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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到寺庙礼佛,初二,关府成了一个大赌场。
女眷以关老夫人为首,在西厅开了三桌;男丁以关总管为首,在东厅开了五桌。
所有的赌法全出笼,骰子、骨牌、纸牌、字花,样样都来。
关府的家规——赌资不限,但不欠、不借,且不忌舞弊。
在往年,吴涯总是输个精光,但此刻她惦记着关展鹰要让她尝尝赢的滋味,因此虽然已经输了一大笔银子,仍兴奋地坐立难安。
关老夫人这桌玩的是牙牌,也就是天九牌。基本的游戏规则是要赢得最后的一戙,及尽可能得到最高的分数。一副天九共三十二只牌,分为两大种类——十一对文子及十只武子。每人在开始时分得八张牌,每局有几轮出牌的机会,而每一轮则由上一轮获胜的参与者先出牌。
「小涯儿,你跟不跟?」
关老夫人好笑地观察吴涯垮下的脸容,便知她拿一副烂牌。
「我不跟了。」吴涯瞧娘一脸自信,心下判断娘手上的牌铁定不错。
接着其他的参与者也陆陆续续的弃甲,最后关老夫人赢了聛。
吴涯不断地朝门口探望,这二少爷怎么还不来,真真急死人了,可这回她拿了手好牌,眼神顿时一亮,暂时忘了关展鹰,直接出陴。
大伙儿一瞧吴涯的表情,全放弃手上的牌,结果吴涯根本赢不了多少。
接着又玩了好几局,吴涯桌上的筹码渐渐少了,才又想起关展鹰,回头望向门外,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站在她身后。
「你可来啦,可惜只剩这个子儿了。」吴涯笑嘻嘻地拿起桌前的一枚筹码。
「没关系,一个就够了。」关展鹰双掌从她细腰一圈,将她抱起,自己坐在她原先的位子后,再将她安置在自己腿上。
关老夫人正赢得龙心大悦,见二儿子突然介入,又这么亲密地与小涯儿贴在一起,不由地一怔,他这是做给谁看?
那日发红包时,他与小涯儿之间甜得就像对恩爱夫妻,教她够意外了,今儿个又来腻在媳妇儿身旁,难分难舍的模样,莫非这小俩口……
「你怎么来了?」关老夫人试探地问。
关展鹰眸中的精光一闪即逝,自在地回答:「娘好狠的心,大过年的让儿子一个人孤伶伶的,不让儿子陪着您热闹吗?」
关老夫人笑道:「我还没说你呢,你倒先编派起我的不是。往年哪一次你陪着大伙儿热闹过?这会儿大剌剌地走进来,便赖着你媳妇儿不放,敢情不是为你那可怜的老娘,而是媳妇儿?」
关展鹰被点出心事,神情微带狼狈,意有所指地道:「娘,我媳妇儿也是您媳妇儿,难道您不为她?」
「好、好,你就帮着你媳妇儿吧,两个小鬼的道行,我这老太婆还不放在眼里呢!」关老夫人高兴地呵呵一笑,一直想让她这个高傲的儿子多疼媳妇儿些,几年下来已不奢望了,想不到这会儿他终于想通了。
于是一个传一个,从来不赌的二少爷为了替二少奶奶反败为胜,挑战起自个儿的娘来啦!众人全丢了牌,挤进西厅凑热闹。
只见二少奶奶坐在二少爷腿上,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襟;李嬷嬷负责发牌,关老夫人老神在在,二少爷则似笑非笑,表情深不可测。
「娘,这里就数您是大赢家,涯儿只剩一枚筹码,我答应她用这枚筹码来帮她翻本,所以只好找上您啦,咱们娘儿俩也不罗嗉,就一副牌定输赢。」
关老夫人怎可能第一次便要他出局,向李嬷嬷做个暗示。「就一副牌定输赢。」
一会儿只见吴涯忽然兴奋地睁大眼。「娘,咱们这回可拿到了副好牌,赢定了。」
关展鹰低头瞧吴涯毫不隐藏心思的得意表情,终于了解她为何场场打败仗。他老神在在地抿嘴一笑。
顷刻间,他连赢了十场,而且场场赌金全押,吴涯身前的筹码已堆得像小山高了。
接着关展鹰说:「娘,咱们现在可以开始好好地玩一场了。」
「这样就够了?」关老夫人问。
「这样就够了。」
母子俩都明白这是关老夫人故意放水,只有吴涯仍处在五里云雾中。她问道:「怎么不玩一牌定输赢了?咱们手气正旺呢!」
「待会儿无论我做什么,或让你做什么,你都照做可好?」关展鹰取牌一瞄,随即将牌覆盖在桌上不让人看,俯身对吴涯耳语。
吴涯只感觉耳中一阵酥痒,忘了跟着看牌,见关展鹰已将牌覆盖,只得顺从地点点头。
她没看这次的牌,因此关老夫人少了她的表情通风报信,正面交锋的结果——第一回,关老夫人败。
第二回开始前,关展鹰又对吴涯耳语,只见吴涯看了关展鹰手上的牌后,迅速地将自己埋入关展鹰怀里,紧紧搂抱,不肯抬头,也不理众人讪笑。
关展鹰满意地扯嘴一笑,喜欢软玉温香的感觉。
平时两人之间的相处,虽偶尔也会有亲近之处,但那都是他暗自利用时机,才能偷得一抱或一吻,可现在,却是她心甘情愿地投怀送抱,而且不再急着逃离,他满意极了。
他挑战地回望关老夫人,虽无语,但仿佛在回道——我用这招防治小涯儿脸上的表情不会泄漏牌底的好坏,如何?
