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似乎没那么激动了,哭声渐渐转为啜泣,他忍不住一边拿面纸给她,一边诱哄道。
「小柔,我真的是爱你的。你看,你要我戒菸,我也戒了,这几年之间,我连一根菸都没抽过。你说你不喜欢公共厕所,我就没再交过女朋友,为了怕弄痛你,又不能『实际演练』,只好看A片研究。你哥嫌我是混混,觉得我只会靠父母,没成就,我卯起来考上警察大学,现在虽然不是消防局长,好歹也是分局小队长——」
他说到这里,偷偷低头瞄了她一眼,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好像也没生气的迹象,还乖乖的窝在他怀中,他清咳两声,厚着脸皮继续说。
「咳嗯,所以,看在我这几年那么努力的分上,你——」怀里的小女人一动不动,他紧张得手心冒汗,窗外却在这时传来呼喊。
「老大,搞定没啊?」
成大业暗暗咒骂,抓起一旁枕头,恼火的就朝窗外丢了出去。
「哇,什么东西?」有人惊叫。
「枕头啦、枕头!」
「看来是没搞定的样子。」
「可是怎么那么安静?」
「阿忠,不然你上去看看。」
「为什么是我?阿诚就在车顶了,叫他偷偷过去瞄一下啦。」
听到窗外那连串交谈,成大业翻了个白眼,想去窗口吼几声,叫他们安静下来,却又不想离开向柔。
窗台外头,慢慢探出一颗脑袋,阿诚小心翼翼的伸长脖子,往里头探看,想观察「最新进展」。成大业连忙抬手,往旁猛挥,示意他闪远点。
眼见老大有美女在怀,又一脸凶恶的表情,阿诚立刻聪明的缩回脑袋瓜,还朝下头猛打手势,要大伙儿稍安勿躁。
外面安静下来,成大业松了口气,试探的再度开口。
「小柔?」
「嗯?」她吸吸鼻子,脸还埋在他怀中。
哇,应声了耶,好感动。
而且,她是不是没哭了?
成大业偷偷再瞄一眼,下颚紧绷,既然「最后武器」也用尽了,他决定快刀斩乱麻,尽速解决一切,趁着向柔十年难得一见的温驯状态,快快把藏在心中数年的渴望说出口。
他清清喉咙,紧张的重新开口。「看在我这几年那么努力的分上,你可不可以嫁给我?」
「为什么?」她哑声开口。
「什么为什么?」他呆愣回问。
「你为什么……」向柔抬起头,用哭红的眼看着他问:「想娶我?」
见她哭得两眼通红,他拿着手帕:心疼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啊。」
「因为我是模范生吗?」她哽咽再问:「那如果我不是呢?」
「什么意思?你是模范生没错啊?你问这什么鬼问题?」
「如果……我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好呢?」她声音沙哑,鼓起勇气开口。
「什么想像,你就是你啊,我喜欢的就是这样子的你。你哭傻了啊?还是发烧了?」他皱起眉头,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额头。
他直率的回答,却又让她掉下泪来,一张小脸哭得泪花花的。在她冷淡的面具下,她其实是胆小的,所以才会固执的不敢相信他。
「怎么又哭了,拜托你别哭了。」他替她擦着泪,一边哄道:「别哭了,你是不是模范生有什么关系?我还是万年留级生咧,你不嫌弃我,我就要谢天谢地了。」
听到这句话,她忍不住破涕为笑。
「对嘛,笑一笑多漂亮。来,乖,说你愿意嫁给我,让我养你一辈子。我可是『有口皆碑』,人人『用过都说好』!」他嘻皮笑脸的开着自己玩笑,拿邻里间对他的赞誉,当作是「品质保证」。
清澈的眼儿望着他,她哑声开口,红唇吐出一个字。
「好。」
一个女人还能期待更多吗?她是如此感动,心中溢满暖流,过往的种种闪过脑海,原来曾经有的酸涩,都是为了酝酿如今的甜蜜。
高大的男人,因为过度狂喜而呆住了。他屏住呼吸,瞬间无法动弹,不敢相信耳里听见的答案。
「我愿意。」向柔含泪微笑,伸手攀着他的脖子,抬头吻了他一下,哑声重复:「我愿意嫁给你。」
那个吻,以及那句话,像是解除他僵硬石化的魔咒,他脑袋发热,握紧她的纤腰,把她拉得更近,激动的追问。
「你说真的?」她答应了?她要嫁他?!
