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儿……」关展鹰见吴涯蜷缩起自己,知道自己又吓着她了,立刻压抑下满腔的妒火。
「别恼我、别恼我,我跟十五哥真的没什么。」
「不许再提到他!」关展鹰一听到十五的名字,就无法控制怒气。
「好好,别提他,别提他。」吴涯满口承诺。
不行,不能不提。关展鹰瞬间又抓回理智,他一定要搞清楚涯儿与十五之间的关系。
「你喜欢十五?」他低声问道,神色一黯。
那受伤的神情教吴涯一怔。她跟十五哥走,他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要露出如此哀伤的神情?
「你为何掳我来这里?」她突兀地反问,不晓得自己哪来的胆子。
关展鹰脸色泛红,对自己冲动之下做出的行为,不知该如何找台阶下。当时他唯一的念头是绝不放她走,只想独占她,什么也顾不了了!
他内心挣扎,不知该如何开口的神情使吴涯心一悸,决定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求证:「二少爷,你不愿写下休书……是不是喜欢我?」
轰!关展鹰满面通红,望着她的眼神闪过一阵慌乱,他立刻强自镇定,但那该死的红潮却怎么瞒也瞒不过。
「是的,我是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你,你完全不对我的味儿,偏该死的我就是喜欢你。可你却对十五好!为什么?你是我的娘子,竟想离弃我?」
「我掳走你是因为受不了你心里完全没有我的存在,你知道这几年来,我时时刻刻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让你多注意我一些,但你呢?却动不动就想逃避我,还准备与我分离……我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你这般对我,为什么我还是不愿放开你?」
「你知道吗?每回你陪我用膳,我便胃口大开;每次一见你笑,我全乱了方寸;每见你一次,我便不断地更喜欢你一些;只要谁敢惹你发愁,我就会整死那个该死的人!我对你已经如此用心,可为什么你却不明白我的心?」
他牙一咬,将自己的心意全向她招认了,也向自己投降。
吴涯震惊地睁大眼,挣脱他的箝制,投入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她原本只是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却从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他喜欢她,他承认了,他竟真的喜欢她!
她心中雀跃,高兴得像鸟儿飞上了天。
「你呢?涯儿,你对我有何看法?」关展鹰为她所表现出来的举动高兴,但心仍吊在半空中。
「我早就喜欢你啦,但也怕你。」
「怕?你为何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他觉得心只踏实了一半。
「你对我老是忽冷忽热,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
「那是因为我气你为何总不懂我的用心。」
吴涯叹道:「我的性子原本就非细心之人,你不说,我怎会知道?」
「那为何你对娘倒是细心得很?」
关展鹰的计较,使吴涯失笑。「我跟娘的感情是亲情,与你不同,当然不别扭呀。」
「那你与我之间是什么?竟会让你别扭?」关展鹰听出她的话中话,心中雀跃,却不饶她地定要追问到底。
吴涯羞红了脸。「我喜欢你,怕你不喜欢我,对你当然别扭啦。」
「那十五呢?」
她苦笑。「十五哥啊……那日我见你与水仙姑娘在一起,原想既然你们情投意合,我不该再以婚约绑着你,但若请娘出面让你写休书,娘一定会担心我今后的日子,所以才请十五哥帮我,其实我们只有兄妹之情。」
明白她对十五的确没有男女之情后,关展鹰整颗心终于全踏实了。
「我跟水仙只是逢场作戏,你要介意,我今后不去找她便是。」
听他轻易地断了与水仙间的暧昧之情,吴涯心中松了口气。可见水仙在他心中并不占任何分量,之前心酸的感觉也消失了。
关展鹰紧紧地将她抱满怀,俯视躺在身下的俏人儿,如今知道彼此的想法,他对她再也无须隐瞒自己的爱意,他总算可以将满腔的热情对她宣泄。
不,不行,他立刻回神。她是他的挚爱,应该要得到最好的,他不能在此荒郊野外要了她。
「回去吧。」他温柔的拉她起身,不敢再有过多身体上的接触,怕自己克制不了情欲。
吴涯朝他嫣然一笑,这回心甘情愿地跟着他走。
走回水泉边,关展鹰再度放开她。
「我在这里等你。」他交代后,迳自收集起附近的石头及枯枝。
吴涯胡乱地梳洗一番后,好奇地走到他身边。「你在做什么?」
