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姊,你还犹豫?”
“我不喜欢太出风头、太有钱的男人。”
“是雷英杰耶!”古菁摇头,一副不知道她在端什么架子的表情。“表姊,不要告诉我你是在吊他胃口,搞欲擒故纵那一套。”
“我哪一套都不搞,我只喜欢单纯的男人。”贾琪有点言不由衷的说。
“这年头没有单纯的男人。”古菁虽然年轻,但是以她十七岁就出来拍戏的“资历”而言,看过不下上百种不同个性的男人,自有一番见解。
“柯威默就是一个。”贾琪马上举例。
“五年前他也许是,但现在呢?”她蹬著珠宝盒。“我敢拿头和你赌,他不可能再是一个单纯的男人。”
“送你这副钻石耳环之后,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他想和我好好叙叙。”
“应该的。”
“但要叙什么呢?”古菁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她的心情很复杂。
“五年没有见面、没有联络,你们一定有很多的话可以叙。”真想拿枕头砸她的脑袋。“你装白痴啊!”
“我不是在装白痴,而是那么久没见、没有任何的联系,现在一下子要我和他叙旧,我不知道我能和他扯什么。”她冷冷说道。
“问他在南美洲打拚的情形啊!”
“问完这个之后呢?”
“你也可以聊你在台湾演艺圈这些年的奋斗史啊!”贾琪瞪她。“要不要我找个编剧帮你写剧本,然后你就照著上面的对白念?古菁,你是想耍什么酷啊,他是你老公耶!”
给她这么一点醒,古菁才想到整件事的严重性。没错!柯威默仍是她法律上的丈夫,他们对彼此都可以有权利及义务。
“古菁,你没忘了柯威默是你丈夫这个事实吧?”她有点幸灾乐祸的问。
“我没忘,只是很久没有想到了。”古菁和她针锋相对。
“那你现在可以好好想想了。”
“你是说……”古菁眉毛一挑,有点挑衅意味。“我可以和他谈离婚的事?”
“你想离婚?!”
“表姊,搞不好是他想离婚,搞不好他在南美洲已经有老婆,甚至生了几个混血儿,五年了,你能指望他在那里过得像是修道、苦行的和尚吗?”她不屑的说:“南美洲的女人都很热情如火。”
“当然了,她们绝不可能和你一样‘冷血’。”
“贾琪!”古菁不管她们是表姊妹的关系,她不客气的指名道姓问:“你的胳膊是往哪里弯?”
“古菁,你真的不觉得自己很冷酷、很无情吗?”贾琪很严肃的表情。
“从来都不觉得。”
“你很自豪柯威默任由你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我从来没有──”
“你认为没有,但其实你一直在耍他!”
“我没有耍他──”
“你说要结婚,想逃避名利的压力,他就得娶你;你受不了单调、乏味的生活,想要离开他、离开那个婚姻,他也得顺你;他一个人跑去南美洲,搞不好还会客死异乡,什么糟糕的结果可能都会发生,你呢?你试过关心他、和他联系一下吗?”贾琪很有正义感、很有良心的说出公道话。“没有!”
古菁哑口无言的略垂下头。
“现在说不定柯威默发了,他变有钱人了,他啊J”
“只要他不是想找麻烦或是报复,我都无所谓。”
贾琪摇摇头,在床上一躺。“以前柯威默和你做邻居,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
“我要跟阿姨告状。”古菁不服气的反驳。
“我妈是站在柯威默那一边的。”
“我才不信。”
“你妈也是。”贾琪更加火上加油。
“我妈……”古菁愈说愈心虚,没错,她妈妈从来没有站在她这一边过,只会咳声叹气的说她那个好女婿一定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不然不会娶到她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儿。
“古菁,没有人会站在你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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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柯威默约在一家还算隐密,但是咖啡非常好喝、非常香醇的咖啡屋碰面,进门后,戴著墨镜,像是小偷般的古菁定神一看,柯威默早已老神在在的坐定,他挑了个较不受注意的角落,和她好像很有默契似的,见到她,也只是颔首而已。
背对著咖啡屋的大门坐下,古菁摘掉了墨镜,今天的她上了淡妆,连口红都是淡雅的浅粉红色,在跟女服务生点了一杯招牌咖啡之后,她马上打开了皮包,将珠宝盒拿出放在桌上。
“我不能要。”她轻轻的说。
“你不戴耳环?”
“我不戴这么昂贵的耳环。”
“其实也还好,台币两百多万而已。”他轻描淡写的说,然后啜了口咖啡。
幸好她的咖啡还没有送上来,不然她一定会被咖啡呛到,喷得他一脸。
“你再说一次。”她定下心神的看著他。
“两百多万。”
“你花两百多万买一副耳环……”她一脸无法置信。“你现在到底多有钱?”
