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别说,瞎编个理由就行。’展洛匆忙丢话,与楚平离开客栈。
‘能瞎编什么理由?英雄救美啊!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处境,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靠保了,还顾得别人,尽充英雄。’鲁冰不悦地嘀咕。
她现在只求别节外生枝,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
第九章
城外五里的黑风寨,灯火通明,寨内狂欢的热闹气氛,是庆祝秦霸天掳了个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的押寨夫回来——癫蛤蟆想吃天鹅肉罗!
“看这情形,想要秦霸天那混蛋乖乖放人,是不可能。”楚平提醒。
“不放人,就踩个地的贼寨。”展洛洒脱一笑。
两人大摇大摆进寨,泰霸天已是酩酊大醉,不过老远就看到他们。
“好家伙,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碰上老哥的大喜之日,今晚咱们兄弟三人得喝个痛快。”秦霸天称兄道弟,热情地实邀两人。
“甭说是秦兄大喜之日,咱们兄弟久未见面,都该好好痛快畅饮。”展治虚与委蛇应付。
“哈!果然是好兄弟,咱们就来个不醉不归。”秦霸天爽快大笑。
展洛应付秦霸天同时,楚平有默契地打量着周遭状况,寨子里的贼子贼孙,约莫已醉得不成人样。
“展洛,咱们时间不多,别磨菇,看这情形随时可以动手救人。”楚平窃语。
展洛会意,对秦霸天说:“听说这回的押寨夫人是个貌如天仙的美娇娘,不知小弟可有这荣幸瞧瞧这美娇娘的迷人的容貌?”
“哈!果然是风流展洛。”秦霸天爽快答应,说:“成,但别忘了她可是你未来的嫂子,可别让她迷得有非份之想。”
“哈!秦兄的女人,就是天皇老子也没胆子妄动,我只是欣赏,欣赏。”展洛笑说。
秦霸天醉意已酣,全无戒心,得意放笑地领著两人进了房间,只见聂晓昭可怜地被五花大绑地绑在床上。
一见展浴,聂晓昭暗喜。
“哇!美哉!”展洛故作惊艳,叹声连连,不动声色,心疼说:“秦兄,你怎如此不懂怜香惜玉,这般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怎忍心这样折磨,教她受罪?心疼哪!”
“我秦霸天自认大老粗一个,学不来展老弟那套什么温柔、体贴、怜香惜玉,我这是霸王爱美人。”他还真是一副粗蛮霸气,醉语:“你别瞧这娘们娇娇弱弱的,凶起来还得几个兄弟才制得了她,别以为我不心疼,但不这么著,只怕她寻死寻活,拿她没辙。”
“霸王爱美人?只怕这美人似乎不爱霸王。”展洛冷笑说。
“什么意思?”秦霸天有些不悦。
“瞧这姑娘细皮嫩肉的,想必是好人家的闺女,教你这霸王掳来,和你们这帮粗蛮的贼子瞎,岂不委屈了人家吗?”展洛大胆挑衅。
“展洛,今儿你就是冲著这娘们来的?”秦霸天露出满脸横肉。
“我展洛没什么好处,就是不忍见美人被折磨、糟蹋,我看你这大老粗根本就不懂得疼惜姑娘,不如让小弟我代为疼爱。”
“展洛,你当我黑风寨是什么地方?想要人那还得看你有没这本事。”秦霸庆勃然大怒。
“我展洛想要的人,没有要不到的,尤其是美人,秦兄,小弟得罪了。”
展洛话甫落,楚平有默契地救了聂晓昭,将秦霸天那莽汉交给展洛。
楚平为绝后患,更想速战速决脱身,索性将寨子给烧了,在慌乱的救火中,展洛轻易摆平秦霸天,二人随即扬长而去。
随时间的迫近,及贴身丫环紫娟已代为收细软,频频催促,教凌梦蝶靠以快择的犹豫,更加挣扎煎熬。
紫娟紧张催促。
“小姐,再不走,让老爷发现了,想走都走不成。”
再也回不了家了。凌梦蝶伤心落泪。
“紫娟,你认为我该跟展洛走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问题!”
