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其他的,邢野正在帮我处理。”程恩走回办公桌后坐了下来,“你怎么来了?不是和桐安去度蜜月,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别提了。”亚司扯扯嘴不快地说。
“怎么?”程恩看着他倒在沙发上,整个人懒懒的。
“安安说,她放不下儿子,坚持要回来,还说要等儿子幼稚园放寒假时,才肯再出远门。”虽然他也很不舍这个刚相认的儿子,但他毕竟新婚嘛,想独占新娘,是很正常的嘛!
见好友像个要不到糖果的小孩似的,让程恩觉得好笑,不过,他可不会同情他。
“既然这样,这里有几件案子,拿去做做吧!”他整理出几个卷宗交给亚司。
“我不接行不行啊?”亚司厌恶地瞪着它们,“我可是还在放婚假。”
“如果你想收到我的辞职信的话,你大可不用做。”他微笑地将卷宗塞进亚司手里,“我可是很期待的。”
“别做梦了,我还想跟老婆、儿子去旅行哩!”亚司认命地接受,“啧!这年头老板真是不好当啊。”
程恩挑挑眉,“那你可得要勤快一点……”他戏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砰”的一声。
“曼曼。”他冲过去扶起跌在地上的人儿,“你怎么了?有没有跌痛?”
她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程恩。”揉揉眼,想使自己更清醒些,“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亚司忍不住一阵爆笑,“老天,瞧瞧!她神经未免太大条了。”说完,他又是一阵轻笑。
“你闭嘴。”程恩狠狠地瞪他一眼,但转向曼曼时,又变成另一个样子。
“你刚刚跌到地上了,有没有哪里痛?”他轻柔的问。
曼曼偏着头、半闭着眼,整个人靠在程恩身上,显然半句话也没听进去,又睡着了。
“可怜哦!”亚司好玩地看着好友再次轻轻的将她平放在沙发上,所不同的是,这次他让她枕在他的大腿上,一只手轻放在她柔软的秀发上,以免她又突然掉下去。
亚司实在忍不住地又笑出来,他曾几何时看过好友这般将一个女人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上。
“笑什么?”程恩不解地看着独自在那傻笑的亚司。
“我在笑,我们堂堂龙腾的总经理,一向心绪没什么大起大落的铁汉,现在竟为了一个女人,有了如此大的改变,啧啧!爱情真是伟大呀!”
“你尽量笑吧。”谁叫他也曾如此笑过他,“但是请你小声一点,要是吵醒曼曼,有得你瞧的了。”注意到小妮子想翻身,程恩赶忙压住她,以免她又掉下去了。
“我是很想克制,可是实在没办法。”开玩笑!好不容易可以为前些日子,他取笑他紧张老婆时的糗样报仇,说什么他也要笑个回本。
程恩眯起眼,他哪会不知道好友心中打的主意,不过,扪心自问,要是他,他可能会更夸张。
低下头颅,看看睡得香甜的曼曼,他决定将今天剩下来的时间,都花在欣赏她甜美的睡容上,至于公司嘛……就交给那个刚刚在喊老板难当的人好了,反正他都有自知之明了!
主意一定,他小心地再度抱起曼曼。
“办公室留给你慢慢笑,我今天放特休。”说完,不待亚司反应,他大步跨了出去。
笑容因程恩的举动而僵在脸上的龙亚司,直到好友的身影离开他的视线后,才悻悻然地收起了笑颜。
接着,他认命地坐上好友的位子,开始翻开第一份卷宗。
须臾,他抬起头,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大吼出自己的怨言:“可恶!我才新婚耶!我才是那个应该悠闲地陪着老婆的人!”
该死的程恩,给我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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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恍惚中,曼曼听到一阵女性的笑声,她不安地动了动睫毛,接着耳畔仿佛又听到某种声音,低低柔柔的,让人感到很安全。
是谁呢?好像是……程恩!
她睁开眼,想翻过身坐起来,结果一个不注意,竟跌下了床。
下一秒,她就听到一阵越来越接近的跑步声。
“该死!”程恩快步由门口走了过来。
抱她回自己的住处,本来是想一边欣赏她甜美的睡容,一边陪她小睡片刻的,无奈安逸时光还没过两个小时,便有人找上门来了。
为了让自己可以随时听见卧房里的一切动静,他把房门半掩,没想到还真的听见偌大的声响……
抱起呻吟的曼曼放到床上,“老天!这么大的一张床,你还能跌下去?”他难以相信地摇了摇头,“有没有哪里摔疼了?”
曼曼红着脸摇头,“我不是故意的。”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还没那么笨。”
他口气十分冲,谁教她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
“你确定你没事?”他担心的打量她全身。
“没事!我很好。”曼曼吐了吐舌头,又不是她愿意掉下去的,他那么生气做什么?真没道理!
