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身躯交叠着,双双放任自己的情欲奔腾。
此时,就算是错,梁柏书也宁可情态是错出在她身上,但他明白,自己的感官是老早就想这麽做了,只是碍於“非礼勿动”呀!
他忍得这麽辛苦,今儿个,脑袋与身子清楚地告诉他:不忍了。
那一瞬,出了匣的欲念再也拦阻不了,他只想占有她、得到她。
“不……好。”她在他微眯双眼时改口。下一瞬间,他扯掉她的衣裳,赤裸、拥有完美曲线的身形映在他的眼帘,情迷,他一把汲吸着她的圆满,一手则是在她身上溜踏,密集地、细碎地,探索起来。
此刻,他的欲火忽明忽灭,他已分不清是酒迷、药迷还是人迷了。
“唔……”她禁不住诱惑地弓起身子,发现他的隐忍动作。
他是怕伤了自己吗?
她不禁被他的温柔对待给暖了心房,都到这个时候,他还为自己着想……
“花妍……”他在激情中喊着她。
“你知道我?”花妍再次怔愣。
“当然。”他投以微笑,看她迷蒙的样子,他心中莫名一乐。
解开了束缚在身上的衣裳,他欺上她,轻轻地触碰她的身子,肌肤相烙,带来足以冲天的火焰。
一个挺腰,两人的身躯密合——
“啊——”双双发出呻吟与叹息,绮丽的爱欲缓缓开始。
* * *
狂炽的潋情初褪,欢愉漫漾着。
可当理智找上了梁柏书,他即刻被满脑子的违德思想给吞噬。
“柏书,我想……”花妍躺在他的身侧,他的呼吸平缓沉稳,不似通才紊乱,她想既然两人都有了肌肤之亲,那麽自己的身份也该说明了。
“我们得尽快成亲。”他拉一脸,一点喜悦都没有,哪像个因将成亲而开心的新郎倌?
“成亲?”这麽快?她还没有告诉他……
“刚才的事对不起,我们应该在成亲後才、才、才……”他说不出敦伦之理四个字,况且,方才的事不是“理”,是没有理智的禽兽才会做出的事,想到这,梁柏书有浓重的无力感。
“你後悔了?”她激动地问着,在欢愉後,他的态度非常重要,他若喜悦她也跟着开心;若是他懊恼了,她知道自己会伤心……只因,她在意他的每个想法。是以,这个答案,好重要!
这个问题,好难呵!
他怎麽说是後悔呢?
不,他并不後悔,可婚前就有了暖昧关系是不合礼数的呀!
若真要将心中的想法老实说出来,他还配称做是一个授业解惑的夫子吗?
见他久久没有回答,花妍主动将答案想偏了,脸上尽是泪珠滑过的痕迹。
“算了,你离开吧!”用不着他说出答案了,她已经知道了。
“花妍?”怎麽了,无端端地要他离开?梁柏书不确定地看着她,可她侧过身去,不愿面对他。这样的举动,打击了他的自信,他真是太过自信了,还以为她也要他,所以娶她,谁也不为难,孰料,她不要他!
“用不着成亲,我不会要你负责的。”她不堪地说道。
“这怎麽行?我坏了你的清、清白。”他口拙,愈说愈错。
“我说不用!”她不要他是为了负责才娶她,她要的是、要的是……是爱呀!
为什麽他不明白?
难道这就是君子追求淑女,与淑女追求君子的差别?注定谁先爱上了,谁就输定了……她怔愣着,尝到了心碎的滋味。
“花研你不明白,我不能……”
“你才不明白……算了,你先离开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淡声道,神态矜漠。
一定是自己强占了她、占去了她的清白,她才会气到不想见他吧?
他不曾见她如此冷漠的样子,暗忖她定是痛心疾首,不想嫁给他这个禽兽。
会不会她在山上还有个情人在等她?
他们满心期待着新婚那天……然而,这一切都教他给破坏了。
该死!
真如此,他死一百次都不够,因他要她、他贪恋她、他想得到她,刚才的疯狂欢爱,他还不想说後悔。
尽管,他不是有意的,是春药发作使然……
不,他清楚自己的意愿,若不是内心渴望,即使是药物作祟,定也有办法解决的,不该、不该这样将错就错。
啊——他恼怒自己失控的行为。
“对不起。”他知道道歉没有用,但,总不想让场面更僵。
“你走……”
对梁柏书而言,道歉没有得到她的谅解、要他离开等同拒绝他
她不要他、她抗拒他、她否认两人在一起美好的一切,他的心再次受到重创,见她坚决地要自己离开,冷意从头到脚紧紧包覆。
“你好好休息。”说完,他怆然离开。
花妍背对着他,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为什麽他会後悔两人的结合?
为什麽他不爱她却像是受迫地要娶她?
为什麽……
* * *
小灵子望着在客房门前走来走去的少爷,禁不住为他难过,少爷好痴情哦!
