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天来——”
“没办法,客栈里那没出息的家伙已经无药可救了,来看看能不能救你。”
“我很好。”
“是,好得不得了。”鲁冰没好气地指著梳妆台前的铜镜里读梦蝶的容颜,说:“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模样?还像张脸吗?比展洛那没出息的家伙,根本好不到哪去。真搞不懂你们两个,非把自己折磨得如此不堪才高兴。你跟他区气得了什么好处?”
凌梦蝶推悻的脸庞,浩然垂落悲凄的泪水,使咽说:“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你要是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就不必跑来敲醒你的胡涂脑袋了。”鲁冰厌烦又说:“你们的感情一出状况,就活该例相累了我,你明明知道姓段那家伙根本不是个好东西,偏偏就为了呕气,甘心往死里栽,就算你真的时展洛死心,也犯不著作践,赔上自己的幸福。”
“段云天很喜欢我,他会给我幸福的。”
“你这根本是在自欺欺人,那个纨绔子弟哪个姑娘她不喜欢?没错,展洛看来也比他好不到哪去,但至少没他那么下流至少当展洛决定为一个女孩子付出感情时,便专情得义无反顾,你不会看不出来,如果他也和段云天同个德行的话,也不需落得今天这般狼狈、凄惨、痛苦。”
“我对他已经不再存有任何感情了。”
“屁话!”鲁冰气炸了,说:“感情这种事情骗得了自己一辈子吗?你不喜欢展洛会把自己弄得这么凄惨?你不喜欢展洛,会认不清是狠是虎,嫁给段云天那无赖?”
“不要,不要逼我,不要——”凌梦蝶伤心欲绝,抚案放声痛哭。
“我没有逼你,如果这也算是逼的话,希望能通你赶快清醒,免得造成无法弥补的遗憾。”鲁冰不忍再苛责,语重心长说:“女人的一生能追求些什么?不就是希望有个美满幸福的婚姻。一个人在一生里,又有几回的真爱,能够珍惜把握?一次就够了,只要能有一次的真爱,就没白活了,也许这一次将是你生命里,最后唯一的一次;错过了他,你将再也没有机会了。”
凌梦蝶茫然了。难道真爱全是这般折磨人,使人心病吗?也许这份真爱,将只是日后永远折磨她的回忆。
“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希望你能多给自己思考的时间,清醒地想想,别因为自己错误的抉择,而造成两个人日后永无止境的悔恨与痛苦。”鲁冰临走前,突然露出神秘的笑意,说:“忘了告诉你,有个算命的说,展洛会在一个月后,抬著花轿,风风光光的来迎亲,听说这算命是铁口直断活神仙,奇准无比,如果没错的话,你是注定非嫁给展洛不可,想躲都躲不掉。”
活神仙!?不就是聂晓昭吗?鲁冰还真期望能灵验。
凌梦蝶茫铁一个困靠重重且已心灰意冷的感情,能再激起任何的奇迹吗?
真爱,竟是那般靠以拥抱!
段清风数目前,已安排出城办事,压根儿就不知道儿子段云天邀宴凌梦蝶之事。
见父亲出府,段云天乐不可支,急忙唤来四人大轿措往凌府。
凌挺仁早被这桩高攀的婚事冲昏了头,见段家无故延缓婚期,自然乐见这好。俩口子有见面培养感情的机会,本就无意随往,然而这教凌秋霜如何放心得心。
“梦蝶早晚是段家的媳妇,有什么好担心的。”凌挺仁不悦。
“可是——”凌秋霜依然不放心。
“段家在咱们杭州是有头有脸大户人家,人家肯请梦蝶过府陪罪已经给足了我们的面子,段老爷子又是个为人正派的大善人,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说不定段老爷子也是希望籍这机会让他们彼此了解,你跟去岂不碍眼。”
凌秋霜尽管忧心,仍是拗不过凌挺仁昏了头的决定,只有叮咛随侍的紫娟用心照顾小姐。
然而,竟不知这主仆两人,已渐走入段云天所布下的陷阶……
进了段府后,段云天早嘱咐了几名丫环热情缠住紫娟,并放条中下了迷药。宴席未开,她已昏迷得不省人事。
原本是个清朗的天气,竟莫名下起滂论大雨……
不见段清风,只有段云天大献殷勤的招待。
“我爹不巧有事,交代我要好好招待凌小姐。”段云天如是解释。
见段老爷子不在府内,凌梦蝶不想与段云天独处,忙唤紫娟欲告辞。
“凌小姐,你就这么走了,恐怕我爹责怪我不懂招待,而且外头雨势吓人,你既然来了,就让我略尽地主之谊,待雨歇了,再派人将你送回府。”段云天一副诚恳地挽留。
这场雨什么时候不好下,偏挑这时候来恼人,凌梦蝶百般无奈,勉为其靠留下。
席间,段云天换了一个人似的诚恳,及彬彬有礼的招待,令她消解了不愿与段云天相处的戒心与尴化。“凌小姐,昔日有冒犯得罪之处,请多原谅。”段云天诚恳致歉。
凌梦蝶只是回个淡然笑意。要她不介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有件事我很纳闷,你和鲁冰早订有婚约,而且她是个活泼俏丽的姑娘,为什么你舍得放弃她,而……”
转向自己提亲?凌梦蝶困惑。
“她确实是个俏丽的姑娘,但是她任性、刁蛮,怕日后和她处不来,所以她反对这门亲事,我也不敢强求。”段云天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鲁冰,“其实,在庙里见了你一面后,我就被你脱俗的美丽及高雅的气质所吸引,我是那么深信,以为是菩萨冥冥中安排我们邂逅,且注定你将会属敌我的,没想你的美丽,却让我忘情失态地对你做出该死的冒犯、不敬的举动,事后他受自责、内疚的折磨。”
多么动听、感人吗!可梦蝶听得只觉浑身不自在,实在不想看他那丰富多变的表情。
“虽然对你的冒犯,让我不敢奢望能娶到你这么美丽的女子,但我还是在菩萨面前许下对你的承诺,如果我段云天得幸能娶你为妻,必会用一生的爱来疼爱、呵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直到天荒地老。”
哦!再听下去,凌梦蝶肯定酒未喝人先醉——想吐!
