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她判断错误,他根本不会站在她这边。
讨厌!
“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把其他的事处理好。”耿玦找来一件毯子,盖在她身上。
她一点都不知道她有多迷人吗?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会在这里要了她。
“噢。”荒木堇点头。
耿玦走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讨厌,他走得这么快,把别的事看得比她重要,荒木堇开始觉得刚才那种被疼爱的感觉,简直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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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空旷得令人发慌,荒木堇躺不了多久就翻身起来,脚踝虽然还有点痛,但已经不像先前那么痛了。
人生以快乐为目的,她才不要被那些讨厌的坏心情淹没呢!
她大剌剌的走出医务室,到处闲晃。
这个地方比外面看起来还大,好像把这栋建筑的同一层楼买来打通似的,外围有一道别的楼层所没有的走廊,以环状贯通每个房间。
“哇,真的好大。”她走走看看,咋舌不已,“两间试衣间、三间视听教室、一间大大的阅览室……”
阅览室里有好多书报和杂志,架子上陈列各式各样与舞蹈有关的书籍、摄影集、画册。
她兴匆匆地拿下几本,放在一张紫色透明桌上,开始阅读。
才没读几页,就有几个人走进来包围她。
荒木堇抬头一看,是几个穿著韵律装的男舞者。
“你是日本来的荒木堇?”一个长得不错的男子不怀好意的问。
“没错。”
“听说你弄伤了郝丽?”
有人的地方,事情总是传得很快,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荒木堇的身分相事迹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在有心人刻意挑拨下,荒木堇的“恶行”激起了强烈的群众精神、同事爱。
而最大的原因是——郝丽是呼声最高的台柱,人人都想巴结。
“这你们最好去问问她。”荒木堇挑挑眉。这又是什么阵仗?全世界的人都把她当敌人了?
现在的人无聊到这么多管闲事?
“任何人都不能在这里撒野或伤人,我们希望你马上离开这里。”类似捍卫家园的气势。
“你们有这种精神,耿玦一定很高兴,如果没事的话,我想继续看我的书。”
她高兴待在这里,不行吗?无聊。
“你……”一只手很不客气的擒住她的手臂,“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男欺女,要不要脸?”荒木堇一个转身,就脱离了那只力道稍嫌不足的手,顺便拍了他一掌,男子居然因此跌开。
“你……”男子的脸色铁青,
“我怎样?不服气来追啊。”反正闲著也是闲著,这些人也不可能轻饶她,何不逗逗他们,解解闷?
说著,她窜出阅览室,“如果追不上我,就什么都甭说了。”
追不上岂不被她笑掉大牙?几个男人不服气的追出去。
“快来啊!地板这么光滑,你们却跑得这么慢,会笑死人的。”荒木堇简直把那里当练舞场,边跑的同时,边秀出漂亮的舞姿。
真是太过瘾了,幸好她的脚很能撑,幸好她穿的是运动鞋,幸好地板的蜡打得很厚。
“咦?”太过得意忘形的结果,是没发现敌人已经欺近。
突然挥过来的拳头使她脚下一滑,登时失去平衡,整个人扑倒在地上,但随即又往前滑行,躲过一连串的袭击后,又很快的站起来。
“你在打空气喔?”荒木堇不知何时已身在攻击者的背后,右手摸著他的头。
方才那些险状,看起来好像是她刻意安排的精采表演。
后面又有些人欺近,荒木堇机伶地一闪,后面那些来势太猛的人,就那样扑在好不容易转过身来的人身上。
“唉呀,小心点啊。”
荒木堇拍手叫好。太好玩了,早知道这里这么好玩,她就直接住在这里。
“快点起来,再来玩。”那几个人跌成一叠,别说站起来,连动一下都困难,荒木堇用鞋尖挑挑他们,他们却像死鱼一样,动也不动。
“打人,荒木堇打人了。”
荒木堇挑人的动作落到闻声出来瞧瞧情况的女团员眼里,尖叫声立时响彻整栋建筑物,也把附近的团员吸引了过来。
“她踢他们,我亲眼看到了。”
“她把他们踢成那样。”那几个人看起来好惨。
荒木堇马上意识到自己百口莫辩,也就若无其事的挑挑眉,不把那些话当一同事了。
这些人如果不陪她玩,可不可以让开啊?她还有书想看耶。
荒木堇想离开,却被愈来愈多人围住。
“倒在地上做什么?”被噪音引来的耿玦,声音有点寒意。
叫她在医务室休息,她干嘛又跑出来把自己弄得一身汗?可恶,她的脚比刚才更肿了。
他生气,气荒木堇不知爱惜白己。
“老师……”那几个人一骨禄地爬起来,站在耿玦面前。
“谁来说说看,你们到底在搞什么?”耿玦挑著眉问。
“我们……”那几个人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我们从试衣间出来,她突然从后面把我们推倒,还用力踹我们。”
追不上一个女人,简直丢光祖宗十八代的脸,这件事千万不能说出去。
“喂!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诚实?”荒木堇火冒三丈的跳到他们面前,“我几时推倒你们了?!”
