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在饭店里睡不著,所以来找你一起喝酒。」
他眉心紧锁,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不喝酒,不过……」二木恭子好歹也曾是他的女友,当然知道他喝了酒就会变成另一个人的秘密。
「我喝。」他面无表情地冲口而出,然後旋身进到屋里。
在他身後的二木恭子面露惊疑之色,但旋即……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一进屋里,定海就拿出酒杯,神情愠恼而焦躁地坐在沙发上。
二木恭子迫不及待地为他倒了酒。
他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地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心情不好?」擅於察言观色的她,一下子就看出他有心事。
「再倒。」他的声音冷肃而恼火。
她为他再倒了满满一杯,「别喝太多,小心醉……」其实,她巴不得他醉得不知道自己是谁。
当她找他,而他也接受她的求援时,她以为他会因此跟她重修旧好,但他从头到尾都跟她保持距离,眼底没有一丝丝不安分的渴望及希冀,就像她是空气般。
他的冷淡及近乎绝情的疏离,刺激著她女性的自尊,而最严重的是……她若无法让他对她产生欲念,她就坐不稳「社长夫人」的位置了。
「定海,是不是有什么事烦心?」她试著坐近他,他没有拒绝。
他喝光杯中的酒,转头盯著她。「你是不是真的确定他有外遇?」
她一怔。他还在怀疑?
「你以为我有被害妄想症吗?当然是真的!」
「是吗?」他眼睑低垂,若有所思地,「那么真的是了……」
「是什么?」见他言行诡异,她想……应该是酒精在作祟了。
「二木真的有女人……」他说,「真的有……」
「咦?」二木恭子一怔。他说……二木真的有女人?
二木怎么可能真的有外遇?外遇之说只是他们夫妻俩,拿来诱导他掉进陷阱的幌子啊!
看他神情严肃而认真,不像在开玩笑,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
可恶,她在卖命出墙,那死人要真敢外遇,她就把他阉了!她在心里恨恨地忖著。
就在她不注意时,定海已经一声不吭地将那瓶酒喝光了。
「定海?」转头一看,喝光一瓶酒的他正眼眶红透地望著她。
他眼中露出了剽悍、渴望、攻击、不理性的光芒。
以她过去的经验判断,他醉了,而且正在变身——
於是,她隐隐地笑开了。
「定海……」她把手伸过去,蹭进了他半敞的衣襟里。
触及他结实的胸膛,她笑得更加淫媚。
他望著她,动也不动,一言不发,像在确定著什么。
突然,门外传来钥匙声,然後,一个女人的身影闪了进来——
「啊?」因为老车半路抛锚,无端耽搁了两个小时才回到家的纱南,呆呆地望著厅里的一男一女。
男的,她当然认识;女的,她也不陌生。
不过最重要的是……那女的正将手蹭进他衣服里。
搞什么?她莫名地气恼起来。
她应该高兴的,因为她想要的通奸证据就在眼前,只要她拿出随身携带的迷你数位相机,就能拍下「证据」,但……她什么都没做。
她发现自己非常生气,不合常理的生气。
「你……」被人撞见,二木恭子一点都不吃惊,反倒直视著她,继续摸索著他的胸膛。
「你做什么?」二木恭子挤眉弄眼地,像在跟她暗示什么。
可惜,纱南并未领会,因为她只顾著生气、恼火、妒嫉……
妒嫉?这字眼一钻进她脑里,让她大吃一惊。
她怎么会妒嫉?她……她妒嫉二木恭子可以对他上下其手?
完了,她真的「秀逗」了!
「我说你……」见她傻愣愣地杵著,二木恭子急了。她应该拿出相机拍下证据,但她居然傻呼呼地在看戏?
那死鬼居然找了个白痴侦探?!她气急败坏地在心里咒骂著。
睇见二木恭子眼底有懊恼的怒火,纱南掹地回神。一回过神,她想起了一件事,就是——二木恭子为什么没质问她是谁?
上次饭店门口那匆匆一瞥,她不可能还记得她的样子吧?
就算记得她就是那个敲错房门的女人,二木恭子也应该质疑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吗?
