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赵正德是低估了鲁冰那鬼灵精的头脑。
夜深入静之际,鲁冰推倒油灯,制措了一切些中小火灾。
“鲁冰,你疯了!”凌梦蝶吓坏了。
“我们现在是他的摇钱树,还怕他会眼睁睁看我们死吗?”鲁冰极为笃定。
果然,在鲁冰故作惊慌大喊失火后,看门家丁慌张开锁进来,鲁冰趁其不备狠狠将他敲昏,技著铬愕的凌梦蝶夺门而出,并燃了几枝火把,直奔大院。
“鲁冰,你想做什么?”凌梦蝶惊慌追上。
“当然是烧了这宅子,让他知道鲁家寨可不是好惹的。”说话同时,鲁冰已开始四处放火。
“鲁冰,这……”凌梦蝶胆怯的念头一转,突然气恼的穿过鲁冰手中一枝大把,忿然说:“我也来!”
鲁冰讶然微怔!嘿!这笨女人开窍,有些长进了!
哈!这场火,两个女人放的好不痛快!
“失火罗!失火罗!”鲁冰突然拉开嗓门大叫。
“你疯了!”凌梦蝶惊慌呼叫。
“找你不过是想烧房泄恨罢了,犯不著伤及无辜。”
鲁冰得意地笑著,猛地警叫:“糟了!”
她忘了还有个人昏死在柴房里,不将他拖出来,肯定会无辜陪上一条小命。
她们急忙转回柴房,将那看门家丁拖救出来后,两人才在一片惊慌、狂叫的救火混乱场面中逃出赵府。
身后,赵府已是一片火海,烈焰将黑晚照亮的一片通明。
凌梦蝶实在困惑,鲁冰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只因泄恨而像调皮的孩童般乐不可支地搞了这场骇人的恶作剧,却又那么善良地不忍伤及无辜。
她到底是专以恶作剧为乐的小魔鬼?还是天真无邪的活泼小天使?
两人一身狼狈回客栈后,见展洛和楚平房内依然亮著油灯,得意的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便各自回房,哪知展洛早已神闲气定的等在鲁冰房里。
“展大镇头,你该不会找错房间了吧!?”至少鲁冰认为,他该进凌梦蝶的房间,又说:“如果,你只是想拿我哥的令牌来‘管教’我的话,劝你别自讨没趣,我不是你的犯人,有行动的自由。”
“我从来不懂得如何‘管教’一位俏丽、讨人喜欢的女孩子。”他只懂得疼怜、珍爱、呵护。
楼下传来惊讶的嘈杂声,是两名店小二在议论赵府现正蔓延燃烧的大火。
“早就该一把火把赵府给烧了,那个为富不仁的赵正德,就是要这么好好的教训他一顿。”一名店小二痛快地咒骂。
见鲁冰那一副“为民除害,大快人心”的得意模样,展洛已看出些端倪。
“这赵府可是将梦螺卖给栖凤楼的赵府?”
“没错啊!”梦蝶,梦蝶,叫的好不亲热,听得鲁冰觉得刺耳。
“那不用说,赵府现在的这场火就是你放的罗!”
展洛不感意外,神情若定的笑问。
“我是在替梦蝶讨回公道。你晓不晓得那个黑心给狗啃了的赵正德,居然还打算将梦蝶再送回栖凤楼,像他那种为富不仁的家伙,就该给他个教训。”鲁冰理直气壮学了店小二的话。
“这个教训他太吓人了吧!?”
“敢做敢当,放心!绝连累不到你,要真有官爷找上门来,我一个人扛。”鲁冰气魄慨然地说。
展洛佩服一笑,说:“这就是率性、义气凛然,好打不平的鲁冰?”