她完全不敢置信,这些人怎么可以随口扯出这漫天大谎?
“老师,是她在走廊上跑,撞倒我们……”那几个人一致露出无辜、受冤的表情。
耿玦看看眼前几名学生和荒木堇,一看就看出谁说的是真话——如果只是被推倒,是不会汗流浃背的。
但是依眼前的情况,如果不留情面的当场戳破,这些人在工作坊就待不下去,那么,他下场角色早已敲定的戏,不就开天窗?!
“荒木堇,你最好道个歉。”他寒著脸“建议”。
他知道委屈了她,但这是使这件事快点落幕的唯一方法。
“我?!道歉?!”荒木堇不敢置信的跳起来,“错的明明是他们,你要我道歉?!”
他到底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是非不分?
“叫你道歉就道歉。”耿玦的声音冷硬。
“不要!”荒木堇调开头,坚决的拒绝。
就算胳臂往里弯,也不是这种弯法。
“荒、木、堇。”出奇冰冷的声音,使四周的空气都冻结了。
荒木堇心颤的转过头来,任何人听到这种声音,都会不自觉地恐惧、屈服。
看著他冷硬的线条和坚决的气势,荒木堇感觉背脊升上从未有过的寒意。
荒木堇打颤的脚不自禁地往前移动。
他冷冽的声音像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压迫她的心脏,逼迫她听从。
无比委屈与不平从心底涌上来。她的身子在颤抖,每个细胞都愤怒得要爆炸。
“对……”她再怎么不甘心,也难敌心上、身上那股强大的逼迫感,“是我错了,对不起!”
她用尽全身的力量大喊,接著拔腿奔离。
该死、该死、该死!她委屈而愤恨,两串热泪奔湍而下。
“你们几个留下来,其他人仿自己的事去。”耿玦驱散看热闹的人。
人走光了,只剩那几个当事人。
“‘天狼星工作坊’的精神要求是什么?”耿玦突然问。
“诚实的态度、纯洁的心灵。”回答得很肯定。
“那你们,刚刚做到诚实两个字了吗?”他问,留下长长的沉默。
耿老师知道事实?!他只是在团员面前,让他们有台阶下而已!冷汗不约而同地从那几个男人的额上淌下来。
耿玦转身,往方才荒木堇离去的方向狂奔。
她那极痛、极愤怒的表情,揪痛他的心。
第五章
耿玦在几乎把整个楼层都翻过来后,终于在楼下的咖啡厅找到荒木堇。
“你倒好,在这里喝咖啡。有没有叫东西吃?”他担心她的胃。
她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果然哭惨了,这个笨家具!
“本小姐不和不公正、不公平、不明是非、不分善恶的人说话。”荒木堇说著说著,又委屈的哽咽起来。
讨厌啦,她的眼泪太不争气了,在这种人面前,掉什么泪?太丢脸了。
“我都知道,别哭了。”他揽住她,一手摸她的头,安抚。
可恶,她哭得他心都痛了。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荒木堇推开他,用手背抹抹眼,一我不和昏庸、视力不好、没有判断力、乱听谗言的人讲话。”
“我说我都知道了,没有一件事是你做的。”耿玦的头有点痛起来。
“你现在才知道有什么用?”她起身,往外走,不理会他。
害她心情这么糟,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你回来。”他眯著眼,半命令的口吻。
她又想去哪里?
“我不要!”荒木堇面露惊恐之色,加快脚步跑开。
“回来!”耿玦大吼,拔腿追去。
她那一脸惊恐是什么意思?她就这么怕他吗?那一瞬间,他的心受到极大的打击。他不要她怕他、厌恶他。
“不要!”
不能被他追到,他会逼她做丧失尊严,她打死都不肯做的事!
荒木堇不断地往前跑,只为了逃离,一个转弯,她遁入人来人往的百货公司。
“荒木堇!”别以为这样就能逃开,他照样能把她翻出来。
荒木堇在人潮中窜来窜去,然后,躲入女厕。
没看见他追来,她应该甩掉他了吧?溜进女厕,把门关好,心里的惊慌才平复下来。
太可怕、太可怕了,她恐怕永远都不敢见他了。
“出来,荒木堇。”
冷不防的,她听见他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猛然揪紧。
“不可以进来,这里是女厕!”荒木堇毫不考虑的出声阻止,却不知因此泄露了自己的位置。
“这世上还没有我不可以进去的地方。”话才落下,门被打开,耿玦大剌剌地出现在门口。
“出去,这里是女厕,我要大喊非礼了!”荒木堇用力拉门,想把门关起来,却反而让耿玦以更快的速度溜进来。
“出去、出去啦。”荒木堇用尽全力推他,一颗心又害怕起来了,这个人给了她最可怕的梦魇。
“嘘,别被人听见。”起先他只是捉住她的双手,后来又用嘴堵住她聒噪的嘴。
“不……不要,放开我!”荒木堇用力推开他,惊惶地退到墙边,“不要靠近我、不要看我、不要让我听见你……”
老天,他的一切都很可怕!
