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再说了,我今天不是来跟你们讨论这件事的。”蔺兆祀闲适的轻啜着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除了这件事,现在还有什么事需要讨论?”利敏真是急死了,这兆祀为什么就是无法了解她的苦心呢?
“敏儿。”蔺兆祯朝妻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插手,“你说吧,有什么事可以比得上皇帝的降罪来得重要。”
“你不是说要帮我主婚吗?我就是来通知你的。”蔺兆祀一脸平常的道,完全无视这句话投下来的余波。
“你决定了?”蔺兆祯知道这句话问也是白问,但还是再次的确认。
蔺兆祀点点头,坚定的说:“就你跟敏儿为我们作见证,之后,我会带着芸儿离开这里的是是非非,等安定下来之后,我会通知你们的。”这就是他的决定。
“天哪,为了一个丫环,你不惜抗旨,甚至要抛弃这所有的一切逃亡?兆祀,你为什么这么傻?我、我不能看着你毁了自己。”利敏拉高嗓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话。
蔺兆祯的神情是凝重的,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想我是无法改变你的决定了?”
“聪明。”蔺兆祀微微勾起唇瓣,完全没有任何的犹豫与不舍。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无话可说。”蔺兆祯站起身,朝内厅走去,“只有一件事,我不许你出事。”要逃避官兵的追捕,不会是件易事。
“不要这样呀,你们兄弟俩难道都不能再想想办法吗?”利敏拼命咬着下唇,心慌的说:“都是我,要不是我,事情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了。”
“不关你的事,即使没有皇上赐婚这件事,我也会这么决定的。”毕竟,他早已了解,只有除去自己身份的桎梏,芸儿才能够真正的接纳他,陪伴着他。
“不、不,你只是被我们逼婚逼乱了,所以才会糊涂的作这种决定,要不如此好吗,兆祯不再逼你非娶亲不可,你大可以向皇上陈情,为了戍守边疆,暂时不作成亲的打算呀,我想这个原因,皇上一定可以理解的。”利敏搓着双手,迫切的希望可以让蔺兆祀接受自己的提议。
蔺兆祯停下脚步,静待弟弟的回答,在他心中也难免期盼这个建议被蔺兆祀接受,虽然他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总算也是个法子呀。
“我今天是来‘通知’你们我的决定,并非寻求帮助。”蔺兆祀霍的起身,朝他们微微一笑,“日期我会通知你们的。”他迈开脚步向厅外走去。
“也罢,看来,我们只有接受了。”蔺兆祯长叹口气,转身进入内厅,留下利敏怔愣的杵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这下可好了,主子您又回到了彩云斋,没人敢欺侮你了。”樱儿开开心心的整理着彩云斋,还是在这里的工作她比较喜欢。
“不,我只是暂时被安置在这里,静候王爷的处置罢了。”章芸淡淡的牵起唇角,似乎一点儿都没有感染到樱儿的喜意。
“甭说了,王爷会要您在这里等他,还会有坏事吗?主子,您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樱儿没有看出章芸眉间的忧虑,仍兴高采烈的说个不停。
“樱儿,你去瞧瞧水烧好了没,叫她们端进来将桶子倒满吧。”绣香毕竟经历较多,知道章芸藏着心事,便不动声色的想支开樱儿。
“喔,也对,主子刚回到彩云斋,是该梳洗梳洗,把秽气给清除,好,我瞧瞧去。”樱儿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出去。
“这樱儿,真是天真得可爱。”绣香看了看樱儿的背影,摇头笑笑。
“绣大姊,有件事我想问你。”现在在她脑海中,真的是有太多的疑问在转着,让她无法安心。
“你有什么事尽量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她就是等着她开口问呢。
“为什么上回我会看到两个王爷?”这是章芸一直无法释怀的疑问。
“两个王爷?”绣香愣了愣,随即意会的浅笑,“你说的该是蔺王爷吧,他是咱们王爷的双生兄弟,长得跟王爷简直是难以分辨呢。”不同的大概只有那双眸子吧,一个温暖,一个酷静。
“双生兄弟?难怪……”这可是她头一回听到他有双生兄弟呢。
“对呀,这两位王爷都是京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芸儿,你难道一直都不知道,咱们王爷有兄弟?”绣香对这个发现感到讶异极了,怎么王爷也没告诉她吗?
章芸苦笑的摇摇头,记得当初在成府宴会的那次,因为她始终低垂着头又头昏难受,所以只有瞧见走上前来抱起她的他,至于席上的其他人,她就没有多加注意了,或许,应该说是她所有的注意力全被他给吸引住,再没旁的心力去注意别人吧。
那,兆祀说蔺家只需一个王爷便够,莫非他……
“水来了、水来了。”樱儿的声音将章芸的思绪打断,只见她领着几个丫环,端进一盆盆的热水往大木桶里倒,将大木桶装满了水。
“来来来,主子,您快快下水,否则,这热水很快就会变凉的,到时候着凉了可就不好。”将章芸拉到木桶边,樱儿热心的想帮章芸褪去衣物,但是,动作到了一半,却让一双大手给接手过去。
“你们都下去吧。”蔺兆祀不知在何时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朝其他人命令道。
“是,王爷。”樱儿偷偷朝绣香吐吐舌,相偕退下。
“王爷?”章芸避开他的手,微微后退,“不用了,我、我不想洗了。”虽然他们已经有过亲密的关系,但是,要她这样在他面前裸着身子,她怎么做得到呢?
