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才发现是自己的赤裸勾引得他兽性大发,于是赶紧跳离他,随便套了件衣服。
“我不喜欢你离我这么远。”莫追风铁臂一伸又把她抱回怀里。
“昨天你明明还生病,一点力气都没有的。”珍咕哝着,贴在他胸口怀疑的抬头看他,“害我担心得不得了,结果现在体力居然那么好?”
“我告诉过你我没事。”他笑得很得意,“这次我可没骗你。”
“伤口……”她在他胸膛上摸索着,惊叹一声,“复元得好快!”
她翻身起来,就着火光看着他胸口结痂的枪伤伤口。
“你好厉害,伤口发炎得那么严重,只是抹了点消炎药粉,居然就好了?!”珍惊异的看着他。
莫追风摸摸自己的伤口,笑笑说:“这个叫中国功夫,除了形于外的武术,还具有调养身体机能的功效,所以我痊愈的能力比一般人强。”
“我以为你是日本人。”她不解的抚摸着他的黑发。
“永夜是一个日本组织,但是起源地在台湾,我是台湾人。”莫追风解释。
不过,珍还是有听没有懂,她傻傻的笑。
她的笑声十分低哑,完全没有同龄女孩的青春活力,那是因为她的嗓子在火灾中被烧伤了。
莫追风伸手在她的喉口来回摩挲,充满爱怜与哀伤。
他的举动让珍的笑声停歇,她有些瑟缩的看着他,“你觉得我的声音不好听吗?”
莫追风摇摇头,握住她纤细的手指,“我只是在想,你原本的声音一定很好听、很温柔。”
听到他这么说,珍一怔,淡淡的哀伤笼上她的脸。
“我都不记得自己原本的声音是怎样了。”她偏过头,金发如瀑地披垂在肩上,她下意识的抚摸那曾经遭受烧伤的后肩。
“珍。”他坐起身,从她身后揽着她,“我必须承认,你的声音的确不好听。”
闻言,依偎在他胸口的柔软身躯颤了颤。
“但是,”他扳过她偏过去的脸,让她清楚的看见他眼中温柔的爱意,“那却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声音,我希望这声音能陪伴我直到永远。”
“你好会说话。”珍咬着唇,眼中仍是闪着不确定,“要是我不能说话呢?我变成了个哑巴呢?”“珍,我爱你,爱你的全部,你永远不用怀疑这点。”他心疼她因为火烧而起的自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变成怎样,我都一样爱你。”
珍深深的看着他,丝毫看不出一点点的动摇,在那样深情款款的深邃注视下,泪意一拥而上。
“你又乱说话。”她握拳打他,低着头不敢再看他,“你现在说得那么好听,如果……”
“没有如果。”他握住她小小的拳头,带着她的手在自己身后交握,“没有如果。”
他按着她的螓首靠在他的胸口,手指轻轻刷过她一头长发,让她差点落下的泪水流入他心中,而她依偎着他,倾听他沉稳踏实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如果他们能这样拥抱着彼此,一直一直,直到永远,那该有多好呢?
但是他们都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你……打算怎么办?”依靠着他,珍轻声的问。
“先离开意大利,再想办法回日本。”莫追风搓揉着她的一绺发丝,眼神深远。
“你不想再暗杀罗伊了吗?那不是你很重要的任务?”她怯怯的问,生伯他又不开心。
他叹了口气。
“你不用怕我生气,珍。”他卷着她一绺发丝在她鼻尖搔弄,“这个任务是很重要,但没有你重要。”
她一双眼水汪汪的凝望着他,看得莫追风心都折了。
“我现在什么支援都没有,又带着你,如果我还想着任务,那你要怎么办?”他笑着,对她吐吐舌头、扮鬼脸。
“都是我害你的。”珍垂下头,像只做错事乞求原谅的小狗呜咽。
“没事的,地神,也就是永夜的领导,他不会怪我的。”莫追风摸摸她的头。
没办法,她可爱得像只小狗,他也只好搓揉着她的金发表示安慰。
“你回日本,那……那我呢?”她生怕被遗弃。
“你当然是跟我回永夜。”他失笑,“难道我要把你藏起来,让谁都看不见你吗?”
