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爹呢?”
“也不行。”他直觉性地脱口道。“你都已经嫁给我了,就是我一个人的,包括你爹也不可以再抱你和亲你。”
“哎,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们都好疼我呢!”相思表面抗议,心里却私私窃笑不已。
“以后由我一个人疼你就够了。”
“才你一个人疼哪够。”
“不够吗?”他直勾勾的揪着她,嗓间低沉的挑逗道:“倘若你觉得不够,那么我一定会日夜不分的疼你,疼到你承受不了你求我停止,可是工不会停,我会一直疼你、疼你、疼你……”他不断强调一语双关的“疼”字。
“别……别说了!”相思的心乱跳一通,脸红热得阵阵昏眩。
他倾身,舌尖钻入她的耳里轻舔着。“如果你仍然认为不够的话,那么我就“够了!我有你—个人疼就够了,别再说啦!”相思捂住耳朵,若非司空誉揽着她的柳腰,她可能已软倒在地。
“如此便。,”司空誉挺直身躯,藏不住得意神态,能逗得她脸红心跳,羞得手脚无措,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相思眨眨眼回神,看出他在逗她。
“你可恶!”她跺脚,追打起他来。
他满心欢畅的扬声大笑,与她在林子里相互嬉闹追逐……
¤ ¤ ¤
“爷爷、奶奶,红豆回来看您们了!”相思奔进双城云府的大门喊道。
“红豆儿,我的乖孙女啊!”云朝飞和妻子一同步出,两者宠爱团团围住她,拥抱她。
既是爷爷奶奶,司空誉当然不能阻碍他们祖孙团圆孙。
“贤孙婿,一路辛苦了。”云朝飞转向司空誉说。
司空誉打揖回道:“托您的福,孙婿一路平安顺畅。”
“你是怕云家的金枝玉叶,长途劳顿,必定累坏了,来,快进来休息。”云夫人拉着相思入府,叨叨絮絮的说道:“我和你爷爷本来要赶到京城为你祝福,谁知要出发的时候,你爹就传报说你回来了,我和你爷爷只好呆在这里等你,怎地?为何跑回双城呢?”“奶姐,对不起。”相思 嗫嚅道歉,不晓得该如何解释才好。
“回奶奶,这事说来话长,若要怪就怪孙婿不好,是我不恼了红豆,她才会一气之下跑回来。”司空誉自动请罪,替相思背起尴尬和羞愧。
云夫人望向他,见孙女婿如同封拾羽所言的相貌堂堂,一表人材,当即欢喜的紧,一点都不生疏地与他闲话家常。
接下来,两人转到慕南府拜访,山就是相思的母亲慕南琦的娘家。
云家和慕南家同是双城望族,两家曾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如今已成亲家,尽释前嫌。
来到慕南府,他们亦受到热情招待,上至掌守双城慕南家的慕南唯,下至厨娘仆役,所有人忙不迭地对相思嘘寒问暖,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红豆,你呀,从小刁蛮成性,没想到还有人敢娶你,侄婿,我不得不钦佩你的勇气,咱们家这个小祸头以后就烦劳你费心了,你千万别推回来给咱们才好。”慕南唯笑着凋侃道。
“哪里,您客气了。”司空誉笑着回答。
“二舅舅,你怎么这么说嘛!”相思撇了撇小嘴。
“都已经嫁人了,还像小孩子—样爱扁嘴,老长不大。”慕南唯爱怜地掐抬相思的嫩颊。
“二舅舅,你好讨厌哦!”相思倾头想咬他的手,他大笑着快速将手缩回。
“对了,舅舅,弱水姐姐呢?”我怎么都没瞧见她?”她想到长她三岁的表姐。
提到慕南唯的长女慕南弱水,慕南唯稍有难色,正欲开口,这时,一个气若无力的柔软女音传来。
“红豆,我在这儿。”一男子横抱一名苍白纤弱的美丽女子跨入厅内,将她放于椅子上。
“弱水姐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相思立即上前,握住她冰冷的手问候。
“老样子。”弱水淡淡回道,瞥一眼司空誉。“他就是你的新婚夫婿?”
相思微红着脸点点头,招司空誉过来。“誉。过来见过弱水姐姐。”
“慕南小姐你好。”司空誉近身,有礼的招呼。
弱水颔首回礼。“你好。”她转向相思。“红豆,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你知不知道。我最近常常觉得我好像快死了,你说我死了会不会比较好?”
“呃,弱水姐姐……”相思愕然语塞。
“红豆,我活得好痛苦,我真的好想一死了之。”
“弱水,别胡说!”慕南唯斥道,阻止女儿乱说话。
“爹,我没胡说,我想死!”弱水回喊,凄楚的泪水洒落“女儿现在这样子活着和死了有何两样?红豆四肢健全,因而能成就美满婚姻,可我呢?看看我!看看我呀!我是个半身不遂的废人,我妒恨,真的好恨那个害我变成这样的人!”