荒木堇捣住耳朵、闭起眼睛,紧紧靠在墙角,希望可以埋到墙里去,不要再看见他。
“为什么?”耿玦叹口气。
是什么使她这么怕他、厌恶他?
“你会逼我做不想做的事,逼我践踏自己的尊严,我不要那样!”她觉得委屈又无助,“我不认识你,不要认识你!”
“那是情势所逼。”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也是不得已。
“你害我变成无理取闹的人,又害我变成伤害犯……”荒木堇嘤嘤低泣。
她虽然是黑道继承人,但从来就没被灌输要做伤天害理的事,这些罪名直接的污蔑了她的人格。
“我为什么要承认我没做的事?为什么要背负不该背的罪名?为什么要被那样逼迫?”
“唉。”也许刚才的决定是错的。耿玦再次叹口气。
早知道她会哭疼他的心,他就不该顾虑什么团队立场。
“因为他们是你重要的团员,因为除了外来客、入侵者之外,我什么都不是!”难道因为这样,她就必须忍受那莫须有的指控吗?
为什么她什么都不是?她多希望自己是他很重要的人,是他无论如何都要袒护的对象!
可是,这根本不可能!
“别哭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别再哭了。”耿玦再叹口气,她真的什么都不是吗?她早就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了。“我们回去吧,”
“不要,我不要再跟你走。”仿佛这是很可怕的提议,荒木堇缩得更紧。
“原因是什么?”他惊诧,脸上罩著寒霜。
“你……你会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瞪我,会控制我,逼我……”她说不清那种恐怖的感觉。
“我答应不再逼你做任何事。”原来这是令她害怕的真正原因。
也难怪她害怕,他这项用眼神就能控制人的天赋,这世上已经找不到不怕的人了。
“我不信,任何人都比我重要,一有差错,你就会逼我……”她永远都是被牺牲的那个。
“别不信,我是说话算话的人!”耿玦有点发火,她就这么不信任他?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她已经找不到借口了,难道她不能因为不愿意,而不和他回去吗?
“不准不要。”好像怕她会穿墙逃走似的,耿玦紧紧拙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不要逼我!”荒木堇颤抖的惊叫。
“那是什么声音?”门外突然传来人声。
“救……”命字还没出口,荒木堇就被夺走了声音。
荒木堇无法呼吸,她不断挣扎,想拨掉耿玦扣住她身子的大手,想甩掉他不断侵入的唇舌,但当她的气力用尽,就只能屈服在那强悍霸气的独占欲中。
她终于软化了。
他放轻动作,把狂暴激烈变成缱绻缠绵。
舍不得她受委屈、舍不得她哭、舍不得欺负她。他的心不断涌出对她的心疼。
当他变得温柔,荒木堇自然的回应起来,她眷恋他的吻、他的怀抱,说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只是因为她太生气、太害怕。
“我不会放手让你离开的。”他紧紧拥著她,不让她有任何溜开的可能。
“你不可以欺负我。”荒木堇埋在他的胸口,她也不是真的想走。
“嗯。”耿玦答应,低头又吻住她香馥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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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百货公司后,耿玦一路把荒木堇载到双子星洒吧。
中午时分,双子星酒吧还没开,但耿玦还是照样开门走进去。
荒木堇跟在耿玦身后,一起进入酒吧。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耿玦笑著往内走,耿钰正在吧台调东西。
“小心!”耿钰的喊声才落,枪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就从四面八方传来。
“啊!”荒木堇尖叫一声,本能的寻找掩护。
子弹胡飞乱射,豪华的吊灯和壁灯纷纷阵亡,当枪声终于停止时,耿玦不知打哪儿拎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小鬼。
“你这小鬼,把这里当靶场啊?叫阿姨。”耿玦把小鬼丢给荒木堇。
“阿姨。”小鬼卖乖的叫,边把玩手中的冲锋枪,“你就是玦想要的家具吗?”
“家具?”荒木堇把询问的眼神投向耿玦,却只看见他的背影,他靠在吧台上,不知和那酒保谈些什么。
她还以为他愿意让自己多走人他的生活呢!原来是带她来顾小孩的,她的嘴不高兴的翘起来。
“阿姨,你如果是家具的话,那我算什么?”小鬼边玩边问,不小心又射出一串子弹。
荒木堇吓了一大跳,差点钻进桌子底下。耿玦丢给她的不是个小鬼,是颗不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