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敏是个心理有病的女人!”
“你再侮辱她一句看看!”柴勇毫不客气的说:“哪伯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也会给你一顿好打。”
柴昱真是心灰意冷,自己居然比不上一个有着蛇蝎心肠的女人,什么兄妹之情,她连曾敏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她大哥为了曾敏可以连她都不要。
她干脆将事实公开算了。
但是她大哥听得进去吗?他会不会以为她又在造谣生事,故意贬低曾敏?会不会招来反效果?
不!她不能说!
“柴昱!不要在那里装神弄鬼了!”
“你去问曾敏好了!”她冷冷的说:“反正她的一句话比我的千句、百句还管用,只是希望你能有承受的勇气和力量就可以了!”
柴勇的表情一变。他知道柴昱指的是他高中自杀的事,事情有这么严重了吗?
柴刚用眼神制止着柴昱。
柴勇的气势没了,他整个人变得有点消沉、有点沮丧,不再浑身的气焰。
“大哥!”柴昱也自知她话说得太重了。“听我一句话,远离曾敏,亲妹妹不会害你的,天底下的女人也多的是,我可以帮你介绍女朋友,比曾敏好的女人。”
“我要去赶车子了!”柴勇淡淡的说。
“大哥!”柴昱、柴刚同时的异口同声。
“等我下个星期来台北的时候再说吧!”他像泄了气的皮球,已经没有任何反弹的能力。
“大哥!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我知道!”柴勇变得温和、变得淡漠。“事情总会解决的!”
柴刚虽然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但是他也开始担忧了起来。
柴昱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已经尽力了,现在就全看她的大哥了,是福是祸也已经躲不过了。
靳琼芳和黄文枫相偕走在冬日的寒风中。
“琼芳!干嘛不找间小咖啡屋,喝杯热咖啡的,非要在外面受冻吹风?”
“让脑子清醒一下嘛!”她笑着解释。
“你还有什么好烦的?”黄文枫缩着脖子,把手插进了口袋里。“方正雄已经知难而退,公司上下也恢复了正常,你也不用每天处于那种争战的气氛之下!”
“我从来都不是在烦这个!”
“那你在烦什么?”
她摇头一叹。
“琼芳!你真的该满足了,你本身的条件好,办事能力又强,又有男人缘,有几个女孩能像你这么吃得开的?”黄文枫好似有一大堆的牢骚。“像我,想烦还烦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笑着看看黄文枫。“你也不要那么谦虚了。”
“我是实话实说。”
令靳琼芳真正烦恼的是吴文达。
吴文达已经博得全家上下的好感,他也不时的向靳琼芳暗示婚姻的事,他希望能赶上春季开的课。
来自父母的压力,吴文达的紧迫盯人,真令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和官国威只能偷偷摸摸的来往,虽然欢乐的时光不是没有,但是口角、冷战、对立也是常有的事。她一直无法接受他的很多观念、作风,尤其是他结交的朋友,什么样的人都有。
他不会因为爱她而做太多的改变。
他有他的坚持,他牢不可破的想法。
靳琼芳犹豫的不知道该做怎么样的抉择。
是把自己奉献给爱情和自己真心爱的男人,还是爱她却平淡,细水长流的婚姻?
官国威有官国威的魅力。
吴文达有吴文达的好处。
她该怎么办?!
“琼芳!你想什么想得都呆了?”
“没什么!”
“今天晚上是跟吴文达还是官国威出去?”黄文枫一副羡慕万分的样子。
“自己一个人回家。”
“他们都没空?”
“我需要时间想一想。”
“很难选哦!”黄文枫了解的神情。
“文枫!你见过他们两个,如果是你的话,你会选择哪一个?”
“吴文达可以当丈夫,温文、知书达礼又文质彬彬,而且将来还可以顶着个博士夫人的名衔。”黄文枫眼睛一眨。
“但是官国威是每个女人梦中所希望拥有的情人,他有沧桑、浪荡的过去,狂野得要命。”
“你太小说化了!”
“我会选吴文达!”黄文枫一本正经的说。“日子或许会平淡一些,但是平淡就是福。婚姻本身是一门学问,夫妻两人能相处得水乳交融不容易,如果再有些大风大浪来搅和的话,岂不更危险。”
“你是指官国威的酒廊?”
“还有他来往的人。”
黄文枫的话正好说到了她的痛处,她不能面对,释怀的地方。
“我没有要你放弃官国威的意思。”黄文枫郑重的声明:“只是说出我自己的感觉,而且虽然我会选吴文达,但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官国威。”
“你说到了我的心坎里!”
“琼芳!你家里的意思呢?”
“吴文达。”
“官国威没有半票?”
“没有!”她幽幽的一笑。
“那你或许知道该怎么做了。”黄文枫平和的看着她。“和家人宣战的滋味可不好过,当家中的叛徒、‘黑羊’更是划不来。”
“可是我真正爱的是官国威!”