鲁冰那高傲的表情,似乎是给他个骄傲且得意的肯定答案。
“就像是在长安的酒楼里,教训一名淫贼一泽鲁啸天在城外干打劫的勾当,而你就在城外,专管被欺侮的弱者的闲事,替他积阴德。”
“警告你,咱鲁家黎可不像一般杀人不眨眼、打家劫会、没人性的盗匪。”鲁冰一脸严肃,不高兴地责怪:“要不是你和那只大笨能碍事,让我逮著那淫贼,肯定在脸上写‘淫虫’大字,再拖地游街示众。”
“所以,你就拿了我的玉佩出气。”
“谁希罕你那块不值钱的玉佩,还当你不想要了,这一路上也没见你开口要过。”鲁冰巴不得当它是订情之物,展洛永远别拿回去。
“你最好别告诉我,你把它给卖了,或丢了,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对我来说是深具意义的。”
鲁冰从怀里拿出来,没好气塞给他。事实上,她始终将玉佩当宝似的随身携带。
“有什么希罕的,丁不起就是瞎了眼的姑娘,送你这个风流、花心的镖头,谁会当它是宝哩!”鲁冰酸不溜丢的。
“没错,是位姑娘送给我的,但她眼没瞎,而且还长得相当漂亮。”展洛珍惜地抚摸玉佩,感叹说:“她是我唯一付出感情,但却也是少许没爱上我的姑娘。”
哟!这可鲜了!这对女孩子充满自信且近波自恋的家队,居然也有承认吃鳖的时候。
“如何个漂亮法?”鲁冰倒好奇了。
“真正漂亮的姑娘,她的气质、她的美丽,是很靠用言语描述的,画笔勾勒不出的美、华丽的言辞表达不出的美,那才是真正的美。”展洛陶然地说。
“那也就是说,梦蝶的美,也不及放她罗!”鲁冰显然有意想探问什么。
“美就像人的外表,在这个世上最很靠找出雷同的,因欣赏者而异的审美观,再丑的姑娘也有她美丽的一面;梦蝶是少见的漂亮姑娘,男人是很靠拒绝她的美丽。”
“也包括你?”鲁冰忌妒的问。
展洛露出令人费解的笑意,说:“像你这般率真、可爱的俏丽姑娘,不也是很靠拒绝的美丽吗?”只是拒绝不了的男子,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天底下有几名男子,有能耐训服得了这专以惹麻烦为趣事的鬼灵精。
“也包括你?”鲁冰问的自若,但脸颊仍不觉泛起羞涩配红。
“等我有意想篡夺你大哥当家的宝座时,或许我可以考虑、考虑,不过,我倒是可以问问那只大笨熊,也许他会对你的‘致命吸引力’有兴趣。”展洛笑见“展洛——”鲁冰气得跳脚。那只大笨熊,叫他去作白梦吧!想都别想。
整晚憋在心底的闷气,恼得鲁冰辗转靠眼,凭什么非得爱上那个自大、桀傲不驯的家伙不可?他不就是有著俊秀的虚伪外表,还有对哄女孩开心勒花言巧语罢!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被迷得神魂颠倒?这种花心大少,她看多了!
但,展洛究竟爱的又是怎样的女子?楚楚动人、温柔、婉约,娇弱得需要男人百般呵护的柔弱女子?
她办不到,这根本就是恶心的矫柔造作,况且这不过是在满足大男人的虚荣罢了!门儿都没!
其实,适度满足大男人的虚荣,应该不是件坏事吧!?或许,要做个温柔、婉约、楚楚动人的柔弱女子,应该也不是件靠事哦!?
天哪!这会她不知自己该做怎么样的鲁冰,她觉得自己快疯掉了!
