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今晚,就什么都不是了。
仿佛回应着妁珊的渴望,男人动作变得狂野地恣意揉抚她的酥胸,啃噬她溺柔的粉颈、圆珠耳坠……疯狂的紧拥住她,似要将她融入他的身子般,终于,一举强劲地进入她,和她紧密结合律动……
停不住动作地,男人畅快地看着身下放荡妖娆的她,心中莫名起了丝异样情愫。她竟比自己相像中还要契合,还要狂野!喔——这种没有爱情的肉欲交流,对他而言,一直都只能是情绪上的发泄,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教他有股冲动想彻彻底底地占有她!
妁珊悸战地啮咬男人的脖子,第一次有了高潮,而且快感持续不灭。他宛若一匹脱缰野马,精力充沛且勇猛有力,教她忘情地驰骋在肉欲欢潮中,禁不住呐喊出声——
趴在床上好一会儿,妁珊坚持躲开男人伸出的手。她从来没想过要与一个陌生男人同床而睡,更别谈相拥而眠,男人充沛的活力使她疲惫不堪,生平第一次想赖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想起回家的路程这么远她就烦。
男人满意地看着她的疲态,他早应该穿上衣服就走的,他们的「公事」已办妥,没什么留恋的才对,可是他竟莫名其妙的留下来,还朝她伸出手?!干嘛?他想搂着人睡吗?他从不做这种事的。
男人被她拒绝后,靠坐在一边,抽着烟想着这些矛盾的地方,想破头仍想不出所以然。
「你叫什么名字?」
「别问!什么都别问,也别告诉我什么。」妁珊像个别扭的小孩,气呼呼地说。怎么他竟忘了一夜情的首要守则?
「为什么?」男人霸道的只想知道。
「知不知道对方姓名又怎样?今夜过后,一切烟消云散,你依然是你,我照旧是我,互不相干的两个人,知道了什么都无济于事,反正迟早会忘掉,倒不如不要知道。」妁珊闷闷的在心中替他扣了五分。
「是吗?如果说我们在往后的日子里仍有交集呢?是不是另当别论?」男人试探着。
「再说吧,我最不喜欢猜测未来,捉摸不定的东西你应该不会相信的,对不对?」妁珊很快地堵住男人的嘴。就说过是一夜情嘛,只有一夜的嘛,想什么以后?无聊。这回得扣他十五分。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不作声地看着妁珊站起身,穿回她的衣服,潇洒地摆摆手,不说再见就走了,当他是病毒般避之唯恐不及。
第一次,男人让女人主宰地先行离开,以往总是他率先不留恋地走掉,他到底怎么了?竟有些不舍?
男人又再次展现出他迷人的笑容。一夜情?不,他会让它变成不只一夜而已,他低沉地笑着,印证着他的决心。
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绝对逃不掉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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澐攸惊惶失措的跑着去敲一户人家的门,紧闭的大门与黑暗无光的屋内让她的心沉至谷底。老天,难道她真的就要葬身此地?