「好,好样的,李嬷嬷,发牌。」关老夫人被激出斗志,她朝李嬷嬷使了眼色,两人几十年来的配合,难道还怕谁来着?
关展鹰不动声色,忽然伸手抚上吴涯的纤腰,有些暧昧的享受她柔软的曲线触感。
众人发出怪异的笑声,关老夫人与李嬷嬷自然也受影响而分心,出牌后,两人瞠目地瞧着关展鹰的好牌。
「这牌不是我发的呀……」李嬷嬷喃喃自语。
「李嬷嬷,你说什么?」关展鹰「毫不知情」地问。
「没什么,来,继续。」关老夫人知道今日是遇上高手了,想不到竟是自己生出来的臭儿子,他几时学会这手偷天换日?又使了什么法儿换牌?她竟然瞧不出。
老千对老千,旁人看二少爷的彩金越堆越高,关老夫人则因为见儿子、媳妇儿感情好,因而也越玩越乐,至于二少奶奶则被占尽便宜。
最后,让情势逆转的关键,意外地也是出于吴涯。她忽地意识到关老夫人输得一败涂地,不安地动了动身子,悄悄地贴近关展鹰的耳畔,唤道:「二少爷……」
关展鹰胸口一热,专注不见了,只是侧首定定地瞧着她。
「赢了,赢了,老夫人这回终于赢了!」众人蓦然一阵欢呼。
关展鹰看看牌面,皱起眉,关老夫人取笑他。「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他不理母亲,又回望吴涯,见她俏脸含喜亦忧,显然有什么烦恼事儿。
「怎么啦?」
「让娘赢吧!」吴涯在他耳边悄语。
「不行。」关展鹰无法理解她为何不乘胜追击,因此继续与关老夫人斗法。
吴涯在关展鹰的怀中忸怩地动了动,腿侧不自觉地碰上他的敏感处。
关展鹰下腹一紧,那快速的反应让他想压抑却也无能为力。
「老夫人又赢了!」一阵吆喝声又响起。
但已经影响不了两位当事者。
这硬物是什么?吴涯先是不解,接着瞪大眼,那个位置……莫非……
吴涯瞬间烧红了脸,再也不敢乱动。
关展鹰的脸也火速窜红。
他一向心高气傲,虽对吴涯动了情,但在她还没同等也爱上他之前,打死他也不会承认,可如今赤裸裸的欲望,无疑泄漏了他的秘密。
一直以来,他对她好、任她纵容,是希望她能受感动,因而认定了他是夫的地位,两人做成真夫妻。这么一来,他不但能保住了颜面,也赢得了娇妻。
可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啊!他却因为难以克制的生理反应而泄了底,在最不是时候的时候,让最不想知道的人知道!
他气自己,更恼她为何在这个时候撩拨他。他霍然起身,将她安置回他霸占的位子上。
「怎么?展鹰,不玩啦?」关老夫人意犹未尽的问。
关展鹰深深地望吴涯一眼,而她连头也不敢抬,只是红着脸。
真想狠狠吻她个够呵!他柔下神情。
「娘,小涯儿这会儿又有输的本钱了,我还有事,先离开了。」还是趁未失态前离席吧。不理众人还想挽留,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怎么无缘无故,说走便走?」关老夫人语气埋怨。「也不趁这节庆孝顺、孝顺老母亲,我都还没玩过瘾呐!算了,小涯儿,咱们继续玩。咦?怎么你脸这般红?」
吴涯不知该怎么回答,此刻只盼有个地洞让她躲进去,再也不出来啦!
第七章
是夜,吴涯直到「散尽家财」后,才得以离开。
她漫步在园内,穿着雪貂披风,手提灯笼,无心欣赏雪景,心中只对关展鹰稍早的行为,感到既羞涩又不安。
此刻她的心情是甜甜的、喜悦的,虽然心慌,但却不是因为不知所措。
「想起二少爷,她除了脸红心跳外,还多了些身为女子的骄傲及信心,因为他终于想要地了。
「你又两袖清风了?」树下白袍微飘,关展鹰低哑的声音里隐含笑意,由于树影的遮掩,教人瞧不清面容。
吴涯微红着脸走向他,同他一起藏在幽暗的树影里。
「是啊,你一走,娘简直是过关斩将,横扫千军,结果大伙儿全军覆没。」
关展鹰低笑。「娘一直在耍老千,难道你们不知道?」
吴涯也跟着轻笑。「过去我的确没看出来,是今晚瞧见你跟娘斗法,才知道的。」
「让你这生手瞧出,那也不叫老千了。」关展鹰摸摸她嫩嫩软软的脸蛋,对她的激情持续燃烧整晚。
「难怪我从没赢过。」
「你没赢过还有别的原因。」他拇指抚上她的唇,冰凉滑润,忍不住咽了咽,直想吃上一口。
「什么原因啊?」
「你想知道?」
「你快告诉我。」
「束攸呢?」
「啊?」
「我穷极毕生的经验,现在要将不传之秘告诉你,难道你什么表示都没有?」
「喔,我回房拿银子。」吴涯转身便走。
他抓住她,满脸无奈。「我不要银子,我要这个。」
然后,他吻上了她。
一个实实在在、会勾起天雷地火的吻!