离开客栈时,见楚平呵欠连连,且全身奇痒靠当,看得鲁冰憋不住,放声笑的好不痛快——她还是愿意做率性、调皮、有仇不报非君子的鲁冰。
“大笨熊,昨晚没睡好觉吗?小心,大笨熊变成大猫熊,那会笑死人的喔!”鲁冰消遣,全然忘了一把火烧了赵府,害得一家大小无处容身的事。
鲁冰幸灾乐祸的消遣,直教楚平恨得牙痒痒。
“哟!那么没风度!昨晚让蚂蚁欺侮了,没地方出气,就一张臭脸对人。”鲁冰还意犹未尽地奚落他。
“你怎么知道我被蚂蚁恼了一晚上……昨天晚上你在我房间里动了什么手脚?”肯定让那丫头设计了,楚平霎时怒火窜升上来。
“没啊!昨晚我进你房间时,见墙上那群蚂蚁瘦得皮包含,饿得发晕四处乱奔,我看得可怜就向店小二要了些蜜糖,在你床上救济他们而且,你知道吗?他们好可怜哦!”鲁冰露出天真、无邪,借懂无知的模样,就是故意要气死那只大笨熊。
一旁看好戏的展洛、凌梦蝶禁不住噗呼发笑,那丫头也瞧得出瘦得皮包骨的蚂蚁是啥样!?
“你……”楚平真像只发怒的大熊,恨不得将那存心与他作对的刁钻丫头撕成两半。
“你最好保持楚大镖头的形像,免得让人着笑话。”
鲁冰忙向到笑得前倾后仰的展洛身后寻求庇护,免得真让他给撕了,可嘴里还理直气壮地嚷著:“谁叫你当我像犯人似,关在客栈里害得我闷的发慌,不寻你开心,找谁?”
“你……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蛮横不讲理的女人。女人永远是令人头痛受不了的麻烦!”楚平言拙,却又下不了手教训鲁冰这刁蛮的丫头,也只有脸红脖子粗,气得跳脚。
鲁冰挑衅地对地扮了鬼脸,恼怒的说:“女人哪里得罪你了?没女人会有你吗?我看你是心理变态,将全天下的女人都当成仇人似。”
“展洛,这趟镖我不保了,我怕她行了吧!”楚了忿然离去,再不走恐怕没到杭州,他若没被气死,肯定会被气疯掉。
“有展洛在,还怕少了你到不了杭州吗?”鲁冰逞口舌之快。
“我可不是万能的神仙哦!”展洛笑说,他还没见过有女人能让楚平发那么大的脾气。
“鲁冰,看你闯的祸。”凌梦蝶轻责,同时忙要展洛动回楚平。
“放心,他的脾气我清楚,像座火山似,发泄完了就没事丁。”展洛悠哉地说。
不过,他还是得找楚平谈谈,他发现这对冤家,还真斗出些意思来了,也许他可以顺便做个月下老人哩!要找正在气头上的楚平,只要上酒楼就不幸见他独自喝著闷酒。
“说过你几次了,喝闷酒不但伤身也决心。”展洛笑说,索性陪他喝起酒来。
“斗不过那丫头,老子喝酒也不成吗?”楚平气愤地大口灌饮,又不悦地前咕:“早说过女人是个麻烦,要我保趟千万锭的黄金都比女人轻松。”至少不会活受罪,呕了一肚子的气。
“那是你不懂得欣赏、疼传、保护女人。”
“你懂,干脆这趟镖就交给你,一我在这里喝酒,都比受女人的气来的舒服。”
“鲁冰说得一点也没错,连我都纳闷了几年,你到底是吃过女人什么亏?将造物者赐予男人最佳的艺术品视之为洪水猛兽,恨得避之惟恐不及。”
“现在最好别在我面前谈女人,扫了我的酒兴。”
楚平暴躁地警告。
“你到底受了女人多大的刺激,现在我可以不问,但我非得和你把鲁冰的事谈个清楚不行。”
此刻他最恼的就是这个刁钻、目中无人的丫头,楚平听都不想听,起身想走,却让展洛强迫留下。
“鲁冰这丫头虽然是刁蛮、任性,尽闯祸,专惹麻烦,但在长安捉淫贼、昨晚跑到赵府替梦蝶讨公道,这就说明,她有讲义气、好打不平、善良、天真且可爱的一面,想想这样的姑娘,百年还未必见一个。”展洛有所暗示。
“这干我什么事?我和她八字犯冲,最好大家都别再见面。”楚平说。
“当然关你的事,你有没想过,我们这一路上,她为什么不找别人,尽是和你过不去?”
