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卷起了袖子,毅然地走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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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在装潢的很温馨又很现代的饭厅里——
“这是什么?”男人客套地问。
“青菜吧?”女人将脸凑到盘子上方看了看后,不是很肯定的回答。
“那这又是什么?”男人又指着另一盘好奇的问。
“应该是猪排吧!”
这次女人倒没有凑上前去看,原因不是她一眼就看出它是啥东西,而是餐桌一总共也才三盘菜而已,扣掉一旁刚刚猜测是青菜的那盘,剩下两盘的其中一盘,女人在家时偶尔会看见它出现在餐桌上,所以男人问的那一盘她当然能猜得出。
“那最后这盘呢?”男人的神色迅速闪过怪异的光芒。
“荷包蛋。”这次女人斩钉截铁的回答,甚至还笑的很开心,因为这可是她惟一确定的食物呢!男人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女人,然后渐渐地,在女人被盯的产生莫名心虚后,男人很刻意地又开口问:“为什么它们跟你带去办公室的差别那么大?”
“因为我用不惯你家的厨具。”女人早就将答案备在那,等男人问了。
一直像犯人被盘问的女人,决定自救了,“你不吃吗?”
男人沉默了。
“那可是我花了近两个小时做出来的耶,我连一口都没尝耶!”女人有些觉得委屈。
男人还是沉默。
女人也不说话了,不过小小的脸蛋上却是盛不住的满心失望。
须臾,女人拿起筷子往状似青菜的那一盘伸了过去,而男人在下一秒则抓住了女人的手。
“你做什么?”他皱眉问道。
“吃菜啊。”她嘟着嘴说。
他睇了她一眼,接着垂下眼睫,状似思考。
一会,他深深的叹息后,强打起精神又吸了一口气,才勉强让自己发出温柔的声音,“这是你煮给我吃的,所以你不能吃。”
“我不能吃?”她眨了眨眼,有些被他弄糊涂了。
“嗯,因为我要全部吃光光,所以你不能跟我抢。”
不想她失望,也不想她亲身试菜,他只好壮烈地牺牲自己,在连连深呼吸个几次、壮足胆后,他来起了一口菜塞进口中。
“怎么样?”她挨到他的身边,双眼急切地看着他。
他面带柔和地强迫自己,将入口即令他反胃的菜给吞下肚子之后,才勉强地露出好吃的模样说:“还不错。”
“真的!那我试试。”说着,她就拿起筷子。
他急忙拉住她,“不行,你不要吃你煮的东西。”
注意到自己口气过急,恐会引起她的怀疑,他马上接着再夹一口吃下去。
“我的意思是说,这些菜那么少,我一个人吃就不够了,你还想分着吃,那不就两人都没吃饱了吗?这样吧!等我吃完,再带你去外面吃。”
闻言,她热切的点点头。
她真想不到,自己第一次下厨,就这么成功地抓住了心上人的胃,这真是太让她感动了!
女人——曼曼决定以后要多多下厨,不再靠陈嫂帮忙了。
至于男人——程恩,看着曼曼脸上那抹始终带着幸福的甜美笑容,不自觉地一口接着一口,吃着那三盘难以下咽的“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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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曼曼幸福笑脸下,那三盘菜终于被吃个精光。
接着程恩趁她到浴室洗掉身上油烟味的这一段时间,一个人悄悄跑到厨房,一边哀悼阵亡的锅碗瓢盆上边连灌好几杯水,以冲淡口中的怪味。
然后在他稍稍可以接受口中的异味后,他回到卧室换套休闲服,走到床边想坐下来休息,顺便等还在浴室的曼曼,一阵绞痛就突然从他的胃爆了开来……
噢!该死的!
