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三个女人们全不理他。只有初雪方不好意思的对他露出一笑。
“对不起,范学长,她们是太担心我了,再加上不了解你的为人,你别生气。”唉,可怜她这个受伤的人还要扮起调停的使者。思思她们平常时候大小玩笑可以任你开,开萱开素都无所谓,但是只要萦雪工作室里有任何一人出了事,那老母鸡的性情就一迳的发挥无遗,合该范学长倒楣了。“雪方都说话了,范浪我哪还有气好生,算我自己倒楣好了,碰上你这一群正经八百的手下。”嘟嘟嚷嚷的走到病床的尾端,抱胸站着。他闭上尊口总行了吧?好笑的看着没辙的范浪退到一旁,裴秋湖开了口:“刚刚我向医生问了一下,你的情形大致上还不错,所以我想我们到外面走走。”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轮椅放好。“也好,我也想出去晒晒阳光。”由秋湖扶着坐到轮椅上,楚傲岑心知肚明识大体的秋湖一向不做过分的要求;现在会这么说,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想同他商量。“走吧。”裴秋湖拍了拍范浪的肩,推了轮椅就要离开,齐修洛也跟在范浪后面走出病房。看着他们浩浩荡荡的离开,初雪方多想也到外面吸收一下新鲜空气,但她心底也明白思思是不可能放行的;与其同她们争辩到头痛,倒不如安分些。四个好朋友一路行来,走到一处开枝散叶、枝极茂密的老松树下停住。
“说吧,什么事不能在初初面前说的?”楚傲岑单刀直入,等着裴秋湖说明事情。 裴秋湖放下背袋上的电脑,按开开关进入书面后,扬着一朵神秘的笑容,将电脑移至楚傲岑的眼前,眼睛瞄着电脑:“有个惊奇等着你,有没有兴趣看一下?”他本来打算一早要在办公室和傲岑讨论的,因为龙舒语取消了假期回到傲月大楼上班,傲岑就一定会回转,除非他正和雪方一起游山玩水,但那是不可能的。除了固定的旅行假期外,雪方根本不会放下工作室不管跑去儿女情长。秋湖的个性是四个人当中最谨慎得体的,他的话通常都有一定的关键在,所以楚傲岑二话不说的打开电脑,再经过一番审视后,他们发现即将参与由东南亚最大联合跨国企业所提出的,将在日本建造一座东南亚最大商业中心的工程投标案居然不翼而飞。“是何方神圣这么厉害,能在你的监督下愉走这么重要的东西?”这份企划案非同小可,一旦得标,不但可获得上百亿的利润,更可藉此打进国际市场,做为傲月建设进军世界的第一步。经楚傲岑一说,其余的两人也凑近了身看着电脑萤幕上的画面。这一看,别说范浪变了脸色,连齐修洛的脸上也微微动了怒。“是呀,秋湖在电脑上所设下的保护程式滴水不露,根本没有人能经由网路的通讯和病毒进行破坏。”范浪可真是百思不解了。 “先别忙着问,你们看。”裴秋湖倾身向前,俐落的在键盘上敲打,不消片刻,另一份一模一样的投标案跳了出来。 “这份才是真的。”
三个人仔细一看视窗中的两个案子,果然,所有的内容丝毫不差,只有在数字方面多了一个零。若不仔细看,谁也不知道假企划案的数目竟是不可能的得标数字。
“本来我想在今天早上到办公室找傲岑商量的,没想到你却和雪方出了车祸。”
楚傲岑冷冷一笑。
