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雪茴点点头,以一副过来人姿态地说: “你要当娘了。”
“不可能……”雨茵细若蚊蚋地道。
可是她比谁都明白,姊姊说的没有错,每次她们两个双胞胎一旦对方受伤或是生病时,另一方也会生同样的病,就连受伤时的部位也是在同一个地方,从小到大无一幸免的。
雨茵呻吟着。老天!她惨了。
她可以想像家人勃然大怒的神情,她竟然和姊姊一样,未婚就先怀孕了,最惨的是,她孩子的父亲一点都不晓得这件事。
“雨茵,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雪茴也随着她皱起眉头,想当初爹可是被她气得两眼翻白,要是他知道妹妹也和她犯了相同的错误,不知道这一次会气成什么模样?
“等你成亲以后,再来想办法好了。”
雨茵逃避地说着,心想着反正到时候自然会有办法,再说她有没有怀孕还是另外一回事,等答案真正揭晓时再说吧。
“到时候来得及吗?”雪茴问道。
来得及吗?雨茵问着自己,她自己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你说什么?”石溯流不敢接受这个消息,死盯着眼前的白渊羽。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事实,但是我打听到,南方首富展家的千金小姐,过几天后就要与北方霸主唐京零成亲了。”白渊羽重复了一遍。
“这是真的吗?”石溯流握紧拳头,怒道。
由于这几天展天魁一直未上门问寻找雨茵的进度如何,勾起石溯流的怀疑,打听之下才知道展天魁于三天前已南下返家,按理说,妹妹失踪,不赶快找寻,反而返回南方,这……他觉得事有古怪,于是派白渊羽南下探听消息,得到的结果却是
“她”就要成亲了。
“我有必要欺骗你吗?”白渊羽露出诡异一笑,可惜丧失理智的石溯流并没有注意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戏谵。
石搠流感到一阵晴天霹雳,
不敢相信他心爱的女人几天后就要与素有北方霸主“倾城”的城主唐京零结为夫妻,他感到一股力量在撕裂他的心,一阵阵疼痛感不断地向他袭来。
为什么她要嫁给别人?在她给了他的同时,他已经认定了她是他的妻子。而这一切,都怪自己的冲动误事,他竟毫无根据地误会了她……
他沉痛地紧蹙着眉头,转念一想,不管她是谁,是展家的千金小姐也好,是北方霸主即将娶进门的未婚妻也罢,反正他是要定她了。
“他们什么时候成亲?”石溯流问道。
“我想大概就在这三、四天内吧。”
“你叫兄弟准备一下。”石溯流传达命令。
“准备什么?”白渊羽故意明知故问。
石溯流扔下了两个字。 “抢亲!”
抢亲吗?白渊羽掩嘴偷笑着,要是石溯流知道他特意隐瞒了结婚的是另一位展家千金的话,不知道他会多么生气?
嗯!他得计划事迹败露后,该逃往哪去?京城好像挺不错的,听说那儿最近崛起了一名能文能武的花魁……
“好重!”雪茴头戴着凤冠,眉头皱了起来,此时的雪茴娇艳得如一朵芙蓉,教人无法把眼睛从她的脸上移开。
“你忍着点。”雨茵也是一身桃红,模样娇俏可人。
“要不,你来试试看?”雪茴口气不佳道。
“又不是我成婚,我戴干么?”雨茵连忙挥挥手敬谢不敏。
“你也别得意。”雪茴咕哝着。 “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样。”
雪茴不提还好,一提雨茵感到头皮发麻。
“是谁规定成亲一定要戴这个重死人的东西来着?”雪茴不停喃喃抱怨着。
“是呀。”雨茵不停地点头附和。
“雨茵,来帮我把戴在头上这个重死人的东西拿下来。”雪茴最后忍无可忍了,最后干脆动手把凤冠从头上拿了下来,这时媒婆走了进来,看到新娘子正打算摘凤冠时,连忙跑过来阻止。
“我的大小姐,还没有拜堂成亲,你快别把凤冠摘下来了。”
“重死人了,我不想戴。”雪茴嘟着小嘴道。
媒婆拿她没办法,只好恳求她。 “我的大小姐,你再忍忍,只要拜过堂以后,就随你高兴摘下来好吗?”