「嗯。」向柔点头,说出应答的红唇,立刻被饥渴的薄唇封缄。
他激狂的吻着她,在她唇上印下烙痕。热情比山火延烧得更快,他吻得更深,因为她生涩的回吻而呻吟,要不是楼下隐约又传来人群的喧哗,只怕他会直接把她压倒,一路进行下去,把爱做的事全部做完。
强逼自己往后退开,成大业喘着气,抵着她的额头,却发现她的手,不知何时竟探进他上衣里,留恋的抚着他的胸膛。
嘿嘿,看来,那一晚他的「表现」的确很好,才会让她「食髓知味」。
他抓住她不规矩的小手,笑得面有难色。
「老婆,我已经改邪归正,好不容易在邻里问,有点好名声,你总不希望我们又被人抓奸在床吧?」
「谁是你老婆?我还没嫁呢!」她羞得整张脸都红了,推开他要走,却被他从后拦腰抱住。
「当然是你啊!」怕她又反悔,成大业忍着脚痛,赶紧抱着她一转身,来到窗户,边朝楼下大声宣布。
「向柔答应要嫁我啦!大家记得明天来喝喜酒啊!」
「成大业!」她羞窘得粉脸通红,拍了下他的胸膛。「什么明天喝喜酒?你疯了,放我下来啦!」
楼下的阿忠笑着喊。「对啊,老大,明天会不会太快啦?」
「什么太快,我都等了八年了,够久了好不好,明天刚好是良辰吉日啊!」
「成大业,快放开我!」向柔羞得满脸发烫,直想躲回房间。
他浓眉一挑,黑眸锁住那张小脸,耍赖的开口:「不然这样,你再说一逼你愿意嫁给我,我就放你下来,省得你翻脸不认帐。」他嘴上在笑,下颚却有些紧绷。
那双黑眸中的紧张,只有她看得见。她这才发现,原来这个顶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竟会因为她而不安。
他怕她反悔,怕苦等的一切,又会有变数,所以才强逼着她,要她在众人面前许下承诺。
向柔喉头一梗,忘了楼下看戏的众人,伸手轻抚那张黝黑的俊脸,勾着他的颈项,再度献上香吻,用行动证明对他的允诺。
成大业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笑容,意会了她的心甘情愿。他狂喜的捧起那张小脸,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吻他的准新娘。
楼下看戏的乡亲父老和消防队员们,见到这皆大欢喜的结局,纷纷发出鼓噪声,又是拍手、又是口哨,人人脸上都是欣喜的笑容,乐得见这对冤家,终于成了亲家。
「好耶,嫂子!」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成大业心满意足的吻着向柔,然后退了一步,关上窗户、拉上窗帘,隔绝众人的视线,抱着她回到床上,用最热烈的情意,吻着她、爱着她。
经过了这么多年,她终于是他的了。
楼下的人声由鼓噪,逐渐转为安静,人群终于散去,床上的一对人儿却毫不在意,沉溺在最甜蜜的世界中,用行动诉说最真挚的情意,以及此生不分的承诺。
树梢上的蝉鸣悠悠,夏日的阳光依旧暖烫。
这个飘散花香、人情浓郁的小镇,又添了一对佳偶。
【全书完】
编注:
㈠想知道向荣与欧阳欣欣的另一则爱情故事吗?请看采花205《欣欣向荣》。
㈡其他【福尔摩沙】系列相关的爱情故事请看——采花221《裙摆摇摇》、采花 248《相思饭团》、采花273《无敌洋娃娃》。
后记
柔情万种 典心
这本的书名,叫做《叛逆》。
叛逆。
什么是叛逆?叛逆是什么?什么样的行为,才称得上是叛逆?是跷课、是留级,是到处找人单挑,把邻近的流氓恶棍全打得趴下,还是高中毕业那一晚,就躲到山上乱来?
噢,不不不,这种行为都太小儿科了!
最终极的叛逆是什么呢?那就是——来,奏乐!锵锵锵锵锵锵锵锵……不、交、稿!让套书开天窗、让套书三缺一,哇哈哈哈哈哈~~
砰!
圣堂教母飞踢侍候,绣花鞋正中阿心仔胸口,把胖鲸鱼凌空踹出几丈远,还亮出三十六把厨刀,一路磨刀霍霍,追着胖鲸鱼猛砍,狰狞的表情、俐落的刀法,直追「追杀比尔」的邬玛舒曼。
圣堂教母:去你的敢不交稿!花了我这么多时间,叫我陪你去消防队拍照、调戏消防员,连累我一起被列为黑名单,现在居然跟我说不交稿!
呜呜,不要砍我、不要砍我,人家错了——呜啊——但是——但是——圣堂教母,那天调戏消防员时,你明明就很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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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阿心仔自己的电脑里,向柔与万年留级生的故事,名为「柔情万种」。
怎么?各位觉得这个书名很「耸」吗?嘿嘿,其实,这是小辣椒说的,当初阿心仔一听见,也是用全身的力气,卯起来摇头,嫌弃这个书名俗气。
但是,小辣椒嗑掉两块小羊排后,慢条斯理的开口,对我解释这个书名有多么「切题」。
「你这本写的不是向柔吗?」
「是啊!」
「我记得,你整个系列里头,有两本的书名,跟主角的名字有关吧?」
噢,说的是《欣欣向荣》跟《无敌洋娃娃》吗?
