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为了生意啊!”
这样的念头突地窜入了爱爱的脑海,竟也跟著让她脱口而出。
“咦,不是为了生意是为啥?”阿东是个年轻小夥子,好奇心自然重些,连忙问道。
莫非这个俏姑娘爱上了爷,所以才这麽痴缠不放吧?
他的心眼里转过这些臆测,终於正眼瞧了瞧爱爱,虽然他对这个粗鲁的美人儿不是很入眼,但问问也无妨嘛!
他的问题让爱爱微微的一愕。对啊,既然不是为了生意,那来找他做啥呢?
她沉默的看著眼前的门扉,就在阿东以为她即将放弃的同时,她却又突地开口,“我有话想对他说。”
一有话对我说也是一样,我会如实转告我家主子爷。
“告诉我他在哪里?”她的语调带著些微的激动,彷佛对她来说,此刻见到龙天行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阿东本想拒绝她的探问,可不知怎地,爱爱睑上那一抹茫然却勾起了他的同情,在还来不及思索的同时,他的嘴已比脑子快一步的开阖,“我家主子爷在绮红院,正在同瑞堂洋行的主儿谈买卖。”
“绮红楼?!”爱爱的呼吸忽地一窒,她不懂,男人上妓院是一件平常的事儿,为啥她的心却愈发疼痛了起来。
难不成…
不,不,不,不能多想!
她只不过是要劝他别这麽傻了。
只不过是要告诉他对他弟弟,他的方法用错了。
只不过是想问他,如果她有办法帮他同弟弟和好如初,他是不是就可以考虑和洋房商行合作。从头到尾,她要的也只有这个。
念头转定,她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开。
“喂,你要去哪儿?”
“绮红楼。”爱爱毫不犹豫的说。
脑中突然忆起了那日罗歆的粗鲁无礼和趾高气扬,她说服自己,她只不过是要去讨一个公平竞争机会罢了。
谁都可以输,就是不能输给罗歆,她与他已经有了太多的纠葛恩怨,所以她不愿意就这麽认输。
“喂,你别去啊!你要去了,我家爷一定会怪我多嘴的。”望著她离去的脚步,阿东这才惊觉自己闯了大错,连忙想阻止。
谁知,爱爱对他的著急压根没有半点反应。
“我不会同他说,是你告诉我的。”她只留下这一句话,就拖著坚定的步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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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兄,再喝一杯吧!”罗歆涎著一张讨好的笑睑,恭敬万分的问:”咱俩合作的事,不知龙兄还有什麽意见?”
“我…”望著他,这个十格格的额驸,龙天行原要脱口的应诺却不知怎地又给咽了回去。
他躁恼的盯著眼前的玉光杯,脑海里却莫名浮现爱爱艳丽的容颜。
理智上他知道该立时签下合同,不让这桩合作再生波澜,可是看著罗歆这个高高在上的额驸,这个头却怎麽也点不下去。
只是犹豫不语。
想起了爱爱这几日跟前跟後的毅力与决心,他是不是该.!
罗歆见状,心底发急,这可是他借力使力弄垮爱爱的大好机会,为了拔掉扎在心头上的那根刺,怎麽说也得卯上全力。
幸好在来之前,他早已有所准备,眼色朝著坐在龙天行身旁的花魁一使,佳人会意的微点著头。
一只纤纤玉手开始往龙天行那伟岸的胸膛攀爬而去,另一手的纤指却藉著宽袖的遮掩,往王光杯上点了点。
“爷儿,你怎地不说话,瞧我们十额驸让你给急的。”娇腻的声音充满著魅惑,她一手拿起王光杯,就要往他嘴上喂去。
在商场上打滚也不是一天两天,见的世面自然也多,对女人,他不是柳下惠并不排斥,便就著柳时红送上的酒将它一饮而尽。
罗歆一瞧,脸上顿时流露出满意的笑意。
想吊我胃口?等会你若欲念一发,只怕也是要求上我一求了!
他心里盘算著邪恶的念头,脸上倒也是笑意盈盈,频频地要柳时红斟酒敬酒,绝口不再提生意上的事。
龙天行亦不觉有异上杯跟著一杯喝著,想藉此消弭一天来郁郁的心神。
突然间,一股异常的热度在他体内跃动,如此诡异的感觉让他惊觉不对,暗自心生警惕。
再加上回神後,他瞧著罗歆和柳时红之间的眉来眼去,显然他是在心不在焉的情况下给著了道。
周身散布著不寻常的潮红与热意,他暗暗运功,果不其然,内力的运行十分滞凝,只怕那酒里被下了药,而且还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媚药。
他抬头,一双炯炯双眸笔直的射向罗歆,薄唇轻启,“这是什麽意思?”
“不知龙兄指的是:!”