「别让她跑了!」领着一群无赖,一个曾被澐攸冷嘲热讽的追求者,翻脸的盯上她,欲乘机围捕她。
「救命哪!」澐攸焦急害怕地猛敲着门。这是她的唯一生机,她跑不动了,也无处可躲藏,被他们追上,只有任其宰割。
「在这里!」四个大汉满脸淫笑,面目可憎地欺上前。
澐攸瑟缩地背贴着门,退到无路可退……哗——一声,铁门忽地应声拉起,澐攸无预警的往屋内跌一大跤,折断了高跟鞋,跌灰了一身衣服。
「你们想干什么?!」一位着直条睡衣的男人挡在门口挥舞着手上的球棒,大声斥喝。
「你不要多管闲事。」四个无赖仗着人多,恶形恶状地威吓着,但仍忌惮对方手上的球棒。
「我就要管,你们要怎样?打架吗?我可不怕,来呀!动手呀!」
穿睡衣的男人高高瘦瘦的,看起来挺斯文,不像身怀绝技的模样。赶紧从屋内探出头,澐攸一副气定神闲、悠然快意的语气喊道:
「我已经报警了,恰巧警察局就在后面巷子,他们说马上就到,你们就等着被警察抓吧!」
那四人吓得抱头鼠窜,没片刻工夫便逃得无影无踪。
澐攸原先得意自若的嘴脸,此时才瞬间刷上苍白的微颤,没预警地瘫软在地,她早不在乎已经弄灰的衣裳再添些色彩。
「你还好吗?」男人关注地从上而下看着她,没有伸出手搀扶的意思。
澐攸心有余悸地仍呆愣着。怎么搞的?她一向是掌控全局,自主而强势的主导者才是,怎会狼狈的被追杀迫害?她又没伤害到他?她甚至不记得那人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他曾无聊的搭讪,被她驳斥而已,她做了什么?要让人恶狠狠的追杀?
「你中毒了吗?」男人突然发觉澐攸黑色的唇,微蹙着眉问。
「什么?中毒?」澐攸茫茫然地望着他。
「你的嘴唇是黑色的,不是中毒是什么?」男人肃穆且一本正经地,高高地瞅着她,似乎不打算拉她起来。
「嘴唇?」澐攸这才想到她为搭配衣服,大胆涂抹上深咖啡色唇膏,看起来真的就像他说的「中毒很深」的模样,她一扫阴霾,哄然大笑,这男人真得可爱。
「你笑什么?女孩子家不应该笑得这么夸张,要掩着嘴巴轻声优雅的微笑。」男人不满地叨念着才认识一会儿的澐攸。
浓眉大眼,有着不符年龄的成熟稳重,却是连笑都不懂的尧继郸,三十二岁的年纪,看起来有着四十岁的外表。
澐攸听到这般荒谬的言论,更是笑得不可抑遏,老天,这是几世纪的说词?女人要严谨的掩口而笑?笑死人啦!澐攸边笑边站起身。要不是念在他对她有救命之恩,她早开金口不逊地取笑。
「你穿的是什么衣服?你是上班小姐吗?」尧继郸在看清澐攸一身性感的打扮后,倒吸好大一口气,眼光自制地瞥向一旁。难怪有人要非礼她,引人犯罪嘛!
「什么?我像上班小姐?」澐攸怒不可遏,大声地逼视尧继郸,她从不接受别人的贬低,不管有意或无意,谁都不能侵扰她的自尊,谁都不能,尤其是眼前这位救命恩人。
「欧里桑!请你听清楚,是你跟不上潮流,是你自己太俗,别搞错!谁是上班小姐?」澐攸犀利冷酷的傲视着尧继郸,她已经「很客气」的把不屑一顾的厌恶表情隐藏起来。
「欧里桑?!」尧继郸愕然。他已经老得让人尊称欧里桑了吗?长期辛苦的赚钱工作,确实使得本该滑嫩的肌肤多了许多练达的皱纹,只是……欧里桑?
「如果你没什么事,请你走吧!」尧继郸突然觉得好疲惫,每天工作到七晚八晚都不曾让他有此疲态,反倒只是跟眼前花艳之姿的女人抬杠两句,就使得他烦躁不已?!也许他真的老了。
「我……你……」澐攸气结。这么晚了,外头那群混蛋也不知道伺机躲藏在何处,他竟然不管她死活,要赶她出去?
