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娘娘腔,你应该很清楚。”他别开脸哼道。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声音说话?那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疯狂。
“为、为什么?”她的意思是,为什么吻她?
佟亚乐抬头望着夜空,语气无奈却又带着一丝甜蜜喜悦。
“虽然你这个人真的很烦、很吵、很容易发火,个性懒散惰性又重,可是你就像是超强病毒一样,总是在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入侵,等到我发现自己身体不舒服时,却已经来不及了。所以……”
范佳茵听得一愣一愣,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比喻,最后只好顺着他的尾句问道:“所以怎样?”
这样她还听不懂?他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吧。她难道不知道要他承认自己心里有她,这是一件多么丢脸、多么没尊严的事吗?
佟亚乐伸手抹了把脸,俊脸上尽是无奈。
“奇怪,你为什么老是不说好话?一会儿说我身上有一种叫‘笨’的病毒,一下又说我是超级强病毒,你真的很不会说话耶!”范佳茵被他气得转过身去,肩膀因怒气而一耸一耸的。
嫌弃她是病毒的家伙,又为什么吻她?害她的心里乱成一团,再也寻不回原来的节拍,可恶!
佟亚乐这下子可真的没辙了,什么譬喻都用不上了,因为以这位范小姐单纯的脑细胞来说,她应该永远不会懂得。
看来他只好开门见山地说吧,尽管那会让他很丢脸、很没尊严,那都算了,他认了。
“范佳茵,我……我的意思是……”想不出好一点的说法,佟亚乐也很懊恼,结果竟说成——“你搬回来吧。”
范佳茵“唰”地转过身,下巴差点掉下来。她结结巴巴地问:“什么?你……你刚刚、刚刚说……说什么?”
他忍住不断袭上脸庞的红潮,挺起胸膛,面对她晶亮的双眼。“范佳茵小姐,我发现我非常喜欢你叽叽喳喳吵死人的声音,也很喜欢帮你收拾你制造的脏乱,更喜欢被你赖定,综合以上几点,也就是说……”
看见她嘴角缓缓绽开的甜美笑容,他一时间顿在那儿,心中松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你,佟亚乐先生,已经不能没有我了,是吗?”范佳茵一脸得意地帮他说完。
把心中的真心话全都说出来后,他总算觉得胸口那颗大石头安稳落地了,俊脸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可是……”才得意没一会儿,范佳茵又垮下脸。
“怎么样?”佟亚乐紧张兮兮地追问。
“你……不是心有所属了吗?不是还要跟她去吃饭?怎么现在又跑来跟我说这些,你……”她眼露防备。“你该不会是在耍我吧?”
天地良心!他发誓绝对没有!
佟亚乐差点没高举双手发誓。“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连茶都没喝到,更何况吃饭。我之前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对她有好感,但这段时间,我也认清楚了,我想那其实是一种崇拜和欣赏,和爱情无关。如果我心里真的有她,不会裹足不前,当你鼓励我采取主动,我试过了,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像中的这么开心、快乐。你走后,我心里除了想着你的事和工作之外,根本也忘了曾经约她吃饭的事了。”
范佳茵不否认自己听见这番告白,心中有多么快乐,但她可不打算这么快赏他一颗定心丸,反而背过身去,故意挑剔地说:“佟亚乐,你喜新厌旧喔!”
“我才没有。”他连忙跟上去,极力否认。
背过身的人嘴角含着甜蜜笑意。“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她笑意盈盈地回过头来。“走吧。”
“去哪?”
“帮我搬行李啊。”
她一直都住在星虹那里,本来想自己另外租房子,但无论她好说歹说,星虹就是要她耐心等。幸好,结果总算被星虹给料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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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是搬出来了吗?怎么又搬回去了?范佳茵,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一连串的质问来自于范佳茵的麻吉张维芝口中。
目前她们正聚在“失恋俱乐部”,姚星虹的办公室里。
刚刚范佳茵一通电话就把她抠来,说是星虹忙到没空去喝下午茶,只好把地点改在办公室里。
结果她一来就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
范佳茵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哪有搞鬼啊,还不就是那样……”
“哪样啊?”张维芝很不耐烦。
姚星虹笑着替范佳茵解答:“还不就是那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朝夕相处不就变成这样啦!”
“对啦,就是这样啊!”范佳茵抿着唇,一张脸蛋红扑扑的。“唉呀!不要光讲我的事。来,这是我特地去星巴克替你们买的咖啡和蛋糕。”
张维芝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犹不放心。
“范佳茵,对方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感觉很诡异耶,你不是说对方是Gay吗?难不成因为你,他就转性爱女人了?”
