一次有了生离的感触。
「还没有,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他挺乐观的。
第五章
有一件事,展翊寒一直搁在心上,却忘了找铁柔问个清楚,要不是这次回北方的路途中发生了那档事,他恐怕还不知道他那娘子的厉害。
话说自从皇上下诏后,展府就陷入一阵忙碌之中,幸赖铁柔和齐叔指挥得宜,偌大一个家在一个星期内就打包妥当,除了少部分仆人留守将军府外,大部分的奴仆全都跟著回北方。
浩浩荡荡的长车队就这样出发了,展翊寒、展翊飞骑著马在前领头,齐叔和展翊寒的亲信三人则押后,原本想跟著兄长骑马的展翎被铁柔拉来与她同坐马车,她说:
「女孩子家不应该如此抛头露面。」
可是坐马车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生性好动的展翎在马车上坐了一个星期后,终于忍受不住了,她不断地怂恿她那端庄娴淑的大嫂,夸大地形容骑马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但铁柔始终不为所动,每天就待在马车里刺绣、吟诗,就像所有的大家闺秀一般。
不过,她倒是让那苦苦哀求的翎儿解禁骑马去了。
终于能再有驰骋草原之乐了,展翎深深地吸了口那属于大自然的气息,快马加鞭地赶上队伍的最前方,和她两位兄长共骑。
「翎儿,你怎么也骑马了,你大嫂呢?」展翊寒怔了一下,关心地问道,他并不反对展翎骑马,只是,她也骑马,那铁柔不就很孤单了?
「还坐在马车上呀,任我说破了嘴,她就是不骑马,一定要坐在那小小的、封闭的箱子里。」展翎一副颇受不了的表情。
「也许……也许大嫂她根本不会骑马。」展翊飞轻笑著提出这个可能性。
「对啊!这我怎么没想到,一定是的,要不然没有哪个会骑马的人甘心愿意坐在那小小的马车上的。」展翎恍然大悟地说。
展翊寒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那天傍晚,如同每一天一般,车队寻到一个取水方便,宽广不易有埋伏的空地扎营。
男仆分成两边,一边深入林地中去砍柴火,以供晚上生火之用,另一边则开始迅速地、熟练地搭营。
女仆的工作就不外乎是准备晚餐了。
既然到了野外,一切从简,主仆之间的分际也就不是那么清楚分明,展家兄弟会跟著去砍柴,去搭营,展家的女人自然也要卷起衣袖,加入煮晚餐的行列。
这样的铁柔自然又教展翊寒大吃一惊,她不是最重「礼」的吗?常强调一个做主人的要有做主人的样子,这会儿怎么会自动放下身段,拉著展翎帮忙下人做事?
正在扎营的他,眼光又不禁朝正在火堆旁忙著切菜的她溜过去,不管如何,他很高兴她能这么做。
用过晚膳,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四周的火堆也开始陆陆续续地生起来,一时之间,空气中又弥漫著松木的清香,夜,也变得温暖起来了。
讨论过明日的行程以后,展翊寒踱回他和铁柔的营帐,心不在焉地想著齐叔和展翊飞的话:
「未时曾见几个彪形大汉尾随在车队后面,虎视眈眈的,不过当我们发现时,他们又很快地不见了。」
「这附近山寨很多,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我们还是小心一点才是。」齐叔说。
大概是因为此次远行,没打上「镇远大将军」的旗号吧!这些有眼不识泰山的盗贼才会盯上他们,不过有他在,谅他们也不能怎么样,展翊寒并不把它当一回事。
回到营帐前,那对姑嫂正坐在火旁说笑著,在火光下,铁柔的美竟是那么的炫人,他只觉得自己要万劫不复了。
「翎儿,你该回你的营帐去了。」他下逐客令,目光却无法从巧笑嫣然的铁柔脸上移开。
「可是,大哥,我还有……」展翎还想抗议。
「时候不早了。」他再说,声音中多了一丝威胁性。
这下子,展翎终于听懂了,她跳起来,飞快地跑离,因为她可不想横尸当场。
「你吓到她了。」铁柔轻嗔道,横了他一眼。
「我知道。」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过来,让我抱抱你,我已经有一整天的时间没碰到你了。」