程恩盯着她,想从小妮子的表情中探得,她是真的没摔疼。
他的眸光,无由的让她羞红了小脸,“你……做什么猛盯着我瞧啊?”
她那抹突然跃上的羞赧嫣红,教他看怔了,伸手轻抚一撮秀发,正想张嘴说些什么时,一个娇嗲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恩,她是——”
短短的问题,打断了弥漫在两人间的美好气氛。
程恩暗暗地在心里将来人咒骂了一顿。
曼曼直觉地往门口一看,是一个长得很美艳的女人,呃……怎么有点眼熟?像在哪见过?
“喔,我来介绍一下,她是季曼曼。”将视线转回床上的人儿身上,程思沉着脸有丝不悦起来了,她竟看女人看得目不转睛!“曼曼,她是我以前的秘书,梁梦梦。”
秘书?啊!她记起来了!她就是半年多前在机场时,坐在程恩旁边,那个看起来跟他很亲密的女生。
“你好。”认出人后,曼曼的神情有了转变,她无精打彩的招呼着。
“你好。”
梁梦梦是一个富家千金,父亲梁大实拥有几家贸易公司,三四年前曾与龙腾集团有生意上的来往,就在那时,她第一次见到程恩,同时也迷上了他。
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她靠自己的学历、能力及父亲的引荐,成功地当上了他的秘书。
但是,三个月前,就在她认为两人已有三年的相处,时机算是成熟、应可以有更进一步的关系时,她向他暗示了她的倾心……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暗示太明显了,他竟拒绝了她,翌日还把她给调离了他的身边。
当时的她,因为不想让他有任何的坏印象,而毁了往后的机会,她识大体地接受了他的安排。
果然,这么做是对的,因为后来只要她打电话给他或约他出去吃饭,他都还会答应,当然是以朋友的身份答应的,不过,那又如何?起码她还有机会!
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梁梦梦心里覆上了一层敌意,她故意表现的风情万种,柔柔地唤着:“恩?”
程恩应声地转了个身,所以没注意到曼曼古怪的神情,亦没看见梁梦梦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他对梁梦梦微微一笑,客套地开口:“梦梦,对不起,冷落了你。我看这样吧!我先送你出去,晚一点,我会拨通电话给你,或找一天你到龙腾去找我,到时候我们再谈吧。”
闻言,梁梦梦暗暗惊愕了几秒,接着她故意以暧昧语气温驯地说:“好哇!都依你的,恩。”
第七章
看着他们一起消失的背影,曼曼心头的苦涩及妒火,真是难以用笔墨来形容。
深深吸几口气,她要求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思考目前的情势。
讨厌!怎么就在她认为她的追求有了进展,他对她有感觉的时候,冒出这个什么三八梦来呢?脑海中浮现出半年多前,在机场的那一幕……
不、不会吧?不可能,他们只是上司跟下属的关系而已……可是那个时候,她不是也认为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吗?
心情有些怪怪的,生平没尝过吃醋的滋味,心中好像梗着什么东西似的,烦闷无比。
曼曼就这样闷着一张脸沉思,达程恩达完客,回房站在床前好一会了,她都不知道。
程恩拒绝接受这种漠视,蹲在她身前,出其不意地吻住她。
“唔——”
她瞪大眼,惊呼的声音被他吞入了口,直觉地要反抗这种突来的侵犯,但他却早已牢牢地钳制住她。
曼曼迟疑了一会后,闭上眼,双手大胆地攀上他的颈项,接着抚弄他颈后的发梢,生涩的回吻他。
“老天,你在诱惑我,你知道吗?”
坐到她身边,揽她坐在膝上,程恩眼神炽热地瞧着怀中的玩火女孩。
而曼曼则在补足肺部的氧气后,羞答答地低头不敢迎上他想吃人似的眸光。
没错,程恩的确是很想吃了她,但该死的,他就是不舍得今天才出车祸的她,做那种很需要体力的运动,所以,他只好忍呀忍呀、压啊压啊……
须臾,终于抑下了情欲,他拢起眉看向她,她那复杂的神情,究竟所为何事?
“刚刚在想什么?”
没有回答,曼曼佯装打量着整个房间。
不说?没关系!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
“这是我的房间,满意吗?”他戏谑地说。
“很好啊!你不满意吗?我蛮喜欢的啊。”她好奇的环视四周,丝毫不觉他的话有什么问题。
他翻翻白眼、哭笑不得,一男一女单独待在房里,如此一触即发的情况,她季大小姐竟迷糊到会不了意?!
摇摇头,他失了逗她的兴致,于是决定再转回原来的话题。
“你还没说,在想什么?”