“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的,过来。”还这么防着他?不是说喜欢他吗?他朝她伸出手,等她的回应。
望着那伸出的大掌,章芸迟疑的缓缓伸出手,突然,整个手腕便被他攫住,将她纤细的身子拉进了他的怀中。
“啊。”章芸惊呼了声,整个鼻中霎时充满他男人独特的气味,令她昏眩。
“你瘦了不少。”上回帮她擦药时没时间好好触摸她,现在将她抱个满怀,才发现她原本就纤细的身子,更加的单薄了。
章芸惊慌自己的沉溺其中,连忙想移开身子,无奈却怎么也无法动弹,“王爷找芸儿,是要告诉芸儿将获得什么样的处置吗?”只有这样在他怀中说话了。
他没有回答她,一手固定着她的身子,另一手开始脱起她的衣物。
“王爷?!”他想做什么?
“不要浪费了这一桶热水,还有,我说过,叫我兆祀。”他边回答,手上的动作更加迅速,不一会儿,便将她的外衣抛到一旁,向她身上的肚兜进攻。
章芸羞赧的扭动着身子,想逃却逃不开,只有开口阻止道:“你说过不会占我便宜的。”天,她全身都快着火了,而他却还继续点火?
“我是说过。”蔺兆祀的眼神闪着邪恶的光芒,不顾她的抵抗,轻而易举的达到了目的——将她剥个精光,丢进水中。
水花溅上章芸的脸蛋,热气随着每一寸肌肤迅速地传进她的体内,替她体内的热度加温,还来不及回过神来,水波的骤动与摇晃,让她不由自主的向一旁偎了去。
“这样,公平了吧?”蔺兆祀带笑的容貌出现在她眼前,同样的一丝不挂,同样的泡在水中,这就是他所谓的“公平”。
章芸的脸颊绯红,他在戏弄她?难道是因为她承认了对他的感情,所以他才这样对她?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脸色不禁黯然。
“即使喜欢我,你仍不喜欢我这样亲近你?”他没有忽略她神色的转变,胸口为这样的臆测而痛了起来。
“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不愿意你看轻我,如此的逗弄我。”她轻喃着说出心中的想法。
“谁说我在逗弄你?”他皱皱眉,将她的脸捧了起来,面对着自己。
章芸眨了眨大眼,泪水扑簌簌的滚了下来。
“该死!”蔺兆祀懊恼的咒了声,将她的身子拥进怀中,水波在他们身旁荡漾着,让他们更贴近彼此。
“我似乎总是惹你落泪,为什么?”以往他从未在意过任何女人的泪水,可是,她的泪水却让他心痛与无措。
他低柔的声音更触动她的心,她开始在他怀中抽泣起来。
“别哭,别哭了。”他不知该如何止住她那令他焦急的泪水,只好捧起她的脸,用唇吻去那不停滑落的珠泪,“你知道吗?你哭得我有罪恶感,哭得我心慌呀。”看来,他的确是不再适合做一个杀戮战场上的将士了。
她吸了吸鼻子,张着湿润的美目直望着他,“王爷究竟想拿芸儿如何呢?芸儿知道王爷已有福晋相伴,只想偷偷在心中喜欢你,可你却逼芸儿说出心底话,这要芸儿如何再待在王府中?”
“福晋?”他微蹙起眉,“是谁告诉你,我已娶妻?”难道她一直以来口中挂着的福晋,便是以为他已成亲?
“那日你跟福晋一起到成府不是吗?”章芸咬着下唇,低语着。
原来如此,蔺兆祀的唇勾起一抹笑,“那你知不知道,我哥哥同样也在那里?那位福晋的确是蔺王爷家的福晋,不过是我哥哥的福晋,这么说,你懂了吗?”这么简单便容易解开的误会,她竟然一直拖到现在才问?真可爱。
章芸霍的瞪大了眼,“是真的吗?”一股放松的情绪在体内扩散,让她感到有些不真实。
“本来我以为可以利用你躲避我不想要的婚姻,没想到,反倒坠进了你的网中。”蔺兆祀低语,一边俯下头去轻轻的吻着她的唇、她的耳,下腹部的骚动已到了难以忍耐的极限了,“我要你。”他的手捧住她胸前的浑圆,轻轻的搓揉着,暗示着自己的欲望难耐。
他的声音仿佛魔咒似的钻进她的体内,催眠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摧毁她所有的抵抗。她的身子早在他的轻抚下虚软无力,只能无助的攀附着他,任他攫取她的甜美。
这样便够了呵,章芸头一次感到心中满满的,也是头一次,在幸福之中将自己给了深爱的男人,那个集粗暴与柔情于一身的王爷。
第十章
天刚蒙蒙亮,定宁王府已经掀起一阵骚动,大门处传来的撞击声,吵醒了府中的人。
“外面是怎么回事?这么吵?”蔺兆祀不悦的皱起眉,对于这扰乱他睡眠的声音感到十分的不悦。
怎么了?章芸自他的怀中抬起头来,想起昨夜的数次缠绵,再意会到自己现在光裸的身子,双颊便不禁又烧红起来。
意识到身旁的人儿已然苏醒,他松开了眉头,抚着她的发际道:“吵到你了?”
