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怎么像木头般的杵在这里?难看死了!难不成她在胡思乱想,他就不会提醒她要量尺寸吗?真是个没用的家伙!这种男人最差劲了!
多绿荫在心中一个劲儿的骂着眼前的君威明,瞧他慢慢的转过身去,她把皮尺拉了开来,准备进行她的量尺寸任务。
她干嘛这么大声啊?君威明在心里嘀咕着,不敢讲出来,因为一旦被她听到,他又要挨一顿骂了,不然就是会被暴力相向,一想到会有那种状况发生,他就要更谨言慎行,免得真的被她这么对待,到时候受罪的人可是他自己。
抱着早死晚死也要死的心态,多绿荫的手各握住白色皮尺的两端,她把皮尺移到他的宽大肩膀上,准备测量他的左右肩宽。
她先将皮尺定在他颈项下缘,一直拉到左肩膀末处,在测量出精准数字后,她先将数字记起,接着她用同样的方法去量右肩。
纵然不满他这个人,但工作方面可就不能由她这么任性了。
在量完肩膀后,接下来是腰围,一想到量腰围难免会近距离碰触到对方的身体,多绿荫就很不想做,不过秉持着专业的原则--她照做不误!
她用力的将他整个身体转过来,然后一手握紧白色皮尺,咬着牙做她最不想做的事情。
待她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她持着皮尺迅速的绕过他的背,再拉至他身前,用皮尺将他整个腰部给环起,为求精准,她用两手握着皮尺,并不时靠拉紧或放松来衡量适合他的尺寸。
“你希望裤子大一点,还是紧一些?”
多绿荫的问题让君威明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个……有差别吗?”
君威明不晓得模特儿所穿的裤子松紧与否会影响到走秀,这一点对设计师们来说,是满重要的。
“你总不希望因为裤子很紧,导致在走伸展台时。使你每走一步就受不了地想逃吧?而你也不希望裤子松得太离谱,走到一半,就在群众面前掉裤子吧?”多绿荫语带讥讽的说,乘机报复他之前的所作所为。
君威明心想,他什么事都没做,只是好奇地问一下就被她讽刺,而自己也太蠢了,竟然问这种问题,让她有机会假公济私的嘲讽他。
虽然多绿荫的解说听似讽刺,可是还不难了解。
君威明回答:“大一点好了,但是也别大太多。”他可不想掉裤子丢脸。
“好吧。”
她点点头,继续量着他的臂长和腿长。
多绿荫觉得量这些地方都不会太靠近对方,所以她放松了戒心,反而让自己更加靠近他,让他嗅到她身上的味道;由于她不是那种爱擦香水的人,所以她身上的味道是洗发精的香味。
原本一直乖乖被她量尺寸的君威明,在她量自己的腿长时,竟然被那洗发精的香味吸引,一时克制不住的伸出大手,揉了揉她只用一个发夹夹住的头发。
一阵痛楚突地自头皮传来,使正在测量的多绿荫严重地被干扰到专注力,她觉得她的头皮被他弄痛了。
忿忿不平的她决定找那个手痒的家伙算帐,她捺着性子先测量完他的脚长,然后她霍地站起来,想也不想的用她的绿色平底鞋往他的鞋子用力一踩,硬是踩着他价值不菲的黑色皮鞋不放。
威力虽然不如高跟鞋,不过只要能表现出她的怒气,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她才管不了那么多!
“痛!”
君威明大声呼痛。
看他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样,多绿荫好不爽快。
“怎么样?看你还敢不敢乱碰我!”
听到她这句话,君威明才知道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天呀!
真痛!她竟然还一直踩着他的脚,不愿意放过他。
君威明在心里暗暗对她不满,却不敢明讲,因为有错的人是他,是他先弄痛她,是他理亏。
纵然他对她的粗暴行为有意见,他也不能说啊!谁晓得他这么一说,会不会惹来她更暴力的对待,届时倒霉的还是他自己,因此即使想抱怨,有意见,也是只能往肚里吞,等她发泄完怒气后,就会没事了。
果然如他所想的,待多绿荫的怒气发泄完了,她就自动把脚自他的皮鞋上移开,走向依然杂乱的工作桌。
她深吸了一大口气,然后开始胡乱的翻着那堆杂物,寻找她所需要的东西。
最后,她总算从那堆杂物中找出她要的东西,并顺手拿了一枝原子笔,把刚刚记下的尺寸写在那张需要给男装部的数据表上。
写完之后,她边问边打呵欠:“有对尼龙或是呢料过敏吗?还是其它衣料也会?”
在制作衣服的过程中,考虑模特儿会不会对某种材质的衣料过敏也是很重要的一点,毕竟模特儿是帮公司走秀,谁也不希望看到一个对衣料过敏的模特儿,在伸展台上扭扭捏捏的样子吧?他们可不想让一场视觉飨宴就这么毁了。
想了一下,君威明还是不晓得自己会对哪种衣料过敏,于是他便说:“我不太晓得耶!”