怕花姑娘跑掉,又不好做得太明显,只得在门口走过来走过去,时而探头看向屋内、时而仰望天际发出轻叹,明眼人一看便知少爷正为情所困。
“花姑娘,少爷已经在那里好久了,你真的不要见他?”
花姑娘好狠的心,少爷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吃了表小姐准备的饮茶,变成一匹狼而已。
若对象换成是她,她不知晓会有多高兴呢?
偏偏花姑娘想不透这点,气呼呼两天了,不知什麽时候才要气消?
“不见。”花妍头也没抬,继续喝她的花茶,本想趁着夜里离开。哪知,他像是怕她不告而别似的,在客房隔壁住下,白天则是在林子里走来走去,摆明了是要监视她。
“花姑娘,你实在是误会少爷了,少爷不是故意吃了春药想要侵犯你的,你若要怪就怪表小姐。”
表小姐干下这惊世骇俗的事,闹得梁府上下皆知。自知犯下羞於蕨会的事,两主仆在隔日一早便打包赶紧回家,大概有好一阵子不会再来了!
这事应该在事发之後结束的,不料,竟有“案外案”
在小灵子看来,少爷是很有诚意要道歉的。再说少爷要娶花姑娘,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以及负责任,她想不透花姑娘为什麽还不答应?
“不,是他的错。”
坏就坏在他“不是故意”,他是被迫才跟她在一起,不是自愿!他是後悔跟她结合,不是欢喜。
被迫与自愿差很多的、後悔与欢喜也差很多……可这梁府上下,除了她之外,谁懂?
她才不要他是为了负责而提出成亲的提议,她要的是心甘情愿。
“就算是少爷的错好了,少爷也愿意负责了……夫人也乐见其成呢!你当初留在府里不就是想与少爷谈感情吗?现在少爷要娶你了,你应该高兴呀!”花姑娘的性子还其是别妞。
话虽加此,可她要的不是这样。她摇头经这:“这不是他自愿的,我不要。”
“花姑娘,这你就不了解少爷了,若是他不愿意的事,就算拿刀逼死他没有用。少爷会主动说要娶你,就绝对有这个意思。”问题就在花姑娘不懂少爷的性子嘛!那由她来解说,没问题了吧?
“不一样,事关名节与守礼,他就未必是这种想法了。”
他向来重礼、梁府的规矩也是,是这些道德包袱教他不得不这么做,而不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若真是自愿,她不相信他会在事後出现那种表情。问他後悔吗?一句话也答不出来。想到那夭,花妍沉下脸,懒得再说。
“花姑娘你相信我,少爷他……”
“够了,我不想再提这件事。”她没有这麽好的心情,可以一再听小灵子褒扬她的主子。“你去告诉他,这样做是没有用的,要他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不要在这里走来走去、浪费时间。”
“少爷现在还能做什麽事。”小灵予咕哝,他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却把情愁染上身。
“授业解惑呀!他难道都不必上课?”
“少爷把书院解散了,说什麽自己不配为人师表,这麽一句话就把书院的学生全都赶走了。”
说到这,小灵子不禁责难地看了花妍一眼,她认为这是她的错。
“什麽?”花妍一脸吃惊。“他在发什麽疯?”
小灵子只是耸肩,佯装忙碌地走出客房。
不知下情的花妍,真是急坏了。
他怎麽能解散书院呢?
那不是他赖以为生的工作吗?
难道,就因为那一晚的事……
如今,她可以知道他多麽地懊恼,他是真的悔不当初了。
第十章
“小灵子,她说了什麽?”梁柏书上前,一把拉住小灵子住角落地带,这般规矩不为别的,就为问清花妍的想法。
“花姑娘还在介意‘那件’。”小灵子照实说道,偷观少爷一眼,他惨白了脸,满脸憔悴神伤。
“果然……”望着一大片的竹林,梁柏书心中漫漾着萧索滋味,觉得周身尽是凉意。“她果然是在怨我。”
少爷,你别灰心啦!依奴婢看,花姑娘也不是那麽气你,只是少爷的态度可能伤到花姑娘了。”
“我的态度?”是在她眼前晃来荡去,碍着她的眼吗?
“少爷提亲的时机可能不对,也可能是提亲的态度不对。少爷你是男人,不了解女人,其实女人要的东西就是那麽简单而已。”小灵子凝着少爷,少爷愣望、疑问的神色教她不免有些得意。
这人啊!就算是读了万卷书,碰上心爱的人,聪明的脑子也顿时化为泥水,那般地不管用。
瞧瞧少爷就好了,他明明就是文状元,可是呢!遇上了花姑娘,还不是手足无措,在这里一个办法也想不出来。
梁柏书呆看着小灵子,半晌想不出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少爷,你一定没对花姑娘说那三个字吧?”
“三个字?”他偏头想,片刻问道:“哪三个字?”
小灵手差点跌倒,少爷真笨,笨笨笨、笨死了。“呐,恕奴婢大胆以下犯上。
你喜欢花姑娘吗?”
