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势由他手中接过烟,凑在唇边抽了一口,满脸享受的神情。
“曾几何时,你也学会抽烟了。”黄冠志感慨得摇摇头。
江映霞狂放的大笑,“在演艺圈待久了,很难拒绝某些东西的诱惑,你是知道的。何况我要走到时代的尖端,我要当新女性,现在的女人不会抽烟恐怕会被瞧不起哦!”
黄冠志不赞同的摇摇头,虽然他是有名的浪子,但对太过女人认的女子依然有所不以为然,他内心渴望的女人仍必须有着传统的美德,像江映霞这类以身体为手段的女子,他见多了,顶多只能用来逢场作戏,认真不得啊!
只是天涯茫茫,处身在超极偶像的地位之上,人们见到的都是他光鲜亮丽的外貌与包装后的深情款款,何尝用平等的眼光对待他,谁能触及他的内心深处?真心人又在何处?
见他又恢复原先冷淡的模样,江映霞的神情立即为之丕变,又回复小绵羊的娇柔。
“对了冠志,上次你说尤导要开的新戏到底有没有我能插上一脚的地方?人家很久没接新戏了,再不出现,观众都快忘了我的脸庞。你去跟尤导说说,你们是好朋友嘛!我可告诉你,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可要为我好好的争取,我听说何玫静对这曲戏也有兴趣,别偏心哦!”
终于来了,他在心里大肆嘲讽,早知道好有一天会提出代价,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现在就是她索取报偿的时刻。
“好吧!”黄冠志伸个懒腰,顺便抬起她的下颔,眼神冰冷。“我找机会替你问问,可是尤导一向喜欢亲自试镜,你还是要有实力才能被他接受,就当作你陪伴我的代价。”语毕,他用力的放开她,起身着衣,再不能留恋于床第之间。
望着他的背晾,江映霞在心中大声的呐喊,我有实力,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机会展露。只要有好的机会,我才能表现出我的实力,我会教你们刮目相看的,你们等着瞧吧!
叩 甲 甲
整好衣装,两人相偕自旅馆走出,黄冠志如衣架子般的身段与冷峻的神情吸引不少女人的注目,脸上架着一副墨镜更是十足坏男人的模样。
江映霞主动的勾住他的手,警戒的双眼暗示路人,目前他还是她的所有物,碰秒得也。
一道黑影突地挡在他们前方,动也不动。不满的皱起眉头,用责备的语气道:“你走路没有长眼睛,路这么大条,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走吗?你不会小心一点呀!”
“江映霞,我没有想到……映霞……你……你居然背着我……” 桑曜宇咬牙切齿的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目光中满是悲愤,原本今天他特地请了一天假,为的是补偿因自己工作的增加以致两人久未见面,但他却无法找到她的芳踪,打Call机也无法联络到她的人,更不用提打电话到她家中。当他正无聊的在街上行走,孰知竟看到令自己心碎的一幕。
“曜宇?!” 江映霞的语气一时之间出现半晌的惊惶,但随即恢复自然,双手不曾自黄冠志的手中松放。
“你今天休假呀!真难得。”她客气得一如陌生人。
“对了,我帮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当今影坛最有名的“不用了!”桑曜宇大喝,双眼直盯着江映霞,面目有些狰狞。“我不需要认识你的新情人。”
何需明说,黄冠志早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但与自己何关呢?他一点也不在乎江映霞是否有其他的男人,他们愿意如何急执都与他无关,反正是江映霞自己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眼前男人器宇不凡,却不知江映霞何故舍弃这男人,愿意跳人大染缸中。
算了,他又不是好心人,别人的闲事他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推推脸上的墨镜,“我先走了等一下还有一场戏要拍。”
“好吧!我不送你了,拜拜!还有,千万不要忘了替我在尤导的面前美言几句哦!我等你的好消息。”
她漠视正在一旁发火的桑曜宇,自顾自的频频对黄冠志送临去秋波。
“你的忙碌就是陪男人上宾馆?我朝思暮想的结果就是看到你整个人贴在别的男人身上?你……你太让我心疼了。”
仔细的看着她,桑曜宇顿觉她的陌生,那冷然的神态,不复当初的甜美,才多久不见,她已非昔日清纯的江映霞了,他感到痛心,环境之于人的折磨当真有如此大,那管家粤为何全然没有受到污染?
一等黄冠志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好随即收敛起温柔的神色,有些话早该说清楚,只是她向来不愿意主动出声,因为黄冠志能陪她的时间不多,多一个人陪伴也不坏。现下既然他已经看到了,当真要分手也好吧!