澐攸负气的转身就要走,谁知道断了跟的鞋子让她失去平衡,往前一扑——
「小心!」尧继郸动作敏捷的拦腰抱住她,及时阻止她跌倒。
他拖来一把椅子让她坐下,粗鲁的拾高她的脚,仔细的研究一会后,很不耐烦的说:「把鞋子脱下来,我帮你修一修。」
澐攸犹豫着,她可以潇洒的将另一边的鞋跟折断,孤傲的走出去,或是留下来……再欠他一个人情。
尧继郸无奈的叹口气,动手脱下澐攸的鞋子。他暗自责怪自己的多管闲事,惹来这么多麻烦。
澐攸静静的看着男人专注修理着她的鞋子,心里竟莫名其妙泛起一丝感动。即使是她的父亲,也从未帮她修理过任何东西,东西坏了,再买就有了,何必浪费时间和力气搞好它?这是父亲一贯的说词。
「好了。」尧继郸很快的修妥,递给她。
澐攸表面平静,内心却是惊喜不已,她端起鞋子左看右瞧,就是看不出它曾是断过跟的鞋,粗鲁的男人有着一双巧手。
「谢谢!」澐攸不情不愿的说。而尧继郸的反应也是相当冷淡。
「我……走了。」澐攸寂寞干枯的心涌着眷恋。
由男人强硬的外表与不容易察觉的细心,她看到一颗同样寂寞的心。不同的是,男人内敛且深沉的收藏着,不像她,气焰乖舛的表露无遗。
「你怎么回去?」尧继郸不想多管闲事,可是她那迷蒙踏不着地的模样,像个无主的孤魂,让他动起恻隐之心。
「坐计程车。」又或者再闲晃,反正回到家也没人等她,冷清清的屋子比不上外头,至少能偶尔见到一、两个人。
「我送你回去。」尧继郸不想再见到她那无依无靠、可怜兮兮的模样,一把扯住她就往外头走去。
「你……不换衣服?」澐攸拉着他的睡衣说。
尧继郸黝黑的脸陡地抹上红潮,他从未出过这种糗,一向中规中矩,什么时间做什么事,在他的人生时间表里,从未有过突发事件,他一直都将生活控制得完美无缺,今天竟然在一个黄毛丫头面前乱了手脚,真是不应该,不应该哪!
「我去换衣服,就下来。」抛下澐攸,尧继郸迈开大步,几乎是半跑的离开。
穿着一件淡褐色休闲衫和黑色休闲西装裤,尧继郸很快的出现,澐攸刻意地凑过身嗅着,发现他竟没涂抹任何香水,只有淡淡的男性洗面奶味道。
「走吧!」等着澐攸慢条斯理的走出家门,继郸锁上铁门,领着澐攸坐上箱型车。
澐攸新鲜的东看西看。她这辈子还没坐过这种车哩!正想撩起长裙,不雅的抬高脚「爬」上去的时候,继郸看不惯的喊道:
「拜托你淑女一点行不行?」
「我穿这样怎么淑女?你倒是说说看。」澐攸好不容易「爬」上去,戏弄的抬高她三寸高跟凉鞋。不靠人帮忙能够安稳的坐上来,已经够厉害啦,还要她扮淑女?真是要扮淑女,恐怕爬一整夜也爬不上来。
继郸隐忍着不悦,默默地发动车子。幸亏他只需容忍她一夜,否则他可能会受不了的发脾气。
「你肚子饿下饿?」澐攸幽幽地说。她肚子好饿,可又不想一个人用餐,但身旁的这人一副铁青面孔,看来似乎想尽快甩开她,她有这么可怕吗?别人追求她唯恐不及哩!只有这木头……唉!
「不饿!」继郸想也不想地回答。都几点了?此时此刻他早就深沉的睡着,哪里会饿?
「我饿呀!」真是木头!
「这位小姐……」
「叫我澐攸。」
「澐攸小姐……」
「澐攸,澐攸就好。」她坚持且不厌其烦的说。
「澐攸……我没有工夫陪你在外闲晃,时间不对,太晚了。你家里的人都不管你几点回去的吗?」继郸老大不耐烦的将车停在路旁,打算晓以大义的骂骂她。女孩子家这么晚不回去,像话吗?