将自己抛坐在床上,程恩的脸有一丝僵硬,握紧拳头,他努力压下那阵阵锐利的抽痛。
没几秒,他疼得连额头都沁出了冷汗。
曼曼洗完香喷喷的澡后,心情愉快的走出来,可还没踏出浴室门口,她就瞧见坐在床上的程恩身子僵硬、神情古怪,似乎在隐忍什么。
“你怎么了?”曼曼快步到他身边坐下,然后伸出手扶住他的手臂。
他的脸色好苍白喔,两道浓眉几乎紧揪在一起了。
“我……没事。”程恩不想她担心,努力地吐出这句话。
“可是你的脸色都发白了耶!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她紧张又担心,抑下想夺眶的泪,拼命要自己别慌了手脚。
“只不过肚子有一点点不舒服。”不想她胡思乱想,程恩强迫自己将五官松弛下来,甚至挂上虚弱的笑容,然后开玩笑道:“它大概在抗议我这个主人,一见到好吃的东西,就一直猛塞,虐待它了。”
“一点也不好笑。”曼曼的担忧并没有因他的话而缓下,相反地还瞬间高涨了好几倍。
看着她就快盛不住在眼眶的水分,他想再开口跟她保证,却让剧痛猛烈的侵袭,给打住了。
连连深呼吸了几次,胃里的战争似乎暂时休兵了,他清清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会很糟,“曼曼,我已经好多了。”
“真的?”她努力地睁大眼睛,仔细地观察他脸上的神情。
点点头,暗地里将已经紧握的拳头再紧握,“不过,为了确保它三更半夜不会再发作,你到楼上去把亚司叫下来,让他载我去挂急诊。”
“喔。”快速擦掉已经溢出的泪,曼曼冲出房门,赶紧去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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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死他了!”曼曼坐在急诊室外,眼睛肿得跟金鱼没两样。
桐安坐在她身边,不停的递面纸给她擦眼泪,同时安慰个几句。
“他不会有事的,不过是意外嘛。”
曼曼擤擤鼻涕,抬头泪汪汪地道:“不是意外,真的是我害他的,明知道自己跟姑姑一样都是厨艺白痴,还逞强。”
“那你真的是杀人凶手了。”龙亚司一点也不同情眼前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
“哇——”
“亚司。”桐安瞪了一眼在一旁火上加油的丈夫。
看在老婆及程恩的面子上,他配合的闭上嘴,反正那女人已经自责地哭了一个多小时了。
曼曼又用力擤了擤鼻涕,抽抽噎噎地道:“我就说我也要吃,他偏偏不肯,还小气地连一口都不分给我吃……现在他食物中毒,我都不能陪他共苦,呜呜……”
亚司听了,整个眉都快皱成一直线了。她该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自觉吧?
他试探地问:“你认为程恩为什么会食物中毒?”
“因为他贪吃嘛!如果他肯分我一口,搞不好就不会发生了。”她吸吸鼻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桐安抱怨。
桐安被她瞅看的勉强点头同意她的话。
“那毒来自哪里?”亚司犀利的双眸盯着她。
可是一向迷糊的她哪会有感觉,所以只见她毫无内疚地说:“食物不新鲜嘛,我煮猪肉的时候就闻到它并不像青菜一样无味,当时我没有在意,现在想想,八成是程恩太懒了,连食物已经过期,该丢掉了都不知道。”
至此,亚司夫妇对看一眼,无言地相互宣告——真是被她彻底地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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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恩从昏迷中醒来,不但没有纠正曼曼的谬论,还在亚司那不以为然的眼神中,一径同意她的说法。
他温柔的跟她道歉着,怪自己不应该太懒、没有注意到食物过期,然后感谢她愿意与他共甘苦。
短短的几句话轻易地将曼曼推上了云端,愁颜不再。
程恩遂安心地在她的帮助下,吃完护士拿过来的药,然后沉沉地睡了……
接着,亚司夫妇在向医生确定他无事,跟曼曼表示晚一点会再来探望后,即回家补眠去了。
而曼曼则等所有人都走了,护士也来换过点滴之后,她拨通电话回家,佯称自己昨天在桐安家聊天到通霄,忘了打电话回家,并且还要在那补眠后,即不顾姑姑的叨念,挂掉电话。
将手机关掉,曼曼坐在床旁的椅子上,痴痴地凝视着他沉睡的脸庞。
沉睡的他,没有了一贯的锐利和精明,眉眼间比平常更为亲切了,而一小撮黑发遮住他宽阔额头,则凭添了一抹教人心动的稚气。
看着看着,曼曼弯身伏在床沿,伸手握住程恩修长宽大的手,然后仿佛怕吵醒他,却又渴望得到他回答似的,她声音轻柔的说了一句——“我爱你。”
她才吐完爱语,程恩的病房里就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她的出现不禁令曼曼眉头深锁。
“梁小姐,程恩才刚睡着,你……”还没婉转地说出送客的话语,客人就已经不客气地喧宾夺主了。
梁梦梦看一眼躺在床上的程恩,抬高下巴,趾高气昂地说:“无所谓,我是来找你的,我们出去谈吧。”
曼曼虽然觉得她非常无礼,但还是点点头,带领她到病房外不远的窗户旁。
“有什么话你说吧!”不知道为什么,曼曼就是感觉得出,她即将要开口讲的事情,她不会喜欢听的。
“我要你立刻离开程恩。”
“凭什么?”她皱着眉问。
“就凭你是第三者,难道你不知道吗?我跟程恩在龙腾集团里,早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一对情侣了。”
梁梦梦得意地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哼!这丫头想跟她斗,还早哩!