铁柔顺从地靠过去,依偎在他的怀中,说真的--她对自己承认,她似乎愈来愈眷恋他的怀抱,愈来愈离不开他了。
他们的营帐和众人有些距离,这是展翊寒坚持的,因为他知道惟有避开众人,他的妻子才愿意与他亲热。
亲匿、安详的气氛团团地围住他们,一天只有这个时刻才是完全属于他们的,他们就这样在火堆前相拥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
忽然,展翊寒想到了今早下的决定。
「柔柔,你是不是不会骑马?」他抚摸著她那柔细的秀发,只有在私下,他才会如此匿称她。
铁柔在他的抚慰下,舒服得像只小猫一样,她闭上眼睛,不想说话,只是从喉咙里咕哝一声。
「那等我们回家后,我找时间教你骑马,我保证,你一定会爱上那驰骋大地的快感!」他兀自说道,想像著和她一同驰骋的情景,希冀他的南方姑娘也能喜欢上他所深爱的辽阔大地。
她只是再咕哝一声,更往他怀里钻去。
展翊寒低头一看,怀中的人儿不知何时已进入甜蜜的梦乡了,他宠爱地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抱起她,走进两人的营帐里。
先让她休息一下吧,待会,他再用他的吻去唤醒她……
夜……渐渐深了。
****
坐在马车上,铁柔只觉全身酸疼,当然,长时间坐马车是一个原因,但昨晚过度的「运动」也是难辞其咎。
想到昨晚在睡梦中被唤醒后……,她的脸颊仍不由自主地飞上一抹红晕。他是一个好老师,而她,也是一个好学生,两人每晚总会不厌其烦的复习……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展翎钻了进来。
「怎么了,骑累了?」铁柔连忙收起她那羞死人的思绪,关心地问著她的小姑。
展翎气鼓鼓地摇头:「才不是呢!前面有座山,听说有势力庞大的山贼,大哥和二哥去找他们谈判,不让我跟!」
「喔!是这样啊?!」铁柔一听,不禁有些担忧道:「就他们两个单枪匹马地去吗?」一
「这倒没有,他们也带了几名好手去,就是不让我去。」展翎还是很生气。
「翎儿,那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孩子家去,只会碍手碍脚的,帮不上忙。」铁柔开始劝慰她。
「可人家很想看看山贼长什么样子嘛!」原来这才是主要原因,小孩子好奇嘛。
「你不怕这一看之下,那山大王起了色心,把你掳回去当押寨夫人?」她打趣地说道。
「不会吧!」展翎讷讷地说著,她倒是没这么想过,不过她的气可消了不少,毕竟她可不想去当人家的押寨夫人。
车队就这样先停了下来。
正午的太阳是十分毒辣的,估量到一时三刻还不能出发,铁柔吩咐齐叔先发送干粮,让大伙散到四处的树荫下歇息吃午餐。
「大嫂,这天气怪闷的,我想到河边去洗把脸,你陪我去好不好?」展翎苦著一张脸,要求道。
「好啊!」铁柔不加思索地回答,她也想去冲个澡,提提神。
交代一声后,铁柔和展翎让一个男仆陪她们走到森林里那一弯小溪。
「展忠,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展翎说道,不待他回答,拉著铁柔就跑。
「小心一点,别滑倒了!」铁柔无可奈何地叮嘱道,快速地跟上她的脚步。
把小手绢浸在水中,再盖在脸上,让那沁凉直入肌肤,两人大呼过瘾,并没有注意到远处传来的闷哼声。
然后,当她们把手绢从脸上拿下来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三张陌生而凶恶的脸。
他们正不怀好意地笑著。
展翎惊呼一声,回头便高声呼叫:「展忠!」
「小美人,别叫了。」一个缺了一颗大门牙,讲起话来有点漏风的男人嘲讽地说道:「他听不到你叫他了。」
言下之意,阿忠已被他们先撂倒了。
铁柔强自镇定道:「你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三人一阵奸淫地大笑,其中为首的一人走上前来,他是三个人之中最令人感到可怖的一个,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看起来粗暴凶残。