「打野味儿。」关展鹰抿嘴一笑,心情愉悦,与之前受煎熬时简直到若两人。
「野味儿?」她一下子没搞清楚。
「嗯,抓野兔儿或是山鸡,有时候还可以碰上山猪,就地烤来吃。」
吴涯眼神一转,被引出了兴趣。「这样啊……你会打野味?」
关展鹰瞧着她一脸兴奋的模样。「你想学?」
「嗯,嗯。」她猛点头。
那爱玩的模样惹得关展鹰一笑,开始教她怎么设陷阱。
一个时辰后,阵阵的肉香传出。
「好了没有?」吴涯贪嘴地问,眼前的新鲜事儿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
这是关展鹰第一次实实在在的整日跟她黏在一块儿,对她的急性子,算是开了眼界。
他不太习惯受到这种待遇。
通常面对他的人,不是尊敬便是害怕,而女人对他只有百般顺从,可这丫头却完全不当他是回事儿,只要他「稍不如她的意」,她便立即逃得远远的,随时准备跟他划清界线。偏他已舍不得放开她,心甘情愿顺着她的意,他的心已臣服于她了。
「好了没有?」吴涯又问。
关展鹰回神,盯着她娇俏的容颜,见她如此高兴,暗想早该带她来这儿,或许两人的情感也不会搞得一团乱了。
「这两只鸡是我猎的、我清理的、我烤的,你倒说说,你帮了什么忙?」他逗她。
吴涯愣了愣。「我在旁边吆喝!」
「啧,你不说这事儿还好,本来咱们是有山猪肉吃的,就因为你的『吆喝』,如今只能吃山鸡了。」
「山鸡也好得很呐!」吴涯赶忙安抚。「可以吃了吗?」
吃吃吃!她眼里就只有这两只山鸡,最辛苦的人,她居然连瞧也不瞧一眼。
「鸡是我的,你什么忙也没帮上,凭什么吃?」他计较着,索求她的注意。
吴涯又怔了怔,接着涎着脸笑道:「这样啊,展鹰二少爷,辛苦了。要不要我帮什么忙呀?」
她过于热情的表现令人起鸡皮疙瘩,那对眼儿眯成半月形,说有多虚伪就有多虚伪。他一向最讨厌虚伪做作,可不知怎地,吴涯这模样却可爱得令他发笑。
「好酸。」他动了动肩膀,藉机让她亲近他。
「我帮你揉揉。」她跳起来跑到他身后,小手就在他肩上磨蹭。
关展鹰爱极了两人难得的亲近,舒服地闭上限。那双小手在自己身上摸索,连带的下腹也渐渐热起来。
「该死。」他忍不住咒骂,气自己这么没用,她只不过将手放在他肩上,他就开始想入非非,禁不起诱惑。
「怎么啦?怎么啦?」吴涯吓得缩回手,以为他又要翻脸。
关展鹰懊恼自己又失控吓着她,心一急,手一拉,将她带进怀里,在她还来不及挣扎之前,转移了焦点。
「烤好了。」
「真的?」吴涯望向烤架,果然不再挣扎。
能这样亲昵的将她抱满怀,是关展鹰所求的,他将鸡腿撕下递给她。「吃吃看。」
「好好吃呦。」她露出幸福的表情。
关展鹰宠溺地看着她吃完鸡腿,又撕下另一只腿儿给她。
「你怎不吃?」
「喂我。」他盯着她的唇轻喃。
吴涯俏脸蓦然一红。
奇怪,方才他还跟她斤斤计较谁做得多,怎么这会儿又换了个人似的?
那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搔扰,让她浑身一颤,整个人酥软得没了气力。
「你喂不喂我?」关展鹰再索求。
「你自己吃啦。」她娇瞠地拒绝,对他是又爱又怕。
关展鹰可怜地叹口气,顺势埋在她的香颈内不语。
好痒……吴涯闪躲,却怎么也逃不过他黏人的贴近。
「好嘛,好嘛,先说好,可不许再吃我的手。」上次的喂食事件让她记忆犹新。
关展鹰表情无辜,郑重地点头。在这张冷峻的脸上,竟然看见这样纯真的表情,那杀伤力实在太强……
最后,吴涯毫无招架之力,顺了他所有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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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温暖,正好让关展鹰有机会教吴涯泅水。
由于两人是突然离开关府,吴涯根本没衣物可换洗,为了怕沾湿衣裳,她只着中衣下水,但这可苦了关展鹰。
入水之后,她窈窕的曲线展露无遗,吸引着他的视线,他想装作不受影响,但却难掩欲望。幸好他一直泡在水里,多少遮掩了尴尬的情景,否则他一世的英名,就此毁于一旦。
天然的美景里,不时有笑语传出,那是吴涯快乐的笑声。关展鹰好笑地看着她鼓起小嘴憋气,然后沉入水里,想她真的很爱玩,一点大姑娘家的风范都没有,往日关展鹰总是气恼她不够贤淑,可如今他却眼含宠溺,像个大孩子般地陪她玩耍,而且心头充满甜甜的喜悦、满足。
改变的不是她,是他。
唉,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他会为一个女子改变自己。
「咳……咳咳……」吴涯一阵呛咳,紧紧地攀抱关展鹰不放。
「吃水啦?」他轻拍她。
吴涯咳得满眼通红,虚弱地点头。