“是呵!你最清高了,我自叹弗如。告诉你,我要在这个社会上好好的生活就算是陪着男人上宾馆,为我了要得到的东西,什么手段不能使出?”她一脸不在乎的神情。
“你变了,才多久的时间,你已经不是我认得的那个江映霞。我的映霞——她有一颗热情的心,却对游戏人间嗤之以鼻;我的映霞——她虽然外表时髦,内心却不会贪图虚荣;我的映霞——她是纯洁而天真的,绝不会像你为了利益用尽一切手段……”
“桑曜宇,用不着指桑骂槐,你唾弃我就明说,何苦寻找往日的影子,根本就是自寻烦恼!”她半带揶揄,“你们男人嘴里说得好听,心里想的却更加的龌龊,一点也不正大光明。既要情人骚,又要老婆清纯,我这类的女人其实还不是你们创造出来的!”
“可你并不需要如此,你的本性善良,根本就不是放荡的女人。我爱你,你就会一辈子让你守得舒舒服服的,映霞,听我说,你可以不要工作,虽然我只能提供你简单的生活,可我是全心全意的,我现在就可以娶你进门,只要你愿意。”桑曜宇热切的说,眼中满是赤裸裸的期待。
有一瞬间,江映霞是感动的,但也仅只于那一刹那,她有些悲哀的看着自己,嘲讽的大笑,连泪光都笑出来了。
“曜宇,谢谢你,居然对我这么有心,一点都不介意我的所作所为,可惜呵!世界上像你这般痴情的人已经很少了。可是女人的青春有限,我都已经二十三岁了,等你发达的那天还要等多久?我在五光十色的世界待久了,就像没有翅膀的画眉乌,无法适应外界的环境,永远只能在装满完善的屋子中生活,而这些你目前提供不起呵!现在的我一心的想往上爬,就算用任何手段也不在乎,我要维持这种生活,因为我已经离不开了。至于你——我只能说抱歉,等你找到结婚的对象,我一定会送上一份大大的礼。”
说完话,她转身就走,不再回头看足原地的桑曜宇,只是在她的颊上,两行清泪泊泪流下,算是告别往昔那番纯纯的爱吧!
第四章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不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带着十分的醉意,桑曜宇漫无目的在街上行走,心痛无以复加。他不懂,四年多来的恩爱怎会毁于一旦?江映霞说变就变,连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给他,就处了他死刑,是他不那吗?
人生苦短,既然循规蹈矩的生活不能走,何妨解放自己,窝在PUB一整个晚上,他要享受新新人类的生活,让嘈杂的音乐与无止境的尖叫声布满整个耳朵,让浓烈的威士忌一杯又一杯的控制自己整个灵魂,再无多余的心思想到江映霞。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苦闷的酒其实不会醉人,愈多的酒入喉,只会让他愈加清醒。
走出不知名的PUB,迎着夜晚的冷风,他打了个寒颤。踩着瞒珊的步伐,他的身形十分不稳,差点撞上一个人。
“混帐,走路不看路,撞到人连声道歉没说就想走啊!”被擦撞的路人甲脾气火爆,加上酒精作祟,直揪着桑耀宇的领子,差点一拳就打过去,幸好他身旁的朋友及时拉着。
“算了,他喝醉了。你看他打扮的一副斯文的样子,一定是故意的。”朋友好心的劝架。
“骗肖!斯文喝酒就可以乱来吗?藉酒装疯,没酒量还学人家喝,我最看不惯这种人。”抡起拳头,路人甲对着桑暇宇俊秀的脸庞准确的一拳揍下,将他原本歪斜的身子打歪倒在地上。
仅仅闷哼一声,桑曜宇感觉到一股痛楚,嘴角似乎有热热的液体流出,但是身体上的磨难却让他原本紧绷的情绪松驰下来,说来病态,这是今晚的第一次,他有股解放的快感。
柔软如布娃娃般没啥反应的桑曜宇咯咯笑了,他边笑边直起身子,可惜站的样子还是歪七扭八。
“兄弟,打得好,我就是欠打。想不想再打一次?”
“喂,你疯了!”路人甲的朋友看不下去,忙将他拉至一旁,顺便让路人甲的火气消退。“想死不要犯到我们头上,大牛的力气真的很大,万一你被他打死了,我们可负担不起责任。”
他一边说,大牛还不忘摆出健美先生的Pose,展现强健的体魄。
“别担心!”他大手一挥,语气中豪情万千,“我不用你们负责任,仅管出手打我吧!”
“大牛,我看这个仍有病,哪有人被打了还喊爽,他铁定秀逗了。” 眼见桑曜字的表现异于常人,旁人也不禁害怕。
“他欠扁,我为什么要客气?”