“不说过吗?我和她八字犯冲,谁看谁都不顺眼。”
楚平似乎嗅出展洛暗怀鬼脸、别有用心的诡异企图,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装傻还是真不懂?”展洛不耐,又说:“世上的爱情不全是一见钟情,往往在开始彼此不屑的讨厌里吵吵闹闹里,而吵出爱的火花,这就像是打鼓一样,如果彼此都冷漠得没有感觉,想吵都吵不起来,要真有感觉,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翻天,这么说你总该明白吧!?”
“警告你,别做这种吓人的假设。”楚平是明白了,但这简直是疯狂到极点的假设,他想都不敢想。
“这不是假设,而是正在发生的事,只是你们当局者迷,我们局外人看得可是一清二楚。”展洛强迫他承认。
“不可能,不可能,我是不可能对女孩子产生感情的。”更不用说鲁冰了。楚平心惊胆跳匪夷所思,不愿承认的笑脸,显得相当怪异。
“感情这玩意,就是这么奥妙的令人抓不新猜不透,一旦爱情来的时候,你想躲都躲不掉,不是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言的。”
楚平吓傻了!
天哪!
他根本没打算让任何爱情在自己身上发生,更不敢想像,会和鲁冰那丫头迸出什么爱情火花,这压根儿就是个笑话!
“展洛,你的用意,应该只是怂恿我继续保这趟镖口巴!?”
楚平宁愿相信展洛的动机就这么单纯。
“谁不晓得你视财如命,要怂恿你继续保这趟镖,还靠吗?”
展洛不耐地说。
“这……怎么可能?再笨的女孩子都会选择你,向来也都是如此,而且我和她见了面就水火不容,像个仇人似,别开我玩笑了。”
“鲁冰骂你大笨熊真是一点都不假,你的反实在有够迟钝,真要有姑娘喜欢有绝对的,尤其是爱情和感觉这玩意,你想,这一路上我对梦蝶特别关爱、照顾,鲁冰要真喜欢我的话,一早就醋劲大发将梦蝶恨进骨子里,还会替她出气,—一放火把赵府给烧了?”
楚平越听,越觉真有那么回事,只是他实在不怎么愿意去碰感情这码事,在他想来,感情是世上最恼人的棘手麻烦事,他根本就应付不了。
“不管怎么样,这趟镖你非保完不可,不过,我要提醒你爱情稍纵即逝,不懂得及时把握,恐怕就成了日后追忆的悔恨。”
展洛提醒。
楚平茫然!
万一爱情发生了,该如何面对?甚至怀疑自己可能会爱上鲁冰那丫头吗?
“展洛,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凌梦蝶?”
“怎么?想跟我竞争吗?
如果你继续保完这趟镖,也许我会考虑给你机会。”
展洛玩笑地诱惑他。
展洛想要的姑娘,他会有机会吗?还是喝酒吧!
杭州,可还有一段路要走哩!
第四章
离杭州约五十里外的茶亭。
“哪!”楚平欲表现体贴,但却笨拙地递了碗谅茶给鲁冰。
哼!一点诚意也没有,鲁冰微愕,没好气地接过凉茶。
这家伙吃错药了?怎么突然间态度和善的吓人,靠不成尝过她的厉害,明白了她不是好惹的角色?其实打从离开洛阳后,鲁冰见不得展洛与凌梦蝶那煞似情侣般恩爱、亲密模样,又深感备受冷落,索性将这股怨气,变本加厉发泄在楚平身上。只是令她诧异的是,楚平居然一反常态,刻意容忍的回避争吵,且还展现出似有若无、但笨拙得教人啼笑皆非的关怀举动,几次还真吓得她错愕的不知如何回应,逼得她不得不改变策略,干脆就拿楚平来向展洛示威——哼!鲁冰可不是没人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