她摇摇头,对于他的温柔感到有点儿不真实,她真害怕这只是一场梦,等梦醒之后,自己依然在灶前烧着柴火,而他仍是个高高在上的王爷。
“我昨夜弄痛了你吗?”蔺兆祀发现自己最喜欢看她娇羞的模样,让人兴起一股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没、没有,我很好。”章芸羞赧的将被子拉高,盖到下巴处。
“不要遮掩,在我面前我不要你有任何的隐藏。”他将被单拉下,露出她洁白丰挺的柔嫩圆滑,“好美……这一切都属于我,只属于我。”他低喃着将唇移到那泛着玫瑰色泽的蓓蕾,像品尝珍品似的轻柔的含上了她。
一道轻颤窜过章芸的体内,让她无意识的弓起身子,唇瓣微启,溢出一声呻吟。
他又想要她了。
“王爷、王爷——”门外传来急切的呼唤声,仿佛事态紧急。
蔺兆祀皱皱眉,不打算理会门外的喊叫,继续自己在她身上的探索。
“王爷,请王爷到前厅,敬亲王来访。”呼唤声依然不停,仿佛不将他们喊下床誓不罢休。
敬亲王?蔺兆祀身子一僵,不甘愿的离开章芸,在她的脸颊上轻啄了下,低声道:“等我。”
她依顺的点点头,目送着他走出门,心中却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敬亲王是谁?为什么会这么早便来找兆祀呢?
身子的酸痛证明着昨夜缠绵的一切,自炕上起身,她对这样突然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幸福感到害怕,她不过是个丫环,有资格拥有王爷的宠幸吗?忧愁缓缓的爬上眉梢,充满对未来的不确定感。
若有所思的将衣物穿上,她决定找些事情来做,以免自己开始胡思乱想。
她转向因昨夜云雨所弄乱的炕床,正打算将炕上的凌乱的毛毡整平之际,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将她吓了一大跳。
“你……芸儿参见福晋,福晋吉祥。”霍的转过身,看到的是一向雍容华贵的利敏,章芸不禁怔了怔,片刻之后,才记得行礼。
“免礼。”利敏瞟了眼章芸身后的紊乱,又将视线定在章芸身上,缓缓道:“我今儿个是特地来找你的。”她知道敬亲王正和兆祀在大厅会谈,她是恰巧跟在敬亲王后进入定宁王府,她想现在正是她来找章芸的最好时机,也是弥补过错唯一的机会了。
“找我?”章芸困惑的道:“不知福晋找芸儿所为何事?”从未跟她说过话的福晋怎么会特地来找她呢?难道是为了花瓶?“福晋,上回芸儿真的不是故意打破福晋送给成夫人的花瓶,请福晋恕罪。”说起来,她还没向福晋道过歉呢。
“花瓶?跟那件小事无关。来,先坐下。”利敏示意章芸坐在她身旁,深吸了口气,她选择直言,“我想知道你对王爷的心意如何?”既然用尽各种办法劝兆祀都无效,她只好试试从章芸身上下手了。
章芸低垂下头,虽未言语,但脸上不经意漾起的甜蜜模样,让利敏轻易的便知道了她的答案。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个丫环,丫环是不可以喜欢上主子的?更何况,当初你跟成老爷之间也是不清不白,现在更没资格受王爷宠爱。”利敏义正词严的指责她。
“不、不,我跟成老爷清清白白,请福晋明察。”章芸急得摇头否认,“成老爷待我如女,我视他为父,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有什么暧昧关系。”坚决的直视利敏,章芸说得理直气壮。
利敏直勾勾的审视了她一会儿,叹口气说:“也罢,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好了,你跟兆祀的身份悬殊,万万不可在一起。”
“我……芸儿知道这一点,也绝对没有妄想要得到什么,只希望可以默默的陪在王爷身旁,芸儿便心满意足了。”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离得开他,但,经过了昨夜,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忍受看不见他的日子。
“不可以!”利敏激烈的反应让章芸怔住,“只要你在他身旁一天,他便不会答应皇上的赐婚,而这样将会导致定宁王府遭遇抄家之祸,难道你忍心看着他为了你,不惜违抗皇上的命令,而招致灾祸吗?算我求求你,离开吧,走得远远的,我会准备一笔让你不愁吃穿的费用,看在我当初曾在成夫人面前为你求情的份上,你就应了我吧。”她趋近握住章芸的手,一脸的恳求。