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约的人『不计後果』的放我鸽子,我正愁一个人用餐无聊呢。」他意有所指的看著邢羽筝,挥手唤来侍者为三人各倒了杯名贵顺口的红酒。
不计後果?难不成这男人一点风度也没?
「邢秘书,你怎么看起来很累的模样?跟何二少约会让你伤神吗?」他朝她举杯,轻啜了口。
「今天并非假日,上了一天的班,当然看起来较为疲累。」知道她累就快滚,她没心思应付他。
「可我记得,平常就算加班也不会让你累成这样,你这样看起来就好像昨晚都没睡的模样儿。」这是事实,他记得自己昨晚一直要不够她,缠著她到天快亮了才让她休息,她今天还能准时上班简直是奇迹。
「托您的福,昨晚我睡得非常好。」也不想想是谁害她累成这样的!
「昨晚你喝了不少酒,难道都没有什么『并发症』困扰你?」
并发症?「羽筝,你头还痛吗?」何仕锋担忧的看著她。
痛?
她当然痛!事实上她全身酸疼得厉害,但又不能告诉别人她有多可怜……
「不会,我很好。」她轻啜红酒,掩饰自己的心虚。
「不会吗?第一次总是比较难受,以後习惯就……你们怎么了?」祁傲宇好笑的看著他们两个的反应,尤其是邢羽筝,她刚刚差点呛到。「难道不是吗?我记得邢秘书说过从来没喝过酒,昨晚的酒会上不是你『第一次』品尝酒?」他淡淡笑著,又朝他们举杯致敬,看起来相当「无害」。
可恶!这家伙简直是「全民公敌」!他非得让她无地自容不可吗?
「总裁记性真好,没想到连我自己都忘了曾说过这话,您却记得这么清楚。」他记性还好到把昨晚的事当成春梦一场!
「你的事我怎可能忘。」瞧那小脸儿满满的暗讽,这是否表示她不想他忘记昨夜的事?
他若有所指的话令她心一惊,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只能藉著喝酒的动作掩饰内心的慌张与不安。
他到底是如何看待昨晚的事?是把它当成春梦一场?抑或是……他从头到尾都记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羽筝,你很渴吗?」何仕锋突然问,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们之间不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难道……他真的迟了吗?
「渴?」看了看手中的酒杯,再看看那剩下半瓶不到的红酒,她突然有种天地就要毁灭的无力感。「这些……都是我喝的?」
老天爷!千万不要哪,她可不想再因酒而懊悔了!
「想不到邢秘书的酒量这么好,看样子你挺有那方面的天分的,改天有机会再找你较量较量。」祁傲宇又朝她举杯,暧昧的眼也跟著眨了眨。
「喝酒容易误事,总裁还是少喝点的好。」不然早晚让他挂在路边当流浪汉!
「是呀,喝酒容易伤身,少喝点。」何仕峰轻压下她放在酒杯上的小手,关怀之情溢於言表。
祁傲宇轻啜了口酒,半垂的鹰眸扫过何仕峰触碰她的手,隐含不悦。
「在这里见到何二少还挺意外的,我要离开公司前才听说业务部的李经理上贵公司开会商讨天母那块地……原来贵公司负责那件case的人换了,这倒是没人通知我一声。」
「李经理他怎么……不好意思!」他赶紧将手机开机,果真有数通留言。「不好意思,我出去回个电话。」说完便匆匆离开座位。
她看著顶头上司,眼里充满怀疑。
「你以为我假公事名义故意支开他?」
没错,她怀疑他真会做出这种事……不过……为什么?就为了支开何仕峰?
「我想你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吧?」再怎么说他也是国际知名企业的大老板,这么可笑的小人招数他应该是不屑为之的吧。
「当然。只不过我要求李经理,务必在明早我进办公室时就看到天母那件case的成果,否则他就不必来了,如此而已。」
她突地瞪大眼。「你……你说什么!?」
「你听得很清楚。你,不准跟别的男人约会。」
他以为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是他的。
「你凭什——噢……」一站起身,她忽地感到一阵晕眩袭来。
不会吧,她「又」喝醉了?
他及时扶住她差点醉倒的身子。
「不舒服吗?来,喝一点会比较舒服。」他将杯子贴近她的嘴,温柔的喂她喝下。
脑中一片天旋地转的她不疑有它的喝下……「你干嘛又给我喝酒?」这人是何居心?
「你喝醉的样子真可爱。」
他笑了,一个相当迷人的狐狸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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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温暖的阳光伴著热闹的麻雀晨唤声揭开一日的序幕时,床上的人儿亦悠悠醒了过来。
「噢……」
好痛!
她的头好痛痛痛痛痛……
她逃避的往身边的温暖钻去,仿佛这么做就可以免除所有让她不舒服的感觉……温暖?