“他……他不是Gay啦!”人家性向正常得很,好到可以把她吃下肚耶!这两句话范佳茵当然不敢讲出来。
“那你还说他是娘娘腔?”
“他一点都不娘。”范佳茵义正辞严地替新任男友说话。
“自掌嘴巴了你!”张维芝忍不住啐道。“范佳茵,你最好祈祷这次遇到的是好男人,我已经受够了你那些糟糕的恋爱故事了。”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啦,人都要往前看的嘛!”范佳茵含着吸管,含糊地嘟囔道。
姚星虹放下手边的工作,拿起叉子开始吃蛋糕。“佳茵,听说你带他回去南部了?你爸对他还好吧?”
一提到那件事,范佳茵就忍不住捧腹大笑。
“我爸带他出海去捕鱼耶,结果他居然晕船,去也吐、回来也吐,差点没被我爸的冷眼瞪到结冰。后来一踏上陆地,我爸马上叫我跟他分手。说他没男子气概,晕船晕得乱七八糟,这样以后要怎么继承他的衣钵?拜托喔,人家佟亚乐是设计师耶,去捕鱼干么?我爸真是老蕃颠。真佩服佟亚乐还有那个心去讨好我老爸,还为了不再晕船,上船之前就先吃晕船药,真是苦了他了。”
姚星虹跟张维芝听了也哈哈直笑。
她们能感受到佳茵正沉浸在甜蜜的恋爱当中,这一次和过去不同,现在她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幸福的光芒,和过去恋爱时成天愁眉苦脸,老是担忧男友没消没息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张维芝边吃蛋糕边问。“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三个一起办一办好了,好像很有趣耶,怎么样?好不好?反正我们是姊妹淘啊,在同一天结婚,意义非凡耶!”
姚星虹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表达意见,范佳茵倒是先说话了。
“可是我跟佟亚乐还不打算这么快结婚耶!”
“不然要等到何时?你都快三十岁了。”
“我们还想享受两人世界嘛!而且,我觉得我的个性还不太成熟,如果结了婚,生下小孩又无法好好照顾,那不如不要生,不然小孩多可怜。”
张维芝听得一愣一愣地,最后才说:“范佳茵,你难得说出人话耶。”
“什么啊……”范佳茵瞪大眼正要回嘴,手机却正好响起,她一看来电显示是小乐,连忙接起。“喂,小乐,你到了喔?”
一旁,张维芝猛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星虹,你听听她的声音,有够恶心,数十年如一日,可以上一秒像麻雀一样吱吱喳喳,下一秒又变得宛若黄莺出谷,真的很有一套耶。”
“所以她才会有那个绰号啊。”姚星虹和好友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道:“双面总机。”
以前在同一间公司担任总机时,因为佳茵的长相甜美可人,在公司有甜姊儿的封号,是访客最爱搭讪的对象。她的专长就是面对再难搞的客人永远都笑咪咪的,看似好像没有脾气,只有两位好友才知道她私底下的真面目。
电话收线后,范佳茵拎起包包,朝她们挥挥手,笑嘻嘻地说:“姊妹们,我要去看电影,先走喽,再联络喔!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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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出俱乐部,来到人行道上,就看见一部有着彩绘外壳的迷你奥斯汀停在那儿,因为小巧可爱的外型,加上色彩丰富的彩绘,引起不少行人回头多看两眼。
范佳茵满脸笑意地迎上前去,坐入副驾驶座。
“等很久了吗?”
佟亚乐笑着摇头。“不会啊,我才刚到。”
“我们要看什么电影?”
“阿汤哥的世界大战。”
“好啊好啊,声光效果应该不错喔。”小乐对她好好喔,一起去看电影,他老早就把电影票买好了。
“对了,刚刚伯父打电话来。”
“啊?我爸又打电话给你干么?到底我是他女儿,还是你是他儿子啊?或者我爸有什么特殊性向喔?怎么老爱打电话给你啊?”范佳茵说起话来真是百无禁忌。和她上班时职业化的应对进退大大不同。
“喂——他是你爸耶!”佟亚乐哭笑不得。
“我爸好像满中意你的耶。”
“喔?”真是受宠若惊啊。
“以前我交过的男朋友,他没一个满意的,更别说动不动就打电话跟你抬杠了。”范佳茵皱皱鼻子,一只手悄悄弄乱男友很有时尚感的发型。
“真是荣幸之至。”佟亚乐捉住她不安分的手,与她十指交缠,打蛇随棍上。“你爸都跟我这么熟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去见我爸妈?不要哪天我爸妈突然来家里,看到我跟不知道哪来的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我哪是不知道从哪来的女人?”她打断他的话,赏他一颗白眼。
“你老是找理由闪躲可以见到他们的机会,我也会乱想啊。”
“乱想什么?”