“住手,不准打人!”不远处传来一个女生的惊呼声与小跑步声不断的逼近,“还不快住手,你们以为你们在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敢打伤人,当心我叫警察。”
“阿牛,快走吧!万一人家真的找警察来,我们可吃不完兜着走。”
“哼!算你走运。下次走路小心一点,不要再惹到我。”总算大牛还听劝,狠狠的抛下桑曜宇离去。
管家雩赶忙冲上前去,一把扶坐起被推落在地的桑曜宇,望着他脸上带着红肿的伤痕,心中不由得升起痛楚。
“桑大哥,好端端的怎么会去惹到那些人?为什么不小心一点?还跟别人打架,你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嘛!看,都受伤了,想掩饰都很难耶!回到家后桑伯父和桑伯母一定很担心的。”拿出手帕轻柔的擦拭他脸上的沙料,管家雩叨叨絮絮的念着,虽然她语带责备,实则是关心不已。
但受伤者全然的冷静,没有痛呼哀号,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暂时他还参让肉体的痛感麻痹心上的缺口,身体受伤了有啥关系,再疼的伤口也会有痊愈的一天,连痕迹都不留,可是心里的伤呢?一道由他最爱的女人所刻划出来的伤口……
不!只是曾经“最爱”,已经过去了、完了、结束了、Game over!他一心一意的结果竟是如此下场,连带的自己对女人的信任一失,他再也不相信天底下有痴情的女子,原来书本上描述的果真骗人,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凄美只是在欺骗人罢了!
“桑大哥?!”管家雩试探的叫了他,却没有得到回应,“糟糕连话不会说,难不成方才被人打笨了?我看不赶快找医生是不行的,老天爷,这附近的公共电话在哪?怎么没有一个见义勇为的人呢?”她眼中当真有两泡泪水,要是再找不到救兵,恐怕要决堤了。
“管管,不用麻烦了。”桑曜宇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十分的意兴兰珊。“我很好。”
见他能开口说话,应该无大恙,管家雩心口一松,又恢复原来的淘气。“谢天谢地,万一你出事了,我还是惟一的目击者,到时候警方说不定会怀疑到我头上,还好你没事。”
“你还真的是惟一的目击者。”桑曜宇若有所思的说,“你知道吗?今天我见到江映霞了,她和一个很帅气的男人在一起。”
他的口气竟然像个旁观者般的无所谓,侃侃而谈的叙,没有火爆的热度也缺乏义愤膺的情绪,让管家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不是她熟知的桑曜宇,他的个性一向温柔,内心如同阳光般的明亮,当他牵动嘴角露出微笑时,世界仿佛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他不应该有如此愤世嫉俗的行逞,她开始揣测,难道他知道了?
身处有冰点的边缘,管家雩将气氛弄轻松,故意调侃桑耀琼,“哦!看到她和帅哥在一起所以嫉妒。小心眼的家伙,明明就是很平常的事情嘛!你自己也知道,宣传手段无所不在呀!新人如她者想要熬出头最快的方式就是靠排闻,很多公司会安排一些大牌明制造话题。还说你会体谅她,说不定是你一时情绪太激动,所以看错了……”她的声音愈来愈小声,原本就是她看到的过程,现在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连自己都觉得心虚,更不可能说服别人。
“真没想到连你也要欺骗我。”桑曜宇冰冷的眼神扫过她,满满的责备像是锐利的刀锋划向她的心口。
“我没有。”她虚弱的回答。
“难道你上次告诉我的事情都是假的?是你有意捏造?我也希望可以不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也希望她有苦衷,可是她亲口毁了我的梦。管管,不需谎话呵!我已经容不下太多的谎言,如果连你自都欺骗我,我到哪里找一个说真心话的人呢?”没有听进去她的话,他继续咄咄逼人的质问。
“桑大哥……”说不出安慰的话,管家雩真心的感到痛楚,由他的语气中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他受伤的程度如此严重,虽说男人一向对所有物抱持极端的占有欲,可是对桑耀宇而言,一向是将江映霞的喜怒置于己身之上,那个帅气的男子跟江映霞之间到底做了什么?他又看到什么?
“真可笑,我看到她和一个男人自宾馆中步出,她甚至当着我的面和别人拥吻,将我当成空气般视若无赌。你知道,我可以当场让她难看,却蠢得哀求她回心转意,你说,天底下有像我这么笨的呆子吗?”
他鼻子冷冷的哼了一声,“我问她我做错了什么,我告诉她我愿意改,她在我心中永远排在第一个,可是,她嫌我穷,说等我熬出头她都老了;她说她现在就要过好日子,一秒也不下去。只要有钱就好吗?我和她之间四年来的点点滴滴都比不上,Shit!”趁着酒气不消,余怒犹在,桑曜宇一口气将所有的不满如数发泄。
“桑大哥,也许她只是你年轻时候的迷思,并不真的适合你。自己要想开一点,藉酒浇愁没有用,会伤害你自己,又让别人担心,没有任何帮助,再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的条件好、人又长得不赖,处处都有女孩子心甘情愿的喜欢你,何必单恋一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