她猛地睁开眼,抬头——
这下,她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他他他……祁傲宇!
他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会在她的床……不对,她「又」在他的床上了!
昨晚又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必看也感觉得出来,身上这温热亲密相贴的触感,在在告诉她两人一丝不挂的事实,而她亦慢半拍的感受到身上的虚软无力及双腿间的疲惫……妈呀!她又跟他「春梦一场」了。
依照惯例,这次他仍是睡得像头猪一样,一丁点清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难不成她还要拖著疲惫不堪的身体去上班?然後再听他诉说他又作了什么样的「春梦」?尽管多想一脚踹过去,却仍得忍受他话中有话的奚落。
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疯掉!
噢……头痛死了……
她突然浑身一僵,瞠目结舌的瞪著眼前这紧闭双眸的男人。
该死的色魔!居然还能在睡梦中吃她的豆腐!
用力拿开身上的爪子,不到一秒,那爪子就又烦人的黏上她的身。她忙著阻止身上这双该剁了喂鱼的手,一个不小心,整个人被他给压在身下,暧昧的姿势、迅速飙高的体温,以及那抵著她的「危险武器」,令她动也不敢动一下。
「你早醒了?」笑!他居然还敢笑!
「不醒,难不成让你再溜一回?」天,她的样子真是美极了!像个发怒的天使般,既狂野又纯真,他宁愿把所拥有的一切换取她的陪伴。
再溜一回?
「你……昨天早上……」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俏脸儿红似蜜桃。
「嗯?昨天早上怎么了?」她尴尬的模样儿不多见,跟在公司里出口不饶人的精明样儿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他喜欢伶牙俐齿的她,却更爱此刻诱人的她。
她又瞠大眼。「你!你不要乱来!」他居然咬她的肩!
不痛,但感觉非常的奇怪,不只身上觉得怪异,就连心里,也有著异样的感受。
「乱来?这样吗?」在她脸上洒下如雨丝般绵密的吻,温热的气息更是整个笼罩住她。在他怀里,她像个脆弱的玻璃娃娃,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碎掉似的。
可惜,那是错觉。
「起来,不然我就砸下去!」手里拿了个闹钟,她一脸的阴狠。
「那钟是我爸到义大利搜购回来的古董,一个值两百多万美金,你若觉得那是小钱,『你赔得起』的话,尽管砸没关系。」他笑嘻嘻的说出残忍的话。
这个家伙……这个死不要脸的死色魔……
「起来!不然我真的砸破你这颗小玉西瓜!」她换了个样式简单却让人备觉闪亮耀眼的沙漏。
谁都看得出来那沙漏根本伤不了人,不过……
「那里面装的不是沙子,而是最顶级的钻石。」其价值就不必他多说了,她要真砸得下手……他支持她。
她浑身一僵,不敢置信的将手上的沙漏拿至眼前……果然颗颗晶莹剔透,颗颗散发高贵、不可一世的光芒……
「搞什么鬼!你房间怎么净放些危险物品!」难道就没有可以让她砸的吗?
「对我来说那是安全物品。」若真放些便宜货,只怕他真要「危险」了。
「你……你……你走开啦!」什么都不能丢,她顿时觉得自己好委屈。
酒後失身还不能出气,世上还有比她还可怜、比她还倒楣的女人吗?
「好吧,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床头音响比较便宜,才一百多万而已,我不会要你赔的,你砸吧。」只要她拿得起来的话。
「你……你……你怎么不去死了乾脆点!」她忍不住吼他,委屈化为水气,迷蒙了漂亮的黑眸。
「嘘,别哭,如果我死了,谁来吻去你的泪水。」欵,当他的女人有这么痛苦吗?
「到时我会放烟火庆祝,才没有泪水可流!」话虽如此,但她却因他的温柔而脆弱得更想掉泪,盈满心里的柔情也令她不知所措了起来。
「那我更该陪在你身边,当你高兴得浑然忘我时,至少我可以跟路人甲乙丙丁解释你还没疯,这样就不会有人报警……唉唉,你别捏了,要是瘀青了,我很难对别人交代,总不能说这是某位小姐的『吻痕』吧?」
「你你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呀!」
吻痕!
她今天肯定又得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的去上班了!
「也只有在你面前。」他这一面可不是每个人都「享受」得到的。
「我……昨天晚上……还有前天晚上……」星眸半垂,诱人的霞光浮上她纯真娇美的俏脸儿。
她害羞了。
真难以想像,他这一年来到底吃错什么药,应该早点将她给吃了才对!瞧她这娇艳欲滴、羞答答的诱人模样儿真引人犯罪,他一个情不自禁又想将她给吃了……
「你是不是故意灌我酒?」娇艳欲滴、羞答答的俏模样儿转眼间变为嗜血的魔女。
「什么?」他纯真诱人的天使上哪儿去了?