面色一整,她扮演起捍卫自己爱情的女人。
“要不是你出现,我们早就结婚了,所以算我求求你,别再来破坏我的幸福了。”说完这段漂亮的话后,梁梦梦没等曼曼反应,即踩着胜利的脚步走进了程恩的病房。
曼曼盯着梁梦梦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病房的门后,她才回过神地苦笑了几声。
她都说了嘛!她一定不会喜欢听的!
盯着阖上的门扉,曼曼决定不进去,现在的她需要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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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曼曼提了一个盛满白粥的保温盒,再次回到医院。
她在家里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不管梁梦梦说的是不是真的,她都要与她公平竞争,毕竟程恩曾告诉她,他跟梁梦梦之间没什么,她应该要相信他。
到病房前,她先去找程恩的主治医生,在确定程恩可以吃一些清淡的食物后,她高高兴兴地带着餐盒来到病房门前,没有敲门便握住门把旋了开来……
一开门,她还没踏进病房,眼前的画面,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看见程恩跟梁梦梦正吻的火热,梁梦梦的上半身甚至还趴躺在程恩身上,两人的上半身亲密地贴着。
手一松,门无声无息的阖上,血液直冲她的脑门,一时无法反应的她,像个没有知觉的植物人呆愣在原地。
直到脑门阻塞的血液突然冲开,一股椎心撕肺的疼痛同时传来,她难受地转身想要逃离时,门缝却隐隐约约传来梁梦梦嘘寒问暖的声音。
曼曼没再迟疑,她低着头冲进了电梯。
一走出医院,曼曼锁在眼眶中的泪珠便串串滑落,一个人站在路旁哭的不能自己。
她不明白,程恩不是说他们没有任何暧昧关系的吗?她还有机会的,不是吗?
可是,她真的还有机会吗?
她开始茫然了——
第八章
早晨的会议里,程恩成功地打败季风集团,拿下欧洲服饰“雅瑟”的代理权,接着他代表公司与雅瑟的代表律师,签完一份价值过亿的合约后,心情还算愉快的他,亲自将客户送到大门。
送客户坐上车后,他转身想回办公室,双眸不经意地扫过公司斜后头不远的商业大楼,倏地,脑中浮起曼曼的身影。
在医院里,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没有瞧见曼曼,却看见梁梦梦时,一向精明干练的他,哪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有去听梁梦梦对曼曼为什么消失,而她为什么会出现,所编的任何合情合理或教人感动的谎言,一待医生确定自己身体已经无碍,手续一办,他就带着梁梦梦立即回到龙腾。
接着,程恩开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丢给她,然后慎重地警告她,他们之间曾有的同事关系,及浅得不能再浅的朋友关系,全都结束了,如果她敢再来破坏他跟曼曼之间的感情,或敢再找曼曼的麻烦,到时候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原本解决完梁梦梦,他就要立即去找曼曼的,但争取雅瑟代理权的日子迫在眉睫,他只好避讳地等竞争结束。
就是今天了,思索了一秒,他马上往公司斜后方的商业大楼走去。
两间公司距离这么近,他的宝贝在刚开始的时候,竟然还能迷了一次又一次的路……
一想到曼曼,程恩嘴角不由得扬了又扬,两脚的速度亦不禁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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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企划?比上一次写的还要糟糕!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做啊?”一个怒气沉沉的声音充斥在十几坪的空间里。
“有啊!我有在努力啊。”被斥的人低声为自己辩驳了一下下。
凝看着眼前一直垂低着头的侄女,林昂叹了口气。
“曼曼,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你姑姑说你自从那一天在桐安家留宿回来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呀?你告诉姑丈,让姑丈帮你出头,嗯?”
听出姑丈这番话里所隐含的关心与担忧,曼曼抬起头来对他摇了摇头,并勉强地扯动一下嘴角。
“没、没有哇!姑丈您别听姑姑瞎说,我哪有什么事啊。”
看着侄女那张比哭还丑的笑容,林昂再次叹了口气。他不想逼她,毕竟小妮子长大了,是应该学会处理自己的事情,尤其是遭遇到不顺遂的事情时,更应该要能够自我面对、解决或调适。
思索了一下,他决定再给她三天的时间,若到时她还是无能为自己的事情或烦恼,做一个适当的处理,到时候他再介入吧!
“好吧,你把这些再拿回去看个仔细,然后下午再交一份新的过来。”林昂拿起桌上刚刚批阅的两三件档案,递给曼曼。
“喔!那我出去了。”
不想让姑丈再有机会提出一些她不想谈起的问题,接过文件之后,她便匆匆地踏出了总裁室。自那天她从医院回来,一个人兀自躲在房里蒙头大哭、再睡个一天一夜后,她下了所有失恋的人都会下的决定,那就是从此以后化悲伤为力量,不谈感情、全心全意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