“罗伊就是这样做的。”珍的眼眸流露出深切的悲哀。
“噢,亲爱的珍。”莫追风搂她搂得更紧了,紧得她手臂都有些疼痛,“我不会这样待你,你是我最宝贝的人,我当然要把你介绍给我那群兄弟认识。”
她心中还是有许多不安与疑惑,抬头急切的看着他,“可是,如果他们不欢迎我,不喜欢我,那我……”
“不会的。”他自信满满的点点她的鼻尖,“你是珍,又不是君远玄,何况你又救了我。”
珍还想再说些什么,莫追风却快速的以吻封缄。
“不要再往坏处想,相信我,我们会安然离开意大利回日本,然后你会拥有一场盛大的婚礼。”一吻方休,他气息不稳的低语,“一切都会没事的。”
珍轻喘着,一双眼眸直盯着莫追风。
背叛了罗伊,她就已经为自己作了选择,现在,她也只能选择继续相信他。
西西里,赛拉库斯。
“现在我宣布,罗伊·卡麦隆为新任黑手党首领。”一名黑手党资深的大老洪亮的声音陈述,他转身向坐在他身旁的罗伊伸出手,“恭喜你,罗伊。”
罗伊一身合身铁灰色西装,他缓缓的站起身,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勾起一个嚣张的笑,他对于自己的野心从不遮掩,“我登上这个位置,实至名归,我也欢迎任何人向我挑战,如果真有人能够比我为黑手党创造更多财富名利。”
温和的眼光巡视着在场的数十名各家族代表,可是在他那妖火般金炼的眼眸下,没有人敢抬头。
谁人不知,罗伊左手吞并日本山口组在亚洲的路线;右手与意大利下届总理热门人选培尔议员握手,他的势力正如日中天,就连他将庞尼克最得力的助手——巴比给干掉了,斐迪南家族连吭也不敢吭一声。
“罗伊,你会遭报应的!”一旁被两人左右架住的庞尼克很恨的大吼,“当初要不是我照顾你,你能活到今时今日?!你恩将仇报,狼子野心,你不得好死——”
罗伊捏住他的下巴,冷冷的看着他,“再说啊,趁着现在还能说,最好多说一点。”
嘴角勾起一个笑,阴沉沉的笑声让人胆战,庞尼克惊恐的望着他,罗伊松开对他下巴的钳制,野兽般的瞳眸盯着他。
“庞卮克,你的罪状我在会议上已经说过了,不过,现在再加上一条,侮辱现任首领,刑罚是割下你该死的舌头。”他朗声宣告,一双眼仍是紧紧的锁在庞尼克脸上,像是看着垂死的猎物,“当然,你罪不致死,我会留你一条命,好让你看看,什么叫做黑手党首领。”
“不!不……”衰老的庞尼克哀嚎着,却没人敢帮他求情。
罗伊一摆手示意部下将庞尼克押下去,他回过身,再一次巡视这些臣服于他的人。
“散会。”他率先离开会议室。
回到他的卧房,罗伊冲了个澡。
庞尼克的品味实在太差了,待在他的别墅里开会的每一秒对他而言是种非人折磨,他要立刻回帕纳里雅岛,等他一离开,马上要人拆了庞尼克的别墅。
“报告,直升机已经准备好。”部下在门外毕恭毕敬的说。
“知道了。”罗伊穿着浴衣,拿着毛巾擦拭一头湿发。
他跷着二郎腿,在一张桃木椅上坐下,顺手点了根古巴雪茄,冉冉升起的烟雾带着淡淡的雪茄香气。
突然,他的雪茄平空消失,罗伊先是一怔,然后狂笑出声。
“你一点也没变。”宁槐神出鬼没的出现,捻熄他的雪茄。
罗伊深深的看着他,“你倒变了许多,木鬼。”
“很久没人这样叫我了。”宁槐冷漠的说,“能叫我这个名字的人,多半都死了。”
罗伊不以引为意的耸耸肩,“你不是一个人吧,你的伙伴呢?”
“报告,”门外部下的声音打断两人的谈话,“首领,有人来访,是一个叫单耘疾的东方人。”
“让他进来。”罗伊挑着眉,倒也不意外单耘疾这么直接。
“好久不见,罗伊。”单耘疾大大方方的从门口走进来,然后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指指宁槐,叹了声,“我劝过这家伙,不过你知道,他就是不习惯从大门进出。”
宁槐酷得很,仍是面无表情。
“没关系,来者是客。”罗伊笑得很温和。
单耘疾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一点也不在意罗伊的态度和表情,“既然是客,那么客人至上的道理,你应该听过吧?”
“那要看是怎样的客人喽。”罗伊耸耸眉。
“是吗?”单耘疾哼了声,“如果是来讨债的客人呢?”
“那容易。”罗伊摆摆手,“把这几年的交易清单列一列,我很乐意付钱。”
“金钱债易偿,人情债难还。”单耘疾懒得陪他装疯卖傻,他单刀直入的说:“钱,永夜不会要;人,只要你停止对莫追风的通缉追捕,你我之间,从此一笔勾消。”
“你想太多了,天王。”单耘疾直接,罗伊比他更直接,“一句话,恕难从命。”
“我能够随时进来,就能够随时取你的性命。”宁槐冷冷的开口,当着罗伊的面折断那根古巴雪茄。
“欢迎之至。”罗伊不在乎的再度点燃一根雪茄,“你们最好现在杀了我,然后派出大批人马解救莫追风,可是有一个人,却是一定要陪我一块赴黄泉,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什么意思?”单耘疾的眉头聚拢,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莫逐日在我手里。”罗伊说得很云淡风清,一点也没有威胁的火药味,“至于她被关在哪里,只有我知道。”
“你吓唬我,罗伊,这太不高明了。”单耘疾嘴巴逞强,手心却冒出冷汗。
“天王,我怎敢吓唬你。”罗伊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随即又嘲弄的笑起来,“仔细看看。”
他丢出个电子手表给单耘疾,表面上平凡无奇,事实上,却是永夜四堂主专属的通讯器。
单耘疾检查,确定那是莫逐日的东西,他沉重的对宁槐点了点头。
“当然,你们可以不用理会我。”罗伊喷出一大口白雾,就朝着宁槐的面,“就凭永夜的实力,要和黑手党撕破脸也可以,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只是——”
他语锋一转,尖锐而讽刺的厉声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和月神会杠上了,应该没什么精神再陪我玩,为了新堂修这么做,值得吗?不怕他也和我一样,来个恩将仇报?”