“可是,我怕这一踏出家门后,恐怕就再也……”再也回不了家了。凌梦蝶伤心落泪。
“我相信展公子会给你幸福,而且将来必有一番作为,等你们风风光光回来时,还怕老爷不承认这个女婿。”
凌梦蝶还是决定狠心离家出走,伤心淌泪向紫娟做最后的叮咛交代。
“女儿……”
凌秋霜伤心欲绝的出现,让凌梦蝶离去的脚步,惊慌、迟疑。
“娘,原谅女儿不孝。”凌梦蝶悲痛地跪了下来。
“去吧!答应娘,受了委屈就回来。”凌秋霜老泪纵横。
万般不舍,凌梦蝶终究还是咬牙狠心离去。她是那么相信,终有一天,展洛会风风光光地带她回来。
踏出家门,她知道再也不容回头,唯一的选择,只有直奔城门外,从此刻起,将未来的命运全交在展洛手上。
只是展洛人呢?当她悲伤含泪奔至城门外时,不见展洛及装平,只见神情不安的鲁冰。
“他们……他们去办点事,马上就赶来。”鲁冰支吾,怪异的神情教凌梦蝶疑惑。
这节骨眼上,恨不得马上离开杭州,会有什么事能牵绊住展洛?
“这两人怎么还不来?会不会人没救成,反要人家救他们?”鲁冰如热锅蚂蚁,不小心说溜嘴,忙收活。
“救人?他们去救谁?”凌梦蝶疑惑追问。
“哎哟!你别问我啦!我什么都不知道。”鲁冰跳脚,她实在编不了谎来骗凌梦蝶。
“鲁冰,到底是怎么回事?”凌梦蝶莫名紧张起来。
鲁冰无策,索性豁出去,直说了:“就是……就是聂晓昭让黑风寨的盗贼给掳了,他们怕她遭不测,所以就去救她嘛!”
凌梦蝶怔然!怎么每件事都和聂晓昭有关,那姑娘到底要在他们感情之间作别纠缠多久?“梦蝶,你可别胡思乱想,其实事情很简单的……”鲁冰忙解释。
“我能怎么想?”凌梦蝶神情木然。
“我是说……他们只是去救她,然后我们马上离开杭州,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我是说……哎哟!怎么这么简单的事,那么靠解释?”鲁冰心急,更不晓得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为什么她总是阴魂不散,纠缠着我和展洛的感情?”
凌梦蝶戚然不解。
“大概是展洛上辈子欠她的还没还完吧!”糟了,又失言了!
“你为什么要骗我?”凌梦蝶怨怼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就是怕你胡思乱想嘛!”
要不是展洛心底有鬼,哪会怕她胡思乱想。
“麻烦你转达展洛,我不离开杭州了。”
“他们之间怎么那么多烦人的麻烦。”鲁冰备感无奈,气恼指天大骂:“老天爷,你不帮忙也就算了,干嘛还从中作梗凑热闹!”
关老天爷啥事?无辜吗!怪聂晓昭!尽是她所惹出来的祸。
鲁冰恨不得聂晓昭在这世上消失,偏聂晓昭像魂似,进地出现在她面前,当然还有展洛和楚平。
“你们下地狱救人啊!怎么干脆就不要回来算了。”
鲁冰气急败坏地咒骂。
“怎么了?梦蝶还没来吗?她是不是不想跟我们走?”展洛紧张地寻不著凌梦的踪影。
“人是来了,不过……不过又走了。”鲁冰歉然。
“走了?你是说梦蝶只是来告诉我们不离开杭州?”