太怪了,二木恭子的表情及反应就像她应该出现在须川家,而她也清楚地知道她是谁。
怱地,她想起上次二木恭子看著她的眼神,也像知道她是何许人般……
「咦?你……」
当她想提出疑问,一直不发一语,像个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任由二木恭子摩摩蹭蹭的定海,怱地眼睛一亮——
第六章
「拿开你的手,丑女。」他抓开二木恭子的手,两只眼睛像兔子一样红。
他的反常反应让二木恭子脸上一绿,而纱南也一脸迷惑、震惊不已。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叫二木恭子那性感大美女「丑女」?有没有搞错?他前一秒钟还被摸得「茫酥酥」的说。
视线一移,她看见了桌上的酒瓶及酒杯。很快地,她知道为什么了。
这家伙真是喝到眼花撩乱、语无伦次了。她忖著,但一方面也为他叫二木恭子丑女而莫名窃喜。
忽地,他起身,一手拎起神情错愕的二木恭子往门口走。
「定海,你……你做什么?」二木恭子惊急地喊。
他打开门,将她推出门外。「再见。」话罢,他关上了门。
「定海,须川定海,你开门!」门外,二木恭子死命地敲门。
他抡起拳头,砰地一声打在门板上。
纱南陡地一震,惊疑地望著他。
门外安静下来,想必二木恭子也被他这一击吓昏了。
他回头望著纱南,依旧是一语不发。
他的眸子像荒原上紧盯著羚羊的豹子,急切而势在必得。
纱南隐隐感到惶恐,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晚安。」她急急抛下一句,就要溜上楼。
他一个箭步趋前,猛地扭住了她的手——
「你做……」她脚下一个踉舱,跌进了他怀里,还没来得及质问他,他的唇已经迎上来了。
他攫住了她惊愕的唇瓣,深深地吮吻著她。
纱南完全不能思考,她感觉自己在旋转,头晕得想不起任何事情。
他嘴里有酒味,她想……是他的酒气醺得她也醉了。
「就是这个……」他略略离开她的唇,「就是这个嘴唇……」
「你……」又是嘴唇?他是不是有「恋唇症」?
他撇唇一笑,再次封堵住她欲启的嘴。
他狂野到近乎粗暴地紧搂著她,让她使尽吃奶的力量也挣不开他。「唔……」
她不懂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喝了酒的他看起来极不寻常,那眼神、那表情、那潜藏在身体深处的某种力量……都跟平时的他不同。
她好怕,觉得自己可能会被他给「吞」了。
正当她这么想著的时候,她发现他的大手竟已张狂地摸上了她的胸口。
她大惊失色,握紧拳头狂槌猛打。
可是他却无动於衷。
「不……」她使劲地推开他的脸,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再让他亲下去,她真的会醉。
「我一直在等你……」他紧盯著她的眼睛,像要看穿她,「去那么久?怎么,你让他精尽人亡了吗?」
她瞪大一双眼睛,「啥?」
什么精尽人亡?他在说什么鬼话啊?依她看,是他被二木恭子弄得精尽人亡、糊里糊涂了吧!
「我不介意,因为我喜欢你。」他说。
她一怔。喜欢她?他说他……喜欢她?
虽说他醉了,说的可能是醉话,但他的眼神却是澄澈明亮的,就像……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不,这怎么可能?况且刚才她要是没回来,现在他跟二木恭子可能正打得火热。
「纱南,我比他好,我……」他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稍稍离开。
「你醉了。」她捏他正抓著她胸部的手,「放开我!」
「放开?」他眉心微微一拧,唇角略略上扬,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不,我绝不放开你,我会扑倒你,像……野兽一样。」
「你在说什么笑话?」这是笑话吗?不,她隐隐觉得他真的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而重点是她铁定跑不了。
忖著,她以指甲使劲地掐他的手臂。
他面无表情,不吭气的凝视著她。
她呆呆地望著他,再看看他被她掐得黑青的手臂,「你……你不痛?」
「不痛。」他说,然後一把抱起她,直往楼上走。
「喂,你放开我!」她惊慌失措地大叫。
他像是听不见她的抗议般,直将她抱往卧室。
一进房,他把她丢在床上,立即俯身其上。「我们来做爱吧!」他火红的眼睛像要喷出火光来,眨也不眨地盯著她。
「做……」啥米?有人是这么直接的吗?况且……她干嘛要跟他做爱啊?
「做你的大头鬼!你发酒疯啊?」她羞恼地斥责他。
他不以为意地一笑,散发出一种放浪的迷人魅力。「我没醉……」
是喔,喝醉的人通常都会说自己没醉。
「我说真的,」他捏著她的下巴,撇唇一笑,「我们来做爱吧!」
「不要!」她奋力挣扎。
他眉心一纠,「不能不要。」说著,他眼底露出势在必得的锐芒。
惊觉情况不对,她颤著声音,「我……我警告你,我姊夫是警宫,要是你敢欺负我,他会扁到你妈认不出你!」
「是吗?」他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她,轻扬的唇角带著无所谓的张狂。「真有挑战性,叫他来找我……」
话罢,他热情地吻住她。
他的吻强烈而热情得教她无法招架。
几度,她因为他热情如火的索吻而无法呼吸,但那种近乎窒息的感觉,又教她全身充斥著难以言喻的快感。
她觉得好罪过,拚命地想抵抗潜藏在身体深处里的莫名渴望。
他的手摸上了她起伏急促的胸口,熟练地解开了她的钮扣。
「我会让你快乐的……」他的声音低低地在她耳际响起。
她心跳骤狂,羞急得只想赶快挣开他。
什么让她快乐?这是哪门子限制级的对话?