“秋湖在电脑方面的能力已属台湾一流好手,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能力?”预设假份只是为防万一,重要的是——哪个人这么大胆?“如果是国际刑警通缉不舍、追查十数国的跨国窃密组织天运组织所派出来的人就有这种能力。”掌握建筑业脉动的傲月建设,除了黑道之外,相信也没人敢动脑筋。“原来是黑道组织。 ‘天运’这几年来势力窜升得相当快,短短三年间已经先后在欧美两洲干下了十数票窃密案件,从中所获取利益已达天文数字,极端令商业界惧怕。对了,你是怎么确定这项消息的?”齐修洛难得的开了口,只因“天运”,向来狡猾无比,秋湖又不插手黑道事宜多年,消息是如何确定的?“ ‘天运’组织上至首领下至成员,行事方法极为干脆,任务一完成的同一时刻,人员的假身分立刻销毁得无迹可寻,就连要在网路上找寻都相当困难,所以我只好请九龙府主帮个忙。”“那小子一直对你纠缠不休,你等于自役罗网。”范浪不甚赞同裴秋湖的作法。不管他们现今已是安分的老百姓,九龙府主就是对秋湖紧迫不舍。“没办法,天运的首领出乎意料的难对付。我在电脑上借调过国际刑事局的资料,发现只要被天运所锁定的目标,一旦找上情报组织想私下追查时,行踪立刻败露。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只好硬着头皮,谁叫九龙府兴情报组织关系良好,根本不用花时间再交涉。”“那这个内贼是谁?”关上电脑,,楚傲岑开始在脑中推敲贼人的身分。 “这次奉命执行任务的是个女的,就是龙舒语。”裴秋湖将电脑收入背袋回答。“是她?!”楚傲岑一脸不敢署信这下可好了,和初初的问题还停留着未解决的阶段,现在又冒出龙舒语是内贼的事,处理起来真是棘手。“为华世财团做建筑设计是真,只有这么做才有可能得到雪方的信任,混入傲月建设。事实上,龙舒语不只是个建筑设计师,对电脑的造诣更是登峰造极;更甚者,她还是情报伪造高手,可以说是难得的一个人才。在不到十天的时间之内她就摸清了傲月建设所有的门路,更破了我的三道密码。”身怀之绝技简直可称之为可怕。“你一开始就怀疑了对吧?所以你那三道密码也是个陷阱。”经秋湖这么一提,齐修洛显得放心多了。这世上太多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了。“好哥儿们,答对了。龙舒语第一天来应征时所表现的态度本就不是普通人所会有的,一丝紧张都没有,太笃定了。再加上她身上那股江湖味,别人我不敢说,但我们这种混过来的人,只俏多看两眼便不难察觉。”“这么说,不久之后,她就会藉机离开,回覆任务成果了。我不介意不动声色,但我要知道是哪个家伙要这么刻意跟我作对。”“参加投标的建筑集团,傲月与华世是最有可能得标的集团,所以华世才会为龙舒语掩饰得如此天衣无缝。不过,龙舒语若离开是最好的,就怕没那么简单。”裴秋湖有预感这件事不会这样就结束。 “事情闹大了,受害最深的是雪方。”这也是裴秋湖一直采低调处理的原因。
是啊,初初是多么重视龙舒语这个朋友,一旦得知龙舒语欺骗了自己,这让她情何以堪?“秋湖,这件事全部交由你处理,不管你要用什么手段,务必让整件事平静的结束。”“不只是这样,你也要做好随时接收雪方伤心的准备。”对这个小学妹,傲岑已经陷得无法回头了。“你最好转告龙舒语好自为之。”楚傲岑阴沉的撂下狠话,推动轮椅转身离开。且不管龙舒语对初初的友情是真是假,想要活命的话就要小心了。等楚傲岑的身影越来越远,范浪挨到裴秋湖的身边纳闷的开口问道:“傲岑和雪方之间是怎么了?他对雪方很在乎。”
“总算你也看出来了。傲岑爱着雪方,很早很早以前就放下感情了。”回了范浪浅浅一笑,裴秋湖点醒他的混沌。“你别开玩笑了,傲岑居然会爱上雪方?”范浪睁大了眼睛,简直无法接受。 “他们两个斗起来的时候恨不得拆了对方的骨头,怎么可能会碰出爱的火花?”“每次都是雪方气得牙痒痒的,你哪一次看见傲岑停下战火了?也没见他气但取消与萦雪的合作契约,他是乐在其中呀。”“秋湖这么说也有点道理。你不知道,看傲岑每次挑起战火,我都还以为他有虐待狂哩。”仔细整理一下脑中的片段,还真有那么点迹象。 “好小子,居然瞒着我们瞒了那么久,”“这不是瞒,是你忙着四处猎艳看不出来,现在要是再怀疑的话就有点不像你了。”别人不知道范浪的底细,他裴秋湖可是一清二楚范浪深藏的精明个性。“我说这傲岑老兄硬是咬着被雪方贬低的那句话要报仇也太小家子气了,原来是日久生情啊。这再来的火爆场面该不会只为了要绊住雪方吧?”这个家伙真是不谙泡妞花招。“雪方不是普通的女人,明着来对傲岑没有什么好处。”