阿心仔乖乖点头。
「所以,『柔情』指的就是向柔啊!」
「那『万种』又是啥意思?」
「就——万年留级生的种啊——」小辣椒嗔瞪我一眼,埋怨胖鲸鱼脑袋不灵光,非要她明白说出来不可,然后起身又去拿小羊排了。
哇!真是一针见血。
小辣椒啊,你真是我的偶像!为了致敬,当晚回家后,阿心仔焚香沐浴,把双手洗干净后,就用最恭敬的心情,把电脑里的档案全数改名了。
向柔与万年留级生的故事,属于【福尔摩沙】系列。
读者们都很聪明,先前只是在《裙摆摇摇》里略提一笔,大伙儿就猜出,她跟万年留级生有一腿。
这个故事在阿心仔的箱子里压着,直到编编通知,该为「叛逆」套书写个现代故事,才决定把它挖出来。
冷冰冰的模范生,碰上火爆的坏学生,这样的组合,矛盾得很有魅力,虽然不少作者都写过,但是因为这对男女,在山上小屋里的——呃,剧情,老是在脑子里滚啊滚,所以阿心仔也决定撩下去。
【福尔摩沙】系列的出书顺序,跟故事发生的时间,其实有些许不同。
从时间上来排,该是《无敌洋娃娃》、《欣欣向荣》、《裙摆摇摇》、《叛逆》(「柔情万种」)、《相思饭团》,向柔的故事,是间插在其他情侣之间发生的。
编编按:喂,你广告得大严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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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这本书的时候,已经是八月,《极品淑女》精装再版的活动,也完全结束了,谢谢各位的捧场。
想当初,宣布所有精装再版,阿心仔将全数签名的时候,有签名经验的朋友,纷纷警告,这次的签名,可不比书展时的数量,绝对会非常辛苦。
胖鲸鱼总是说,没关系没关系,不用担心啦,我的笔画比较少。然后,再附赠一串不知死活的笑声。
结果勒,几大叠的蝴蝶页,在出版社里堆得像是小山!
阿心仔从踏进会议室开始,就开始埋头苦签,签啊签、签啊签、签啊签,从上午签到下午,直到大家都下班走人了。
老板来问:签完没?
总监来问:签完没?
主编来问:签完没?
美编来问:签完没?
外务来问:签完没?
直到签完所有数量,阿心仔已经全身软趴趴,回到家后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醒来,右手——不,右鳍已经痛得发肿。
实在是痛到不行了,我只能打电话,给一位传闻中的手痛「行家」,啜泣着报告。经过一番讨论后,行家正式宣布,阿心仔的右鳍,该是患了急性肌腱炎,在告知几项护理须知后,还贴心的用快递送来药膏。
呜呜,看来,笔名「典心」二字,笔画还是太多了,有朋友建议,以后画个爱心就好。但是,每本都在涂涂涂,只怕要花去更多时间,到时候NG率更高,消耗更多蝴蝶页,编编说不定——不,是一定!会拿刀出来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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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是好奇心作祟,因为写到消防队员,所以就想去消防局晃晃。
起初,阿心仔去消防大楼外探头探脑,但是因为胆子小,只敢像个偷窥狂似的,远远的偷看消防车,根本不敢靠近,更别说是踏进去。
我打电话给圣堂教母,诚惶诚恐的禀告。几日之后,我们伟大的、神圣的、青春的、美丽的、聪慧的、无所不能的圣堂教母(编编再按:严重警告,别再浪费篇幅,纸价又要涨了!),竟然打点好一切,凑齐几个好奇宝宝,一起去消防局取材。
消防局的弟兄们,很亲切的领着我们,从停放消防车的车库,一路往上介绍,从器材室、办公室、到顶楼的勤务中心,不但让我们拍照,还要回答我们各类稀奇古怪的问题,只差没打开消防员的寝室,让我们做访谈——圣堂毅母:是我努力阻止,才没让你得逞的!
半日的行程,让我们受惠不少(嘿嘿,包括一顿午餐),感谢施大队长、黄小队长,以及替我们解说的萧先生。
诚挚的希望,你们不要看到这本书,也请认识他们的人,看到这本书时,不要跟他们说。
就这样啦,拉拉杂杂说了一堆,还是得搬出固定台词:
咱们下本书再见,害羞的胖鲸鱼,游回洞里去躲藏了,咕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