“你在酒里加了料?”一阵阵的燥热袭上,龙天行虽然试图用内力压抑,可却发现完全无用。
再加上柳时红宛若无骨的柔倒在他身上,那魅人的幽香更是让他心旌欲动。
“龙兄别担心,不过是些助兴的东西罢了,不伤身的。”罗歆带笑说道,显然完全不将他眸中的怒意放在眼底。
“为什麽?”
“最近那洋房商行的容掌柜,镇日跟著你的消息正在京城里传得火热,我这麽做不过是为免你中了那低三下四的美人计,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先让你销魂销魂罢了。”他将话说得既理直又气壮,完全无视於龙天行正蕴著的怒气,此刻的他仗著他体内的媚药势必得靠柳时红来解,所以便将他视为绑在架上的鸭子,飞也飞不得。
“原来额驸是为我著想呐!”龙天行咬著牙对抗体内的燥热,恨声说道。
“龙兄知道就行了,这会时机正好,只待咱们将合同打好,那时红儿的滋味可是销魂啊!”
“若是我不打这合同呢?”他沉著声,怒视著一脸得意的罗歆。
如果说他龙天行是这般可以让人恣立息玩弄的人—那龙家的家业也不会有今天这般的规模了。
“这媚药可是西域来的上等货,不达目的那欲念绝不罢休,这京城内大大小小所有可以找得著姑娘的地方我都打点好了,今日全都休业一天,龙兄又何必自讨苦吃呢?这要是三天之内龙兄不销魂一次,只怕就算将来再想尝尝鲜味,也难了。”罗歆的言下之意很简单,要嘛就签了合同醉生梦死—要嘛就受尽欲火焚身之苦,然後准备做上一辈子的太监。
这招对龙天行这样一个堂堂大男人来说,的确够阴毒了。
只不过他挑错了人使阴,龙天行怒极,一掌重重拍上了桌面,那磅然的气势叫署於其上的杯盘起了一番震动。
“我……不签!”
“龙兄可得要三思啊,就我所知龙兄还未留後啊!”
三思个屁,饶是修养再好的男人,碰上这等胁迫只怕也难忍,更何况是龙天行这向来高高在上,一句话出口,鲜少有人能够违逆的男人。
他摇摇晃晃的起身,居高临下的瞪著罗歆,眸中的熊熊怒火毫不犹豫的笔直射向他,试图踩著微乱的步伐离去。
罗歆眼神一使,那柳时红随即会意的上前,纤细的身上攀著龙天行结实颇长的身躯磨著、蹭著。
他的气息逐渐浮乱,炯炯星眸微眯,但没让他像恶虎般往柳时红身上扑去的原因,就是罗歆脸上那抹自以为计谋得逞的窃笑。
怒火在胸臆间熊熊燃起,他咬牙一把挥开了柳时红,然後几个大步已然来到了门边。
就在他推门而出的那一刻,罗歆的声音便如鬼魅般传来——
“龙天行,服了这药,只要一日没有女人便会宛如身处地狱之火一般,七七四十九天之後,纵有魅女幽香也难再展雄风,你可要考虑清楚啊!”
甚至连考虑都没考虑,龙天行伸手使劲推门,并头也不回的咬牙说道:“罗歆,我今日之所以前来,本就是要与你签订合同,只可惜你竟然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上 档子生意,是砸在你自个的手中!”
说完,他用尽周身仅馀的力气推开门,突地他一个跟跄,眼看著就要跌倒,可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抬眼,就见爱爱正搀著他虚浮的身子。
“你……”龙天行想要说话,可爱爱身上散发出的幽香却叫他倒抽了一 口气,周身的血液也更加的躁动。
“嘘,别说话!”她俯身在他的耳际低语,然後这才看向见著她出现一脸惊愕的罗歆,讽道:“怎麽,倒叫我料著了十成十,可险我早有准备,否则这龙当家的岂不是被你欺去了。”
“容爱爱,这龙当家的是我的贵客,你敢带走他?”
“他是不是你的贵客我不知道,但我倒是知道他是东王王爷府上的贵客,而且东王王爷家的轿子此时已经在外头等著了。
“喔!对了,或许你也该上东王王爷府一趟,同他解释解释,他的贵客怎麽会好好的来让你宴请,却变成这般的虚浮无力。”爱爱眸中有著明显的挑衅,彷佛是在说道:你这小小的额驸惹得起东玉王爷吗?如若惹得起,欢迎来要人!
“你…”罗歆暗暗咬牙,因为她的确抓准了他的痛处,不但东王王爷他惹不起,现下他甚至连爱爱都不敢惹,因为怕她会去对那东王王爷说出往事。
正由於这样的万般无奈,他对於总如鬼魅般碍著他的爱爱更是恨上了几分。
“人我带走了,有事就去东王王爷府说吧,”爱爱话一说完,便撑著龙天行走人。
没走几步,身後便传来了一声砸落东西的巨响和恨恨的咒骂。
龙天行侧头,望见爱爱睑上浮现一抹快意的笑容。
他看得痴了,可却仍忍不住问:“为什麽这般的开心?”