「小美人!」他伸出那肮脏的手指托起展翎的下巴,「我不会对你怎样的,我只是太喜欢看你骑马,想请你回山寨去做个押寨夫人,没想到……」
他转向铁柔又说:「这里竟然还出现了个大美人!」他那手从展翎脸上移到铁柔的脸,「大美人,你这些天是躲到哪去了?为什么我都没见过你呢?」他赞叹地说。
「大胆!竟敢口出秽言,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展翎沉不住气地怒斥道:「我们是……」
「翎儿!」铁柔连忙制止她,不能让他们知道她和展翎的身分,要是他们知道了,拿她们当人质要胁展翊寒,那不是更糟。她忍住那股欲呕的冲动,想再和他们闲扯下去,也许会有人发现不对劲,跑来救她们。
「阁下是这附近的山贼吗?」她拖延时间地问。
「对啦!」另外一个面孔黝黑,个子较矮小的山贼说道:「有没有听过胡霸,那就是我们老大啦!」
「好了,废话少和她们说了。」那个叫胡霸的凶恶男人也知此地不可多留,「这大美人、小美人我统统都要,一起带走。」
这下子,铁柔和展翎互看一眼,她们得自求多福了。
****
和「大胡子」何重的会谈十分成功,展翊寒一行人回到了车队,管家齐叔匆匆朝他们迎来,露出难得的惊慌。
「大人,不好了,夫人和小姐失踪了!」
「什么?!」展翊寒震怒地大吼一声。
「怎么发生的?!」展翊飞焦急地问道。
齐叔简短地叙述:「……后来我们去找,只看见展忠人事不醒地躺在地上,那里,除了一些凌乱的脚印外,怎么也找不到她们,我们猜是被恶人掳走了,已经派人四处去寻找了。」
「你待在这里!」展翊寒对展翊飞下令道:「以防另有事故。」他再度骑上他的大黑马,指定了五名悍将。
「走!」一声令下,他宛若战神一般地冲出去。
铁柔!铁柔!
****
纵使铁柔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她还是被迫与那浑身恶臭的胡霸共乘一骑。
「放我们走,不然你们一定会后悔莫及的。」在那个缺门牙男人的马上,展翎仍不屈地挣扎著。她被迫和他骑一匹马。
「闭嘴,娘们!」那男人恶狠狠地说著,很后悔当初没把她们的脚绑起来,让她像只小野猫地动个不停。
铁柔一路上沉默不语,苦思脱身之计,她同展翎一般,都被缚在骑者身前,要不然,她实可施展她的……
「唉哟!」她可怜兮兮地叫著。
「干嘛!大美人?」胡霸低头看她,眼中的欲望令人作呕。
「我的手,好痛,好痛啊!」她细声细气地说:「可不可以把它解开啊?我的手都瘀青了!」她嘟起小嘴。
「真的吗?来,我摸摸!」他的手不安分地在她滑嫩的手上滑动,两颗黄黄的大板牙在他脸上占了好大一个位置。
「解开绳子好不好?我又跑不掉。」她强迫自己忍受他那肮脏的手和淫秽的笑,「而且,这样我才能抱住你呀!」她娇声地说道。
于是,仍在拳打脚踢的展翎,莫名其妙地看著胡霸停下了马,帮铁柔解开绳子,并且让她坐到他身后。
「他们在做什么?」她喃喃地问道。
「做什么?」那缺门牙的冷哼一声:「人家那大美人可是比你上道多了,有没有看到……」
展翎看到铁柔的手竟然伸过去抱住胡霸。
老天,难道大嫂她真的就这样屈服了吗?连反抗都不反抗,她还以为她誓死不屈的,没想到……
她挣扎得更厉害了!
「老大,这娘们很欠揍!」缺门牙的忍无可忍了,对著胡霸大叫。
「揍她几下就乖了。」骑在最后面的小黑人笑道。
「把她带过来让我教训。」胡霸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过去。
两骑的速度慢了下来,小黑人笑著看胡霸伸手过去往那小美人臀上一拍,小美人怒目相对,拳打脚踢。
忽然,胡霸摔下马了。
「老大,你没事吧?」缺门牙的马上下马,一个不留神,竟也跌倒了,正想爬起来时,却觉全身无力,也软倒在他老大身旁。
「见鬼了,你们怎么了?」小黑人连忙下马奔向他们,不消说,自是遭受到相同的命运。
展翎不明所以地看著这三个突然不能动弹的大男人,对这情势的突然转变有些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