“乱想你不肯见他们的理由,莫非跟我只是玩玩而已……”
范佳茵怪叫道:“什么?玩玩而已?我哪有这种本事!我不是不肯见,而是不敢见,我……”
“你怎样?”他用温柔的眼神鼓励她说下去。
“我大你两岁又两个月耶!”范佳茵低垂着头,整个人闷闷的。
“拜托,外表又看不出来,而且我爸妈才不是那么八股的人,我姊也大我姊夫两岁啊,现在他们还不是甜蜜得跟什么似的,我爸妈也没意见啊!”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喔?佟亚乐终于恍然大悟。
“你干么不早说?害我担心这么久。”范佳茵娇嗔道。
“笨蛋。”他没好气地斥道。
范佳茵伸手捏了他脸颊一把,不怀好意地说:“是啊,佟亚乐先生,你要小心了,跟我这个浑身上下充满超强笨病毒的人天天生活在一起,我看你再聪明也没多久了!”
但说完,她甜蜜地笑了,佟亚乐也笑了。车里,除了他们的笑声外,还播放着他喜爱的歌曲,已经耳熟能详的范佳茵跟着唱——
And you come to me on a summer breeze,
而你在夏日微风中迎向我,
Keep me warm in your love, then you softly leave.
让我在你的爱中温暖,接着你温柔地离去。
And it's me you need to show: How deep is your love?
所以你必须告诉我:你爱我有多深?
How deep is your love? How deep is your love?
你爱我有多深?你爱我有多深?
I really need to learn 'cause we're living in a world of fools.
我真的想要知道,因为我们活在一个愚蠢的世界,
Breakin' us down, when they all should let us be.
应该放手让我们自由的时候,他们却试图拆散我们、打击我们。
We belong to you and me.
我们属于彼此。
是的,他们属于彼此。
【全书完】
后记
快让小编脑中风的沈阿洛 沈洛
三月中旬起,阿洛除了写稿的工作之外,另外还答应洛哥去他店里帮忙,担任早班工读生的工作。
虽说服务业真的很麻烦,不仅要笑脸迎人,面对“澳洲来的客人”还得表面上笑咪咪,私底下骂骂号,不过阿洛在家闷太久了,也想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于是在专职写稿之外,展开了工读生的生活。
当小编听见阿洛要去打工,在电话那端抓狂般大吼大叫:“打什么工啊?!写好你的稿子吧你!”
不过,再怎么样的困难,都无法使我打消念头。(坚定握拳!)
刚上工没几天,由于洛哥很大胆地放阿洛一人顾店,虽然是冷门时段,但还是有一位男客人把阿洛给考倒了。
他点了一杯冰拿铁。
喔,冰拿铁,是咖啡,我不会煮咖啡,于是急电把洛哥call回来煮咖啡。就为了那一杯冰拿铁,害阿洛差点没被洛哥骂到臭头,加一脚踹出店外,叫阿洛回家吃自己。
显然那杯冰拿铁让那位客人非常满意,他拿了一张纸钞递给阿洛。
“你可以帮我把这束花送到隔壁的婚纱店,给一位正在二楼拍照的S小姐吗?这个不用找了,剩下的给你当小费。”
阿洛听了真是又惊又喜,第一次收到小费耶,虽然只是一点点,不足以塞阿洛牙缝,但是凭着女人的直觉,我有预感他一定是要上演浪漫的偶像剧,因此当场义不容辞地答应。
阿洛开开心心收下小费后,把花束捧到隔壁,充当花店外送人员。但可惜的是,女主角在二楼,无缘目睹她的真面目,最后只好请店员转交。
之后阿洛一直注意那位男客人,发现他从一早约莫十点就开始等,不时探头往婚纱店里直看,似乎在等那位小姐。但诡异的是,他却没踏进婚纱店一步,就在外头的烈阳下默默守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到下午了,他还在等,然而女主角始终没有现身。于是八卦洛妈与八卦阿洛凑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
“他是新郎吧?”洛妈说。
“不对,我觉得不是。”阿洛双手盘胸,很肯定地回答。
“为什么不是?如果不是他为什么要等她?”洛妈凑上来硬是要跟阿洛讨论。
“一定是女主角要嫁给别人,新郎不是他,所以深情的他只好在女主角拍婚纱照的时候,默默地守候她。天哪,好感人喔……”阿洛捧着双颊,不顾周围用餐的客人异样的眼光,眼泪差点给它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