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很难抗拒一个有魅力的男人说出这样的真情告白。
“你确定我就是你在找的未来伴侣?”
“深信不疑。”
“什么时候?”
“嗯?”
“什么时候见你父母?”
唐季森喜出望外的握住沈佑芳的手,激动万分的追问:“你答应了?”
“答应的太快了吗?那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不!就这么决定了,我马上安排你和我父母见面。”
事情就这样谈定,看唐季森那么兴高采烈,沈佑芳却莫名的产生恐惧。
望着唐季森的笑脸,她在心底不停自问:这样真的好吗?
夜里的台北,像是不眠的精灵,闪烁的霓虹与灯火,穿梭不息的人车,繁华尽展在人们眼前。
而吵闹有余的PUB内,音乐和着人们谈笑的吵杂声,显得格外的热闹。
下班喝两杯小酒,解放一下工作压力,这已经不是男人的专利,酒吧内少不了新时代女性的身影。
分别坐在吧台前的位置,管至平和夏禹商两人早成了许多女性狩猎的对象,这世界已经不是男人猎女人的时代,同样来此寻欢作乐的女人亦不在少数。
“怎么突然约我来这里喝酒?”管至平平常很少喝酒,甚至还不喜欢这种吵闹混杂的地方,他宁愿回家听一首马修连恩的狼,也不要在这里听着几乎会震破耳膜的电子舞曲。
“看你最近神色凝重,找你出来透透气。”
“透气也不必找这种地方,你不知道最近SARS疫情严重吗?”
“拜托,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是业务经理,交际应酬是绝对免不的,难道因为有传染病我就不出去谈生意了吗?”夏禹商哼着气说,“生意要谈,工作得做,这是命。”
“好吧,算我失言,没有你这个伟大的业务经理努力的扩大业务,我们这些人可能要饿死了,为了表示我的感恩之心,今天我请客,可以吧?”
“那我先谢了。”
“去,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啊!”感觉自己上当,管至平忍不住嘘了夏禹商一声,“要我请客就早说嘛。”
“拜托,我是那种人吗?请客是突发状况,关心你是真的。”
“好啦,别急着解释,开玩笑的。”管至平无视于挤到一旁来的辣美眉,举着酒杯去碰撞夏禹商的酒杯,并说:“其实你不找我,我也打算找你出来。”
“怎么了?”一旁美丽的女郎暖昧的问,“我可以免费当你倾诉的对象喔!”
“小姐,请不要来干扰我们喝酒聊天!”管至平冷淡的扫了一眼一旁穿着暴露的女郎。
女郎见他不识趣,气呼呼的瞪着高跟鞋离开,夏禹商见状忍不住大笑,“你太不给人家面子了吧?”
“得了,我对搞一夜情没兴趣。”
“却只对沈佑芳无法死心,你会不会太笨了点?”
“我知道我笨。”
“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不愿见好同学一直陷在死胡同内,夏禹商决定给他当头棒喝。
管至平睨他一眼,笑了笑,“你干么突然一本正经的?”
“是需要一本正经。”
“什么事情那么严重?”除了关于沈佑芳,天塌下来他都不怕。
“是有关于沈佑芳的。”
“佑芳怎么了?”一听到沈佑芳的名字,管至平便开始急切了起来。
“你都没听说吗?”
“听说什么?别卖关子,快说!”
“听说沈佑芳和那个相亲的对象走得很近。”
这已经不是最新消息,管至平闷头喝了口酒,说:“那个我知道。”
“那她准备去见对方父母了,你知道吗?”
这个消息确实令管至平紧张,他放下酒杯,扯住夏禹商追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谁说的?”
“你冷静点……”
十几年来他的心里只装得下沈佑芳,可是现在她可能随时嫁给别的男人,这叫他如何冷静得了?
“快说!”
“我说……下午我碰见时真,她告诉我的。”
“为什么佑芳没告诉我?”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得去问她本人。”夏禹商手被扯得发痛,他暗自发誓下次再也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可他话才说完,管至平就跳下高脚椅往外冲,“你上哪去?”
“我要去问清楚。”
“是该问清楚……等……你说要请客……”
夏禹商话都来不及说完,管至平已经消失在门的另一端,望着那一开一合的门板,他无奈的掏出自己的皮包,“早知道就不点六十年代的昂贵名酒。”
帐还是得自己付,无奈的他也只能安慰自己,当作是犒赏自己喽!
MAY MAY MAY
管至平把一票小孩送上床后,就在沈家阳台外等待沈佑芳回家,这等待的时间是很难熬的,从他走出阳台到现在,过去的种种已经跳上他的脑海不下十来回,直到他听见楼下传来引擎声,他看见沈佑芳的身影出现在昏暗的夜色下。
送她回来的当然是那个唐季森,而这回他没有冲动的下楼去当破坏者。
听着沈佑芳高跟鞋的声音由远而近,然后铁门在戛然作响后开启。
“耶?你还没回家休息啊?”