“很有钱。”他含蓄的说。
“你是怎么致富的?”她有点颤声的问。
“石油,我买了几口井要挖石油,结果让我挖到了。”
“委内瑞拉有很多石油?”她是真的不清楚,她连高中都没有混毕业,有时虽然也会想回学校念书,但都只是想想也就算了,以她目前的工作量,今年已经满档,再也挤不出其他时间。
“委内瑞拉于西元一九一○年发现石油的,于西元一九二○年成为世上最大石油输出国,虽然末期因为石油供应量过剩影响到国内的经济,但石油就是石油,人们永远不能没有它。”柯威默简单的叙述。
“所以是石油让你成为有钱人?”
“再加上努力。”他加上一句。
古菁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但她很好奇柯威默在委内瑞拉的生活,他是哪来的钱去买井?
“你的资金……”她小声的问。
“我把房子卖了。”
“你是说我们所住的?”
“你会舍不得?”他挑眉反问。
古菁不是舍不得,但她总是在那房子里住了快一年,虽然不是皇宫也不华丽、讲究,可她曾视之为避风港,也在那自在的过了些日子。
“柯威默,房子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理我没有资格过问,如果你现在真的挖到了财富,那么别说是一层公寓,整幢的大厦你都买得起。”她心平气和的说。
“我是买了新房子,装潢也快要赶工完成了。”
“你买在哪里?”
“信义区的豪宅。”
果然是有钱人才买得起的房子,但这和她无关,她没有“捡现成”的心态。
“柯威默,恭喜你成功、恭喜你挖到石油、恭喜你成为有钱人,买得起一副两百多万的钻石耳环,但是你找我有什么目的吗?”她一副言归正传的表情。
“目的?”因为服务生送上了古菁的咖啡,所以柯威默正好停顿了下。
先搅拌了几下咖啡,她眼神有点不太耐烦。“你找我干什么?”
柯威默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好笑的是,她仍是这么的直接,五年来都没变,但也气她说话的方式,别说他们还有夫妻的关系,即使是朋友,也会问候、关切一下彼此吧?!
“古菁,我们还是夫妻,我想你还没有忘记这一点吧?”他的眼神冷了些。
“我没忘,你是要谈离婚的事吗?那我──”
“如果我是要离婚呢?”
“我无条件签字。”她爽快的说。
“无条件?!”他眼睛一眯。
“我对你的石油和钱没有兴趣。”古菁是现在独立女性的代表,她赚得不少,自己赚自己花,不必向任何男人低头或是委曲求全,她有自己的房子,一个人逍遥自得,不需要他一分钱。
“我相信你的话,但如果我不要离婚呢?”柯威默又问。
“还是那一句话,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端起咖啡杯,很优雅、淑女的喝著。
“我要你回到我身边。”
有点错愕的放下咖啡杯,她立即进入备战的状态。“再说一遍,我不希望是我闪了神听错。”
“我要享受我身为丈夫的权利。”
“狗屎权利!”她开骂。
“这也意谓著,你要尽为人妻子的义务。”
“狗屁义务!”她毫不客气的怒斥。在他的面前,她不必顾什么大明星的形象,可以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要离婚可以,其他的都免谈,我不会同意。”
“有这么不堪吗?”他沉著脸问。
“什么不堪?”
“做我的妻子。”
“柯威默,和你结婚是个错误,你配得上比我更好的女人,尤其是现在你又这么有钱,在委内瑞拉你难道没有养什么──”
“没有任何女人。”他不想听的打断。
“少装神圣了,就算委内瑞拉没有,你现在回到台湾,只要放个风声出去,你家的大门会被美女们挤破!”她冷哼一声。
“我有老婆。”
“我给你自由。”
“我不要自由,我要你!”
古菁不高兴了。“你是存心要逼得我火冒三丈你才爽吗?我都这么干脆的毫无条件就要还你自由身,你还说些疯话干什么?!当心我狮子大开口,要你一半财产才让你‘赎身’。”
“疯话?”他扬起一胭神秘的笑容。“我要你不是疯话。”
“我要走了哦!”她警告的说。“你先去买份离婚协议书,文具店好像有卖,我把名字签一签交给你,再找个时间去一趟户政机关,然后我们就清清楚楚,没有关系了,你懂吗?”