「我家里没人会等我回去,我只有一个人,如果你不陪我吃,我也只好买碗泡面……啊!下行,家里没热开水,算啦,饿肚子也罢,反正死不了,开车吧!」澐攸闷闷地说着。
酸酸的语意感染了继郸。他不也是这样过日子的吗?成天忙碌的工作,有便当
吃就吃,超过吃饭时间就只有吃泡面。
「想吃什么?」继郸投降地说。对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投注过多的感情,真不是他的作风。
「这么晚了,有什么吃什么。」澐攸四处看看,发现许多快餐店都已关闭,除了泡沫红茶店与咖啡厅外,想吃「巧」的完全不可能。
继郸肠枯思竭地搜寻着记忆中曾去过的店,可能还开着的有哪几家后,不再询问她的意见即驱车前往。
「到了。」
澐攸看着在路旁大声划拳的食客,眉头不禁深锁。老天,路边摊?她从来不在路边摊吃东西的,再贵再离谱的店她都无所谓,可是路边摊?她为难的盯着没有几桌的小店,没有冷气,没有装潢,只有简单的摊位,和看起来简陋的炊煮器具。
继郸猛地将门打开,瞪着她。他实在搞不懂,刚才喊着肚子饿的人不是她吗?现在有得吃却赖在车上不下来?!
「到了。」继郸再次提醒她。
「这里?」澐攸多此一问,不情不愿的按着他的肩膀跳下车,眼光不曾离开放着海鲜的小摊子。
「是你说有什么吃什么的!」继郸不解的看着澐攸皱眉头的模样。
「我……算了。」澐攸甩头走向一脸和气的老板,不知所措的站在摊子前。没有MENU她怎么点菜?
「怎么啦?」
「我不会点啊!」澐攸丧气的望着他。
「你去坐好,我点几样菜,不准挑嘴。」继郸命令的指着一张空桌,澐攸感激的微笑令他有短暂的失神。
四盘香喷喷的菜端上桌,澐攸小心翼翼的用手捏起一块菜肴——
哇!好吃。澐攸很开心的笑着,原来路边摊的东西竟是如此美味,一向错误的观念马上从脑筋里剔除,吃得津津有味。
「你……叫什么名字?」
「尧继郸。」
「尧?好别致的姓喔!你是外省人吗?」澐攸筷子与眼睛一直都没离开过四盘菜。
「嗯!」继郸不感兴趣的漫应着。
「你怎么不吃?很好吃的,来,吃一口嘛!」澐攸夹起一块不知名的东西凑到他嘴前。
「我不……」继郸想婉拒,却被澐攸一筷子塞进嘴里。他愣愣地盯着她,对于过度亲密的举止又脸红啦!
澐攸没知觉的盯着另一盘菜,又夹了一块东西想依样塞进他嘴里。继郸这回不敢再乱开口,一手捂着嘴,一手拚命的摇晃。
澐攸缓缓的将菜放下,假装哀声叹气的说:「一个人吃饭真可怜!」
「我不是陪你了吗?」继郸最受不了别人可怜兮兮的模样。
「可是你只看不吃,这跟一个人吃饭有什么不同?」澐攸索性将筷子放下,不悦地撑着头。
「好,我吃行了吧?」继郸简直要被她打败啦,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人,他真是活该倒霉,谁让他爱管闲事?
「这才像话,老板,拿两瓶啤酒来。」澐攸高兴的拍着乎,吆喝着老板。
「干什么?喝酒干什么?女孩子……」继郸简直要晕倒了。她是什么样的女人?还说不是上班小姐?
「你不会喝酒?」澐攸忽然将脸凑到他面前,近得就要亲到他。
「会!谁说我不会!」继郸赶紧捂着嘴将板凳移远一些。他今天该不会恰巧犯桃花吧?
「那就喝吧!」澐攸娇笑,不由分说的倒了两杯啤酒,轻碰酒杯,举着酒杯等他一同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