“你到底想怎样?”单耘疾没那么多工夫和他闲扯淡,他握着那只通讯器,手指不自觉的收紧。“选择题。”罗伊叼着雪茄,十指交握,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莫追风和君远玄……喔,你们该很清楚‘他’真实的身份,不用我多费唇舌才是。两个人选一个吧,新官上任,我要杀鸡儆猴嘛。”
单耘疾现在用膝盖想也知道逃亡的那两人是什么关系,不管牺牲谁,活下来的那个都不会好过。
“不行?”见单耘疾面有难色,罗伊很能体谅的点点头,“那就是莫逐日喽,反正她跟莫追风是孪生兄妹,我也可以将就。”
单耘疾陷入两难,他看着宁槐,他也是同样眉头深锁。
“没关系,你们可以慢慢考虑,反正一个人被抓起来,几天不喝水不吃东西,偶尔被虐待一下,也是可以活下去的。”
扔下威胁,罗伊将雪茄念熄,起身打算离去。
“等等。”宁槐冷声开口:“我决定了……”
“不!”单耘疾突然截断他的话,宁槐不解的看着他,单耘疾眼中流露少见的认真,“你不用老是逞强,我说过会陪你一块承担的。”
单耘疾转而向罗伊开口,“由我来决定人选,可是我有附带条件。”
“哦?”罗伊挑高了眉,突然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说说看。”
深吸一口气,单耘疾目光锐利如炬。
第九章
莫追风讲得信心满满,事实上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够安然从意大利逃脱,但是,没想到这一路实在是太顺利了,出乎意外的顺利。
他们一直等到傍晚才离开非里库地岛,快艇于深夜停泊在卡拉布里亚的席拉,那一片崎岖岩岸海峡地形,正好掩护他们两人上岸。
换上一般旅客游览时的装扮,他们转搭火车前往罗马,抵达文西机场,莫追风惊讶的看见两个百般无聊,在和柜台小姐聊天的家伙。
“怎么了?”珍扯了下他的衣袖,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莫追风拉着她在机场大厅的椅子坐下,“你在这里等我,要是在登机前我都没回来,你就自己转机去日本。”
珍紧张的四处张望,“是不是有人发现我们了?”
“没有,你别担心。”他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我只是去确定一点事情,你在这里等我,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就叫我。”
她惴惴不安的点点头,他谨慎的再三交代后才离去。
莫追风压低帽檐,假装是旅客在旁边排队,耳朵却竖起来仔细偷听三人谈话的内容。
“苏菲亚,你长得如此耀眼迷人,让我都舍不得离开意大利了。”隐雷潇洒的拨弄着额前头发,一双桃花似的眼像是要引人犯罪般,直瞧着那名柜台小姐,“可惜公务在身,我随时都可能随风离去,就让你我在今晚共进晚餐,留下个刻骨铭心永难忘怀的记忆吧!”
“别听他的,苏菲亚,他的女朋友绕着地球跑,多得数不清,永难忘怀的记忆都足以出三十六册成集的回忆录!”明款火一屁股挤掉隐雷,突然从手心翻出一朵玫瑰花,献到柜台小姐面前,“我才是对你真心真意的,我的心就像这朵玫瑰,就算天崩地裂、海枯石栏,也只求与你刹那的永恒!”
苏菲亚还来不及收下玫瑰,它已经在隐雷的手里被折成好几断了。
“苏菲亚,区区一朵玫瑰怎能配得上你。”隐雷变本加厉,龇牙咧嘴的一脚踹开明款火,“我能为你生为你死,我的出生就是为了与你相遇的,前世的我绝对是属于意大利。”
“苏菲亚!”明款火暗干隐雷一拐子,将他俊美无俦的脸压在脚下踩踩踩,“我不只为你生为你死,我还能许你个未来!”
“未来太遥远了,还是许你个今晚比较实在。”隐雷从后勒住明款火的脖子,另手捂住他的大嘴巴,“苏菲亚,别再犹豫了,答应我吧!”
明款火反口咬了他一记,痛得他哇哇叫,明款火赶紧扑向前去把握机会,“苏菲亚,听我说……”不过他什么都来不及讲,浴火重生的隐雷一把拽起他的领口,将他整个人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