展洛不敢相信。
“细软都带了,怎么不跟我们离开杭州,只是……哎哟!反正她临时改变主意,不走了。”鲁冰都不晓得该如何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展洛急疯了。
“我把你们去救聂晓阳的事告诉她了。”鲁冰歉疚低头。
“不是教你别告诉她吗?”楚平责怪。
“都怪你们啦!去了老半天,教我怎么编谎!”鲁冰理直气壮对楚平泼辣吼骂。
“展洛,你这姑娘醋劲不小哦!”聂晓昭泰然笑说。
“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你,没有半点歉意还净说风凉话,你到底安著什么心,净挑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是不是见不得人家好,存心破坏?”鲁冰火冒三丈,指著聂晓阳破口大骂。
“我去追她。”展洛焦急想走。
“展洛,她正气头上,你怎么解释她都听不进去。”
聂晓昭胸有成竹说:“既然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我就有义务帮你解决问题。”
“你总是说要帮我的忙,但却只会添麻烦,再说你人都要离开杭州,要怎么帮我?”展洛有些动怒。
鲁冰及楚平错愕!聂晓昭自己都感到意外,这是展洛第一次没给她好脸色。
“相信我,一个月后我保证你,可以风风光光、明正言顺将花轿抬到凌家大门。”聂晓昭恰然笑说。
“好大的口气哦!”信你才怪!鲁冰不屑说:“就算你真有通天本领,恐怕不到一个月,梦蝶早成了段家的媳妇,到时候就算十顶花轿也没用。”
“段家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在一个月内下聘。”聂晓昭笑得神秘,似乎有十足把握。
“你到底是谁?”眼前的聂晓昭,让展洛感到是那么陌生、神秘。
“一个月后你自然明白。”聂晓昭依然是那神秘的笑意,说:“这个月,你什么都别想,尽管逍遥地欣赏江南明媚动人的风光,不妨走一趟湖光春色的西湖,包管你忘忧解愁。”
“展洛,你相信她那番夸张的鬼话吗?”鲁冰显然打死不信,怀疑又说:“我看她另怀鬼胎,不安好心。”
展洛茫然。他实在没有勇气相信.但聂晓昭那自信笃定的神情,却又是那么难以置疑。
为什么她对这事那么出奇的有把握?观在的聂晓昭究竟又是谁?
不过,有件事他是可以肯定的,江南的湖光山色,是慰借不了他的心乱如麻的愁绪。
丫头紫娟心急如焚,跌跌撞撞地奔进客栈,上气不接下气地直说不出话来,鲁冰一阵安抚,她才骇然迸出话来:
“我们家小姐,答应嫁给段云天了。”
果然是青天霹香,狠狠将展洛打进绝的黑暗谷底。
展洛额然无神,只觉眼前一片漆黑的晕眩,他丝毫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家小姐疯了不成?”鲁冰几乎不敢相信。
“昨晚小姐回来后,就被老爷派人监视,小姐伤心的哭了整晚,夫人怎么安慰都没用,只是陪著哭,还说看错了展公子,今儿一早,小姐突然说答应段家的婚事,我吓了一跳,就赶忙过来告诉你们。”紫娟说。
“没想到昨天的误会,对梦蝶造成那么大的打击。”
楚平无奈同情地望著神情木然的展洛。
“越想越气,聂晓昭那恶毒的女人,把事情弄到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就当没事似,拍拍屁股走人,再让我碰上,看我还饶不饶她。”鲁冰暴跳如雷。
“不是她的错,凌夫人说的没错,她是看错人。”
展洛沮丧吃语。
“我看你是和梦蝶一样,让爱情给逼疯了,她把你害成这样你还替她说话。”鲁冰气嚷:“我不管了,我再管你们的氛就是三八乌龟。”
“展洛,你决定就这么算了?”楚平看不过去,这根本就不像是他所认识的展洛。
“这是梦蝶的选择,我无话可说。”展洛斗志尽失。
“但你比谁都清楚,这根本就是梦蝶负气、毫无理智的决定,她是在残害她的幸福。”楚平激动地说。
展洛木然不语。此时的他,脑中空白得无法思考,只是任凭自己朝绝望的谷底直坠。
“展洛,你最好给我马上清醒过来。”楚平忿然地说:“你的风流、潇洒都到哪去了?你那些爱情哲学的长篇大论,靠道全是屁话?你不说,只要你展洛喜欢的姑娘,全逃不过你的手掌心吗?聂晓昭曾经是例外,但最居还是证明她喜欢你,凌梦蝶呢?凌梦蝶也是你的另一个意外吗?你是不是也想让她成为第二个聂晓昭,准备再尝一次若干年后重逢凌梦蝶时的错愕悔恨的话,我无话可说,但你有没有想过凌梦蝶?没错,她是负气作践自己的幸福,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真正的凶手是谁?是你!是你让她做了失去理智的错误决定,你才是真正扼杀凌梦蝶幸福的杀手。”
展洛心惊!凶手?他居然成了扼杀凌梦蝶幸福的残酷杀手!