“也许是对你的日夜思念,及我的虔诚感动了菩萨,我是那么惊喜、感动,你终法肯嫁给我,虽然我知道,那是展洛给你的无情、绝望的打击,但我相信我对你深情不悔的爱,会帮你抚平所受的创伤。”
“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凌梦蝶一阵抽痛。
该死!这场雨何时能停哪?
管家温了壶酒出来,对段云天使了阴邪的眼,随即退去,暗示已摆手紫娟那丫环。
“凌小姐,虽然我爹延缓了我们的婚期,但我相信命运已将我紧紧连系在一起,这杯薄酒聊表我对你一片真诚的心意,希望你不要拒绝。”段云天殷勤为她斟酒。
一杯小酒就能代表真诚心意,这心意也未免太不值钱了吧!凌梦蝶虽然喝了酒,并不表示已接受他虚伪的诚意。
只是几杯酒下来,却教凌梦蝶惊慌暗叫不对劲,她开始感到头昏眼花,全身疲软无力。
天哪!是段云天那无赖,下流的使诈,但是当她惊骇发觉时,已全无反抗的能力。
“紫娟,紫娟……”她喘息无力催唤。
她不晓得段云天对她打什么坏主意,昏沉里只见段云天面露淫笑,遣了几名瘴头鼠目的家丁将她扶进客房,家丁急忙退去后,只见段云天锁门,不怀好意,步步向她逼近,她惊恐想逃,但是怎么也使不上力……
天哪!他到底想干什么?谁来救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凌梦蝶虚脱无力。
“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而我又等不及心里迫切想给你我的爱,不如趁我爹不在,让我好好疼爱你——”段云天边脱去衣服,逼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凌梦蝶。
“你不要乱来,求求你放我走,求求你——”凌梦蝶惊骇,无助哀求。
“放你走,我段云天要的姑娘从就没有得不到的,我不会乱来的,你放心,我会好好疼爱你的,我会比展洛更加疼爱你的,哈!哈——”段云天放浪的狂笑,夺走凌梦蝶惊骇的魂魄。
“不要,不要——”凌梦蝶无力的呐喊、嘶吼。
正当段云天大胆探手想脱去凌梦蝶衣服的危急之际,愤怒的撞门声,吓得段云天险些掉了魂。
是因雨折返的段清风……
“爹,事情不是你所想像那样,只因凌小姐不胜酒力,所以孩儿……”段云天慌张忙解释。
“畜牲!”段清风勃然大怒,重重的巴掌,捆得段云天连栽几个筋斗。
段清风听不进儿子一派胡言解释,当下请来家法,将儿子打得皮开肉绽。
待凌梦蝶神智清醒过后,段清风押著为非作歹的儿子,护送惊魂未定的凌梦蝶,愧疚地上凌府请罪。
“凌兄,我段家家门不幸,出了这个为非作歹的畜牲,实在不敢再高攀贵府这门亲,为了对你女儿有个交代,我即刻将这畜牲,送官府严办!”