“那就准备和他一起对抗全世界了。”
靳琼芳知道犹豫解决不了任何事,她必须早早的做好决定,不能再拖。吴文达和官国威她只能二选一,再拖下去,只会对他们两人造成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要利用今天晚上好好的想一想。
柴刚坐在花店的柜台内,看着汪秀媛招呼客人买花,,介;绍花的种类、名称。
汪秀嫒的温柔、婉约,还有传统的女性美,实在地令柴刚心中充满了柔情和保护欲。她的前夫怎么会傻得出了外遇而搞砸这段婚姻呢?
她将客人买花的钱递给了柴刚。“找五十元!”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交给她,并且把钱收到抽屉里。
她亲切的送走客人。
柴刚忽然有感而发的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她笑着问。
“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完美的爱情。”他苦笑的看着她。
“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看到、听到、接触到的大都是这样!”
“包括我?!”
“不过我不在乎!”他凝视着她。
“你不在乎我结过婚,离过婚?”
“秀媛!那只不过是一个形式。”他索性露骨,挑明了说:“没结过婚的女人也找不出几个是处女,所以你叫男人怎么去在乎起!”
“这样说不公平!”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她没有话可以辩,以现代社会的开放程度和女性自觉,女性意识的提高,男人实在也没有资格要求女人一定得守身如玉。
“秀嫒!你存在着太多莫须有的罪恶感了!”
她耸耸肩。
“你愿意嫁给我吗?”他正色的说。
“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如果你答应的话,就算是求婚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就过一阵子再求一次。”
她手撑着下巴。“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答应与否!”
“不!我只知道我会一直锲而不舍的求下去。”
她有点呆住。
柴刚有可能是她的第二春或永恒的春天吗?
她离婚不到一年,她有勇气这么快又再往婚姻的陷阱里跳吗?
“你决定是点头还是摇头?”他笑着问。
她不置可否的反应。
“嫌我的态度不够诚恳?”他起身走出柜台,严肃的往她的面前一站。“要我下跪吗?”
“柴刚!”她笑着抗议。
“你希望我怎么做?”
“还不到时候。”她温柔的拒绝了他。“我还需要时间,离婚那种创痛不是短时间可以痊愈的。”
“考验我?!”
“不!考验我自己。”她坦诚、愉快的看着他。“我不能再有另一次离婚的记录了!”
“秀媛!”他抓着她的手,给她打气。“不会再有离婚了!”
“这点谁也没有办法保证。”她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对我的种种好处,不过我们要考虑的事太多了,例如你父母的看法,你家庭之间,朋友之间的反应……”
“是我娶你——”
“不!”她掩住了他的嘴。“恋爱或许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却是双方家族的事。”
“要我等多久?”他拉下她的手。
“时间到了,我们自然就知道该结婚了!”
“这不成理由!”
“耐心点!”
“秀媛!”
“我知道!”她柔情似水的看着他。“我都知道!”
柴刚是一个好男人,也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是急于一时是不智的。
她愿意等待。
她愿意等他们两人身心都调适到一个最好的状况才来谈婚姻,那成功的机率会大一点。
她不要再经历一次离婚的创痛了。
孔维乔站在对街,远远的望着柴昱。
柴昱表面冷漠、犀利,似乎对周遭的事物都产生不了任何的感觉似的。
她提着一袋日用品,连走路的姿态都是那么的不自然,那么的僵硬。
孔维乔想喊她,想过去和她说一句话,但是他不能。
曾敏已经利用兄妹亲情,牵制住了他和柴昱。
柴昱过得好吗?
她想他吗?
柴勇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从曾敏的蓄意蛊惑里清醒。
他和柴昱要再等多久?
慢慢的,柴昱消失于她所租的那幢楼里。
孔维乔感到一股锥心的刺痛和无法言喻的落寞。柴昱!
他好不容易追寻到的女孩。
他们会失之交臂吗?
他们会因为曾敏的破坏而永无聚首之日吗?
官国莉拉着靳琼芳的手,急急的赶到医院里。
病房外已经挤满了一大堆的人,有男有女,七嘴八舌的,表情不一。
官车莉走到她的母亲面前,拍拍母亲的手。“妈!琼芳来了。”
靳琼芳站到了官太太的面前。
官太太未语泪先流。“琼芳啊!”
“官妈妈!不会有事的!”
“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以后就全靠他了,他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你叫我怎么还有勇气活下去呢?”官太太哭号道。
“可能只是小伤而已!”
“小伤?!”官太太喊道:“你不知道他输了多少的血,听小朱说血不是流出来的,而是喷出来的!”