“没什麽。”她敛笑,也不知怎地,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她与罗歆的宿怨,於杲连忙催促道:“快走吧!要是他发现了我诓他,那咱俩的下场只怕不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了。”
“诓他?!”龙天行不解,她诓了什麽?“你诓了他啥?”
“怎麽,你真当自己是东玉王爷府上的座上宾吗?”她有些没好气的说。
“所以,外头没有轿?”他一点就通,忍不住替她的胆大妄为捏了一把冷汗,虽然他要成为东王王爷的座上宾也不是难事。
“没有!”
“你……”瞧她方才说得正经八百的模样,原来全是诓人的。
“有话等会再说,还是快走吧!”迎著龙天行不赞同的目光,爱爱不想多说,又催促道。
这女人真是不要命了,立见然这般诓人,还诓得有模有样似的。
不过不管怎麽说,这下只怕是欠定她了。
第五章
肩上的喘息愈来愈沉,爱爱也就愈来愈吃力。
後头那原该寂静无声的暗夜街道,蓦地响起了一阵杂杳的脚步声。
她心一急,走起路来自然不稳,原本就已经受伤的脚踝,此刻更是传来一阵痛彻心扉的疼。
她自然知道拖著蹒跚的步履,再加上因为药性发作而步履虚浮的龙天行,一定逃得不远。
若是他俩被发现要人而同时落入了罗歆手中,凭他阴沉的性子,想要解决他们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她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比九命怪猫的命还多。
可他…将视线扫往龙天行那正呈现著不寻常潮红的脸庞,心中漫起一股强烈想要保护他的念头。
爱爱咬著唇,略略思虑了下,便将他藏身於暗巷,然後说道:“躲在这里,别出声,我出去引开他们。”
“等一等……”龙天行的声音几近轻吟—浑身燥热让他难受得宛若身处地狱。
那个该死的罗歆显然是有备而来,这药效连他用深厚的内力也催化不去,只能暂且抑制,即使身受地狱火焚之苦,也不愿做出苟且之事。
“等不及了,再等咱俩就要玩完了。”她口里叨念著,可是还是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他。
“你自己逃吧,别受我之累。”他额上青筋浮现,痛苦显然已至极致,但他却仍不愿连累她。
不想欠下她这份情,要离她这点的心愿至今依然不变。
“你……这白痴!”爱爱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开始有些同情起龙天问的遭遇了,毕土见他的固执的确使人难受。
可是若是放得下,她又何必冒险救他出来?
再说,只要他躲得好好的,她自信有能力可以摆平外头那些追兵。
开玩笑—也不想想她是谁。
她可是曾被吸血鬼始祖桑德斯咬上一口的正宗传人耶!
虽然不至於像桑老大一样有著隔空取物及将黑暗阴影当“捷径”的能力,但装鬼吓人的功夫可也是一等一的强,再说,这夜深人静之时,她也不必再有所顾忌,之所以将龙天行安置在这,只是不想还没救著他却先吓死他罢了。
“你好好的躲在这儿,知道吗?”她难得一本正经的一父代著,但发疼的脚迈没两步,却又蜇了回来。
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覆在他身上,她说道:“我若成功救了你,哪咱们在洋行的合作便誓在必行,这可是你欠我的。”
彷佛这样做便可以说服自己,只是因为那白花花的银两而救他似的,爱爱甚至来不及等他回答,就再次转身走人。
透著迷蒙的眼,望著她那略显蹒跚的步履,龙天行突然一凛。
她的腿怎麽了?
受伤了吗?这该死不要命的女人,自己受了伤还逞强救他,甚至在这危急的当头,还不忘同他谈起生意。
真是个疯姑娘,疯姑娘!
他虽然嘴里细细碎碎的叨念著,可是望著她的身影,他的心却莫名感到沉甸甸的,彷佛压了块大石似的。
为什麽她会愿意就这麽赤手空拳的出去引开那些罗歆的走狗,难道她不怕死吗?
记忆中,也曾有个女人为了救他而付出一条生命,最後她死了,她呢?
姨娘的死,让他愧疚不已,但她至少还留了个儿子,他的兄弟,让她赏责。
可她呢?如果她也出了什麽事呢?他该怎麽面对这份注定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恩情。
随著时间缓缓的过去,龙天行的心里更见惶然,可是体内运行的血液却愈见燥热,他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妄动真气,催化了体内的媚药导致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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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罗歆凭地狠,立见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三天不碰女人就成太监,这三天只伯罗歆的爪牙会紧紧守在所有的青楼红坊之中,等著他自投罗网!
“可恶,”龙天行深邃的眼眸布满了血丝,额上青筋浮现,双手紧握成拳,在一阵阵晕眩袭来的同时,他虽是颓然倒下,但双眸仍奋力的望著暗巷的前端,心里立见莫名出现了一股期待。
她还好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