「说!这是不是你的阴谋?先把我灌醉,然後再……再对我……你……对不对?」那种事她实在问不出口,不过她很清楚的知道——她要宰了他!
「天,你怎能这样!」他脸上有著迷惘,更有著深深的迷恋。
「我怎样?」她难道连凶一点的权利都没有?
「你真是让我心动不已……」微微倾身,他立时吻住她来不及发威的抗议,一双手更是忙著挑起潜藏在她心里的热情。
「别……你别又……」可恶!他瞎了不成,难道没看到她不愿意吗?她才不要再跟他……跟他……
「筝儿,今天别去上班,你乖乖在家休息,嗯?」惑人的黑眸紧锁住她的,低沉的嗓音在此刻更是温柔得似要催眠眼前的人儿似的。
「嗯。」她,受到蛊惑了。
「那么……我可以放心享用了,」他忽地给她一朵无後顾之忧的笑後,趁她恍惚的当下,立刻将她卷进炽热的激情烈焰中。
第六章
「你看看,你看看!现在的小鬼不知道都在搞什么!」成功引起旁人注意後,郑秘书指著报纸续道:「自己怀孕了八个多月居然完全不知情,还误以为变胖去减肥,结果导致胎死腹中……现在的小鬼真是笨得可以!」
「现在的小孩都嘛乱来得很,像我住的那个社区,听说也有个小鬼怀孕了不知道,结果就生在大厅里,搞得大厅某一处都是血,大家还以为有人打翻蕃茄汁呢!」
「在大厅生孩子?生那么快哦?」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就在那里生了。听说呀,孩子的父亲还不知道是谁呢!」现在的小孩子真是……唉……
「要做那档子事之前还是得先想到避孕才对,就算忘了,至少也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对方是谁,不然孩子怎么办?多可怜呀!」
「母亲更可怜。虽然未婚怀孕不算稀奇,但是大多数的家庭仍不容易接受吧!到时还不是要母亲拿掉小孩,尤其若有严肃点的家长,说不定还会被打得半死呢。」
「嗯,说来说去,女人最可怜了,男人只要享受完就没事了,女人却要时时担心『中奖』的问题。」
「这世界是不公平的。你看,他们可以当著别人的面翘著二郎腿,而我们呢,我们就只能『端庄』的坐著,连吃东西都不能有声音,这世界对男人太好了。」
被点到的三位男士纷纷抬起不满又莫名其妙的脸,瞪著那两个边吃午餐边嗑牙讨伐男人的女人。
「我们哪里惹到你们了?」抗议。
「是呀,可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再抗议。
「也不想想,没有我们,粗重的东西谁来搬?」
「你们男人也只有偶尔付出的那点劳力值得夸耀而已,我们女人为你们男人所付出的,可远超过你们想像。」
「没错。虽然我们公司一向主张男女平等,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男性主管仍是比较多。」
「你们女人有生理假,还有产假,先天上就比较容易分心,成就当然比不上男人。」
「分心还不是因为男人。为什么我们女人得做家事、请产假、照顾小孩,而你们男人却能专心的在事业上冲刺?如果没有女人帮你们料理家务,你们有办法在事业上有所成就吗?」
「那也是你们女人喜欢做——」
「喜欢你的头啦!做家事、照顾小孩比在外面工作还辛苦你们知不知道!」
「没错。而且还要担心产後身材变形,老公会因此而嫌弃自己是黄脸婆而搞外遇。如果说男人要养家活口是很大的责任的话,那女人为男人所做的牺牲又怎么算?」
搞什么鬼!怎么变成批斗大会了?
「羽筝,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也觉得我们男人很该死?」见说不过她们,梁靖海立刻抓著同样身为女人的邢羽筝求救。「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是不是不舒服?」战火稍停,杨秘书关心的摸摸她的额头。
「既然不舒服就不要勉强来上班,健康比较要紧。」
大家都知道她昨天请假一事,现在她脸色会如此难看,必定也是因为病还没好的缘故。
「我没事。」话虽如此,但她脸色依旧白得吓人。
怀孕……他当时有做避孕的措施吗?
「这样哪能算没事,你快点把饭吃一吃,然後去休息。」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累在这里?」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得大家回头,邢羽筝更是一惊,只见顶头上司不知何时已站在大夥儿身後。
「羽筝好像身体不舒服。」
祁傲宇挑了挑眉,直勾勾的瞅著不敢看自己的小女人。
「不舒服,那该去看医生。」说罢,立刻长手一勾,将她给拉走。「下午所有行程取消,有事找副总裁。」话落,人也已经不见了。
所有人慢半拍的看著他们离去。
「我怎么不知道,总裁这么关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