“我看以雪方乖僻的个性,傲岑这一头热的情况只怕还有得撑。”
“别担心,雪方就快成为你的嫂嫂了。”裴秋湖很笃定的回答他。方才在病房中雪方出声维护傲岑的那一份冲动,旁人也许看不出来,但傲岑就不可能没有反应。
◆ ◆ ◆
双手推着轮椅慢慢的回到病房,一阵阵的笑语在他推开门的刹那传进了耳中:眼前的情景让他停在原地,着迷的双眸直直放在病床上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子身上。那是一幅画笔所不能描绘出来的图景,一个三言两语所不能形容的灿丽人儿。初初的快乐心情是真切散发出来的。痴痴看奢她与同伴们比手划脚的谈笑,不时弯起弧度的嘴角与清亮如夜星的晶眸,活泼的样子仿若系在手腕上的点滴丝毫不能影响到她;那一脸的白纱布、绷带至在她的笑容下被掩盖了。不管她的笑容看向谁,总是能让人感觉到她的认真;这模样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仿若无忧无虑的天使一般。“……就是这样,你们知道吗?那个坏小孩整整被我和云遥姐机会教育了两小时,原因只是因为我们那时无聊到发慌,而他碰巧和同学打架,成了我们发慌下的点心。到现在,我只要一想起他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模样,就忍不住要笑上好几分钟。”说到激动处,忘了左手还吊着点滴,猛拍着左腿,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坏天使。“初姐,小心一点。”方思言急忙拉住她的手,无奈又好笑的说道: “你忘了你的左手还打着点滴吗?”将她的手压住,制止她再蠢动,顺便白了她一眼。“真是作孽喔。”徐静千可怜的哀叹一声,却是为了一个无辜的小孩。 “我同情那个被捉来训话的小孩,打架也不找个好场所,居然碰上你们这两个颠三倒四的大恶魔;就算打架是不对的行为,由你们来训话也对他太不公平了。我看哪,你们两姐妹基本上就比那小孩还更需要再教育,坏得很,没事专找人解闷。”徐静千的话有道理,看现场捧场的人全笑了就知道。
“哼哼,我就是恶魔怎么样?谁叫那小家伙一点身为国家未来主人翁的意识都没有,我这是在……”讲得兴高采烈的话蓦地一停,杏眼直盯着缓缓前来且一点也不遮掩脸上笑意的男人。“你逛完风景啦?”这个应该在下面处理公司大事的大忙人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你们在谈什么?这么开心。”移近她们,楚傲岑好 有兴致的想加入她们之中。“教育国家楝梁啊。”初雪方抢先一步发言,抽出了左手,拍拍笑到僵硬的脸颊,好酸喔。“希望你不是真打这个主意。”淡淡的开了口,倒了一杯温开水,楚傲岑端在手里慢慢的补充水分。“你的个性在师长中显得太特立独行,又不安于刻板的教学生活与怕担负起诲人子弟的重责大任,会把你逼人绝境的。”初初太狂放,只适合待在他身边做她随意想做的事,也只有他肯这么放任她、呵护她。“绝境?!”初雪方怪叫一声。这太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