靳琼芳瞪了小朱一眼。
小朱无辜又难过的叹了口气。
“我不要活了!”官太太痛不欲生的低语。
几个女儿一拥上前的扶住了母亲。
官国莉将靳琼芳拉到一边。“琼芳!今天的事不能全怪国威,不是他好勇斗狠或是嚣张猖狂,实在是因为一场误会而引起的打杀。”
靳琼芳没有吭声。
她的心碎了!
她不要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只要官国威经营酒廊一天,这种事就会再发生。
今天他就算是能死里逃生,但是下一次呢?下一次他会不会这么幸运?!
“琼芳!国威他——”
“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小朱走到她们的身边。“今天晚上挨刀的本来是我,是国威帮我挡的,我才逃过一劫。”
“唉!”官国莉无言的一叹。
靳琼芳表情复杂,今天的事使她不再有任何的犹豫和考虑,她知道自己的选择了。
她爱官国威,但是他令她心惊、心碎、心痛。
虽然她并不是那么的爱吴文达,但是吴文达令她觉得放心,充满了安全感。
答案已经摆在眼前了。
她的脸色叫小朱心生警惕。“靳琼芳!这只是一个意外!”
“常常发生的意外!”
“没有那么常发生啦!”他纠正她。
“琼芳!不要因为这件事就改变了你对国威的感觉。”官国莉急忙的说。
“我现在还能有什么感觉呢?”
官国莉忧心忡忡的说不出话。
小朱则一脸的罪过。
一会医生从急诊室里走出。
所有的人都蜂拥而上,除了靳琼芳。
靳琼芳站得远远的,但是从大伙脸上欣喜、放心、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看来,官国威显然是脱离了险境。
他不会死了!
他安全了!
但是他也失去她了!
悄悄的转个身,靳琼芳独自一人的离去。
等官国莉意识到的时候,靳琼芳已经没了踪迹。
小朱看看官国莉的表情。“她走了?!”
“走了。”
“我看这下小官惨了。”小朱摇摇头。“这一阵子好不容易看小官春风满面,欢天喜地,一副生活在充满爱的日子里的幸福状,可见靳琼芳的影响力有多大,这会她若是和小官冷战的话,那我们大伙就又要面对小官那张好像阎王一样的脸了!”
“事情不妙了!”
“都怪我!躺在病床上的人应该是我!”
“小朱!现在还说这些干嘛!”
小朱一脸的懊恼。
“或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官国莉自我安慰。“碰到这种事,叫琼芳不气是不可能的,说不定她明天一早就来看国威了。”
“可能吗?”
“你不知道女人向来是嘴硬心软的吗?”
“希望如此!”
官国莉虽然没有把握,但是也得摆出乐观的样子。
何况等国威醒来后,怎么解释靳琼芳不在他的床边还是个大问题呢!
“柴昱!”靳琼芳语不惊人死不休似的。“我要订婚了。”
“这么快?!”柴昱不敢置信的表情。“前一阵子还听你在抱怨官国威开酒廊的事!”
“不是他!”她出乎柴昱意料之外的说。
柴昱原本一张笑着的脸刹时的僵住了。
“意外吗?”
“当然意外!”
靳琼芳自己可不意外!
那天从医院回到家里,她整整失眠了一夜,整整想了一整夜,她知道自己正确的抉择是吴文达。
官国威只会让她提心吊胆,成天操心,做人何必做得那么痛苦。
“琼芳!你是不是在赌气?”
“赌什么气?”
“你到底是要和谁订婚?”柴昱皱着眉问。
“吴文达。”
“那个从欧洲回来的硕士?!”
她点点头。
“官国威知道吗?”
“他不知道!”她轻啜了口果汁。“他现在正躺在医院里。”
“出了什么事?”
“我不想谈!”她有些不耐烦的说:“反正他受了伤,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命。”
柴昱懂了。
靳琼芳气官国威,气他的酒廊,气所发生的事,气事情和整个状况和她唱反调。
她想给官国威机会,但是他老是出状况。
“琼芳!你会后悔的!”
“我没有时间后悔!”她极有把握的说:“这个月底订婚,下个月我们就举行婚礼,然后就离开台湾,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后悔。”
“你这是在逃避。”
“不是逃避!我是在做一件最正确的事!”
柴昱摇头叹气。
“你不赞成我的决定?”
“不太能理解就是。”
她不说话,玩着桌上的餐巾。
“琼芳!再考虑一下吧!”
“日子都定了。”
“要反悔还来得及。”
她虽面有忧色,但是决定却不会改变。
“官国威不会做罢的。”
“他现在躺在病床上,他能怎么样?”她反问。“跑来找我拚命理论吗?”
“你真狠!”柴昱批评道。
“是他让我痛下决心的!”她为自己辩解。“今天只是受伤,说不定下一次就是命丧黄泉,他的生活方式永远也不会变的!”
柴昱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