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晶莹的泪水滚落眼眶,「可以、可以要我吗?」
他惊愕的看着她。
「我--」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撇弃自尊,勇敢的道:「我的第一次不想给贾克。」
他瞠视着她久久,久久,然后,缓缓的摇头,「不行,我不能。」
她脸色刷地一白,泪水决堤。
他知道她误会了,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夏若琳,我不要我们的第一次在这样简陋的木屋里,也不是在这个时候,我要妳跟我走,在妳为我穿上白纱--」
「不用了。」泪如雨下的她用力推开他。
「夏若琳--」
「我也有我的骄傲,这件事就当我从没说过。」她哽咽一声,转身大步冲出门外,他连忙跑出去,拉住她,再次将她紧抱在怀中,但她拚命的挣扎,脸上奔流的分不清什么是雨什么是泪了。
「夏若琳--」
「拜托,让我走,让我走,不然,我会羞愧得杀了我自己的!」
他终究放开了她,看着她在大雨中踉舱奔跑的身影,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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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贾克来了,夏若琳因昨天淋得浑身湿,半夜发高烧,一直到上午都还躺在床上。
贾克以为她装病,但在摸了她的额头发觉真的发烫,他才无趣的回去。
镇上的医生到庄园里为她看病,给了三天药,蔚杰想守在她床边,却被她拒绝。
而后几天,贾克仍然天天来,为的就是看看她好了没、是否在装病?
一个盛大的婚礼已经在筹备当中,虽然,他暂时想不起来要邀请什么人来参加喜宴,但他已要求各方面一定要豪华再豪华。
而另一个胆敢逃开他的人,也已经让他派了人再逮回来。
意外的是,她居然成了一个小腹微凸的孕妇。
贾克将视线移到伫立在窗口的露丝,对她,他是一点胃口都没了。
倒是那个美丽的未婚妻,受了风寒的她看来多了一种楚楚动人的纤细,少了一分高高在上的高贵,这让他备受煎熬的身体快熬不住啦。
他等太久了!而昨天来看她时,她已能起床,今天应该可以出门了--
思及此,他邪魅一笑,转身走出去,砰地一声将门甩上。
露丝让关门声整个人震了一下,担心有脚步声折返回来,在确定他真的离开后,她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虽然她还是被他找回来了,但感谢上帝,对一个身材变形的女人,他已没有欲望。
但她不懂,真的不懂,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影直接驶向梅瑟希亚庄园,她是满脸的困惑。
夏若琳为什么辜负了蔚杰的爱?
她可知道她舍弃的是天堂,而将陷入恐怖的炼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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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琳人呢?」
贾克飞车来到庄园,令他心喜的是,夏若琳似乎认命了,她已穿戴整齐,一身灰色低腰洋装,由于秋意甚浓,她还披了一条朴素的披肩,整个人看来细致而典雅。
「我出去了。」夏若琳拿起皮包,跟家人点点头,但就是避开了这几日一直想跟她说话的蔚杰,很快的走出去坐进贾克的车子里。
「蔚大哥,你为什么不阻止?」这两天打工放假回来的亚历还有南茜,异口同声的问着沉默的站在一旁的蔚杰。
其它人也看向他,但他没说什么,径自转身回房去。
从他拒绝她的那一天开始,羞怒交加的夏若琳再也不曾正视过他的目光,她在逃避他,以一种最伤人的方式在逃避他。
他们要如何阻止,阻止一个想就此沉伦、选择行尸死走肉的过完后半辈子的她?!