闻声,梁柏书不自在地点头。
“喜欢到什麽程度?可否愿意同她厮守终生?”
“这……当然……”这怎麽好说出口?更怎么可跟其它人讨论?
“少爷,现在是解决问题,所以请你不可以结巴、还要说实话。”小灵子果然是以下犯上,好大胆!
“呃,好吧!”梁柏书像是同意了小灵子的问案方式,咳了声、红着脸承认。
“那就是接近爱花姑娘的程度喽?”
“咳……是。”
“那还不快,去同她说呀!”
“说?”要说什麽?他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但她拒绝了他不是吗?
“少爷,你别呆了,你一定没跟花姑娘说‘我爱你’,她才会以为你不爱她,娶她只是想负责,她不要这种婚姻啦!虽然刚开始好似是花姑娘先主动,可是她总是女人家嘛,也会害羞呀!少爷你不积极点,难怪她要发闷了……你最好快同她说清楚……”小灵子啖骂了几句,在心里发急。“等,这个时候说也不好,找个气氛绝佳、月黑风高的晚上嘿嘿嘿……”像人家说的:“床头吵、床尾和”。
“那不是君子所为。”虽然他得承认自己并非君子。
“少爷呀!拜托你,这个时候就别管君子不君子了,如果全城男人都是君子,这媒婆还有产婆不就没事可做了?”她翻白眼,不该做的事都先做了,这时还提什麽君子之礼。
他得承认自己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管自个儿的教学工作,没去理媒婆与产婆生意好不好?
“花姑娘有强调说因为少爷你不是自愿的,所以她不答应你的求亲。”小灵子见他颇为受教,多说了几句。
“是吗?”这麽说,真像小灵子说的,她以为他不是自愿的才拒绝……
“少爷,你再想想若是花姑娘是处於受迫的状态才跟你敦伦,那事後应该早就告官啦,要不就是跑了,怎还留在府里?她分明就是在等你表态。”小灵子再加把劲地鼓吹,也不顾自己是黄花大闺女,大白天的尽说风花雪月的事,瞧她多牺牲。
“她不是处於受迫?真的吗?”他再次愣着,费心思想了这点。
“你自己想清楚吧!是不是那天错过了什麽?还是忘了说什麽?”小灵子好心提点了下,说完,丢下梁柏书走了。
那天错过了什麽?
忘了说什麽?
他知道自己没说什麽,他没告诉她,他爱她。但这点,很重要吗?
按小灵子的说法看来,似乎真的很重要!可那只是因他不要给她负担啊!他不想她不爱他,却得逼迫自己喜欢他,他不要她有勉强、不要有勉强……难道,她也不想他有任何勉强吗?
他没有半丝勉强啊!
突地,电光火石间,他像茅塞顿开般,脑中豁然开朗、清明。
原来,她是不想勉强他呀!
这麽说来,她没因此讨厌他喽?
左思右忖,忽而困顿、忽而欢喜,就这麽着,在竹林一隅,就见一名英姿飒飒的男子,像发了疯似的,痴痴笑笑。
* * *
“花姑娘,夫人亲自做了‘裹蒸’,请你到偏厅品尝。”翠儿衔命前来。
“我不……”这几天,曹妤婕派翠儿来过好几回,就是想伺机问她嫁给梁柏书的意愿,她回避过几次,自然这次也不例外。
“花姑娘,夫人做的‘裹蒸’可是远近驰名,吃过的都说赞,一年难得天中节才吃得到,你不捧场说不过去吧?”翠儿机灵,一眼就看出花妍想拒绝,立刻截断她的话。
“这……”
“夫人做的‘裹蒸’跟外头卖得不一样,花姑娘,你一定要尝尝。”小灵子跟在一旁帮腔。
花妍看看两人,知道避不开了,纵然她不爱吃食,也只得点头。
“太好了,那我们走吧!”总算请动她,翠儿和小灵子像是怕她反悔,按着她便往外走。
“夫人,花姑娘来了。”翠儿率先通报。
“夫人。”花妍进了大厅,这才发现两侧的客椅坐了三位与梁夫人相似年纪的妇人,还有梁柏书也在,他的视线朝她的方向看来,眸底含着她不知道的深意,她的心悴咚一跳,几日不见他,两人见面倒是有些生份了。
“妍儿你来了?快、快过来坐。”曹妤婕热给地拉着她在一旁坐下,正巧坐在梁柏书的身侧。
他的气息慑人,时刻提醒着她他的存在。她低垂着头,是以没接收到众妇人的打量目光。
“妍儿,坐在那儿的分别是柏书的二婶、三婶还有大舅妈……今天她们都是来瞧你的。”曹好婕介绍着,眸子尽是满意。
“瞧我?”她不明白,猛地抬头,姿色与媚态立即惊艳全场。
“是呀!你是柏书的意中人,不来瞧瞧怎成?你们不知晓,当初我一见妍儿,还以为她是妖魅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