“住口!”慕南唯怒喝。“守生,带她下去。”
“是。”站在弱水身旁的男子横抱起她。
临云时,她握着相思的手说:“红豆,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连同我的份一起起幸福。”
“弱水姐姐,我会的,终有一日,你一定也会得到你应该得到的幸福。”相思的眼眶红了。
“红豆,别难过,我—定会让你幸福的。”司空誉环着相思的肩膀承诺。
“一定哦。”相思抽抽鼻子。
“—定。”司空誉不顾他人目光,俯首在她的头顶留下吻。
“让你们见笑了。”慕南唯摇头长叹,黯然神伤,瞧见司马誉眼里的好奇,他主动解释道:“小女幼时不慎从树上摔下所以成了今日你所见的这般境况,唉,只能说是她的命。”
“二舅舅,弱水姐姐的脚没法医好吗?”相思担心的问“按理说是可以医好,可是她却不愿意配合。”
“为什么?”
“因为她的心已死。”
“二舅舅……”
“别说这些,谈淡你们的事吧。”慕南唯转变话题,强颜欢笑。
天色渐晚,相思与司空誉欲折返云府,慕南唯特别嘱咐道:“红豆,记得去给你大舅舅上香,知晓吗?”
“嗯,我知晓。”相思应道。
自从见过双城的云家及慕南家的人后,司空誉确定了相思的骄蛮可爱、天真率性的性格从何而来。
所有人都将她当成宝贝,莫不捧在手心呵疼。
第九章
秋风吹拂,越走盛夏的暑气,也让树梢枝头变黄了。
相思领着司空誉来到慕南军的坟前,与他一起各点燃三枝香默祷。
拜完后,她亲手整理墓园四周,仔细扫云飘落复在墓丘的枯叶,虽然记忆中从未见过他,可在她心中,他一直占着很重要的地位。
“红豆,这块石碑是谁的?”司空誉好奇的问在慕南军的墓埤旁的另一块石碑,但见碑上深切的刻着——吾妻侵絮——夫慕南军。
“云侵絮。”相思回答。“她是我爹的姐姐,不过她的墓不在这儿,在云家的墓园里。”
“他们不是夫妻吗?为何没葬在一块儿?”
相思拍云衣裙上的尘埃,偕司空誉同坐在墓碑前,娓娓道来,“每年我的生日,我娘一定会带我来祭拜我大舅舅,你知道吗?我的生日就是他的祭日,在我出生那一天,他就在后边的树林跳井门杀了,不,也许不该说自杀,而是与她的妻儿在九泉重逢。”
司空誉静默不语的听着。
“我曾听我爹娘提起他们以前的事。”红豆继续道。“以前,云家和慕南家是死对头,慕南家甚至祖有明训:‘不与云家人同席’,可是谁也没想到,云家的人竟分别爱上慕南家的人。”
“起初,是我娘的大哥慕南军,爱上我爹的大姐云侵絮,可是侵絮姑姑当时已被点秀人宫,大舅舅只好带着侵絮姑姑私奔,但是两人私奔破发现,姑姑在走投无路之下,当着大舅舅的面跳井自杀了。”
说到这儿,相思停了停,看向司空誉,“为什么人会相爱得那么困难,那么痛苦?”
司空誉怜惜地搂她。“因为他们的爱没有得到应有的祝福。”
相思同意的点点头,继续叙说,“后来,我爹也爱上我娘,刚开始他样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而且我爹也已经有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可是他和我娘真的好相爱。”
“有一天,他们的事被大舅舅知道了,他简直快气疯了,把我娘关起来,还把我娘的贴身丫环秋儿卖掉,就在那个时候,我娘发现她已经怀孕,怀的当然就是我了,而二舅舅当时也爱上我爹的未婚妻,所以他们约好一起私奔。”
“可就在约定那一天,我娘却没跟他走,不是爹不带她走,而是娘认为不能拖累爹的前途,于是她决定留在双城等他。”
“直到快生下多的时候,秋儿姑姑跑云京城找回我爹,但当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大舅舅带走,并差点丢到井里,幸铃月姑姑和拾羽叔叔及时救了我,否则我老早重亲投胎做人了。”
“然后你大舅舅呢?”司空誉听得心惊胆战,几快对铃月和封拾羽感激涕零。
若非他们,他娇妻何在?
“听铃月姑姑说,当大舅舅想把我丢进井里时,突然刮了好大一阵风,大舅舅误以为是跳井的侵絮姑姑和他末出世的孩子在呼唤他,于是他就跳下云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两人相对无言,思绪百转千回。
良久,司空誉再问:“那你爹娘呢?”
“娘当时以为我夭折了,痛不欲生,后来我爹云接她,他在路上同土匪大打一场,受了伤,两人都是想活不下云了,于是他们把头发结在一起,打算跳崖殉情,不过他们当时没殉怀成功,不然……”相思将上一代的故事结尾。“虽然我爹娘爱得很辛苦,可是最痛苦的人是我大舅舅,我可以体会他的心情,他爱得好深,好苦。”
司空誉再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我爱你,可是我并不痛苦,只觉得快乐。”
“你爱我?”面对突来的坦承告白,相思吃惊地大睁圆眸。
他温柔的微笑,坚定的重复道:“是的,我爱你。”
相思凝视他片刻,知晓他说的是真心话,满心感动的回拥他。“我们的爱有得到祝福吗?”