吴涯瞪大眼、张小嘴,就这么让关展鹰吃个彻底。
他抱着她,搂得紧,让她有种就要融入他怀里的错觉,直到开始被吃、舔、轻咬……
这感觉既陌生又刺激,逼得她无助地轻吟。
一直以为他是冷情的人,没想到他的唇竟如此炽烈,那火烫的感觉,烧得她的心也跟着火了。
在她嘴里,他热情地辗转攻掠,强迫生涩的她全部承受,而他可以觉察到她是心甘情愿的。
雪夜寒凉,但她情炽如火,心跳如擂鼓,她一阵晕眩,只能紧紧环搂他的颈项支撑浑身酥软的自己。
关展鹰似是得到鼓励,吻得更深了。
她怎么可以这么甜?那销魂的感觉几乎使他疯狂。
他站在这里想她一整夜,让情与欲的悸动不断地透过想像撩拨着他,这样的刺激已教他难以克制了,此刻终于能一亲芳泽,如愿以偿后,那猛烈又火爆的感官刺激,迷得他沉醉,再也无法拾回自己的理智。
他攻击她的小嘴,吻得既霸道且深入,感觉到她怯怯的丁香小舌被动似的回应……哦!天啊!他心一荡,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扩散他的侵略范围,脸颊、眼睑、额首、俏鼻,接着是纤白的颈项……
「你真香……」他挑逗她无瑕的肌肤,细吻不断,这辈子对女子从没如此渴求。
「唔……」吴涯生涩地低吟。
关展鹰满足轻笑,修长的手欺近她的锁骨,轻巧地解开她的盘扣。
「二少爷……」
冷风袭上她裸露的香肩,关展鹰热情跟着罩上,受不了这样突来的冷热温度交替,吴涯轻喃。
「叫展鹰。」他命令。
「展……鹰。」
「好亲亲。」关展鹰心中一乐,将她抱离地面,以树干为壁,紧紧地贴向她。
那结实的触感抵着她的柔软,吴涯早从关老夫人那儿得知,那是夫妻要圆房之前,男子会有的正常反应。
他要与她圆房了吗?在这里?
不对呀,圆房不是应该在闺房,怎么他有这种反应不是在众人喧闹的赌场里,就是在这随时会有人经过的花园里?
多羞人啊!
他到底懂不懂怎么圆房呀?
「呜……呜呜……」她开始挣扎,想提醒他。
「小涯儿,别乱动。」关展鹰已勃发的情欲,因她贴身扭动,更激得欲望高涨。
吴涯蠕动得更厉害了。
不对呀,不是这样啦,圆房这事儿要去暖坞阁或书云斋啦!
可关展鹰的密集侵袭,根本让她难以开口。
吴涯没法,心想不如她先回暖坞阁等他好了。
她将玉手贴向他的胸膛,使力一推。
关展鹰因为忘情,哪想到她会来这招?踉跄后退,见她转身便跑,急唤她回来,可她却头也不回地朝暖坞阁奔去。
雪花又开始从天而降,关展鹰面色转为阴沉,所有的热情得不到宣泄,全化成冰落入雪地里,对她莫名其妙地溜走无法释怀。
这死丫头竟敢弃他而去?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还不够放下身段吗?她不是应该高兴他终于想要地了?因为这也间接确定今后她在这个家的真正地位,难道她不想要这身分?
既然如此,那她方才热情的表现又算什么?想证明她能使他失控?
想到此,他神色更冷了!
心里下了决定,他绝不会再放下身段去追问她究竟怎么回事,他是关家的主子,绝不能让个女子来左右他的行为及思想。
既然是她先逃走,那么就该由她自己回来。
对,就是这样!到时候,他再好好地教她出嫁从夫的道理。
于是,他气呼呼地转回书云斋。
吴涯气喘吁吁地奔回暖坞阁,双颊艳如桃红、心跳如擂鼓。
他随后就会来,她该怎么面对他?
一想到方才他那模样,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圆房,该不会要她来教他吧?她神色有些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吴涯!别急别急,娘当初是怎么教她的?她得想想,待会儿好传授给二少爷知晓。
「哎呀,我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她颓丧地坐下。
算了,反正他真要来了,她干脆老实地招认自己也不会,再看看怎么办吧。
心下做了决定,她定下慌乱的心绪,先对着铜镜理理容貌,之后坐正身子,乖乖地等着关展鹰到来。
但直到天色亮起,他并没有出现,她空等了一夜,脸上有着难掩的失望,一颗心也恍若被冬雪给冻伤了,正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