“……好吧。”雪茴怏怏不乐道。
早知道成亲这么麻烦,她就不结了。
“新郎倌来了、新郎倌来了。”雪茴的侍女麻雀跑了进来,嘴里大声嚷嚷着。
“来,赶快。”媒婆把红中覆盖在雪茴额头,让她几乎看不见路,只好任由媒婆和雨茵搀扶着走,有好几次她踩到裙角险些跌倒,让她沮丧地想尖叫她不想成亲了。
接着雪茴被一连串繁重的礼俗给搞昏了头,任由媒婆摆布着,叫她拜就拜、叫她跪就跪,等到她略微清醒时,人已经在轿内。
这时轿子突然被抬起来,雪茴连忙稳住身子,才不至于头重脚轻地跌出轿外,给人看笑话。
成亲队伍拉得很长,走在最前头的是今天当新郎倌的唐京零,骑着他的爱马,往城外两公里处新买来的府邸走去。
这时夹在看热闹人潮中的一群人,虎视耽耽地注视着那顶红色的轿子,须臾他们互相打了一个暗号,接着住前冲了出去,意图拦下轿子。
“有人要抢亲!”众轿夫狂乱地叫着。
唐京零回过头,看到一名蒙面客竟把他即将过门的妻子从轿中拉了出来,并且迅速地扛在肩上丝毫不恋栈的大叫一声“撤!”,所有人很有秩序的退离了现场。
“雪茴!”唐京零狂吼了一声,用轻功追了上去,最后在城外的树林间追上了那名蒙面客,可是碍于雪茴在他手上,而迟迟不敢动手,毕竟她现在的身子可不比往日,要是一不小
心伤了雪茴,他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
“你快把她给放了。”唐京零目露凶光,握紧拳头,恨不得将这名蒙面客擒制住。
“她是我的。”石溯流也毫不畏惧地还以颜色。
两个男子因未明敌方的实力,谁也不敢先行出招,最后还是被扛在肩膀上的雪茴受不了这种倒栽葱的姿势,打破了僵局,虚弱道: “拜托,先放我下来好吗?我快要受不了了。”
石溯流脸上闪过仓皇的表情,连忙把她给放了下来,唐京零眼中闪过疑惑,很明显的,眼前这名蒙面男子相当在意雪茴,可是为什么呢?据他所知,雪茴根本不可能有认识其他男子的机会,那他到底是谁呢?
雪茴脚站稳以后,深呼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住想呕吐的欲望。
这时她听到唐京零对着她身边的男子道: “把我的妻子还给我。”
她身旁的男子却不悦地道:“你们还没有拜堂成亲,她不算是你的妻子。”
“可是她肚子里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唐京零冷哼道。
“什么?!”石溯流眼中闪过怒气。
“你竟然碰了她?”他一副恨不得宰了他的模样。
“那你可以把我的妻子还给我了吧。”唐京零心想他也许是弄错了,经过这略一澄清后,他应已明了,谁知他的答案竟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唐京零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石溯流语出惊人道。
“什么?!”雪茴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连忙把头上的红布盖扯了下来,对着那名男子大吼道:“我什么时候跟你有关系来着?”
石溯流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孔,他瞪大眼睛问了一句: “你是谁?”
她是和他的女人长得很相似没错,但她绝不是她。
他的话,又再度把唐京零和雪茴给问愣住了。
“你既然不知道我是谁,你干么跑来抢亲?”雪茴咄咄逼人道。
石溯流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想……这恐怕有些误会。”
“姊,姊夫。”这时展家一家大小全赶了过来,雨茵跑在前头,边喊道。
当石溯流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到另外一张相似的脸孔时,他喃喃低咒了一声,知道自己被白渊羽给耍了。
第十章
“天呀!”当石溯流回过头时,雨茵已知道眼前的蒙面人是谁了,她喃喃自语着: “溯流?”
“小妹,你认识他?”展雷霄挑挑眉。
展雨茵连忙点头,对着众人道: “就是他救了我的。”
展天魁淡淡瞟了石溯流一眼,嘴角带着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 “就算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可是也不能在婚礼上乱掳人。”他自是认得他的。
“不是的。”雨茵忙着向大哥求情,她不想让石溯流受到伤害。 “他一定是把姐姐误认为是我,所以掳错人了。”
“那这么说,他是想掳你的,而且我们展家的人是可以轻易被掳的吗?展天魁故意严厉地说。
雨茵打了一个寒颤,大哥这副模样真的好恐怖。 当下,石溯流把蒙面的布给拉了下来,露出他俊逸的脸孔,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中,他轻哼了一声,大步走到雨茵面前把她拉人自己的怀中。
“大哥,这小子好像不把你放在眼里。”展雷霄在旁煽火。
“小弟,别闹了。”展云烈轻斥道。他可以看得出来眼前这名男子对小妹浓烈的爱意。
“京零,你说该怎么处置?”展天魁道。
唐京零正想开口时,雪茴丢给他一记要他小心说话的警告眼光,他耸耸肩。 “随便你们,我没意见。”可是又想到跟前这名男子竟敢来破坏他期待已久的婚礼,此仇不报非君子,他又补加了一句。
“对了,他刚刚承认碰了小妹。”唐京零早已把展家的人当作自己的亲人,所以称雨茵为小妹。
“什么?”一双双带着不友善的眼光怒瞪着石溯流,似是要将他撕裂入腹。
“好样的,你竟然动小妹。”展雷霄正愁找不到借口好扁他一顿,此时正好有个名目。