“段兄言重了,段公子年轻不懂事,何须如此断送他的前途?”女儿吃了亏,凌挺仁居然连讨个公道都不敢。
凌挺仁不但没理直气壮替女儿讨回公道,居然还为这门亲事就这么砸了,扼腕暗叹无奈——什么父亲嘛!伤心欲绝的凌梦蝶,又因展洛带给她的创痛,使得她对生命彻底绝望,几次企图了断线生,章及时被家人发现,才不致造成悲惨憾事。
展洛啊!展洛,凌秋霜知道,此刻能将女儿从痛苦的深渊里救出来的,唯有展洛。
第十章
凌梦蝶险遭玷污,惹怒了展洛,且在鲁冰愤恨不平的煽点火下,失去理智,狂怒奔进段家,想杀色胆包天的段云天。
“展洛,今天这畜牲干了这丧尽天良的丑事,你要如何处置他,小老儿毫无怨言,但求留他个全尸,好让我带他去见他地下的减”段清风伤心欲绝,老泪纵横。
老善人的悲痛,再加上段云天几乎让家法给打残了,展洛纵有天大的愤怒,对那龌龊、下流、毫无人性的段云天,还是下不了手:
忧心凌梦蝶不知如何度过这心碎悲痛的日子,展洛几次企图硬闯凌府,总是不得其门而入,凌挺仁日夜严密的戒备,甚至连鲁冰都束手无策。
“干什么?简直将梦蝶当犯人看嘛!这样下去,梦蝶不用自杀,恐怕会让她老爹给闷死。”鲁冰气愤不平。
“就算凌老爷子肯让我见梦蝶,梦蝶恐怕也不愿意见我。这一个多月来,所发生的事,全是我所造成的,要不是我伤了她的心,也不会让段云天有机可乘,我给她的伤害太深了。”展洛深感内疚、痛苦,忧心的说:“我现在只希望梦蝶早点走出这一切不愉快的阴霾,重新面对生命,至放我与梦蝶的感情——我已别无所求了。”
“你真的就这么放弃?那以前所付出的一切,不全都白费了吗?”楚平问。
“不放弃又能怎么样,连想见个人都没办法,还谈什么狗屁感情。”鲁冰也无奈,忍不住又气恼叫骂:“早说信不得聂晓昭的,说的可好听,什么一个月后,保证让展洛风风光光抬花轿到凌府要人,都过了一个多月,连个鬼影子都没见著,展洛和梦蝶的感情要是这么散了,那个女人得负全部责任,看我找不找她算帐。”
“人在哪里都不晓得,上哪找她算帐。”楚平显然也对聂晓昭甚不谅解。
“也许这就是缘份吧!注定我和梦蝶缘已尽,怨不得人。”展洛沉沉地说。
“哼!你展洛什么时候也成了宿命论的信仰者了?”
鲁冰没好气奚落,又说:“最可悲的人就是将失败全归咎放命运,那是一种懦弱的逃避,也靠怪老天爷不但不帮忙,还净扯后腿。”
“再等上几天,也许聂晓昭真会带来转机也说不定。”
楚平寄予最后期望。
“算了,她肯定躲起来不敢见人,照我看,倒不如咱们现在离开杭外;,回长安。”鲁冰说。
“等不及我向你大哥提亲?”楚平笑说。
“什么是时候也学会油腔滑调,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鲁冰镇骂。
两人打情骂俏正火热,楼下传来一阵恐惶的骚动,只见掌柜没魂似跌跌撞进房。
“接——接圣旨?”掌柜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接圣旨干我们屁事?”鲁冰正气头。
“京里来了位公公,要展爷接圣旨。”掌柜说。
三人怔愕!这道圣旨来得令他们满头雾水。
三人随即束装整容,惶惶恐恐下楼接这道不知是福是祸的圣旨。
这道圣旨令他们惊喜万分!展洛愣了好些时候,在公公催促下,才几乎不敢相信地接下圣旨。
这同时,他们也才错愕明白,原来聂晓昭正是当个皇上得宠的妃子,由于展洛救宠妃有功,是上颁下圣旨,赐予一品带刀护卫的官职,并御与凌梦蝶的婚事,完婚后即刻赴京就任。
“有了这道圣旨,看凌老头子敢不敢不答应这门亲事,皇上御笔赐婚,他敢说个不,不痛快来个满门抄斩才怪!”鲁冰亢奋不已。
“以前你对聂晓昭恶言相向,这冒犯的不敬罪名,恐怕你这个小脑袋留在脖子上的时间不多了。”楚平笑说。
鲁冰心惊地摸摸脖子,怯怯地说:“我这颗脑袋不值钱,她贵为妃子,大人大量,不会要我这脑袋吧!”
展洛、楚平露出忧心的表情,随即噗晓大笑。
这刁钻的小蛮女,也有害怕的时候。
一道圣旨,让展洛三人大摇大摆走进凌府大厅,吓得凌挺仁魂都没了,惊惊颠颠地求饶。
甭说,就算他有一百颗项上人头,也不敢违逆圣旨,拒绝御赐的婚事,再说有这么个一品带刀护卫的女婿,那是烧了八辈的好香都求不得,这是何等的风光、体面哪!
丫环紫娟莽莽撞撞传报喜讯,令凌梦蝶既惊又喜,愁眉欢展,只是她依然矛盾的无法忘怀展洛所带给她的创痛。怎奈,当她日思夜想的展洛,那么真实的站在她面前时,所有的怨总,全化成惊喜的情泪。
“梦蝶!这次再也没有任何阻碍,可以将我们分开了。”展洛恨不能将她拥进怀里,抚慰曾经对她所造成的伤害,只是她情怯。
“你教一个曾经被你伤害过的心,如何能接受你的感情?”凌梦蝶怨他的不专情。
“相信我,我会用一生所有的爱,包括生命,来弥补曾经对你所造成的伤害伤害是我造成的,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展洛激动诚恳地哀求。
“你教我怎么相信你,相信你那不安定的心?你以为我还承受得了再一次的伤害吗?”该梦蝶哀怨的泪水——游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