“但我没意思要离婚。”
“柯威默!”她忍不住的低吼,桌子底下的脚也不安分的踢了他一下。“我的脾气你清楚哦,一旦──”
“我的个性你也明白,一旦──”
“那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上床吗?”她沉不住气的翻了脸。“你以为我会肯吗?既然五年前我们没有──”
“现在不是五年前了。”他扬起一抹潇洒的微笑。
“我还是不会和你上床。”
“你是对我才如此坚持,还是对每个男人都这样?”因为她身在演艺圈,所以柯威默不得不做合理的怀疑,谁都知道这个圈子的男女关系最混乱、最错综复杂。
“如果你是想暗指我生活淫乱或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起码你也要有证据,或者是去买几本狗仔队的八卦杂志,看看我的私生活如何,你这种态度……”古菁气翻了。“真的很叫我心寒。”
“我没有要暗指什么。”他澄清道。
“我不在乎你怎么想!”她戴上了墨镜,非常不悦的起身。“你能从我身上得到的只有两个字。”
“两个字?”
“我的签名。”
“没有离婚。”他悠闲的微笑。
“也不会有上床。”她给他一个冷笑。
“那就看看谁能顺心了。”
“绝不是你!”她说完后立即转身走人。
柯威默看著她曼妙、诱人的背影,这个女人曾和他生活在一起一年,年轻、血气方刚的他,当年是怎么忍得住、受得了不去碰她?他真佩服自己,一定是一颗珍爱她、尊重她的心阻止了他的性欲,但情况再也不一样了……
低头看著桌上的珠宝盒,古菁果然还是古菁,这几年她并没有被物化,不过这副钻石耳环的主人是她,只有她才配得上,如今他暂时替她保管,有一天它们还是会被戴在她的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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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佑洋从一录影开始就注意到古菁的表情和配合度不是很好,甚至听到两位主持人提出一些较尖锐、较不客气的话题时,她直接就反唇相稽,他还看到方蔓蒂在一旁冒冷汗,生怕场面失控。
于是在录影空档,他抱著碰钉子的可能,朝古菁走了过去。
方蔓蒂知道古菁今天情绪不好,但工作就是工作,无论如何私人情绪都要先压下来。
“古菁,你身体没不舒服吧?”她关心的问。
“我吃好睡好,身体好得很!”今天的古菁说话特别冲且无礼。
“你不该得罪主持人。”
“是他们说话太机车。”
“他们也是按脚本来说话。”方蔓蒂耐心的劝道。“为了节目的效果,他们没有恶意。”
“我也没有。”
“但你的语气充满了讥讽。”
“他们的也是!”古菁不知哪来一肚子的气,她只知道她昨夜失眠,今天早上对三明治、咖啡也一点胃口都没有,她只想骂人,只想泄恨,只是……她真正想骂的人不在这里。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是他们的场子,我们来者是客,更何况他们说偶像明星的‘寿命’都比较短并没有错啊。”方蔓蒂和她说道理。
“他们根本看不起偶像明星。”
“你平常没这么敏感。”
“我平常没这么大火气……”
欧佑洋的轻咳声令两个女人闭上嘴,她们不约而同的看向这个打扰者。
“我来得是时候吗?”他扬起一个非常“偶像”的笑容,诚意十足。
“我去买杯咖啡。”方蔓蒂需要喘口气,说完她就转身走开。
古菁知道是自己的错,她让柯威默影响了她的心情及理智,蔓蒂没有道理要忍受她的无理取闹和坏脾气,一会她回来,她一定要先向她道歉,出来工作这么多年,她该懂得怎么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
“上这种谈话节目就当是在演戏,大家制造一下效果,你不必太入戏。”欧佑洋和古菁算是点头之交,在很多场合碰过。
“尊严要顾。”她冷声道。
“他们没说得太过分。”他中肯的说。
“我不爽啊!”
“那也要等摄影机移开了再不爽。”
“你管我啊!”
知道会碰钉子,但是欧佑洋仍好脾气的笑笑,这个圈子是没有敌人也没有朋友的,但是少一个对自己不爽的人,就等于是多了一个朋友,所以他很有风度的耸了耸肩,不和她针锋相对。
古菁咬了下唇,知道自己又嘴快了,她很有可能在下一出戏和欧佑洋合作,最好先把彼此的关系搞好一些,免得拍戏现场成了冰库。
“SORRY!”她道歉。
“难得啊!”他惊喜的看著她。“你很能屈能伸。”
“谁叫我是明星嘛!”
“一会我替你挡子弹。”他示好的说:“主持人他们一定会找你出口气,不想答的问题,你就使个眼色,我来让他们糟蹋。”
“我可以应付。”古菁婉谢。“我刚刚的态度是不太好,但静下心想想,他们也有他们的包袱和责任在。”
“传言果然正确。”
“传言?!”
“他们说古菁的工作态度一流,会替人著想,而且从不耍大牌。”不是在拍她的马屁,他真是这么听说的。
“谢谢了。”她终于展开笑颜。
“我们下出戏可能会携手合作。”他表情愉悦的说:“我很期待。”
“我却怕被你的那些女FANS打!”她故作幽默道:“希望剧本里没有任何吻戏或是煽情的戏,毕竟我们是偶像嘛,形象要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