从窗户看出去,那辆刺眼的黑色跑车正往那栋金碧辉煌的庄园而去。
蔚杰好恨自己,对这局面的无能为力,要是有办法解决那笔债务……
突地想到一个人,他很快的下楼,找老爵爷问:「老爵爷,你知道泰德先生人在哪里吗?」
说起那个不孝的大儿子,费兹脸上满是沸腾的怒火,「不要提到他。」
「我有事找他,是关于债务的事。」
「没用的,他没法子改变什么的,他被贾克丢到疗养院,名下财产也全转到贾克的名下。」
「我还是想找他谈一谈。」
看着蔚杰坚定的眼眸,费兹也只能将位在伦敦一家廉价疗养院的地址告诉他。
蔚杰立即开车前往,在两个多小时后,抵达这一位在拥挤的巷道间的破旧三层楼疗养院,这儿环境还算干净,但设备相当简陋,住的大都是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家。
在跟疗养院的负责人说明来意后,他随即被带到二楼一间仅有一扇窗户的小房间,一个身形委靡的老人家就靠坐在窗口,看着外面。
「泰德,有人来看你。」
负责人说了这话,就下楼忙了。
泰德缓缓的转过头来,一看是个陌生的男人,他眉头一皱,「我认识你?」
蔚杰摇摇头,「我也没见过你。我是蔚凡的儿子蔚杰。」
「蔚管家的儿子长这么大了?!」他嗤笑一声,这笑带着凄凉。想到往事,叫他感伤不已。
父亲将伯爵之位传给弟弟继承,只因他爱玩女人,可这口气他咽不下,他要求分一半家产后离家,发奋的在商界赚饱了大笔财富,没想到,他竟在一次车祸中受伤,再也无法有孩子,不得已,他只得到育幼院领养一对子女。
上天对他真的太不公平了,他弟弟在元配死后不久就娶了罗拉,没几年,又孕育一对儿女,共有三名亲生子女。
他嫉妒、不满,将这一切的不公平全都归咎于父亲,如果当日他将爵位传给他,现实一定不同……
因此,在得知庄园债台高筑后,他毫不考虑的开始进行代偿债务,他要让父亲后悔他曾放弃了他,只是哪知自己养虎为患呢,他反遭义子背叛在先。
思绪间,蔚杰跟他谈了债务的事,「泰德先生,我知道借钱还债天经地义,但我想请你帮忙,可不可以跟贾克谈谈,再多给我们几个月的时间--」
他摇头,「我的话他不会听的,我无能为力。」
「我还是想请你试试看,毕竟你比我们任何一人都还了解他。」
这孩子跟蔚凡一样,有着一双坚定执着的眼神。泰德想了想,走到角落的小桌子前,拿笔写了一个电话号码,「这是罗元育幼院老院长的电话,不过,他已经移民到加拿大,要他来英国是难了点,但可以请他打电话给贾克,他是贾克惟一敬畏的人。」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找他帮忙,说出他对你的恶行?」
他苦笑,「我是自作自受,当时老院长就不赞成我收养他,他说我治不了他,也没有足够的爱去感化他天生的暴戾之气,但我不听--」他长叹一声,「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我累了、倦了,这里就是我的最终一站……」
他语多懊悔,也有更多的释然,在这里,他反省很多,也知道自己是罪有应得。
蔚杰离开疗养院,甫开车进入市区,车后传来叭叭的喇叭声,他从后视镜往后看,居然是碧莲。
两人同时将车停靠路边,碧莲下车走过来,「真的是你,蔚杰,我还怕我认错车子呢。」
「抱歉,碧莲,我有急事,得赶回去打一通很重要的越洋电话--」
「那何必跑那么远?我家就在这附近。」
「也好,谢谢。」
一到碧莲的家,蔚杰立即拨电话给老院长。
碧莲听到他谈及夏若琳家的债务、还有贾克的名字,大约听出了大概后,先回到房间,将一个夏若琳交给她保管的东西带出卧室,同时间,蔚杰也挂上话筒。
她笑着道:「这给你。」
他不解的看着她放在他手中的笔记型计算机。
「这里面有夏若琳的秘密,在她决定要以自己的幸福挽回庄园的一切时,她就将这个秘密交给我了,要我帮她永远保存下来,但我觉得还是应该交给你。」
他迫不及待想回去看看,「谢谢,我该回去了。」
「嗯,哦,对了,谈得如何?」
「老院长愿意尽力帮忙,我也留了电话给他。」
她咬着下唇道:「可事情还来得及吗?今天我有打电话给她,可老管家说她已被贾克带走,我好担心贾克早朝她伸出魔爪了。」
「再几天,她就是他的新娘,所以夏若琳她也--」他倏地住口,只跟她说了再见。
已到口的「认命」两字,他说不出来,因为他还不想认命,他还想改变这一切。
第八章
入夜了。
在豪华的三层水晶吊灯下,贾克坐在餐桌的主位,夏若琳坐在他的右手边,露丝则坐在夏若琳的对面,三人前面的长桌上是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山珍海味。
夏若琳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露丝一脸忧心的看着她,这一整天下来,她足足当了好几次破坏贾克好事的坏人,而夏若琳像个眼已盲、耳失聪的无魂人,沉静得让人害怕。
有多少次,她示意她快逃,可她没反应,就连在这儿看到她,她也只怔了一下,再来便将她视为隐形人。
贾克对满桌的好菜也没胃口,但这并不代表他不饿,事实上,在带着夏若琳上上下下参观这个豪华宅院时,他就饿坏了。
那不是口腹之欲,而是欲望之火。
凝睇着夏若琳这么一个赏心悦目的美女,他心痒难耐的想看看她在床上能不能像个荡妇?