要是他敢在这种他神志不清、她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夺去她的初夜,她……她就跟他拚命!
「你放手,不……」她手忙脚乱地想阻止他的袭胸动作,但他却已抢先一步。
「纱南,亲爱的纱南……」他眼睛像会发光似的盯著她,行径及言辞完全脱序,「想更激烈一点吗?」
他说著的同时,便跪跨在她身上,然後开始脱衣服。
眼看他不用五秒钟就剥光了衣裤,她不禁目瞪口呆。
哇塞!她忍不住在心底发出惊叹,还想给他拍拍手。
但旋即,她发现现在不是惊叹鼓掌的好时机,因为接下来……他剥起了她的衣服。
「不要!你放手!你……」她一边阻挠著他,一边哇啦哇啦地大叫。
可她发觉,她叫得越大声、动作越大,他就越疯狂、越兴奋,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你……」他居高临下的凝视著她,「好美。」
「呃?」她一怔。
显然他已经语无伦次,但当他这么对她说时,她竟觉心动?
他的眼睛充满著兽性的征服光芒,但也隐隐透露著不知名的深情温柔,它们是那么矛盾地同时存在於他的眼底。
「我好喜欢你……」他的行为失控、脱序,但他的心情没变。
「你喜欢我?」她眉心微蹙,就算喜欢,也不能藉酒装疯,胡作非为吧?
「是,好喜欢、好喜欢……」他声调夸张地,「喜欢的不得了。」
听见他这样的多金贵公子兼超级大帅哥说喜欢她,她当然是非常欢迎,但他是她的调查对象,又是迷恋人妻的变态,这就又另当别论了。
「别开玩笑了!」她恼愠地瞪著他,「你根本是醉人醉语,别忘了你最喜欢人家的老婆。」
他笑了起来,「这真是不实的指控,我……我没爱过人家的老婆。」
「是啊,你不爱,你只『玩』!」一吵嘴,她忘了他正压在她身上。
「我也不玩。」他笑容迷人地,「我现在只想要你。」
「啥?」她惊羞地嚷嚷,「作梦啦你!」
遇上他以来,除了有两次未经许可强吻她的不良纪录以外,他的表现还算是可圈可点,但没想到喝了酒後,他竟是这种德行。
酒量不行,酒品不好,就别学人家喝酒,简直危害社会!
「是啊,我作梦……」他还是笑,像是把她的羞恼斥骂当是打情骂俏般,「我作梦都梦到你……」
「你……」她真的不知道还能跟他说什么,他醉得糊里糊涂,跟他说理简直是对牛弹琴,白搭!
「别说了。」突然,他笑容一敛,神情严肃而认真地,「开始做爱吧!」
「做……不,不行!」她大声抗议。
但他没给她上诉的机会,低下头,他霸道地吻住了她。
「唔!」以往在职场上,她不是没遇到过性骚扰,但每次她都是不留情面的还击,即使对方位高权重。
可对他……她完全没辙,甚至还任由宰割;不管她心里有多挣扎,她的身体并没有真正的反抗他。
这意味著什么呢?
她喜欢他?喔,不,好愚蠢的想法。
她有成为淫娃的潜质?天啊,好想死。
「纱南……」他在她耳际吹拂著诱人的气息,教她不自觉地一阵颤栗。
「你……你干嘛?」警觉到他要脱她裤子,她惊慌大叫,「别脱我裤子,你……你别太过分喔!」
他对她的抗议置之不理,执意地要解她裤头。
「不要不要!」她惊悸得喘不过气来,「我……我要扁你罗!」
他拾眼看她,有著一丝戏谵,像是早就看穿了她根本扁不过他似的。
她有点心虚,「我说真的,我……我会空手道、柔道,我还会……」
「胡说八道。」他促狭一笑。
「你……」完了,她就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迟早有一天他会看穿她是只纸糊的老虎。
他俯身在她之上,赤裸的男性胴体与她几乎一丝不挂的上半身紧贴,而他的下半身也紧捱著她。
隐隐地,她感觉到有什么顶著她……
「你……你……」她满脸潮红,支支五口五口地,「你的……你的那个……别顶著我!」
「哪个?」他一笑,带著点邪气及放浪。
「就是那个!」要她说出那玩意儿的学名吗?作梦!
他得意地笑笑,眼神极不安分地,「很硬吧?」
「是很硬……」她直觉地回答他,但旋即又恼羞成怒,「谁管你硬不硬!」
瞧他那得意的模样,好像他的那个是什么稀世珍品,世间少有一样。
「要不要试试?」他像在邀约著她似的说。
「我可不可以拒绝?」什么试试?他以为是在超级市场试吃香肠啊?
他一笑,「当然不可以。」说完,他强势地想解除她身上所有防备。
这会儿,纱南是卯足了劲死守阵地,怎么都不肯举旗投降。
「不要、不要!救命啊!」她手脚并用地想踢开他、甩开他,但她越是挣扎就越是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