看到他站在自家阳台上,沈佑芳突然吓了一大跳,而且有一种作贼的莫名心虚感。
但是,她想不透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等你回来,向来不都是这样?”管至平静静的睨着她反问。
昏暗的夜色中,他的神情格外的犀利,也因为这样的神情,让沈佑芳更加心慌起来,“怎么不在客厅等我?不然也开个灯……”
“我在想事情。”
“想出了神?”
“嗯。”
“怎么了吗?”
“是你怎么了?”他没作答,反问起她来。
今天的管至平怪怪的,让沈佑芳有点害怕,但她又说不上来自己在怕什么,“我今天有点累……”
“听说你去见唐季森的父母?”不给她回避的机会,管至平单刀直人地问着。
“嗯……你知道了……我本来想说事后再说……因为不确定……”
“那现在确定了吗?”
“确定什么?”
“你又想确定什么?不就是想确定是不是要嫁给唐季森?”
“话是那样说没错……这事情等我想清楚之后再谈好吗?”
“为什么刻意瞒着我?”
“我没刻意瞒你,只是……”
“只是什么?”
今天的管至平确实很怪,“你到底怎么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和唐季森交往的如何?见了他父母之后又如何打算?”
“这个……”良久,沈佑芳拿出一个绒盒子,并且打开给管至平看里面的戒指,“刚刚季森向我求婚了。”
而戒指在她手上,答案已经非常明显,她答应唐季森的求婚,而他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幻灭了。
“你爱他吗?”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认为这个选择能让自己幸福吗?”
“嗯,我相信季森会是个好丈夫。”
罢了,只要她可以得到幸福,他愿意祝福她。
“既然选择了,就要好好抓住你的幸福,我也会祝福你的。”
“嗯……”沈佑突然感觉心情沉重了起来,尤其是听到管至平的祝福,她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怅然。
“我回去了。”
第一回两人的道别淡到令人感到寒冷,管至平走出沈家,也同时下了个决定。
第五章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沈佑芳要订婚了,管至平表现得出奇冷静,反倒是汤时真和夏禹商两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是最清楚管至平对沈佑芳感情的两人,一路这样看着管至平单恋呵护沈佑芳到现在,如今沈佑芳选择了别的男人,他们实在看不下去。
“走,现在去向佑芳表白,她一定会回心转意的。”汤时真一进到管至平的办公室,就拉着他要往业务部门走去。
但她终究是女人,力气没大到能拉动一个大男人。
管至平活像一尊石像,即使被拉扯,还是一动也不动的。
“你是木头啊?走啊!”
“我还有公文要批。”
“批什么批?佑芳都要和别人订婚了,你不着急吗?”
“那是她的选择,我以兄长的身份祝福她。”
“祝福?我有没有听错?你祝福她?那谁来祝福你啁?”汤时真活像快要疯了,听了管至平那番话,语调更高昂了好几分贝。
“只要她幸福,我也会感到幸福的。”
“真是伟大啁!但是我却认为你是懦夫,明明就很爱她,却不敢去争取,你这样只会让我瞧不起!”
“我也是。”慢了几分钟到的夏禹商站在门口附和道。
“你们已经开始夫唱妇随了啊?”
“还有精神调侃别人,看来你没受到失恋的打击嘛!”他太冷静了,连夏禹商都忍不住嘲讽他。
没有吗?
那是骗人的,从佑芳告诉他要和唐季森订婚开始,他的心仿佛已经被掏空了,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在这个世上如行尸走肉般存在着。
每个人都说,失恋绝对不是世界末日的来到,但是爱过的人都知道,失恋那一刻,即使是世界未日都比不上它来得可怕。
“难道我该拿着汽油桶去街上自焚?还是从摩天大楼往下跳?”
“都不用,你只要去告诉佑芳你爱她!”汤时真几乎是用喊的。
“还好这里的隔音设备不错,不然全研发部门都听见我爱沈佑芳了。”
“怕知道吗?”
“不怕。”
“那喊给全世界听又何妨!”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爱我,她不爱我,喊了也没意义。”
“你……”
“我很无力。”夏禹商把自己的身体丢向一旁的沙发,听管至平那一番话,他已提不起劲了。
“你不告诉佑芳,你绝对会后悔的!”