他回答得不清不楚,实在很难让人不以为他是在故意找碴,尤其是怒气刚消的多绿荫。
听他这么一讲,多绿荫手上的原子笔险些被她折断。
她硬是忍下怒气,强迫自己要心平气和。
“不太晓得?很好!”
她觉得又有麻烦将至了,那些企图想撮合他们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要她拿各种衣料给他试穿,看他会不会过敏。
气死了!
她干脆直接在数据表上写着--每一种衣料都需要试穿,由助手小妹去做多绿荫的怒气比以往更甚,不只是针对他弄痛她头皮的事,还有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这时全部浮现脑海,让她更加不满,她觉得自己好似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
现在的她脾气已和大姐一样暴躁,而她所有的怒气皆是因这个臭算命师而起!
第四章
“你是不是从山里出来的?”多绿荫站起身子,劈头就问。
她思考了许久,终于做出结论--既然他这么奇怪,那他大概是从山里出来的,因为住在山里的人,不是都比较不懂世事吗?所以她认为他八成是山中隐士那一类的人,否则……为何他的言行举止和思考模式都和她这个都市人不同?
“从山里?”君威明差点被口水呛着,他脸色涨红,好一会儿才恢复他平常的样子。“怎么?我的事情你有兴趣?”原以为宿命妻是被他缠到受不了了,只好接受他,没想到她对他很有兴趣,那早说嘛!他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君威明还没想完,一只鞋突地往他这里飞来。
他一见那只鞋快速的朝他这里飞来,脸色乍变,赶紧低下身子躲过被鞋子砸中的命运;就在他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认为危机已经解除时,一站直身子,就被另外一只飞鞋给砸中脸,而且砸中他的部分还是鞋底。
鞋底上头有不少走过各种路面所遗留的痕迹,经年累月下来,那些痕迹已形成了很恐怖的“画面”,不难想象当鞋底砸上君威明的脸时,他的心情是如何。
还没有对多绿荫发过脾气的君威明终于受不了,大发雷霆了。
老虎不发威,别当他是病猫,之所以不生气代表他还能忍受,可是这次的屈辱……真是够了!
怒气冲天的他二话不说的冲向丢他鞋子的“元凶”。
多绿荫一看大事不妙,立刻扭头就跑,两人就在工作室里展开追逐战,过了一会儿,多绿荫突然发现电话外线的红色警示灯正在闪动。
工作至上的多绿荫自是不能错过任何有关工作的电话,她想对君威明喊停,不过正要叫住他时,却叫不出他的名字。
“这个……呃,你叫什么名字啊?”令人啼笑皆非的问题出自于多绿荫的嘴里,她气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个算命师的名字,恼恨自己的疏忽。
同时,她也为自己这次的疏忽感到微微讶异。
奇了!她以往都是认识不到几天,就会问对方的名字,好增进亲切感,怎么这次……她竟然会忘了问?
在工作上,多绿荫有很多需要去认识的人,包括化妆师还有包办服装展等各行各业的人,通常为了不失礼节,而且自己将来还有需要他们帮忙的地方,所以她都会赶紧询问对方的名字,用自己超强的记忆力将他们的名字一个个的背起。
就如同能够存放多笔数据的计算机一般,她的脑袋也有这项异能,并且会分析出这个人对她有没有好处。
以往她也会用这项异能将每一科的考试范围全都重点式的背下,难怪她被家人称为“背诵神”,当然这个封号是不外传的,只有多家人知道。
“敝姓君。”君威明有些讶然,原来……宿命妻也同他一般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想到她和自己一样,他觉得稍梢平衡了些。
“君?”
他姓君,又是算命师……他会不会就是三姐口中的那个在上流社会很出名的算命师?可是他若真是三姐说的那个人,应该就不会在街上摆摊,帮人算命了,是不?他那么有名,随便帮一个上流社会的贵夫人算命,就可赚上一大笔,何必在街上摆摊子呢?她怎样想都觉得不大可能。
“叫威明。”
君威明一点也没有察觉自己已成了多绿荫特别注意的人物。
即使他占卜术了得,但在揣测人心上,他还差得远,看来他并没有从他师父那里学得如何察言观色。
“君威明?”竟然同名同姓……多绿荫虽然很怀疑,不过她选择先以公事为重。“别吵,我要接电话。”
她吸了吸了鼻子,觉得鼻涕好像快要流出来了,大概是最近天气变化太大,再加上台湾的空气质量一直很不好,所以她敏感的鼻子又过敏了。
这下子不妙了,又要去看耳鼻喉科……多绿荫还没想完,过敏的鼻子便给了她一个要打喷嚏的预兆。
她一惊,立刻在杂乱的桌上找寻卫生纸,可是还没找到,她便因受不住鼻内的搔痒打了个大喷嚏。
“哈啾!”