「今儿个教你怎么让自己的身子浮在水面,就练到这里,改明儿个想学再继续。」关展鹰横抱起她,俐落地跃出水面。
吴涯见他这等功力,满脸的钦羡。
「原来你功夫这样强,当年我拜托十五哥教我功夫时,你若让我学,说不定我现在也跟你一样强啦。」
关展鹰一听她说起关十五的名字就想翻脸。「当年你学轻功那法子有误,若让你继续学下去,双脚筋脉一定会受伤。」
吴涯见他冷下脸,小心翼翼地问:「你又生气啦?」
「没有。」关展鹰握住她的手往山洞的方向走。
「还说没有?怎么好端端的又板起脸啦?真教人不知如何是好……」她跟在他身后嘀咕。
关展鹰骤然转身,直盯着吴涯的俏颜,一会儿后,无奈地老实招认。「我不高兴是因为我不喜欢听见你嘴里老挂着十五的名字。」
这充满酸味儿的告白,使吴涯勾嘴轻笑,安抚地搂上关展鹰的颈项。
「你别多心,我心里从头到尾一直只有你。」
这话使关展鹰心一荡,紧紧回抱柔软的娇躯。
「天晚了,咱们回山洞吧。」他亲亲她,情动不已,又亲亲她。
「嗯。」吴涯顺从的应着。
两人的一番谈话,解开了心中长久以来的疑虑,也明白了原来早心属彼此。
仰望眼前的夕阳,伴随着长长的影子,紧握的手就如同心彩带,这一回两人心里都想着同一个念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十章
两人一回山洞,关展鹰放开她,忙着生火。
吴涯坐在石床上,瞧他俐落地张罗一切。
「刚嫁你之初,我见你成日除了读书,再不便是风花雪月,啥事也不管,还当你只不过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当时你说我一无是处,我心里其实也对你不以为然呢!」
「我知道。」关展鹰温温一笑。
「你知道?」吴涯奇道。
「我还知道你写大米虫的那首诗是在讽我。」
「你怎么知道?」她俏脸一红。
「有一次,你跟十五去溪边遛鸭时,我正好在树上休憩,便听到啦。」
吴涯调皮地羞羞脸。「孔夫子说非礼勿听,原来你读书都读到脑背后去啦!」
关展鹰笑着上前将她拉起,搂在怀里。
「你说我是米虫,还真是形容得恰当,我从小到大,凡事只要大哥撑着,我总是顺势坐享其成,啥事也不想管。」
吴涯摇头,替他申辩。「后来大哥离家之后,我见你一肩揽下关家的产业,做得更有声有色,才明白原来你不是无才,而是不愿底下的人做事得听二主,所以才不管事的。」
关展鹰亲亲她,喜欢她的心向着他的感觉,觉得这辈子从没像此刻般快乐。
「我现在最后悔的是,当年对你说过的那些混帐话,涯儿,你能原谅我吗?」
吴涯捣住他的嘴。「过去的事,咱们全忘记吧。」
他抬手抚摸她的脸颊,感受肌肤的细致,暗自感谢上天厚爱,赐给涯儿宽大的心胸,好让他还有机会得到她的爱。「我一直不解,过年那夜我吻你,为何你要逃走?」
「我……心慌嘛。」吴涯红着脸招认。
「为何心慌?咱们是夫妻啊,亲密些也是应该的。」
「你要在那个地方圆房,怎么可以?」
关展鹰一呆。「我有这么失控吗?」
「娘曾教我,如果你……你下腹……那个……」吴涯说得满脸通红。
「之后呢?」关展鹰好笑地帮她解围。
「就是要圆房了。我想圆房应该要在闺房里,你不懂,所以我想提醒你,谁知你……亲我……不让我有机会开口说话,我一急,心想不如先回暖坞阁等你,因此推开你之后,便立刻奔回去,谁知等了一夜,你并没有来。」
她以为他不知道怎么圆房?关展鹰错愕不已。她这颗小脑袋瓜里怎么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总算教我明白了。」关展鹰心中苦笑,真后悔当初为何要意气用事,白耗掉许多两人相处的时光。
「涯儿,其实娘说错了,圆房不一定要在闺房里。」他开始勾引她。
「那还能在哪里?」
「比如说这个山洞。如果我吻你,你会怎么回应我?」
「我不知道……」吴涯羞得垂眸。
他因教她泅泳,此刻上身仍赤裸着,只着湿淋淋的长裤;她则是中衣黏贴着姣美的曲线,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关展鹰捧起吴涯的脸颊,俯首轻吻她,先是试探性,不敢造次,感觉她温暖柔软的唇并没有退缩,于是加深了这道吻,先是吸吮她的唇瓣,再逗弄她张嘴,之后侵入了她的地盘。
吴涯嘤咛,无力的身子倚偎在关展鹰怀里,他趁势抱住她,紧搂着她罩薄湿漉的身躯,大手温柔地摸索,褪去障碍物,双眸炽热地注视着身上只剩肚兜及亵裤的她。
欲火来得猛烈,他想要她想得难以自制;而她是他的,这认知让他庆幸不已。
「涯儿……」他在她的嘴角边喃喃轻唤。
吴涯腹中烈火源源不绝地燃烧,感觉到他的侵略,却不想退缩。
突然她抽气,因为他手罩上她的胸口,酥麻的感觉立即传遍全身,她情不自禁地轻吟,隐约听见他低沉的轻笑,她羞赧又无助地紧抱他的颈项,感受那唇齿在她胸前所制造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