她的主动令他欣喜若狂,胸臆间纠缠着千丝万缕的柔情。
“如果没有,喜筵上的那些酒我不全都白喝了?”
相思抬头瞪他,气呼呼的哼道:“哼,你还敢说!你竟敢跑云万楼喝花酒,还回来当着大家的面发酒疯,害我在你父母亲面前丢尽了脸,这笔账我都还没跟你好好算哩!”
“夫人有大量,你就别再记我的仇啦。”他佯装起可怜相,啄一下她噘起的红嘴儿。
“要我不记仇可以,只要你……”相思停住,思索着。
司空誉心里暗叫一声不妙。“你不会又想拿我的命根子威胁我什么吧?”他谨戒又好笑的问。
“死相!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来。”
相思脸红地睇他一眼。
“不然如何?”
她溜转灵活的眸子,依近他的耳旁,无限娇羞地小声说道:“只要你发誓,从今以后只能好好爱我一个人,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记你的仇了。”
他一听,惊喜得眉毛都快冲上天,啧啧有声的猛亲她,向天发起毒誓,“皇天在上,我司空誉今生今世只爱云相思一人,若有违此誓,必遭五雷轰顶,天打雷劈。”
相思笑得好开怀,却仍好面子地碎斥道:“这种毒誓谁不会发,瞧你说得口沫横飞。”
“好吧,那我再补发一个别人不会发的毒誓。”司空誉举起手再发誓。“皇天在上,我司空誉若有负云相思,上天就罚我变王八,头顶生疮,脚底长瘤,全身溃烂……”
“别说了,恶心死了!”
“舍不得我变王八呀?”
“谁舍不得你了,我是舍不得我自己嫁给一个又长疮又长瘤的王八。”
司空誉放声大笑,乐意无穷,觉得现下他是天底下最满足、最快乐的男人。
他终于知道,他不再是一相情愿,相思亦喜欢他,甚至爱上他了!
事后,司空誉随口问道:“对了,你那铃月阿姨和秋儿姑姑呢?只听你提起过,怎没见到她们?”
“铃月阿姨嫁给了拾羽叔叔,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双城的人若有事都会找她商量,所以她可能正忙得分不开身,至于秋儿姑姑,说来可更话长了。”相思有点不知从何说起。“她被同我爹大打一场的那个土匪,抓云做押寨夫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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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不思蜀地在双城待了好些天,相思与司空誉不得不折返京城,众人只得依依不舍的送行。
而每个夜晚,总是充满爱语激情,欢意无边。
这回两人驾驶马车回去,行程快了许多,这一路上,夫妻两人吵吵和和,和和吵吵,感情是越吵越好,越吵越亲密。
相思性子虽然还是急得紧,可司空誉软硬兼施,表面让实则进,一面同她说理,一面软语哄她,不知不觉已令她服服贴贴,硬是吃得她死死的。
约莫一周的回到京城,两人先回司空府。
“父亲、母亲,请原谅媳妇的任性。”相思向公婆屈身告罪。
“快起来,回来就好了。”司空夫人欣慰欢喜的扶相思起身,“你和誉儿可和好了?”
相思俏脸微红,羞答答的点点头,司空夫妇因而放下心上的一颗大石头,笑逐颜开。
“誉儿,你可记住,以后别再胡来。”司空禹教训道。
“孩儿遵命。”司空誉恭身领受。
“誉儿,快带你媳妇儿回娘家报平安,亲家公和亲家母可急着见女儿呢。”司空夫人提醒道。
“是孩儿这就前往。”
于是,司空誉带着相思回云家,慕南琦见女儿平安归来,激动的抱住她说:“乖女儿,娘可被你吓坏了。”
“娘,我这不就平安无恙的回来了吗?”相思深感歉疚。
云侵罗虽安心且心疼,但还是摆起父亲的架子,点到为止地训了女儿和女婿一顿。
此次相思并没顶嘴,乖乖听训,看在父母眼里,她果然长大了不少,不由得大感欣慰。
从双城回来后,相思尽量安分守己的做司空家的媳妇,有时难免改不了骄纵性子,但一家倒也父慈子孝,婆媳融洽,合家吉祥。
一日,韦端已来访,司空誉正与相思在外头散步,仆人便延请他至养德斋的书房候着。
等着,他百无聊赖地观看书房内的挂图字画,对司空誉的文才赞赏有加,更是倾心。
唉,只可惜司空誉已娶妻,怪只怪他韦某身为男儿身,若他是女人就好了,他黯然摇头歉咋。
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书案一角,好似放了个奇怪的物品,随意被几本书压着。
信手拿开书,霍然见到王坚被盗的璇玑木,他大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