他已经很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有在唐季森出现前说出自己的心意,后悔自己还假道学的说什么只要她幸福,他也能获得快乐。
全是狗屁倒灶的自我安慰,他只是认为,守护了沈佑芳十几年,她若真对自己有情,就不至于会选择嫁给其他男人。
“管至平……”
“我要调派到美国了。”管至平先发制人,在汤时真叫嚣前丢出这一句话。
夏禹商从椅子上弹起,汤时真却跌向一旁的椅子,他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
“你开玩笑的吧?”夏禹商很快的恢复镇静,并兀自提出自己的看法,“又没有人事公文下来,你说要去就去啊?别说笑了!”
“是真的,金斯总裁的意思,我已经答应了。”
“管至平,你这样很过份耶!我们为了你和佑芳在这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却说你要调派去美国?”汤时真从椅子上弹起,一把揪住管至平的衣领,咆哮着,“不管你要去天涯海角,去跟佑芳说清楚再走也不迟!”
“算了!”夏禹商突然拉开汤时真,淡然的说:“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他可以从单恋直接跳到失恋,长痛不如短痛,他都决定了,我们就祝福他吧。”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去吃饭吧,这事情我们也别管了。”
“真的不要管了吗?不管好吗?”汤时真被拉往外还不断询问,“这样真的好吗?”
门终于关上,夏禹商给了汤时真一抹微笑,“他会想通的,给他点时间。”
“时间?佑芳都要嫁人了,他……”
“真是那样也是他的命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总让人觉得可惜,“为什么天下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相信我,管至平一定会告白的。”
“这么有把握?”
“嗯,因为他不是懦夫。”
“那也未必……”
“相信我。”
“好吧,这回就信你。”因为她非常的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MAY MAY MAY
在沈家的饭局上,多了唐季森,一时间很多人不适应,最不适应的当然是管至平和几个孩子。
孩子们都和管至平比较亲,唐季森极力想拉拢关系,可是孩子们始终把他当成外人,只要他一靠近,他们就躲到管至平身后去。
“你们怎么那么没礼貌呢?唐叔叔是好人啊!”看他们的反应,沈佑芳尴尬的训斥他们。
“算了,慢慢来,一回生、二回熟嘛!”唐季森心底并不真的喜欢这群小孩,可是若是不拉拢关系,很难抓住沈佑芳,所以他决定一切等婚后再做打算。
他忙做好人,管至平则忙着安抚年纪最小的小妞妞,小妞妞看见唐季森就哭闹个不停。
“小妞妞怎么哭个不停呢?”沈佑芳没看小妞妞哭得那么严重过,一时也紧张了起来。
“她怕生。”管至平话一出,才想到自己的话有点敏感,而且沈佑芳和唐季森都在看着他,“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孩子都是这样,只习惯常接触的人,等熟悉了就好了。”
“季森,你要不要抱抱小妞妞?”
“好啊……”
唐季森手才伸出去,小姐妞哭得更用力,管至平心疼小孩,连忙把小妞妞抱开了些,“慢慢来好吗?我建议让孩子多看几回熟悉了再亲近比较妥当。”
“这样也好,我也觉得不能急,不然哭岔了气不太好。”唐季森本就不太想抱,这会儿更有借口可以逃避麻烦。
沈佑芳知道小孩怕生,只好点头同意,“好吧。”
“来吃水果吧。”
沈妈看了眼站在楼梯处的管至平,女儿选的女婿不是自己想的,她心底有些无奈。
看着沈家一家人和唐季森谈笑,管至平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外人,他抱着小妞妞说:“我带小妞妞上楼睡觉。”
“我也要上楼?”
“我也要?”
他才开口,小孩们就一窝蜂的跟着他的屁股后头冲,看见这状况,沈佑芳忙叫住他们,“唐叔叔特地来看你们,你们丢下他太没礼貌了。”
带唐季森回家吃饭,一来是让他和她父母熟稔,二来则是让他和孩子们认识,毕竟以后是一家人,她也不想孩子永远都这样怕唐季森。
“没关系,别勉强他们。”
“可是……”
“是啦.大毛功课还没做完,就让他们上楼去吧。”沈爸对委屈的站在楼梯口的几个孩子挥手,终于得以解脱,几个小孩一溜烟地消失在楼梯处。
“真是的!”沈佑芳尴尬的说,“对不起!大概是我平日太宠他们了。”
“没关系,孩子都这样的。”
“唐先生喝茶。”沈爸倒了一杯老人茶给唐季森。
“伯父请叫我季森,叫唐先生太见外了。”
沈爸心中的女婿人选也是管至平,对着眼前这个看起来高尚的未来女婿不甚欣赏,总觉得那张笑脸有点虚伪,可这是女儿选的对象,怕伤了女儿心,做父母的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是给伯父伯母的见面礼,伯母是条高级珍珠项链,伯父的是一支钢笔,希望你们会喜欢。”
“怎么送那么贵重的礼物,这样不好……”沈佑芳听见他送大礼,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