“我觉得这房间的格局很棒。”曼曼咕哝地称赞,脸上还真的出现欣赏的神情。
盯着硬是不肯回话、兀自张望着四周的她,程恩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你研究到这房间的建筑材质没?”
眨眨眼,曼曼对于这个滑稽问语,回答的更绝,“没有,事实上,我才研究到家具的材质跟年代而已。”
不过,她也只能坚持到此而已,虽然她真的已经极力克制了,但与其如此胡思乱想下去,不如直接问他,因为她实在不想让自己有张妒妇的丑颜。
程恩轻笑,他算是服了她了,“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所以想迂回地暗示我,是这样吗?”他答着。
摇摇头否定他的猜测,曼曼这才开口说:“不是,如果你再追问下去,投降的就会是我。”
“哦!那你准备说了吗?”
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严肃且正经地问:“你跟那个梁梦梦是什么关系?别跟我说只是上司与下属,她喜欢你,你知道吗?还是你也喜欢她?”
随着她一连串的问话,程恩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不让笑声逸出唇间,但强烈的笑意仍聚集在他的胸口,形成一阵闷闷的笑声。
“很高兴我的问题可以如此的取悦你。”
她问得如此认真,而他竟然想笑?曼曼不高兴地爬下他膝盖,准备走人。
她的动作蓦地让他明白,她真的很在意。
迅速地伸手将她拉回原位,他叹口气,“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很想继续闹别扭,但她更想知道他的回答,遂她安分地顺着他的手劲,乖乖地坐回他的膝上。
“没错,梁梦梦是喜欢我,但我对她没有那个意思,所以我们真的只是很单纯的同事关系而已。”顿了顿,他还是忍不住想逗她,“还有问题吗?好奇宝宝。”
看他说得没有一丝迟疑,曼曼真的相信他,可是……“那她找你做什么?”
“她父亲的公司最近在经营上出现了一些问题,我想她应该是来找我调资金的。”
“应该?”
点点头,程恩嘴角微扬地接着解释:“对呀,因为她来不到五分钟,有人就摔下床了,所以她根本没有机会说。”
闻言,曼曼红了脸,“我都说我不是故意的了,你怎么那么爱提呀?”
双手环住她的纤腰,他将脸埋入她的颈肩,深深吸一口来自她身上的淡淡体香,“好了,不提就不提,那问题宝宝你还有什么问题?”
曼曼仔细地想了想,露出漂亮的笑容,“嗯!没有了。”
“既然没有,那换我问了。”程恩眸子闪着算计。
“好,给你问。”她大方的答应。
“我要问的是,我刚刚是不是不应该叫你好奇宝宝或问题宝宝,而应该叫你吃醋宝宝?”
“呃……”在他紧迫盯人的目光下,曼曼觉得自己无所遁形,脸上的红晕加深了。
程恩心悸地看着她动人的模样,其实不用她承认,他心里亦看得明白,会问,只是想看她双颊红透的模样而已。
张嘴准备再逗逗她,但客厅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啊,电话响了,我去帮你接。”她飞快起身,跑到客厅去接电话,避开这个令她紧张的话题。
程恩微笑地看着她走出去的身影,再将视线转回床旁小桌上的电话分机,他决定就暂时放过她吧!否则再问下去,她的脸颊可能会红到烧起来。
他心情愉快的跟在她后面上客厅去也。
将自己多此一举代接的电话交给程恩后,曼曼即坐在一旁,深深吸一口气,降降自己颊上的温度,接着她闭上眼,聆听着他那浑厚低沉的声音。
片刻后,在程恩挂上电话的同时,曼曼将眼睁开看向他,“公司有事啊?”
“有些事情要立刻处理。”程恩蹙着眉,有些不高兴在这个时候麻烦上门。
“那你回公司,我回家。”曼曼体贴地说。
“不用,我在书房处理就可以了。”程恩不想这么快就放她走,再说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虽然现在才下午近四点而已。
他脑筋迅速转动,替她找到娱乐了——
“如果我没记错,厨房冰箱里还有几样东西,你就趁我在办公的时候,煮一顿丰盛的晚餐吧。”
“什么?”瞪大眼,曼曼此刻只觉天要亡她。
心想留住她的程恩,压根没瞧见曼曼的神色是大大的不对劲,他牵起她的手来到厨房,一一介绍所有可能会用到的锅碗瓢盆及调味料的摆放处后,他倾身在她的额上留下一吻,就闪入书房处理公事去了。
曼曼自从程恩把她丢下后,足足花了十分钟的时间,站在冰箱面前忏悔着,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不远处的男人会改变主意,不要她现丑了,或冰箱之中根本没有他所说的材料。
接着她又再花十分钟的时间,坐在餐厅里绞尽脑汁想办法,看可不可能上演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结果、结果、结果——
所有奇迹都离她远去,所有办法也都狠心地抛下她,她就连逃回家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