该死!多绿荫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喷嚏一打,鼻子里头的分泌物因克制不住而流了出来,多绿荫一感觉到鼻涕将要流出,她赶紧加快动作,急忙地寻找卫生纸,完全疏忽电话的红色警示灯仍旧亮着。
君威明见状,便自口袋里掏出一包面纸递给她。
“先用这个擦吧!赶快接电话,不然如果有什么工作上的要事错过了,那可就是你的损失啰,”他笑着提醒。
多绿荫赶紧接过面纸,先是擤了一把鼻涕,随后她急忙接起电话,与来电者开始谈论公事。
君威明体贴的举动,让她原本愤怒的情绪产生了一丝变化;而这种变化,是她没有料想到的。
多绿荫被他刚才那样的行为扰乱了心湖,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讲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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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威明在多绿荫接起电话后,这才发现他站了很久,为了要让他的双脚休息,他开始四处张望寻找椅子,可是却遍寻不着;最后终于在某处昏暗杂乱的角落,找到了一张满是尘埃的木椅。
呃……虽然他累了,可也没必要委屈自己吧?他宁愿忍着脚酸,也不愿去坐那张木椅。
于是,君威明继续站着,等待多绿荫讲完电话。
又过了十分钟……这时,君威明终于还是捱不住脚酸,勉为其难的去拉那张木椅。正当他要自角落拉出木椅时,因为木椅的椅背被许多布料缠住了,因此当他这么一拉时,那些和布料纠缠在一起的杂物,便跟着木椅移动。
最后,那堆尘封已久的杂物,因为木椅被移动而全数坍塌下来,夹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倒向拉着椅子的君威明。
君威明一时躲避不及,他就这样子被一堆杂物给掩埋了……
真是惨啊!他只是累了想拉张椅子来坐坐而已,竟会落得这种惨不忍睹的下场……事情发生至此,他还能说什么?
思及自己悲苦的命运,他无语问苍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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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绿荫讲了一个小时才结束通话,她放下电话,脑海里全都是与服装展有关的事情。那些事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但事情仍然要去面对、要去解决,免得日后被人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催促,仓促行事绝对无法达到她的理想,她也不希望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通常她都会先想好、先规画好,有问题再调整即可,如此一来,达成的机率才会百分之百,她最厌恶事情做得不完美了。
刚才那通电话是化妆师打来的,也就是多家的亲家--翎家的女儿翎雅,她打来和她讨论服装展的细节。翎雅紧急通知她,她之前推荐的那两个女模特儿,无法前来为她的服装展走秀,要她自己想办法找两个人来,翎雅还好心地提供她一个人选。不过那个人竟是夜蓝!
别开玩笑了!要他们多家的姐妹来走秀?那一定会叫全场惊艳,而且也会更提升他们多家的名气;别看他们多家很有名,其实他们都不是自愿的,因为树大招风,有名等于有麻烦,他们讨厌被狗仔队追着跑,因此他们鲜少出席上流社会的聚会。
虽然大姐之前曾借助拘仔队的力量,让翎卢殷成为焦点,但她本身是个不喜欢上镜头的人,个性强悍却有点内向的她,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大哥亦是。上面的兄姐都这样子了,下面的妹妹们又怎能相他们不同?所以,他们多家的人都不喜欢抛头露面。
可是,服装展迫在眉睫,她不愿意就这样子开天窗,使她新设计的衣服无法展出,而成为她的遗憾,可是现在才找人未免太迟了,再三个礼拜就是服装展了……
多绿荫低头苦思,她用两手摀住自己的脸,发出哀嚎。
么办啊!只剩三个礼拜,找人训练、试穿衣服都需要时间,可是剔除现成的模特儿人选去找别人,必定会花更多时间;时间就是金钱,要是找模特儿就找了一个星期,接下来的行程肯定会更跟不上进度的……多绿荫抱头深思,认真地考虑起翎雅的建议是否可行。
思考了许久,她终于下定决心。
嗯!既然另外找模特儿会耽误很多时间,而且也会延误到进度,不如就强逼夜蓝上台吧!
对了!还有另外一个人要找谁呢?既然都有一个多家人上去了,不如再强逼-个,但是要找谁?又是一道难题摆在眼前,多绿荫迅速地衡量每个姐妹的特性,最后结果出来了。
她认为那人挺不错的,不过就是个性棘手了点……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毕竟,外号“睡神”兼“恶神接班人”的茗黑,可不是好说服的人;不过她不仅身材一等一的好,就连她的容貌也是最出色的,完全不输时下的偶像,她认为茗黑是最好的人选,不过就看她答不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