贾克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她没有反应,他有些不悦,干脆将她抱到自己的怀中,可他发现,她那双凝望着不知何方的沉静眸子仍然没有变化。
「夏若琳,看着我!」
她是看向他,但那个眼神似乎穿透了他,到了远方。
这激怒了他,他愤怒的俯身攫取她的红唇,她的表情仍然没变,他的手强制的执起她的下颚,强迫她正视着他,大声怒吼,「夏若琳,『看着我』!」
他的下颚肌肉危险吋绷紧着,这让一旁的露丝害怕的抚着微凸的腹部。
「好、好,妳以为妳这样子我就对妳没辙了?!」他无情的冷眼睇视着她面无表情的丽颜,粗暴的将她塞回位子上,目光移到局促不安的露丝身上。
她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颤,双手更加紧护腹部。
下一秒,她就被贾克拖下椅子,用力的踢她的肚子。
「下!不要,不要……我的孩子……呜呜呜……贾克……不要……我求求你……」她哀号出声,不停闪躲,可他这残酷的野兽根本无视她的哀求。
凄厉的叫声一点一滴的渗入夏若琳那将自己架空、飘浮在荒漫天地问的灵魂中,她空渺的视线慢慢的收了回来,渐渐的有了焦距,在看到眼前残暴的一幕时,她脑子轰地一响,倒抽了口凉气,冲到露丝身边,气愤的怒视着贾克,「住手,她有身孕啊!」
他冷笑一声,「妳回神了?!」
「你--」她一愣。
他作势又要踢露丝,她火冒三丈的瞠视着他,「她怀的是你的孩子,贾克,你怎么能?」
「我知道是我的,我可以决定他的生,当然也可以决定他的死。」
「你、你是人吗?!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她挡在露丝面前。
「夏若琳--」
满脸泪痕的露丝既惊讶又感动的看着将她护在身后的夏若琳,她从没看过这样的她,她总给她一种距离感,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永远带着礼貌的浅笑,但此刻,她如此勇敢、如此愤怒,而这竟是为了她,这么微不足道的她……
贾克也没见过这样的夏若琳,他以为她的个性中没有「怒」这一项--他愉快的笑了出来。
她真是一个令人惊讶的小东西。
「我可以不找露丝麻烦,」他低头以拇指抚着她的红唇,「但我不准妳将妳的魂魄带到某个地方,对我的亲吻、爱抚没反应,总之,就是不准像根木头。」
「我--」夏若琳别开了脸,脸色惨白,但瞥到露丝惊恐的脸--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转过来面对着他,「好,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露丝的泪溃决了,「夏若琳,不可以的--」
「露丝!」他冷酷的声音打断她,「妳真的要我踢死妳肚子里的孩子?」
她脸色悚地一变。
他狂傲一笑,将夏若琳打横抱起,「这样两个才都是乖女孩。」
他正想往楼上定,外面突地传来一阵激动的狗吠声,还有管家的惊叫声,「不可以的,先生,你不可以这样冲进去!」
话语乍歇,大门突地被人--不,是被一匹高骏的黑马给踢开,后面尾随着好几只狂吠不停的狼犬,而蔚杰就坐在马背上,手上拿着西洋剑,嚣张的策马朝他冲过来!
贾克绿眸半瞇,放下夏若琳却仍紧扣住她的纤腰,另一手则迅速的从餐桌上拿起一把牛排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得意的看到蔚杰急拉起缰绳,制止马儿。
「很好,劝你别再过来,不然,我就直接将刀子刺进她的咽喉。」
他瞳眸半瞇,「你不敢--」
「别逼他,他会那么做的,蔚杰。」露丝害怕的尖叫一声,蔚杰这才发现她抱着微凸的腹部倒卧在地上,神情痛楚,裙子下方有刺目的鲜血。
他倒抽了口凉气,「露丝妳--」
她咬着下唇,「我的肚子好痛,你千万别激怒贾克--」
他根本听不下去,他怒不可遏的怒视着贾克,再看着那名管家,「快载她去医院!」
管家畏惧的目光直接移到贾克身上。
他抿着唇看着那几只狂吠不停的狼犬及手足无措的管家后,粗啐一声,对着他吼道:「把她带走,还有那些该死的狗也一起赶出去!」
「是、是!」管家连忙扶起露丝,再叫两名同样手足无措的女佣将狗牵出去关起来。
「带我去医院,拜托,救救我的孩子……」
管家看着露丝,动了恻隐之心,点点头,急忙开车载她离开。
而屋里的对峙仍然继续着,但对贾克来说,耳根子是清静多了,他脸上的笑容也更加邪恶。
「蔚杰,我这个人有一个坏习惯,就是要不到的东西干脆毁了它,让别人也拿不到。」
蔚杰抿紧了唇,「你到底想做什么?」
「来人、来人!」他突然大叫,两名脸色发白的女佣急急忙忙的又跑进来。
贾克对仍坐在马背上的蔚杰说:「你下来。」
蔚杰不动,他将刀子更加移近夏若琳的脖子,威胁意思明显。
不得已,他只得翻身下马,他原本想带着马儿冲进来直接带夏若琳离开的……
「好了,妳们两个,一个把马牵出去,一个去拿条绳子将他绑起来,当然,嘴巴也封起来。」贾克邪笑的下了指示。
「这--」女佣们很不安。
「去!」他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