鲁冰几乎以崇拜的诧异目光望著楚平。嘿!这家伙哪来这些长篇大论?以后不该再叫他大笨熊了。
“别浪费口水了,一个心部死了的人,怎么骂他都没用,怪只怪梦蝶瞎了眼,爱上这个不堪打击、轻易放弃的没出息男人。”鲁冰故意恶毒奚落。
“展公子,你绝对不能放弃,小姐还是很爱你的,你不能让小姐胡涂地牺牲自己的幸福,还是有办法让小姐回心转意的。”紫娟急哭了。
“瞧他那副德行,还能有什么办法好想。”鲁冰不耐地瞥了展洛一眼。
“有的,有的。”紫娟激动地说:刚才我要来时,见段老爷和我家老爷谈话,也不晓得什么原因,段老爷居然要暂缓这门亲事,还说等一个月后再商议。
鲁冰和楚平惊喜报奋,展洛也像活过来似,乍然清醒。
“死丫头,这事不早说,非得吓死我们才甘心!”
鲁冰镇骂。
“你又没让人有机会说。”紫娟努嘴前咕。她好无辜哦!“这事拖不得,非得趁早把梦蝶那香傻了脑袋瓜敲醒不可。”鲁冰激动不已。
“我亲自找她谈。”展洛毅然说。
“现在这情形,梦蝶肯见你才怪,还是把自己先叫醒吧!”鲁冰又管上了。嘿!王八乌龟。
“刚才你说什么来著?”楚平笑侃。
“你以为爱上的是只乌龟啊!当我刚才说屁话行不行?”鲁冰没好气说。
行!楚平哪说个“不”字。
大伙都相当诧异段家会突然暂缓婚事,显然这是聂晓昭第一次令他们激赏的杰作,只是她怎么有这般神通广大的能耐?他们开始有些相信,也许一个月后,展洛真能拍著花轿,风风光光地进凌府大门迎娶美娇娘——凌梦蝶!鲁冰随紫娟由后院进入凌府,绕过大门时,见段云天春风得意的离开。
这无赖来凌府准没好事,鲁冰心底直前咕。
“是段云天为了在庙里对我的冒犯,请我过府陪罪。”
凌梦蝶淡然回答。
“这不等于羊入虎口吗?那无赖就没别花招可要了?”鲁冰受过这“礼遇”,她问:“你答应他了?”
凌梦蝶淡然点头,她的推悻、落寞、孤寂,令鲁冰讶然!爱情居然能将美似芙蓉般的女子,折磨得如此不堪,使人心痛。
“如果可以,真想一律把你敲昏了,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鲁冰不耐地说。
“你来只是替展洛做说客吗?”凌梦蝶冷漠地问。
“吃饱了撑著也懒得当他的说客,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那家伙那么没出息,听到你要嫁人后,就像面临世界末日一样,只会借酒浇愁,也不想个办法看如何挽回你们的感情危机。”鲁冰窃视凌梦蝶那微颤锁愁的神情,抿嘴窃笑——到底她还是心疼展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