“也算我一份。”展天魁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我也意思意思参一脚吧。”展云烈笑了笑,这表示他爱妹也不落人后嘛。
“惨了!”雨茵把石溯流护在身后,眼前她的三位兄长正慢慢地向他们逼近。
“你到一旁去。”石溯流把她推到一旁去。
“这个小子也挺有种的,竟然一对三。”展雷霄嗤笑着。
“来吧。”顿时之间四条身影纠缠着,很明显的石溯流正处在不利的状况下,雨茵看得心惊胆跳,深怕他有什么损伤。
“住手——”雨茵忙制止着。
雪茴走到她身旁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吧,大哥他们自有分寸的。”
“是吗?”雨茵只好无奈地点点头,心想这场架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太过分了。”雨茵鼓着腮帮子不敢相信她三位兄长下手竟然会这么狠,把他打得体无完肤,全身是东紫一块西青一块,好不可怜。
“你也真是的!好端端地胡扯什么?干么把我们之间的事全说了出来……”
展雨茵咕哝着。
石溯流脸孔扭曲着,一副咬牙切齿地道: “还不是白渊羽那个混蛋家伙……”当药酒碰到伤口时,他狠狠地倒抽了口气。
“他怎么啦?”雨茵好奇地问道。
“他竟然敢欺骗我,说你今天出阁,害我情急之下只好下令抢亲,想夺回你。”他越说是越没好气。
“原来是白渊羽惹的祸,被我捉到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可是此时的白渊羽早已逃难去了,而雨茵忿忿然的动作不知不觉加大,弄痛了石溯流的伤口,使得他的脸孔因为痛而扭曲着,待雨茵注意到时,连忙露出一张无辜的脸孔,嗫嚅地道: “对不起……”
石溯流轻叹口气。 “不要紧,倒是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雨茵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
“我误会了你。”他深情的眼光瞅着雨茵。
“我很抱歉。我已经查出放火烧了布庄的幕后主使者,是被我们消灭的虎胆帮的余党,为了复仇,他们想尽办法挑起石家堡与展家堂之间的仇隙,想要让我们两大家猛虎相争,两败俱伤之后,最后他们再来个渔利双收。”
闻言,雨茵没有任何反应,一副闷不哼声的模样,令石溯流的心开始惶急了起来。 “你还在怪我吗?我承认当时的我的确是被嫉妒冲昏了理智,但是你教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投进别人的怀抱里,那种剜心的伤痛,实在太难以承受了。”
“你是因为爱我,所以才嫉妒的吗?”雨茵低着头轻声道,让石溯流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石溯流张口结舌,脸孔闪过一抹潮红,别扭地说: “是……我爱你。”
良久,雨茵兀自低着头,直令石溯流的心紧缩着,终于,她抬起了头,一张清丽的小脸蛋缓缓地露出一抹如花的笑靥。
“我原谅你,但是你保证下一次如有什么争执误会的话,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再选择要不要发脾气,免得你又吃这些莫名其妙的醋。”
“是的,我保证不会再犯了。”石溯流大大地松了口气,手一伸,将她带进自己的怀抱中,他紧紧地搂着她,把下巴搁在她的颈脖间上,喃喃自语着: “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这……可是……我大哥说直到我们成亲前,我们都不准见面。”雨茵嘟着嘴道。倚偎在他坚硬厚实的胸膛中,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子气息,猛然发觉原来自己是多么地想念这堵宽厚结实的胸膛啊!
这时她突然想到——“对了,季小晴人呢?”她想起自己三番两次遭到她荼毒,回去以后她要回整她,看看她还敢不敢惹她。
“她已经出嫁了。”这时石溯流淡淡道。
“什么?”雨茵不敢相信。 “她会乖乖的出嫁吗?她不是——”爱你吗?不过雨茵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石溯流眼神一冷,嘴角抿了起来。 “我没有逼她,是她自愿的。”只不过临走时,依然带着满腹的怨恨。
“什么嘛,她竟然不等我回去整她就跑了,想当初我被她整得有多惨。”雨茵气呼呼地撇了撇嘴,忿道。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石溯流眉头蹙了起来。
雨茵偏着头,忖想了一下,才道: “没什么啦,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她已经不想再追究这些事了,毕竟季小晴会那样待她,全因为一个爱字,一份得不到回应的爱意。
接着,她突地想到了一件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开始骨碌碌地转着,似要问出什么惊人之语。果然——
“你当初为什么要谎称是我的未婚夫?”
“没有为什么。”石溯流抵死也不说。
“没有才怪!”
“就是没有呀!”
“那为什么……”她还欲喋喋不休地逼问,却被石溯流霸道地用唇堵住了口,两人热情地缠绵着。
石溯流心想着:他总不能说当初他对她一见钟情吧,若以她的性格看来,她一定会得意个老半天,而且有可能这辈子,她都不会放弃揶揄他的每一个机会,天呀!这一想起,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